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念的泰然,倒是讓蘇母變得緊張不安了起來,她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阿念,那個藏在迴憶裏的人,就是那個你曾經告訴媽媽,你喜歡的那個女孩,是不是就是你宋伯父的女兒,宋青春?”


    -


    宋青春想了千萬種蘇母和蘇之念會談些關於自己的什麽,唯獨沒想到,蘇母竟然開口問的一句她也很想問蘇之念的話。


    宋青春的唿吸猛地屏住,她全神貫注的開始去聽蘇之念的迴答。


    樓下安靜了許久許久,她都沒有聽見蘇之念的聲音傳來。


    就在宋青春以為,自己剛剛聽到的那句話是一場幻覺的時候,蘇母又開口了:“阿念……你不用隱瞞媽媽,其實媽媽什麽都知道了,媽媽那一天在醫院裏拿著你的手機說要給小林打電話,其實主要目的是想要你喜歡的女孩的電話號碼。”


    宋青春聽到這裏,就想起,有一天晚上,自己送蘇母迴酒店的時候,蘇母說存自己電話號碼的插曲……


    簡直是為了配合她的想法,蘇母緊接著又說:“……那一天的晚上,青春送我迴酒店的時候,我要了她的電話號碼。”


    “……然後我發現,我從你手機裏發來的那個電話號碼,和青春的電話號碼,是一模一樣的。”


    “阿念,你是在去你宋伯父家住的那一年,喜歡上青春的嗎?”


    “你為了青春,從樓上跳下來,也是因為喜歡她,想拿著自己的命,換她的命,對嗎?”


    整個別墅裏安靜的有些嚇人,除了蘇母時不時開口問的話語外,再無其他的動靜。


    歐式落地鍾,走針發出的聲音“哢哢哢”格外的響亮。


    不知道那道聲音響了多少遍,蘇母又說,隻是卻不在圍繞著宋青春的話題轉:“阿念,前陣子,程秘書來醫院的時候,我有跟她聊過……”


    “……我從她那裏知道,你曾經寫了一封辭呈給公司的股東會,也訂了一張飛往法國的機票,想著走了不再迴來了,對嗎?”


    沉默了那麽久的蘇之念,終於發出了一道聲音:“是。”


    “……後來你因為青春出事,就沒走成,對嗎?”


    “對。”


    樓下又陷入了一片無盡的沉默之中,蘇母像是在掙紮著什麽一樣,好半天,才說:“……阿念……”


    這次她喊了蘇之念的名字,眼淚就緩緩地流淌了下來:“……阿念……你離開吧……”


    蘇母的聲音,帶了哭腔:“……離開中國,去法國吧……在那裏找一個好女孩,試著跟她接觸接觸,然後結婚生子……你不用擔心媽媽,媽媽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偶爾跟媽媽視頻就好了……離開吧,阿念,找個最快的時間,走吧……”


    為什麽在蘇母問完蘇之念,是不是喜歡她後,就趕他走呢?


    宋青春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在聽天書一般,一片茫然、一頭霧水。


    而樓下的蘇之念,沉默了良久,很靜淡的開口說:“好,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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