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醉酒後,沒有控製住,強睡了她後,她跟他吵架,指著他鼻子讓他從她家滾的時候,他不應該讓自己的情緒發泄在她的身上,他應該認認真真的對她道一句:“對不起”。


    他在五年後,她出現在他家裏,他不應該因為害怕見到她而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就把她拎著扔出了家門,他應該對她說一句:“婷婷,這些年我好想你。”


    他在答應她接管宋氏企業的時候,不應該明明心底很想幫她,偏偏還要傲嬌的讓她跟他簽什麽合同,他該說:“即使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幫你。”


    他在她追問他,是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時,他不應該那麽傷人又傷己對她說,他對她好,隻是一場虧欠,他應該說:“我其實一直都陪在你身邊。”


    他在讀到她心底,期盼著他可以對她一輩子好的時候,他不應該被嚇得倉促轉身逃離,他應該望著她的眼睛,對她說一句:“婷婷,我一輩子隻會對你一人好。”


    他應該,他不應該,他應該,他不應該……


    他和她之間,有太多的應該,可是他卻一直都選擇不應該。


    他這樣的殘忍,不過隻是為了更好地保護她,就像是現在,現在……他隱隱的聽見了程青蔥的說話聲,他知道又一次放棄了應該,選擇了不應該……他想,這大概或許會成為他人生之中的最後一次選擇了吧。


    車聲越來越近,蘇之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隱約的都看到了遠處有車燈靠近。


    他拚命地想要湊近她的唇,親吻她一下,可是他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可是腦袋剛剛離地,就再一次重重的落迴了冰冷的地麵上。


    好可惜,想要給她一個告別吻,都給不了了。


    好可惜,我那麽的想要繼續愛你,卻無法愛不下去了。


    好可惜……真的好可惜。


    可是你知道嗎?


    婷婷,愛你真的很好,很好,可是卻隻能到這裏了……


    伴隨著急刹車摩擦地麵發出的刺耳聲音,開來的救護車門被打開,程青蔥第一個從上麵跳了下來,直接奔到了蘇之念的麵前,她還沒開口說話,眼淚卻先簌簌的落了下來:“蘇總,蘇總,您怎麽樣了?”


    她一邊哭,一邊就轉身對著還沒下車的夏醫生,撕聲的喊:“夏醫生,夏醫生……”


    “程青蔥……”蘇之念突然抬起手按住了程青蔥的手,阻止了她的焦急。


    程青蔥轉過頭,望向了蘇之念。


    男子動了動唇,聲音有些小,程青蔥低下了頭,靠的更近了一些,然後聽見他口氣薄弱的問:“我在車上,跟你囑咐的那三件事,你都還記得嗎?”


    程青蔥點頭,哭的更傷心,眼淚像是連成串的珍珠,一顆緊接著一顆砸落了下來。


    “讓夏醫生,給我打針止血針……簡單地包紮一下傷口,你開我的車,現在立刻帶我走……警察快要來了……”說完蘇之念就遞給了程青蔥一個感謝的眼神。


    程青蔥一下子就哭出了聲,她真的很不想按照他說的去做,可是這些年,她跟著他,學會了很多東西,唯獨沒有學會對他拒絕。


    ……


    蘇之念被程青蔥吃力的攙扶上車,程青蔥哭的梨花帶雨的發動了車子,調頭,離開。


    在離宋青春漸行漸遠的路上,蘇之念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氣在快速的消失,他的眼皮開始下垂,他隱隱約約的好像看到,童年的他和舉著兩根棒棒糖的她,走在喧嘩的馬路邊,他的耳邊仿佛響起了她稚嫩的“哥哥說你是壞人,你就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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