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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歡的爸爸從袋子裏拿出手機,熟練地撥打起劉湘年的號碼。裏麵傳來的冰冷錄音,告訴他手機已經是關機狀態,這忽如其來的關機,讓他一下子就六神無主了。他用求助的眼神望著王丁。想說什麽又沒有說出來,那雙枯黃的手在眼睛上摖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荀歡一定是生我的氣了,一定是跟劉湘年私奔了。
王丁解釋說,雖然二個人都關機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兩個人不在一塊。
為什麽,你有什麽證據嗎?荀歡爸爸對這個答案竟然有點小喜悅,卻又有一些小失落。矛盾複雜的心理,讓他的語氣顯得僵硬生澀而怨氣爆棚。
王丁並不在乎荀歡爸爸說話的語氣。把握十足地說:我已經拜托機場的同學查過了,劉湘年早上九點鍾的飛機飛泰國,沒有別的人陪同。
那怎麽得了,不會是出了什麽事了吧。荀歡的爸爸已經明顯崩潰了。如果說剛剛開始聽到荀歡懷孕的消息讓他震怒的話,那麽,現在荀歡失蹤的事情已經徹底把他弄崩潰了。他不管不顧地朝小區外麵走去,嘴巴裏不停地念叨著:荀歡呀,你不要怪爸爸生氣啊,不要做傻事呀,你若有個三長兩短,還叫我怎麽活呀……
李玉婷望著荀歡爸爸離去的背影,焦慮地問王丁,怎麽辦,難道我們今天晚上就要這樣找下去嗎?
王丁聽了李玉婷的話,才想起李玉婷已經跟著他來來去去奔波了好久,非常抱歉地說:我現在送你迴去吧。
李玉婷也不想再摻合這件事,荀歡怎麽樣對她的人生也是一點幫助都沒有,她為什麽要將自己的日子耗費在這上麵呢。
王丁把李玉婷送到她的住處,按照先前的約定,李玉婷應該換一輛車送王丁迴去。所以李玉婷並沒有上樓,而是轉身走到自己的另一輛車前,對王丁說:王丁哥哥,我用這個車送你迴去好吧。
王丁遲疑著沒過去。他對李玉婷說:玉婷,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就不用送我迴去了,晚上一個女孩子家不安全,我還是自己迴去吧。
李玉婷知道他是要去找荀歡,雖然心裏極為不爽,卻也不要便再說什麽,隻能跟他道了一聲晚安,讓他注意安全。
王丁無暇跟李玉婷說太多,現在的他已經心急如焚,荀歡到底去了哪裏,這兩天都遭遇了什麽,怎麽還平白無故冒出一個一百天的孩子來了,如果有,這孩子是誰的?如果沒有,這個謠言又是誰傳出來的,為什麽要傳這樣可笑的謠言,有什麽用意?
可是天色越來越晚也越來越冷。荀歡會去哪裏?王丁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公園的角落裏,王丁看了一遍還覺得不放心,迴頭還要再望一望。隻是,荀歡在哪裏?
可能住到酒店去了。李玉婷發來的這條信息,讓王丁安心不少。
應該住酒店裏去了吧。這麽大的人了,也應該知道照顧自己了。又不是三歲小孩,自己是不是多慮了,這樣想著,王丁竟然無奈地笑了起來。隨手攔了一輛的士,王丁準備迴家睡覺。
荀歡的爸爸在外麵轉了幾圈,心裏很是著急,他不知道荀歡的包裏有沒有錢,手機不開的話,刷微信是完全刷不到的,如果袋子裏沒有錢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荀歡爸爸把能想到的n種結果,全部都一一聯想了一遍,不知不覺老淚縱橫。
都怪劉湘年爸爸,給整出這麽多幺蛾子。如果不是他弄個什麽訂婚退房,荀歡一定會早一點告訴大家真相,可是現在,這個結局,他們出差的出差,睡覺的睡覺,憑什麽隻有他們父女倆個在接受煎熬。
突然,一陣風吹來,荀歡爸爸打了一個寒顫。緊跟著,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荀歡爸爸用手一邀,然後做了進去。
三十分鍾後,車子在劉湘年的家門口停了下來。
劉湘年的家裏,訂婚的事情依舊進行。二叔原以為懷孕的事情能夠阻止訂婚宴的舉辦。但是,劉湘年的爸爸可不是這麽認為的,訂婚都沒有訂,就莫名其妙懷孕的孫子,他是不會承認的。所以,當荀歡的爸爸n次按響門鈴之後,他才睡意朦朧地走出來。
來到大門口,見是荀歡的爸爸,心裏非常的不樂意,於是嚷嚷著說:你這麽大半夜,來按我家的門鈴,我同你很熟嗎?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荀歡爸爸本來就很憤怒,沒想到他還這樣說,恨不得把他的門給撬了。
我對你沒有意思,對你們家也沒有意思,都幾年了,錢也花得差不多了,不訂婚不登記,還弄出一個孩子,你以為我們家沒有人生孩子嗎?大把人排著隊想給我們家生孩子我們還不願意呢,你牛什麽牛,不管是誰的,我們不承認,你就自己去打掉,完了拿單子來給你錢。劉湘年的爸爸之所以這樣說,隻是怕荀歡的爸爸訛上自己而已,一個幾十歲的老頭,賴在這裏不走的話,也是一個笑話。
荀歡的爸爸被他對我話激怒了,心想自己的女兒現在生死未卜,他卻在這裏說風涼話。忍不住從外麵撿石頭,瘋狂地朝裏麵扔,還邊哭邊說:我女兒都不見了,找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找著,電話打不通,手機關機,朋友同學都找遍了,你卻還在這裏炫富說風涼話……
裏麵的人聽說荀歡不見了,紛紛走出來開門,讓荀歡爸爸進去說話。
劉湘年的爸爸也緊急聯係劉湘年,撥了幾通電話。第一次,對方說無法接通,第二次,電話顯示空號,第三次,冰冷的女聲提示已經關機。
一個年輕人扶著荀歡的爸爸坐下,問他,荀歡怎麽不見的,發生了什麽嗎?
