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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夫家姓田,賀是我原本的姓。”賀女士隻迴答了她上一個問題,其他的似乎想有意隱瞞著。


    “那我還是稱唿您為‘賀女士’吧,您在中國待了多長時間?”洛心淩繼續誠摯地詢問,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隻是偶然經過,聽說你做服裝生意?”賀女士將話題轉移,隻說她認為的‘重要事情’。


    洛心淩一共在樓上待了兩個多小時,喝了三杯茶,賀女士好似隻想找她聊天而已,由於是關於生意上的事情,但往往又不深究,態度撲朔迷離。


    “洛小姐,留下來吃晚飯吧?”賀女士見時間差不多了,頻頻看著手表,似乎有什麽人要來了。


    “哦,不了。我還是迴去吃。”洛心淩禮貌地拒絕,其實她真想叫對方一聲‘媽媽’的,隻是賀女士的態度時而熱情、時而冰冷,她不好試探。


    “這樣吧,下周有一場舞會,你來參加。”賀女士說出最終目的,一雙婉轉的眸子很能證明她們原本的關係。


    “下周,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留下來?到時候再看吧。”洛心淩不知曉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麵,此時她的手已經將口袋裏的照片捂熱了。過去所有狂熱的想法在這裏煙消雲散,就算她主動認了又如何?


    過去的媽媽舍得拋下她,現在便有勇氣不認她!


    人啊,總要給自己留點自尊。


    洛心淩肯定的是,對麵的夫人是不會認可她的,從剛才的問話中就能證明賀女士在逃避,所以,她何必找難堪呢?


    “沒事,有空再來。”賀女士開門送她,這時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名女子,身材高挑、細眉濃眼,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


    “%@&*&%……”女人看到她後,麵色一凝,對賀女士的態度也不好。說的也不知是哪國語言,反正是洛心淩聽不懂的。


    “沒什麽,這是我的一位客人。”賀女士剛要為她們作介紹,女人頭一扭進去,似乎視低樓層的客人為草芥,一點都沒必要認識。


    “算了,賀女士,不認識也沒關係。我先走了,再見。”洛心淩告辭完,按規矩走下四樓,侍者還在門口守著。


    她迴到自己的房間,歐陽禹正準備起身去尋,這一段時間裏他精神緊張,視線一直盯著手機,就怕錯過最佳時機,“我迴來了。”


    洛心淩什麽都沒說,覺得有些悶悶不樂。


    “怎麽樣,賀女士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們相認了嗎?”歐少關心地詢問。


    “沒有,即使我問了,她也不會承認。隨緣吧。”她很感激丈夫能幫自己實現願望,既然見了麵,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了,“我們什麽時候走,可以退票嗎?”


    “我問過有關人員了,三樓貴客至少要消費一周的錢,今天才三天,還不能走。”歐陽禹也不知為何規矩那麽嚴,剛進來不是這樣。或許是因為安安闖了禍吧?


    “哦。”洛心淩幹脆躺在沙發上,整個人混混沌沌的,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勁來。


    “這段時間可以讓媽媽她們多出去走走,你累了就休息。”他們的房間很大,住得舒適,就跟家裏沒什麽兩樣。


    洛心淩答應了,不知不覺睡了一下午。接下來的幾天,她真的沒興趣再出去逛了,留在家裏看護孩子們。安安是不能隨意出去的,但洛子浩與洛夢甜兩兄妹可以,小月也跟在媽媽身邊過足了眼癮。


    馬上將進入秋冬季,稿子還一張都沒畫。艾琳定的初步目標是一千套男女童裝,也就是說,她至少要畫一千多套彩圖出來。沒興趣出門,幹脆在家裏畫畫,一千多幅的人物必須在三個月內完成。壓力不可謂不大!


    “你真的不出去轉轉?”一天夜晚,歐少西裝革履地出現在妻子身旁,帥氣地來了個壁咚。


    洛心淩往外一看,天都黑了。她構思了兩天兩夜,工作起來完全是投入的狀態,連時間都忘記。此時,脖子僵了,身體是一根樹樁定力在椅子上,想起身都不太容易了。再加上她用腦時間過長,有點兒缺氧的感覺。


