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倉庫中東躲西藏,好不容易尋到一處通風管道口,沈淵費力撬開蓋子,先把龔雪推了進去,自己隨後也鑽了進去。管道內狹窄逼仄,彌漫著腐朽的氣息,他們隻能匍匐前行,每挪動一寸,都伴隨著金屬管道的 “嘎吱” 聲響,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們,身後大漢們聽到動靜,也發現了通風管道,緊追不舍。“他們肯定在管道裏,給我追,一個都別放過!” 腳步聲、唿喊聲在管道外迴響,沈淵和龔雪心急如焚,加快速度爬行。可管道錯綜複雜,岔路眾多,沒爬多遠,他們便在一個分岔口前猶豫了,不知該往哪條路走才好。


    就在這時,下方傳來大漢們的聲音:“分頭找,他們跑不遠!” 沈淵當機立斷,拉著龔雪選了右邊的管道,可沒爬幾步,就聽到前方傳來陣陣風聲,似是管道有破損處,再往前,隻見一個巨大豁口,下方是黑黢黢的深潭,散發著腐臭氣味。


    “怎麽辦,沈淵?後麵有人追,前麵又沒路了。” 龔雪聲音帶著哭腔,眼眶泛紅。沈淵咬咬牙,看著下方深潭說:“雪,跳下去,這潭水或許能通向外麵,留在這兒隻有死路一條。” 龔雪雖滿心恐懼,但看著沈淵堅定的眼神,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兩人閉眼縱身一躍,“噗通” 兩聲墜入潭中,冰冷刺骨的潭水瞬間將他們吞沒,寒意像無數鋼針,紮進每一寸肌膚。沈淵緊緊握住龔雪的手,奮力向上遊,可潭水似有暗流,不斷拉扯著他們,好幾次險些將他們重新拖入水底。好不容易冒出水麵,大口喘著粗氣,還沒來得及緩神,就聽到岸邊大漢的叫嚷聲:“他們在水裏,快找家夥把他們撈上來!”


    沈淵環顧四周,潭邊盡是陡峭石壁,難以攀爬上岸,正焦急間,他發現不遠處有一根粗壯藤蔓垂落水中,像是救命稻草般。他拉著龔雪,拚盡全力遊向藤蔓,雙手被劃破也渾然不覺,待抓住藤蔓,才發現藤蔓盡頭紮根在石壁縫隙,異常牢固。


    兩人順著藤蔓,艱難往上攀爬,每一下都用盡全身力氣,就在快要爬上石壁頂端時,大漢們趕到潭邊,撿起石塊朝他們砸來,石塊如雨點般落下,有幾塊砸中沈淵後背,他悶哼一聲,險些鬆手,但硬是咬著牙,帶著龔雪爬上石壁,躲進旁邊一片茂密灌木叢中。


    兩人蜷縮在灌木叢中,荊棘劃破了皮膚,衣衫襤褸且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寒意從四麵八方襲來,可他們不敢發出一絲聲響,隻能緊緊相擁,聽著外麵那群大漢惱羞成怒的叫罵與雜亂的腳步聲。


    “這倆滑頭,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等抓住他們,非扒層皮不可!” 為首大漢的聲音惡狠狠的,猶如夜梟啼鳴,在靜謐又陰森的潭邊迴蕩,驚起一群棲息的飛鳥,撲撲簌簌振翅聲更添緊張氛圍。


    沈淵捂著被石塊砸中的後背,眉頭緊皺,疼得冷汗直冒,卻強忍著不讓龔雪擔心,他湊近龔雪耳畔,用氣聲說道:“雪,別怕,警察應該快到了,咱們再撐會兒。” 龔雪緊咬嘴唇,眼眶泛紅,用力點頭,手中攥著一根從灌木叢折下的粗枝,當作僅有的防身武器,眼睛警惕地盯著外麵動靜。


    突然,一隻野狗被大漢們的動靜驚到,狂吠著從灌木叢另一邊衝出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在那兒,灌木叢裏肯定有人!” 大漢們叫嚷著,端著簡易自製的棍棒,小心翼翼圍攏過來,腳步踩在枯枝落葉上,發出 “嘎吱嘎吱” 聲響,每一下都像踩在沈淵和龔雪的心尖。


    眼看包圍圈越來越小,沈淵心一橫,撿起幾塊石頭,朝著遠離灌木叢方向扔去,石頭砸在樹木上,發出 “砰砰” 聲,誤導著大漢們。“在那邊,追!” 大漢們果然中計,唿喊著追了過去。待他們身影遠去,沈淵拉著龔雪,貓著腰,準備往與大漢們相反方向逃離。


    可沒跑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氣急敗壞的唿喊:“中計了,他們在這邊,快追!” 原來有個機靈的大漢發現異常,立馬折返。沈淵和龔雪隻得加快腳步狂奔,穿梭在林間,腳下藤蔓荊棘不斷牽絆,好幾次險些摔倒。


    前方出現一片廢棄的舊廠房,沈淵心下一動,拉著龔雪衝進去,期望能在廠房裏尋得藏身之所或自衛武器。廠房內昏暗陰森,彌漫著刺鼻鐵鏽味與腐朽氣息,破敗機器像一隻隻蟄伏巨獸,投下重重陰影。他們躲進一台巨大車床後,龔雪喘著粗氣,小聲說:“沈淵,這地方透著古怪,咱們能躲得住嗎?” 沈淵握緊她手,目光堅定:“放心,隻要撐到警察來就行。”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那群大漢追進廠房,分散開來搜索。“哼,小崽子,看你們能藏哪去,這廠房就這麽大,遲早把你們揪出來。” 大漢們邊搜邊罵,腳步聲、唿喊聲在空曠廠房內迴響,震得人膽戰心驚。


    沈淵目光四下一瞥,瞧見不遠處地上有把生鏽斧頭,悄悄挪過去撿起,龔雪也順手拿了根鐵棍,兩人背靠背,警惕著四周。突然,一個黑影從頭頂管道躍下,正是那為首大漢,他猙獰一笑:“可算找到你們了!” 揮拳便砸向沈淵,沈淵側身用斧頭柄抵擋,龔雪趁機用鐵棍戳向大漢腿部,大漢吃痛,怒罵連連,卻愈發兇狠,招招致命。


    此時,其他大漢聽到動靜,紛紛趕來,再度形成合圍之勢。沈淵深知硬拚難以取勝,心生一計,他對著龔雪大喊:“雪,分開跑,引開他們!” 說罷,朝著廠房深處衝去,龔雪雖滿心擔憂,卻也明白此刻唯有如此,轉身朝另一個方向奔逃。


    大漢們見狀,分成兩撥追趕,沈淵在錯綜複雜的機器間穿梭,利用地形左躲右閃,好幾次險象環生,衣衫被機器邊角劃破,身上添了不少擦傷。而龔雪這邊,嬌小身形在狹窄通道裏靈活躲避,可畢竟體力有限,腳步漸漸慢下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眼看大漢們就要追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警笛聲劃破長空,尖銳鳴響在廠房外響起,由遠及近。大漢們慌了神,為首大漢恨恨道:“算你們好運,下次別讓我碰到!” 說罷,帶著手下妄圖從廠房後門逃竄,卻被早已包抄到位的警察逮個正著,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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