還發生了什麽,你們家的人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還想不認賬,還說想給你家生孩子的排隊等著,還要把孩子打掉,你們還是人不?一個小生命就可以這樣打掉嗎?有錢就可以胡作非為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們家裏的人這樣。別以為我們沒錢沒勢的好欺負,我可告訴你們,我不是什麽好欺負的,孩子一定要生下來,跟你們鬥爭到底。
啊?還有孩子?訂婚的女方和一幫親戚根本沒走,這樣的烏龍事件,他們也沒有料到。女孩的爸爸走過去揪緊劉湘年爸爸的衣服,憤怒地說:你們的孩子,到處留情還到處留子嗎?這還了得,還有你這爸爸做的也不咋的,還排隊還流掉,請問你這樣的態度對得住女方嗎?還是幾年的感情,雖然沒訂婚沒拿證,這個社會有好多人不拿證就有孩子的,難道都給打掉嗎?看你這樣,人品也不咋的。
女孩的媽媽也在旁邊接腔:這樣的家庭,能養育出什麽樣的孩子呢,上梁不正下梁歪,走,我們全部都走,真是招了什麽倒黴運,碰上這麽尷尬的事,我家寶貝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奇葩也是醉了。
女方的家人起哄哄地擠在院子裏,有人刻意地踢花盤,有認刻意破壞門前的假山,還有人把花盆紮砸在地上。他們罵罵咧咧的打開車門上車緊接著絕塵而去。
劉湘年的爸爸氣惱地跺腳:都是你害得,你知道這個女的家裏多有錢嗎?你知道她以後對我們家的生意有多大幫助嗎?像你們這樣的乞丐一樣的家庭,除了索取,好有啥呢?還想用孩子捆住我們家劉湘年,怎麽可能呢,他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都不知道接觸多少女人了,女朋友都遍布幾個國家,婚也結過的,怎麽可能因為你們懷孕了就接受你們呢!劉湘年爸爸說的這些都不是事實,做生意的,什麽事都講究自己能得到多少利益,而荀歡對他們來說,前途未卜,還弄一堆緋聞,都登報紙了,原以為花錢買個青純的女子,誰知道緋聞滿天飛,現在還弄出一個孩子來,所以,他們對荀歡的態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也不要再希望荀歡成為他們的兒媳婦。
荀歡的爸爸也突然看出來這一點,心裏非常的難受。他沒想到以前對他們百依百順的劉家會突然換了一副臉孔,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他一定不會讓荀歡跟劉湘年交往的。但是,現在,他更擔心荀歡的安全,於是,他命令道:如果你們今天晚上不去找荀歡,我一定會買一包炸藥將你們家炸為平地。
喲嗬,真是笑死人,幾十歲的老頭子還說這種嘔氣的話,為什麽要去找荀歡?是在我家丟的荀歡嗎?是dna檢查是劉湘年的嗎?是你自己沒看好自己的女兒,教女無方,怎麽還把責任推到我家來了。
我怎麽教女無方?我們家荀歡h大學的高材生,國家級的模特,有顏有才,整個村子裏,你找出第二個比我們荀歡厲害的給我看看。
那算什麽,女孩子會生孩子會帶娃就行,那麽高的學曆卻搞那麽多的緋聞,把精力都放在怎麽勾引男人上去了,有什麽好炫耀的。劉湘年爸爸說出的話雖然有失偏頗,但是,他的心裏就是這麽認為的,一個農村的老年人,你能讓他有多高的覺悟,看事情往往都隻是看表麵,
不會去挖掘更深層次的東西。
你們不去找,我今天就在這裏不走,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們家弄出來的,你們要負責任,如果荀歡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家的每一個人,都要為她殉葬。荀歡爸爸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就隻有一個女兒,誰動他的女兒,他就會對誰不客氣的,特別是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總不能吃了啞巴虧,還搭上了性命,狗被逼急了,還會反咬一口,何況人呢。
劉湘年的爸爸還想理論,被劉湘年的媽媽和堂弟拉開了。這個年輕人有一點點知曉荀歡的事情,以前還讓劉湘年帶著去過荀歡的學校,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應該略知一二,至於懷孕的事情,他覺得很吃驚,但是,也不方便說出自己的立場,現在兩個當事人都選擇關機,事情的真相無從得知,他覺得,現在迫在眉睫的事情還是找人要緊。
他走到劉湘年爸爸的身邊,說:大伯,不如讓我用車子帶著他去找人吧,你看他一個老年人,幾十歲了也不容易,我們就幫忙找一下好吧,以便求得心安。
劉湘年的爸爸見到侄子說這樣的話,立馬轉到荀歡爸爸的麵前,警告他說:我讓侄子帶你去找荀歡,並不是我已經承認了你們的地位,而是看著你幾十歲怪可憐的,至於你孩子找不找得到,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荀歡的爸爸苦笑道:你不要這麽蠻橫,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如果找不到,估計你們家以後也不會這麽順利了。荀歡爸爸說完,一把推開擋在她麵前的劉湘年爸爸。徑自走到車邊。
堂弟誠惶誠恐地打開車門,兩個人開著車消失在夜色中。
劉湘年爸爸看著他們的車子離去,惡狠狠地說:媽的個巴子,你們的女兒再長得多好多漂亮,多有才多出名,我們家也不要你們的女兒。劉湘年媽媽也在一邊湊熱鬧,本來好好的一門親事,現在怎麽輪落到這個地步,本來有了孩子也是好事,你看看你把這事弄的,這邊還沒有搞定,那邊又要搞個什麽訂婚,現在兩頭都沒有弄好。照我說,荀歡那個女孩子還是可以,隻是沒有攤上一個好爸爸。而且,所說的懷孕一事,我看一點也不像,如果荀歡真的懷孕的話,我們家的劉湘年還不高興得上天呀。如果不是跟劉湘年,也不大可能,那個冠軍王丁,好像兩個人幾個月前就沒有談了。記得上次荀歡參加模特比賽,孩子高興地打電話迴來說,荀歡準備跟他談一場戀愛,應該那個時候,王丁就出局了,後來,好像王丁又找劉湘年談話,說是他把荀歡讓給劉湘年,你還不知道,我們家那個脾氣,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承認是他讓的呢,所以,請求他出來,一起公平競爭,而那次他們道館開張,所有的緋聞都是別人杜撰出來的……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多?劉湘年爸爸詫異地問。簡直不敢相信似地問。好像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話,剛剛就不會那麽粗魯地對待荀歡的爸爸,也不會安排什麽相親訂婚為難孩子的事情了。
我怎麽會知道呢,哈,為什麽同樣是在一個家庭裏吃飯,我知道,你怎麽不知道呢。還不是因為你什麽事情都不與別人商量,就喜歡自己拿主意,有好多事情都被你整壞了。
那你的意思是,現在該怎麽辦?劉湘年爸爸用手抵著下巴,希望從他媽媽那裏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依我看,現在我們要靜待機會,不能自己亂了陣腳,孩子還在外麵出差,我們不要太摻合這個事情,等孩子迴來了,就一切都明白了。而且,依我的觀擦,那人女孩子也沒有多壞,聽劉湘年說,她逼他爸爸把房子交出來了,還逼他爸爸不準花劉湘年的錢。看來她的人品還是不錯的,畢竟是名校畢業的大學生,做事情應該有起碼的底線,不會像他爸爸那樣胡來亂來。劉湘年的媽媽說這些的時候,眼裏還閃著淡淡的光。不過,很快這光又暗淡下去,之後,她又重重歎了一口氣。
怎麽我不知道,這個女孩子還拒絕了這些東西嗎?我真的不敢想像,還有人不愛錢的。不會是裝的吧。劉湘年的爸爸提出心裏疑問。
劉湘年的媽媽把嘴巴一憋說,你看看你,眼裏就隻有你自己那麽一點點錢,那一點點勢力,你都不知道,人家荀歡上次比賽拿了獎,如果以後成功出名的話,一個代言一個廣告,就能夠頂得住我們這個村裏所有的房子加起來的價值,怎麽會看得上你這麽一點點房子,我看你啊,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亂嚷嚷,你這樣的做法,對你兒子的人生一點點幫助也沒有,隻會拉他的後腿,本來,你兒子就非常喜歡荀歡,從她讀高中開始就一天天地跟著,終於得到了她的心,被你這麽一搞,還不知道會不會好呢?