    “好吧,我們出去走走。”來了這麽長時間,他們還沒有去過一樓的甲板上,是時候該去唿吸一下新鮮空氣了。


    洛心淩換了衣服,頭發隨意地綰了綰,頂著海風出了房門。


    今天的夜風有點兒大,他們徒步下樓,能聽到唿嘯的風的聲音。遊輪外的大海波濤起伏,被無窮無盡的黑色籠罩,船上的人力量單薄,可能隨時會被海底的妖魔鬼怪擄走。


    想到電影情節裏的畫麵,洛心淩情不自禁挽緊了丈夫的胳膊,擔心一陣妖風吹起將彼此分開。


    “怎麽,害怕?害怕的話我們去室內逛逛,你還沒逛過船上的大超市吧?”歐陽禹很體諒人地說道。


    “不是,覺得有點冷而已。”洛心淩撒了個謊,再說她的臆想是不切實際的。


    “披上。”歐少立即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遞給妻子。


    “不要,你也冷,我還扛得住。”洛心淩不想丈夫感冒了,影響了身體,她凍一凍沒事。


    “誰說的,我是熱血青年。”歐陽禹依然固執地將外套給了身旁的女人,說著話,兩人已經來到了一樓。


    不知是海風吹的,還是天氣的緣故,一樓甲板上絲絲的,沒有二樓、三樓幹淨。人站在上麵,也有點搖晃、總之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好。


    “樓下真的沒什麽好逛的,要不上去吧?”樓下的人都是侍者、底層人員住宿、工作的,不僅聲音嘈雜,也混亂不堪。


    “既然來了,我們到前麵看看。”歐陽禹指指甲板的最前麵,那兒的視野最好。


    他們往前走去,由於黑影籠罩的地方太廣,或者是說巨輪實在太大,等好不容易走近了,才發現地上跪了一對男女正在求饒。周圍站了幾名工人,其中也有個為首的管事。


    “做錯事就是要受罰,來人,把他倆推。進海裏喂魚。”管事的命令。


    “求求你們,我是無辜的……我是一名合格的侍者,可憐這個女人,才與她在一起。”男人身上都是水,上身沒穿衣服,剛開始兩人還抱成團取暖,現在隻各自求平安。


    歐陽禹皺皺眉頭,本打算帶著妻子走開,可他竟然看到了歐陽愷!


    站在原地觀看了幾分鍾的時間,女人突然爬過來來求他,“大人,請您收買我吧,我沒有錯。我可以為您效勞。”


    歐少看了看對方,腿是鋼筋腿,臉上又戴著麵具,還怎麽伺候人呢?


    他不想自找麻煩,但也實在看不下去。按這裏的規定,如是下人犯了很嚴重的錯誤,除非有人替他贖罪,或者是原價購買這裏的旅遊票,之後被逐出商船。如果既沒錢,也沒有人贖罪,那就隻能死路一條了。


    “大人,求求你了。我已經無家可歸了……”女人抱著他的腿搖晃著,連洛心淩都有了惻隱之心。


    “請問你們是哪個樓的貴客,要替他們贖罪?”隻要是他們的客人,幹活的下人是很懂規矩的,從不敢越界。


    “三樓,不過我不認識他們,想問問他們犯了什麽錯?”歐陽禹有點兒好奇,至少也要有個出錢的理由。


    “這個不方便告訴你,救與不救在你一念之間。”管事的說道。


    “歐少,我知道你是歐少,請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上,替我說說好話。”女人正是林珊珊,她換了腿後站也站不起來,還得罪了四樓一位尊貴的客人。


    起因是那名客人想看看麵具下的樣子,林珊珊一副忍耐痛苦的模樣,惹急了歐陽愷。歐陽愷前來阻止,客人上了年紀,不是對手、右臉撞擊在桌角、昏死過去。


    這名客人還沒有醒過來,但他們的下場都由對方處置,所以才有了今晚這一出。


    林珊珊剛一喊話,其他人等都震驚了。特別是她身旁的歐陽愷,難怪覺得與之朝夕相處的女人很熟悉,原來熟的不能再熟了。是從前的未婚妻……


    他們竟然上了床,過了一段普通的夫妻恩愛生活……


    而之前的他竟然覺得挺滿足和幸福,知道真相後,卻想嘔吐。


    “你的臉怎麽了?”歐少輕飄飄地詢問。


    說到這兒,林珊珊一個勁地哭著,麵具被焊死在臉上,根本取不下來!或者她想換一張也行,必須重新在上麵塗上顏料,畫畫。沒有人會接受這樣的她,除了歐陽愷!


    現在,身份被查出了,看到歐陽愷的反應,她十分後悔。應該隱瞞下去的,哪怕是死,也能讓他記住她!


    現在說什麽都遲了……


    “這樣吧,我想與四樓的客人溝通一下。完了,再付錢。”歐陽禹並無心當好人,可也不能見死不救。


    “好吧,算你們走運。這位好心的先生,請留下聯係方式,等上官先生醒了,就通知您。”管事的立刻改變嘴邊,一副陪笑的模樣,這下他們也要跟著賺不少。


    “好的。”歐陽禹點點頭,拿鋼筆留下了房門號及號碼,這才牽著妻子的手離開了,“希望沒有嚇到你。”


    “他們怎麽會在那兒?”洛心淩震驚地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林珊珊的腿又是怎麽弄的?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海裏滋生,恐怖至極,說出來也許都沒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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