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吧?”


    唐七月不是很確定的迴答。


    戰澤野盯著她的眼睛,腦袋一點點靠近,直到兩個人的唿吸交織在一起,他才停下來。


    “爽就行!”


    黑著臉的男人突然來這麽一句話,讓做好被訓斥的唐七月有些錯愕。


    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不由得瞪圓。


    “你不生氣?”


    唐七月還以為男人會因為她隨便動手,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哪裏想到戰澤野竟然誇獎她。


    “哦,為什麽要生氣?”


    戰澤野後退,沒有繼續盯著唐七月給她製造壓力,而是繞過唐七月進入屋子。


    唐七月也隻能夠跟著進屋。


    外麵的天都黑了,月亮雖然很亮,可屋子裏還是漆黑的,戰澤野不知道家裏的油燈放在哪裏,隻能夠直接來到床邊躺上去。


    唐七月去桌子上把油燈點燃,用擋風罩把油燈罩好,調動風口調整一下火苗的大小,確保房間裏被橘黃色的燈光籠罩。


    戰澤野一直側躺著,支著腦袋看著唐七月忙碌。


    借助燈光,他終於看清楚房間裏的樣子,之前替換家具的時候,他是知道什麽布局的,可那個時候是光禿禿的,隻是把家具擺放好,可不過是他離開這段時間,唐七月竟然把這些家具賦予了新的樣貌。


    桌子上擺上了茶盤,上麵一套茶具,桌子上麵鋪上了一塊布,原木色的桌子似乎變得清新不少。


    就連椅子上也套上了椅套,明明很簡陋,卻有一種文藝感。


    大衣櫃外麵掛上了個布簾,擋住了單調的格子,旁邊還放了一塊大鏡子,可以照全身的那種,戰澤野視力好,能夠看到鏡子裏自己的樣子。


    還有桌子底下多了兩個暖水瓶,床邊多了兩雙涼鞋,一雙男士的一雙女士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唐七月準備的。


    唐七月不知道戰澤野在打量,點燃了油燈,她並沒有立馬上床睡覺,而是坐在桌邊把自己嫁妝箱子裏的一個藤編箱子掏出來。


    她從裏麵拿出來一些棉布和軟尺。


    “你站起來我給你量一下!”


    唐七月用手腕上的手帕隨意的把披散在肩膀上的秀發綁好,拿著軟尺走到戰澤野跟前。


    戰澤野挑眉看著她,“我有軍裝不需要新衣服!”


    唐七月幹咳一聲,“我不是給你做外穿的衣服,是今天看到了你掛在竹棚那邊的褲頭,都是補丁了,還有地方都是破洞!沒有必要再補了!”


    戰澤野: ̄□ ̄||


    他撓撓鼻子。


    這個確實沒有想到過。


    誰讓他是個糙漢子,平日訓練也多,加上褲頭這種東西,咋好意思找人幫忙縫補,他那個手藝也是差勁,反正穿在裏麵,破了就破了,誰會看到呢?


    結果沒有想到如今結婚了,媳婦能夠看到。


    他倒是沒有臉紅,反正臉皮厚,直接站起來讓唐七月給他量腰圍。


    唐七月也是第一次給男人做這種東西,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還是不自然,好在隻是做四角褲頭,這種大褲頭隻需要知道長度和腰圍就成。


    本來工藝也不複雜,唐七月直接坐下拿起塊棉布開始裁剪。


    戰澤野看她速度很快的就縫好一條褲頭,可能是想到那個褲頭是給自己穿的,總感覺周身都不自在。


    等唐七月縫好後就遞給他:“明天就穿這個吧!”


    唐七月把剩餘的棉布和針線包什麽的都收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上床睡覺。


    戰澤野提著那個新鮮出爐的大褲頭,直到唐七月走到床邊這才往身下一塞。


    唐七月看戰澤野不動彈,隻能夠盯著他看。


    “那個……我睡外麵?”


    因為床板是靠牆放著的,唐七月沒有辦法繞到另外一邊躺下,若是從戰澤野這邊,隻能夠從他身上爬過去。


    戰澤野每天早上要出早操,他睡裏麵,早上肯定能夠把唐七月吵醒,關鍵是他一個大老爺們,還做不出來讓女人睡在外麵的事情。


    “嘖!”


    就聽見他發出一個熟悉的語氣詞,這才挪動了一下身體讓開位置。


    唐七月沒有糾結為什麽不是坐起來給她騰地方,而是脫了鞋子就爬上了床,隻是在穿過去的時候被戰澤野雙手截住,扣住了她的細腰把人往懷裏一帶。


    一個旋轉就把人抱著躺下,而他順手把被子撈過來蓋在唐七月身上,而一隻手繞到了唐七月的脖頸下把人固定在懷裏。


    唐七月不是沒有想過掙紮,可她潛意識裏知道兩個人不做假夫妻的前提下,她不能夠對戰澤野太過防備。


    結果就是一個刻意為之,一個縱容這種事情發生,導致的就是兩個人躺在了一起。


    “媳婦,我有沒有說過不做假夫妻的話?”


    戰澤野的唿吸噴在唐七月的耳朵上,激起她耳朵上的小絨毛全部豎起,又因為氣流的掃過激起陣陣的酥麻感。


    唐七月恩了一聲。


    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絕對不可能讓戰澤野靠近自己。


    一腳能夠踹死野豬的她,怎麽可能對戰澤野沒有一戰之力呢?


    “那現在說說,你為什麽對一個男人沒有下死手?”


    戰澤野把手裏一直捏著玩的一個草珠子彈出去,恰好落入油燈的擋風罩裏,壓滅了火苗,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


    而唐七月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被戰澤野完全不搭邊的兩個問題給整恍惚,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戰澤野第二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她還以為戰澤野已經不會關注她打人的事情,哪裏想到他一直等到現在才問。


    “殺人犯法!”


    唐七月說得很坦然,可耳畔是男人的一聲輕笑:“那你應該有很多辦法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掉!”


    唐七月錯愕,她翻轉身體對上戰澤野的視線,月光透過窗戶穿過細紗落在戰澤野的臉上,也讓唐七月看清楚他眼底的篤定。


    “我又不是殺人狂魔,他是家暴男沒錯,可他媳婦都沒有動手,我一個外人憑什麽要去做這種事情?”


    不是她如此激動,純粹是感覺戰澤野說得沒有道理。


    就算是殺人犯也有法律去給他定罪,她一個普通人哪裏來的這種給人定生死的權利?


    氣鼓鼓的唐七月終於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她在等戰澤野的迴答,結果沒有等到他的任何言語,隻有一片溫熱落在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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