那現在怎麽辦呀?劉湘年的爸爸著急了。
你著急也沒有什麽用,你也管不著你兒子的事情,總之,你不摻合就是燒高香了,孩子為什麽關機,估計就是討厭你一頓亂操作,還說看中今天這個訂婚的女子的家庭條件,我都不知道你要做什麽,反正也說不通你,說你就是一頓脾氣,有什麽辦法呢?劉湘年母親作為一個農村的家庭婦女,平時根本沒有什麽說話的權力,說了好老公也不會聽她的,所以,有時候她也習慣了,幹脆就不說,今天是老劉主動問她這個事情,她才把自己知道和了解的事情講出來,不然的話,她也不會說,隨他去折騰,如果說他的話,等下有什麽事情,又會埋怨這個埋怨那個。不過,今天,看來老劉重新認識了她一樣,竟然接二連三的問她該怎麽辦?這是以前坐從未有過的事情,以前的話,每一件事情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裏,辦完了也不會告訴她的。
劉湘年的爸爸聽了老婆的一番話後,仔細想了一想,忽然又後怕地說:那荀歡如果真的出事了又怎麽辦呀,如果她死了呢?
呸呸呸!劉湘年媽媽神色慌張地立馬在地上吐了幾口唾沫,不高興地說:你說話能不能吉利一點,不要什麽事都往最壞的地方想,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死呢,死了不什麽都沒有了嗎?而且,哪有那麽容易死,你以為死不痛啊,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走到那一步,她現在青春年少,有好的前途,為什麽要死呢?!
我的意思是說,她懷了孩子,被她爸爸趕出家門,她萬一想不通呢,不然的話,怎麽會手機也關機了呢。劉湘年就怕她一時想不開,一個人麵對肚子裏有小孩這件事。也會是煩惱的,畢竟現在還在讀書,很多事還沒有打拚出來,生一個孩子出來的話,也是種累贅。
我覺得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小,像她這麽優秀的女生,無論嫁給誰,別人都是願意的,真的有了那個親密關係,又有了孩子的話,誰會放棄呢,早就領證了吧。
劉湘年的爸爸忽然大聲地嚷嚷:你不要亂說話,你看看你,盡是些婦人之見。這有沒有孩子的事情還預料得到呀,有了話還不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這樣一來,有矛盾不就會有爭執,荀歡年紀還小,事業還會走上巔峰,如果真有了孩子的話,第一反應肯定是打掉,你還真天真的以為她會把孩子生下來嗎?
不跟你說了。劉湘年媽媽看著她老公一張生氣又蠻橫的臉,非常的不悅,一個人轉身進了屋裏,不再跟他說話。劉湘年爸爸出去把外麵的門關掉,然後,也走進屋裏,繼續睡覺。
荀歡的爸爸坐在車子裏左顧右盼,心急如焚。
堂弟手握著方向盤,開玩笑著說:叔,我們今天晚上要不要去酒店抓他們兩個?
怎麽抓?荀歡爸爸不懂。他明明知道兩個人不在一起,也沒有想到怎麽去酒店抓人。
叔,你聽我分析一下哈,他們兩個人,是不是都奇怪地關機了?
是的。
為什麽要關機?
不知道。
因為他們不想有別人騷擾到他們,我知道,我那個堂哥很有情調的,動不動,就拿九百九十朵玫瑰鋪滿房間,用蠟燭把家裏點成一個心字,估計她得知荀歡懷孕之後,心裏一激動,就會做出一些浪漫的事情來,反正他又不缺錢。
你的意思是說,他在製造浪漫是吧,但是,王丁查過了,他去了泰國。而且,酒店的房間也退了似的。荀歡的爸爸擔心地說,劉湘年應該現在已經不在h市。但是,荀歡去了哪裏,就不知道。
你們能夠查到劉湘年的去向,為什麽就不能查一查荀歡的去向呢?
沒有人呀,怎麽查,王丁的同學在飛機場,又不是在火車站高鐵站,所以我們查不了呀。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報警嗎?
