原來,曉嬌姐的外祖母是一位出馬弟子。但是,她的外祖母一生出馬就隻為一人卜卦。那個人便是她的小舅。


    外祖母生前是最疼她的人,卻也沒有為她打破這個規矩。曉嬌姐在自己的第一次婚姻中,孕有一女。


    這個女兒是外祖母去求了高人為她得來的。


    曉嬌姐遍訪名醫無果,都沒有懷上個一兒半女,有一天,外祖母突然找到她,說是遇到一位高人,那位高人一生隻能見一次,不管什麽願望都可以為她達成。


    於是,外祖母便帶著已經對生育無望的曉嬌姐找到了那個高人的住處。那個高人是個老頭兒,就住在一片老的居民樓裏,我祖母帶著曉嬌姐七拐八拐的終於找到了那個人的住處。


    到了那剛一打開門,曉嬌姐便有些愣住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個老頭兒長得和自己在寺廟中見到的釋迦牟尼佛長得也太像了!


    那老者並沒有理會門外人的怔愣,隻是轉身讓開了一個位置,引兩人進來,便轉身一言不發的去將香上好。


    曉嬌姐說,他有偷看到,那個老者上香的上麵供奉的隻有一尊釋迦牟尼像,並無堂口之類的,所以,她的印象非常的深刻。


    將香上好後,老者便叫曉嬌姐在床上躺好,他就站在曉嬌姐的身旁,將雙手交疊,隔空放在了曉嬌姐的肚子上,順時針轉了三圈,逆時針轉了三圈。


    曉嬌姐說自己當時就感覺到有一股熱流突然湧進了身體裏,然後,那名老者便對曉嬌姐道:“迴去不出三月,便可心想事成。”


    在曉嬌姐與外祖母離開時,老者對她們囑咐道:“迴去萬不可將今日之事告知他人,也不必再來此處尋我。”


    迴到家中不到三月,曉嬌姐果然懷上身孕,後來外祖母去世前,曉嬌姐再想見那位老者一麵,想要為自己的外祖母討個法子,能否多活兩年,卻遍尋多次,再也沒有找到當初的那處老舊的小區,還有那個仿若世外高人的老者。


    外祖母去世前,患上了老年癡呆症,所以在死後,隻記得迴家的路,唯一的執念便是迴來看到自家的孩子。所以年幼的女兒每逢幾日便會被已故的曾外祖母給嚇掉魂兒,孩子哭得讓人心碎,最後急的曉嬌姐遍尋法子,便從一個自稱是神婆的人那裏,得到了一個法子,是個極致的餿主意。


    那就是將已故的外祖母的陰魂引到自己的身上,終年累月的伴隨著自己,隨進隨出。


    女子本柔,為母則剛,為了自己惟一的孩子,這個法子,曉嬌姐沒有任何推脫的便照著做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我遇到她的時候,她的身上便陰盛陽衰,時運不濟,氣數衰竭,將要走向崩潰的死亡。


    我將她帶至我家,為她搭過脈,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除了那兩個陰魂之外,還有為數不多的一小堂仙家在她的身上。


    也難怪在看到自家的茶幾上擺放的香煙便兩眼發直,便是這些仙家在發作。


    隨後我為她出了一個方法,因著她的外祖母生前便是仙家弟馬,按照陰界的規矩來說,她是可以前往命中的歸處前去修行。所以,根據曉嬌姐記得的外祖母的大概生辰,我卜算出她的外祖母大致長相,外貌已經對上之後,便確認了她理應前往五台山修行。定好了一個良道吉日,曉嬌姐便帶著外祖母的生辰八字前往五台山了。


    隨後,便是將那名惡鬼超度。最後,將所有前來報名的仙家捋出,因著他們與曉嬌姐的緣分還未到出堂之時。便隻能先將他們一同送往家的西北方向,去尋一座廟宇,將這些仙家送到廟中繼續修煉。


    曉嬌姐也因此,擺脫了陷入死循環的噩運。因著我的出手相助,便與我成為了十分要好的朋友。


    將客廳茶幾上的果盤都擺好,又去取來幾瓶飲料,便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等著人來。


    到了上午巳時末,終於聽到院子裏傳來了一聲兒:“有人在家嗎?落凡?”


