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南,其實有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隻是怕戳你傷心處,一直都憋著,沒開口……”


    程母頓了一下,又歎息了一聲,才接著說:“……青蔥當初,她不小心在公司裏摔了一跤,摔掉了孩子,不是她存心的……女人第一次懷孕,因為沒經驗,難免會有疏忽的時候……我知道,我是青蔥的媽媽,會偏向著自己的孩子一些,但是沒了孩子,她也會很難受,你別怪她……其實我一直都很怕你怪她……”


    程青蔥聽著母親的話,腦袋忍不住低了下去。


    她用力的抓著筷子,拚命地按捺著自己恨不得起身奪門而出的衝動。


    她覺得羞愧極了,當初是她的陰謀,卻惹得母親為她這般操心……


    室內安靜了大概半分鍾,秦以南才開了口,語氣還是那種溫柔如水的聲調:“媽,您說哪裏的話,我怎麽可能會怪青蔥,是我不好,我應該陪在她身邊的,其實她懷了孕,我就應該讓她不要上班,在家裏休息的……”


    聽著秦以南的那些話,程青蔥感覺自己的臉,都燒了起來。


    “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程母的語氣,輕鬆了一些:“……不過你兩還年輕,努力努力還是有孩子的,等下次青蔥懷了孩子,反正我現在退休了,閑著沒事,我來照顧她……”


    秦以南笑的沒有絲毫摻假:“好啊,有媽您來照顧,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程母也跟著笑出了聲,室內的氣氛又緩和了下來。


    人老了,難免話多,明明還沒懷孕,程母卻跟秦以南嘮叨起了一些關於嬰兒要準備和注意的東西。


    秦以南沒有半點的不耐煩,耐心而又虛心的配合著程母聊天。


    一直到吃完飯,程母收拾餐桌的時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吩咐了程青蔥收拾碗筷,站起身,迴了自己住的那間臥室。


    提起孩子,無疑是把曾經,程青蔥把秦以南耍的團團轉的過去拉了出來。


    程母一離開,秦以南臉上的笑意就消失得一幹二淨,甚至他的周身透出的氣息,都變得有些冷凝。


    程青蔥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的收拾著碗筷,在她抱著盤子走進廚房的時候,程母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手裏拿了一個很高檔的袋子。


    程青蔥沒關廚房的門,打開水龍頭,洗盤子的時候,聽見程母對著秦以南說:“以南啊,這是我跟你爸,給你的一點小心意,你別嫌棄。”


    “媽,您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您和爸給我的東西,我怎麽能嫌棄?再說,該我給您和我爸買東西的,哪裏有讓你們二老給我買的?”


    “怎麽就不能買了,你娶了我們家青蔥,就是我和你爸的兒子,對自己的孩子,有什麽舍不得的……以南啊,我和你爸不在北京,青蔥全靠你照顧了,她要是什麽做得不對,你就包容著點……”


    程青蔥沒去聽程母和秦以南接下來繼續聊了點什麽,隻是低著頭,一邊洗碗,眼淚一邊啪啪的砸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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