不行,不能報警,如果真報警的話,壞人應該就撕票了,如果荀歡沒有事的話,報警會給她的聲譽還來負麵的影響。
那我們總不能開著個車子在外麵閑逛一個通宵吧。叔叔,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堂弟求饒。
不要喊我叔,剛剛被你那個伯父罵得一無是處,以後親戚也做不成了。但是,現在,我的閨女呀,生死未卜,我不逛通宵,難道你讓我在家等著收她的魂嗎?荀歡的爸爸今天的態度非常的不好,把荀歡趕出去的時候,沒有想到後果,現在再迴想起來,覺得非常的後怕。
叔,你為什麽這麽擔心,您今天是不是做了什麽過份的事情?堂弟擔心地望著他,希望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一些端倪來。
荀歡的爸爸坦白說:其實,我今天發了很大的火,我認為她這種舉動是要浸豬籠的,怎麽能夠未婚先孕呢,太丟我老荀家的臉了,然後,我就把她趕出去了,還叫她永遠也不要迴來。
堂弟覺得好笑,他責備荀歡的爸爸,您也太古董了吧,現在這個社會,還浸什麽豬籠呀,未婚先孕有什麽可怕的,一大把的人都是未婚先孕,哪有那麽多浸豬籠的事情。你這樣嚇唬她,說不定她真的會尋短見。
是嗎?荀歡的爸爸聽到劉湘的堂弟這樣一說,害怕極了。
那就不知道了,如果她沒有那麽脆弱的話,還好一點,如果她特別脆弱的話,很有可能的。堂弟也不知道自己分析得對不對,感覺叔叔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怎麽能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方法,把自己的女兒趕走呢。
她……應該……也是蠻脆弱的。荀歡的爸爸歎息一聲。
堂弟故意嚇唬他說:叔啊,要是你女兒有什麽事的話,就是你一個人造成的,你就是一個劊子手,親手將自己的女兒送上絕路的。
你別說了,我們快點去找吧。荀歡的爸爸急急地說,生怕別人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而且,他還說,怎麽責任在我的身上呢,別人沒有責任嗎?是誰讓他懷的孕,怎麽就不找找那個讓她懷孕的人。
如果她死掉了,恐怕您要找的那個人也找不到了,即使找到了,別人也會抵賴的,知道不?
荀歡的爸爸被他的話嚇得更怕了,心裏嗚嗚的想哭,隻是,卻又哭不出來。
堂弟把車子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問:叔,現在這裏是h市的分交線,我們要去哪裏,火車站還是高鐵站,還是飛機場?
荀歡的爸爸遲疑著說:為什麽要去這三個地方?
你想想看,你女兒在這個h市,應該沒有什麽留戀的了,可能是去學校了,或者別的地方,肯定不會再呆在這個h市,你看看你說的話,讓她多傷心,估計要好久才會走出來。
那好吧,我就去她的學校看看。荀歡的爸爸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而劉湘年的堂弟卻覺得,隻要送走他自己就舒服多了,不然的話,這個老頭子不知道還要糾纏自己多久,把他送走了,就一了百了。管他找不找得到女兒,管他住哪裏,在哪裏吃飯,跟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而且,他做的事情也是那麽過火,應該受到一點懲罰。
荀歡的爸爸聽信劉湘年堂弟的話,買了最近一趟去北京的票,堂弟把他送到進站入口,終於重重地籲了一口氣。
荀歡爸爸到達北京的時候。荀歡已經被戴姐安排進了她所在的模特公司。一整天勞累的訓練過後,迴到戴女十的家裏,還要給成成補習功課。
不過,戴女士開出的酬勞非常可觀,沒有畢業就能多拿到這樣的工資,應該是荀歡她們同學中所有兼職中工資最高的。所以,荀歡很滿足,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有盼頭,輔導成成的作業時,非常的用心,成成也非常配合。後來,成成每天的日記都是全英文寫出來的,這讓戴女士非常的開心,暗地裏已經把荀歡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但是,荀歡一直沒有去買手機,第一,她心裏非常有恨,劉湘年竟然背著她去相親,訂婚。第二,竟然汙蔑她懷了小孩。這兩件事讓她無法釋懷。
戴女士見好久都沒有人來找荀歡,漫不經心地問:荀歡,你的那個劉湘年呢?
荀歡一怔,瞬間就愣住了。
你們……不是分手了吧。
荀歡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隻是避開話題說: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謀生,其他的事情,都會水到渠成的。
戴女士從她的話裏分析出兩個意思:第一,兩個人分手了,第二,沒有了男友的經濟支持,她現在必須要掙錢來養活自己。不過,戴女士也覺得她們這樣分分合合很正常,一個有錢的男人,在外麵多相處幾個女孩子很正常,這個社會,有幾個有錢的男人又不是花花公子呢,至少在戴女士的眼裏,天底下的男人都差不多,沒錢的也可著勁地花心,在語言上花心,有錢的,更加可著勁的花心,在行動上花心。所以,她覺得荀歡早一點經曆一些事看穿一些事,未必不是好事,女人嘛,到最後,還是隻得靠自己。男人的肩膀靠不住。
荀歡爸爸抵達北京後,第一時間去了學校,但是,保安告訴他說,沒有叫荀歡的女孩子迴來登記過,宿管也早就放假了,荀歡的爸爸親自去了荀歡的宿舍,裏麵除了一些破舊的垃圾和幾個空空的床板之外,沒有別的東西。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就那樣蹲在那裏想哭。一種不祥的預感,迅速占據了他的整個心靈,他感覺自己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丁連續幾天也在找荀歡,擔心她的安危,經常來到荀歡的小屋,但是,每一次敲門,都沒有聽到裏麵有一點響動。心裏的疑惑也越來越大。內心迅速放空到最大。從那個門前走出去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出頭部有一種眩暈,好心的門衛告訴她。荀歡離開的那個晚上,是托著一個行李箱走的,而她的爸爸,自從那晚跟王丁分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過。
王丁遲疑地問:你是說,荀歡的爸爸也失蹤了嗎?
是的,我們自從那個晚上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
他不會出事吧?王丁說出來這句話,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知道呀,像平時,他一般都會迴來睡的,但是,這一次,他走出去之後就沒有迴來,一個老年人,這外麵風大雨大的,應該是很難熬的。
那,請問一下,您有沒有荀歡爸爸的電話,我們打一個電話給他好不好。
門衛說那好,於是就自己撥了老荀的電話,電話響起來的時候,荀歡的爸爸正蹲在地上哭。接到門衛的電話,他也還是抑製不了情緒。門衛問他:老荀,你現在在哪裏呀?
老荀蹲在那裏淚流滿麵,哽咽著說:我在北京呢。
你去北京幹什麽呀?
我來學校找荀歡呀。
找到了嗎?