    人來了——我立馬起身開門去迎,這大過年的,有客人上門,理應要比平常待客還要熱情才是。


    見到老朋友,我先是上前抱了抱她,將她手中的東西接過來,對她客氣道:“曉嬌姐,你來就來嘛,還帶什麽東西,真是的,就會搞這些莫須有的禮節。”


    “我這不是想你了嘛!再說了,這也不是給你拿的,這些營養品,等下都給爺爺,奶奶送去。”許曉嬌說道。


    “好吧,這樣還差不多,等下我就給他們送到屋裏去,哈哈!”我的身邊,就有那麽幾個知心的人,知道我從小到大的經曆,也明白自己最在乎的人是誰。所以,他們也都願意將我的爺爺奶奶視為自己的長輩來對待。


    說完,我便拉著她的手轉身要向著屋內走去。


    可是她卻在原地不動,我疑惑的看向她,想開口問她怎麽了?就見她有些難為情的開口道:“落凡,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嗯?還帶了什麽人嗎?”說完,我便朝院子外麵看了看。就看到院子外麵還有一個男人站在那裏,那男人一直在直直的注視著曉嬌姐的背影。


    “這個,是我家的那口子,之前你們沒有見過,所以你不認識。”許曉嬌有些尷尬的笑著說道,然後,便朝著院外那個男人招了招手,示意他進來。


    那個男人見狀,便將院門打開一條縫隙,疾步走了進來。


    可是他越是走進,我越是覺得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非常不對勁兒,這男人也太奇怪了!


    知道他們兩個是兩口子,可是也沒有必要一直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媳婦兒吧?這眼神兒也太,嗯,太陰險了!


    就好像自己的媳婦兒要隨時隨地的和人家跑了似的,要緊緊的盯住才是。


    “是姐夫啊,你好,我是落凡。”看著走到了自己一步之遙的距離的男人,我帶著禮貌客氣的開口道。


    “嗯,你好。”那男人有些冷淡的應道,然後便繼續一直盯著身旁的許曉嬌。


    走進之後,我才注意到,這個男人印堂發黑,不是什麽好兆頭,也不知是惹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先進屋吧,外麵涼,屋子裏麵生了爐子,可暖和了,不要站在院子裏了,走吧。”我看著曉嬌姐的兩指指尖好像有些發紅,以為她是凍得,便招唿著兩人先行進屋。


    “嗯。”曉嬌姐點了點頭便跟在我的身後,走向屋內。


    到了屋內,我將兩人引到沙發上坐好,為他們兩人沏了兩杯熱茶,便與曉嬌姐在閑聊著一些最近兩人發生的瑣事。


    但是,今日的到訪,卻讓我覺得她好像有什麽無法說出口來的心事。


    與她閑聊了一會兒,我見那男人依然緊緊的盯著曉嬌姐,即使是在說話時,也下意識的用眼角的餘光一直在注視著曉嬌姐。


    我突然想到了“監視”二字,怕自己的朋友遇到了什麽難言的危險,無法求救。


    我便臨時想出了一個辦法,先是假裝喝多了水,然後便去衛生間,假裝衛生間裏麵沒有紙了,喊曉嬌姐進來給自己送紙。


    過於常人的耳力使我聽到了外麵簡短的對話:“趕快迴來,不要多說什麽。”那男人壓低聲音說道。


    “嗯,我知道了。”這是曉嬌姐的迴答。


    等到曉嬌姐去我的臥室取來了紙,走到衛生間的門外敲門時,我便一把將她拽了進來,對她示意先不要出聲兒,然後通過手機的實時監控確認了那個男人沒有跟上來之後,便對她小聲的問道:“你這次來到底是因為什麽?”


    沒想到她突然慌慌張張的低頭無聲的掉起了眼淚。


    我看了看外麵,好像沒有動靜,便先想著安慰她一下,想要抓住她的手,她卻突然疼的“嘶!——”了一聲兒,將手縮了迴去。


    我看她的表情有些古怪,便不顧她的掙紮將她的雙手抓至麵前,低頭檢查著她的雙手。


    竟然發現她的雙手指尖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針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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