沒有,學校裏根本就沒有人。
王丁把電話搶過來。對著手機說:伯父,您最好還是迴來,學校還要十多天才開學,現在一般都是不準住進去的,因為那樣不好管理,怕出事。
荀歡的爸爸蹲在那裏,心裏卻矛盾極了。好不容易坐車來到北京,卻是依然沒有找到人,如果就這樣迴去的話,又怎麽會安心呢。自己逼著孩子離家出走,現在都第幾天了,不知道人還在不在人間,想到這裏,荀歡的爸爸哭得更厲害。隔著電話,王丁都能聽到他的哭聲。王丁心軟,立馬說,伯父您別亂走,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我很快就趕過去,你等我一下哈。
荀歡的爸爸聽說王丁要來,立拒絕他說:你不要來,現在我在北京,你在h市,我們兵分兩路尋找荀歡,你如果也來北京的話,那麽如果荀歡在h市,我們就不是找不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的身上還有沒有錢。又沒有手機,就算不凍死,也會餓死的。
好的,我知道了,如果過兩天再找不到的話,要不要報警呀。
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吧,如果過兩天還找不到的話,估計報警也沒有用了。王丁最不願意聽的話,還是讓荀歡的爸爸說出來的。隻是又有什麽辦法呢,荀歡的手機關機,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最好的辦法去尋找到她了。
荀歡的爸爸在學校裏轉了兩圈,覺得還是要找一個棲身之所。以前在劉湘年那裏住過的屋子,他身上還有鑰匙,不知道現在還可不以打開那裏的房門。外麵的旅店太貴了,他可舍不得花那麽多錢,而隻是在那裏睡一覺。
重新找迴那個地方,可惜的是,鑰匙已經換達了,他的鑰匙,已經插不動那個鎖孔。有幾個工人在隔壁的房間裏做隔音板,沒有人注意到荀歡爸爸的到來。他隻好呆呆地坐在門邊等。到了飯點,幾個工人終於出來。看到他時驚喜地叫:嶽父大人一個來的,怎麽不叫你的女婿去接你呀。
在這裏,他們已民習慣叫荀歡的爸爸為嶽父大人。在他們的眼裏,早已經認定荀歡就是劉湘年的老婆了。
荀歡的爸爸不知道該說什麽,覺得有些話還是不能當著他們的麵說。於是就撒謊說非常想念他們,沒有得到他們的同意就自己過來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不高興。
幾個工人笑得很開心,覺得被嶽父大人想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並開心地邀請他去吃飯,給他重新安排了一個房間讓他住了下來。
荀歡的爸爸住進他們安排好的房子,心裏五味雜陳。如果荀歡出了什麽事情的話,自己這個嶽父恐怕是要沒有機會再繼續了。夜裏,他又偷偷地撥打了荀歡和劉湘年的電話,冰冷的聲音還是顯示關機狀態。一向沉穩的他,這次也是毫無頭緒,心神不寧了。
荀歡的爸爸又去了學校,可是,學校裏麵的人跟他說,因為以前學校了出了事,現在是放假期間,沒有特殊項目要做,學生不得擅自留校。聽到這個消息,老荀的心冷了半截,他不知道為什麽,好好的日子過成了這樣,到底是因為什麽?為什麽連劉湘年這樣的生意人,也是一連幾天都不開手機的,難道就不要談生意了嗎,不要接單了嗎?怎麽可能像小孩子一樣玩失蹤呢。
荀歡的爸爸做夢也不會想到,有時候,接單真的沒有在一個人的心裏藏著重要。
劉湘年在泰國呆了六天,賭氣一樣,沒有跟任何人聯係,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玩失蹤一次,到底看看有誰是最在乎自己的。特別是荀歡,他想通過這樣的離別,讓荀歡感覺到自己的重要性,不然的話,付出再多,荀歡也是猶猶豫豫,所以這一次,他也是壓著心髒,一別六天,都沒有聯係荀歡,然而,打開手機,讓她失望的是,一堆未接電話,唯獨就是沒有一個是荀歡的。
不會是失蹤到出事了吧。他這時候才發覺自己玩得大了,說不定就會把自己玩沒有了。急急地給荀歡把電話撥過去。
怎麽?還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怎麽迴事,再查一查對方的定位消息。
我的媽呀,這個消息,自從自己來到泰國後,就沒有再更新過。
到底是怎麽迴事呢,莫非家裏出了什麽情況。
劉湘年一下子急得額頭冒汗,怎麽就隻玩失蹤六天,感覺世界就像變了個天一樣。
打給老爸的電話,也是讓他嚇了一大跳。爸爸在接通劉湘年電話的一瞬間,就是暴跳如雷地責備:你個死兔崽子,跑到那裏風流去了,這裏就不管了,是不是你把荀歡的肚子弄大了,都一百多天了,還跟我們瞞得鐵桶一樣,現在搞得烏煙瘴氣,你還快點迴來收拾這個爛攤子,聽說荀歡失蹤了,大家都在找她,但是,都沒有找到……
後麵的話,劉湘年簡直聽不下去了:怎麽才出來六天,就有人懷孕了,有人失蹤了,這到底是弄的哪一曲,在家裏還好好的,怎麽我一走就懷孕玩失蹤,到底是誰幹了什麽?存心跟我開玩笑嗎?劉湘年感覺到自己也要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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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歡的爸爸從袋子裏拿出手機,熟練地撥打起劉湘年的號碼。裏麵傳來的冰冷錄音,告訴他手機已經是關機狀態,這忽如其來的關機,讓他一下子就六神無主了。他用求助的眼神望著王丁。想說什麽又沒有說出來,那雙枯黃的手在眼睛上摖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荀歡一定是生我的氣了,一定是跟劉湘年私奔了。
王丁解釋說,雖然二個人都關機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兩個人不在一塊。
為什麽,你有什麽證據嗎?荀歡爸爸對這個答案竟然有點小喜悅,卻又有一些小失落。矛盾複雜的心理,讓他的語氣顯得僵硬生澀而怨氣爆棚。
王丁並不在乎荀歡爸爸說話的語氣。把握十足地說:我已經拜托機場的同學查過了,劉湘年早上九點鍾的飛機飛泰國,沒有別的人陪同。
那怎麽得了,不會是出了什麽事了吧。荀歡的爸爸已經明顯崩潰了。如果說剛剛開始聽到荀歡懷孕的消息讓他震怒的話,那麽,現在荀歡失蹤的事情已經徹底把他弄崩潰了。他不管不顧地朝小區外麵走去,嘴巴裏不停地念叨著:荀歡呀,你不要怪爸爸生氣啊,不要做傻事呀,你若有個三長兩短,還叫我怎麽活呀……
李玉婷望著荀歡爸爸離去的背影,焦慮地問王丁,怎麽辦,難道我們今天晚上就要這樣找下去嗎?
王丁聽了李玉婷的話,才想起李玉婷已經跟著他來來去去奔波了好久,非常抱歉地說:我現在送你迴去吧。
李玉婷也不想再摻合這件事,荀歡怎麽樣對她的人生也是一點幫助都沒有,她為什麽要將自己的日子耗費在這上麵呢。
王丁把李玉婷送到她的住處,按照先前的約定,李玉婷應該換一輛車送王丁迴去。所以李玉婷並沒有上樓,而是轉身走到自己的另一輛車前,對王丁說:王丁哥哥,我用這個車送你迴去好吧。
王丁遲疑著沒過去。他對李玉婷說:玉婷,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就不用送我迴去了,晚上一個女孩子家不安全,我還是自己迴去吧。
李玉婷知道他是要去找荀歡,雖然心裏極為不爽,卻也不要便再說什麽,隻能跟他道了一聲晚安,讓他注意安全。
王丁無暇跟李玉婷說太多,現在的他已經心急如焚,荀歡到底去了哪裏,這兩天都遭遇了什麽,怎麽還平白無故冒出一個一百天的孩子來了,如果有,這孩子是誰的?如果沒有,這個謠言又是誰傳出來的,為什麽要傳這樣可笑的謠言,有什麽用意?
可是天色越來越晚也越來越冷。荀歡會去哪裏?王丁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公園的角落裏,王丁看了一遍還覺得不放心,迴頭還要再望一望。隻是,荀歡在哪裏?
可能住到酒店去了。李玉婷發來的這條信息,讓王丁安心不少。
應該住酒店裏去了吧。這麽大的人了,也應該知道照顧自己了。又不是三歲小孩,自己是不是多慮了,這樣想著,王丁竟然無奈地笑了起來。隨手攔了一輛的士,王丁準備迴家睡覺。
荀歡的爸爸在外麵轉了幾圈,心裏很是著急,他不知道荀歡的包裏有沒有錢,手機不開的話,刷微信是完全刷不到的,如果袋子裏沒有錢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荀歡爸爸把能想到的n種結果,全部都一一聯想了一遍,不知不覺老淚縱橫。
都怪劉湘年爸爸,給整出這麽多幺蛾子。如果不是他弄個什麽訂婚退房,荀歡一定會早一點告訴大家真相,可是現在,這個結局,他們出差的出差,睡覺的睡覺,憑什麽隻有他們父女倆個在接受煎熬。
突然,一陣風吹來,荀歡爸爸打了一個寒顫。緊跟著,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荀歡爸爸用手一邀,然後做了進去。
三十分鍾後,車子在劉湘年的家門口停了下來。
劉湘年的家裏,訂婚的事情依舊進行。二叔原以為懷孕的事情能夠阻止訂婚宴的舉辦。但是,劉湘年的爸爸可不是這麽認為的,訂婚都沒有訂,就莫名其妙懷孕的孫子,他是不會承認的。所以,當荀歡的爸爸n次按響門鈴之後,他才睡意朦朧地走出來。
來到大門口,見是荀歡的爸爸,心裏非常的不樂意,於是嚷嚷著說:你這麽大半夜,來按我家的門鈴,我同你很熟嗎?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荀歡爸爸本來就很憤怒,沒想到他還這樣說,恨不得把他的門給撬了。
我對你沒有意思,對你們家也沒有意思,都幾年了,錢也花得差不多了,不訂婚不登記,還弄出一個孩子,你以為我們家沒有人生孩子嗎?大把人排著隊想給我們家生孩子我們還不願意呢,你牛什麽牛,不管是誰的,我們不承認,你就自己去打掉,完了拿單子來給你錢。劉湘年的爸爸之所以這樣說,隻是怕荀歡的爸爸訛上自己而已,一個幾十歲的老頭,賴在這裏不走的話,也是一個笑話。
荀歡的爸爸被他對我話激怒了,心想自己的女兒現在生死未卜,他卻在這裏說風涼話。忍不住從外麵撿石頭,瘋狂地朝裏麵扔,還邊哭邊說:我女兒都不見了,找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找著,電話打不通,手機關機,朋友同學都找遍了,你卻還在這裏炫富說風涼話……
裏麵的人聽說荀歡不見了,紛紛走出來開門,讓荀歡爸爸進去說話。
劉湘年的爸爸也緊急聯係劉湘年,撥了幾通電話。第一次,對方說無法接通,第二次,電話顯示空號,第三次,冰冷的女聲提示已經關機。
一個年輕人扶著荀歡的爸爸坐下,問他,荀歡怎麽不見的,發生了什麽嗎?
還發生了什麽,你們家的人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還想不認賬,還說想給你家生孩子的排隊等著,還要把孩子打掉,你們還是人不?一個小生命就可以這樣打掉嗎?有錢就可以胡作非為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們家裏的人這樣。別以為我們沒錢沒勢的好欺負,我可告訴你們,我不是什麽好欺負的,孩子一定要生下來,跟你們鬥爭到底。
啊?還有孩子?訂婚的女方和一幫親戚根本沒走,這樣的烏龍事件,他們也沒有料到。女孩的爸爸走過去揪緊劉湘年爸爸的衣服,憤怒地說:你們的孩子,到處留情還到處留子嗎?這還了得,還有你這爸爸做的也不咋的,還排隊還流掉,請問你這樣的態度對得住女方嗎?還是幾年的感情,雖然沒訂婚沒拿證,這個社會有好多人不拿證就有孩子的,難道都給打掉嗎?看你這樣,人品也不咋的。
女孩的媽媽也在旁邊接腔:這樣的家庭,能養育出什麽樣的孩子呢,上梁不正下梁歪,走,我們全部都走,真是招了什麽倒黴運,碰上這麽尷尬的事,我家寶貝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奇葩也是醉了。
女方的家人起哄哄地擠在院子裏,有人刻意地踢花盤,有認刻意破壞門前的假山,還有人把花盆紮砸在地上。他們罵罵咧咧的打開車門上車緊接著絕塵而去。
劉湘年的爸爸氣惱地跺腳:都是你害得,你知道這個女的家裏多有錢嗎?你知道她以後對我們家的生意有多大幫助嗎?像你們這樣的乞丐一樣的家庭,除了索取,好有啥呢?還想用孩子捆住我們家劉湘年,怎麽可能呢,他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都不知道接觸多少女人了,女朋友都遍布幾個國家,婚也結過的,怎麽可能因為你們懷孕了就接受你們呢!劉湘年爸爸說的這些都不是事實,做生意的,什麽事都講究自己能得到多少利益,而荀歡對他們來說,前途未卜,還弄一堆緋聞,都登報紙了,原以為花錢買個青純的女子,誰知道緋聞滿天飛,現在還弄出一個孩子來,所以,他們對荀歡的態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也不要再希望荀歡成為他們的兒媳婦。
荀歡的爸爸也突然看出來這一點,心裏非常的難受。他沒想到以前對他們百依百順的劉家會突然換了一副臉孔,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他一定不會讓荀歡跟劉湘年交往的。但是,現在,他更擔心荀歡的安全,於是,他命令道:如果你們今天晚上不去找荀歡,我一定會買一包炸藥將你們家炸為平地。
喲嗬,真是笑死人,幾十歲的老頭子還說這種嘔氣的話,為什麽要去找荀歡?是在我家丟的荀歡嗎?是dna檢查是劉湘年的嗎?是你自己沒看好自己的女兒,教女無方,怎麽還把責任推到我家來了。
我怎麽教女無方?我們家荀歡h大學的高材生,國家級的模特,有顏有才,整個村子裏,你找出第二個比我們荀歡厲害的給我看看。
那算什麽,女孩子會生孩子會帶娃就行,那麽高的學曆卻搞那麽多的緋聞,把精力都放在怎麽勾引男人上去了,有什麽好炫耀的。劉湘年爸爸說出的話雖然有失偏頗,但是,他的心裏就是這麽認為的,一個農村的老年人,你能讓他有多高的覺悟,看事情往往都隻是看表麵,
不會去挖掘更深層次的東西。
你們不去找,我今天就在這裏不走,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們家弄出來的,你們要負責任,如果荀歡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家的每一個人,都要為她殉葬。荀歡爸爸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就隻有一個女兒,誰動他的女兒,他就會對誰不客氣的,特別是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總不能吃了啞巴虧,還搭上了性命,狗被逼急了,還會反咬一口,何況人呢。
劉湘年的爸爸還想理論,被劉湘年的媽媽和堂弟拉開了。這個年輕人有一點點知曉荀歡的事情,以前還讓劉湘年帶著去過荀歡的學校,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應該略知一二,至於懷孕的事情,他覺得很吃驚,但是,也不方便說出自己的立場,現在兩個當事人都選擇關機,事情的真相無從得知,他覺得,現在迫在眉睫的事情還是找人要緊。
他走到劉湘年爸爸的身邊,說:大伯,不如讓我用車子帶著他去找人吧,你看他一個老年人,幾十歲了也不容易,我們就幫忙找一下好吧,以便求得心安。
劉湘年的爸爸見到侄子說這樣的話,立馬轉到荀歡爸爸的麵前,警告他說:我讓侄子帶你去找荀歡,並不是我已經承認了你們的地位,而是看著你幾十歲怪可憐的,至於你孩子找不找得到,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荀歡的爸爸苦笑道:你不要這麽蠻橫,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如果找不到,估計你們家以後也不會這麽順利了。荀歡爸爸說完,一把推開擋在她麵前的劉湘年爸爸。徑自走到車邊。
堂弟誠惶誠恐地打開車門,兩個人開著車消失在夜色中。
劉湘年爸爸看著他們的車子離去,惡狠狠地說:媽的個巴子,你們的女兒再長得多好多漂亮,多有才多出名,我們家也不要你們的女兒。劉湘年媽媽也在一邊湊熱鬧,本來好好的一門親事,現在怎麽輪落到這個地步,本來有了孩子也是好事,你看看你把這事弄的,這邊還沒有搞定,那邊又要搞個什麽訂婚,現在兩頭都沒有弄好。照我說,荀歡那個女孩子還是可以,隻是沒有攤上一個好爸爸。而且,所說的懷孕一事,我看一點也不像,如果荀歡真的懷孕的話,我們家的劉湘年還不高興得上天呀。如果不是跟劉湘年,也不大可能,那個冠軍王丁,好像兩個人幾個月前就沒有談了。記得上次荀歡參加模特比賽,孩子高興地打電話迴來說,荀歡準備跟他談一場戀愛,應該那個時候,王丁就出局了,後來,好像王丁又找劉湘年談話,說是他把荀歡讓給劉湘年,你還不知道,我們家那個脾氣,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承認是他讓的呢,所以,請求他出來,一起公平競爭,而那次他們道館開張,所有的緋聞都是別人杜撰出來的……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多?劉湘年爸爸詫異地問。簡直不敢相信似地問。好像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話,剛剛就不會那麽粗魯地對待荀歡的爸爸,也不會安排什麽相親訂婚為難孩子的事情了。
我怎麽會知道呢,哈,為什麽同樣是在一個家庭裏吃飯,我知道,你怎麽不知道呢。還不是因為你什麽事情都不與別人商量,就喜歡自己拿主意,有好多事情都被你整壞了。
那你的意思是,現在該怎麽辦?劉湘年爸爸用手抵著下巴,希望從他媽媽那裏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依我看,現在我們要靜待機會,不能自己亂了陣腳,孩子還在外麵出差,我們不要太摻合這個事情,等孩子迴來了,就一切都明白了。而且,依我的觀擦,那人女孩子也沒有多壞,聽劉湘年說,她逼他爸爸把房子交出來了,還逼他爸爸不準花劉湘年的錢。看來她的人品還是不錯的,畢竟是名校畢業的大學生,做事情應該有起碼的底線,不會像他爸爸那樣胡來亂來。劉湘年的媽媽說這些的時候,眼裏還閃著淡淡的光。不過,很快這光又暗淡下去,之後,她又重重歎了一口氣。
怎麽我不知道,這個女孩子還拒絕了這些東西嗎?我真的不敢想像,還有人不愛錢的。不會是裝的吧。劉湘年的爸爸提出心裏疑問。
劉湘年的媽媽把嘴巴一憋說,你看看你,眼裏就隻有你自己那麽一點點錢,那一點點勢力,你都不知道,人家荀歡上次比賽拿了獎,如果以後成功出名的話,一個代言一個廣告,就能夠頂得住我們這個村裏所有的房子加起來的價值,怎麽會看得上你這麽一點點房子,我看你啊,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亂嚷嚷,你這樣的做法,對你兒子的人生一點點幫助也沒有,隻會拉他的後腿,本來,你兒子就非常喜歡荀歡,從她讀高中開始就一天天地跟著,終於得到了她的心,被你這麽一搞,還不知道會不會好呢?
那現在怎麽辦呀?劉湘年的爸爸著急了。
你著急也沒有什麽用,你也管不著你兒子的事情,總之,你不摻合就是燒高香了,孩子為什麽關機,估計就是討厭你一頓亂操作,還說看中今天這個訂婚的女子的家庭條件,我都不知道你要做什麽,反正也說不通你,說你就是一頓脾氣,有什麽辦法呢?劉湘年母親作為一個農村的家庭婦女,平時根本沒有什麽說話的權力,說了好老公也不會聽她的,所以,有時候她也習慣了,幹脆就不說,今天是老劉主動問她這個事情,她才把自己知道和了解的事情講出來,不然的話,她也不會說,隨他去折騰,如果說他的話,等下有什麽事情,又會埋怨這個埋怨那個。不過,今天,看來老劉重新認識了她一樣,竟然接二連三的問她該怎麽辦?這是以前坐從未有過的事情,以前的話,每一件事情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裏,辦完了也不會告訴她的。
劉湘年的爸爸聽了老婆的一番話後,仔細想了一想,忽然又後怕地說:那荀歡如果真的出事了又怎麽辦呀,如果她死了呢?
呸呸呸!劉湘年媽媽神色慌張地立馬在地上吐了幾口唾沫,不高興地說:你說話能不能吉利一點,不要什麽事都往最壞的地方想,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死呢,死了不什麽都沒有了嗎?而且,哪有那麽容易死,你以為死不痛啊,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走到那一步,她現在青春年少,有好的前途,為什麽要死呢?!
我的意思是說,她懷了孩子,被她爸爸趕出家門,她萬一想不通呢,不然的話,怎麽會手機也關機了呢。劉湘年就怕她一時想不開,一個人麵對肚子裏有小孩這件事。也會是煩惱的,畢竟現在還在讀書,很多事還沒有打拚出來,生一個孩子出來的話,也是種累贅。
我覺得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小,像她這麽優秀的女生,無論嫁給誰,別人都是願意的,真的有了那個親密關係,又有了孩子的話,誰會放棄呢,早就領證了吧。
劉湘年的爸爸忽然大聲地嚷嚷:你不要亂說話,你看看你,盡是些婦人之見。這有沒有孩子的事情還預料得到呀,有了話還不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這樣一來,有矛盾不就會有爭執,荀歡年紀還小,事業還會走上巔峰,如果真有了孩子的話,第一反應肯定是打掉,你還真天真的以為她會把孩子生下來嗎?
不跟你說了。劉湘年媽媽看著她老公一張生氣又蠻橫的臉,非常的不悅,一個人轉身進了屋裏,不再跟他說話。劉湘年爸爸出去把外麵的門關掉,然後,也走進屋裏,繼續睡覺。
荀歡的爸爸坐在車子裏左顧右盼,心急如焚。
堂弟手握著方向盤,開玩笑著說:叔,我們今天晚上要不要去酒店抓他們兩個?
怎麽抓?荀歡爸爸不懂。他明明知道兩個人不在一起,也沒有想到怎麽去酒店抓人。
叔,你聽我分析一下哈,他們兩個人,是不是都奇怪地關機了?
是的。
為什麽要關機?
不知道。
因為他們不想有別人騷擾到他們,我知道,我那個堂哥很有情調的,動不動,就拿九百九十朵玫瑰鋪滿房間,用蠟燭把家裏點成一個心字,估計她得知荀歡懷孕之後,心裏一激動,就會做出一些浪漫的事情來,反正他又不缺錢。
你的意思是說,他在製造浪漫是吧,但是,王丁查過了,他去了泰國。而且,酒店的房間也退了似的。荀歡的爸爸擔心地說,劉湘年應該現在已經不在h市。但是,荀歡去了哪裏,就不知道。
你們能夠查到劉湘年的去向,為什麽就不能查一查荀歡的去向呢?
沒有人呀,怎麽查,王丁的同學在飛機場,又不是在火車站高鐵站,所以我們查不了呀。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報警嗎?
不行,不能報警,如果真報警的話,壞人應該就撕票了,如果荀歡沒有事的話,報警會給她的聲譽還來負麵的影響。
那我們總不能開著個車子在外麵閑逛一個通宵吧。叔叔,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堂弟求饒。
不要喊我叔,剛剛被你那個伯父罵得一無是處,以後親戚也做不成了。但是,現在,我的閨女呀,生死未卜,我不逛通宵,難道你讓我在家等著收她的魂嗎?荀歡的爸爸今天的態度非常的不好,把荀歡趕出去的時候,沒有想到後果,現在再迴想起來,覺得非常的後怕。
叔,你為什麽這麽擔心,您今天是不是做了什麽過份的事情?堂弟擔心地望著他,希望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一些端倪來。
荀歡的爸爸坦白說:其實,我今天發了很大的火,我認為她這種舉動是要浸豬籠的,怎麽能夠未婚先孕呢,太丟我老荀家的臉了,然後,我就把她趕出去了,還叫她永遠也不要迴來。
堂弟覺得好笑,他責備荀歡的爸爸,您也太古董了吧,現在這個社會,還浸什麽豬籠呀,未婚先孕有什麽可怕的,一大把的人都是未婚先孕,哪有那麽多浸豬籠的事情。你這樣嚇唬她,說不定她真的會尋短見。
是嗎?荀歡的爸爸聽到劉湘的堂弟這樣一說,害怕極了。
那就不知道了,如果她沒有那麽脆弱的話,還好一點,如果她特別脆弱的話,很有可能的。堂弟也不知道自己分析得對不對,感覺叔叔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怎麽能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方法,把自己的女兒趕走呢。
她……應該……也是蠻脆弱的。荀歡的爸爸歎息一聲。
堂弟故意嚇唬他說:叔啊,要是你女兒有什麽事的話,就是你一個人造成的,你就是一個劊子手,親手將自己的女兒送上絕路的。
你別說了,我們快點去找吧。荀歡的爸爸急急地說,生怕別人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而且,他還說,怎麽責任在我的身上呢,別人沒有責任嗎?是誰讓他懷的孕,怎麽就不找找那個讓她懷孕的人。
如果她死掉了,恐怕您要找的那個人也找不到了,即使找到了,別人也會抵賴的,知道不?
荀歡的爸爸被他的話嚇得更怕了,心裏嗚嗚的想哭,隻是,卻又哭不出來。
堂弟把車子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問:叔,現在這裏是h市的分交線,我們要去哪裏,火車站還是高鐵站,還是飛機場?
荀歡的爸爸遲疑著說:為什麽要去這三個地方?
你想想看,你女兒在這個h市,應該沒有什麽留戀的了,可能是去學校了,或者別的地方,肯定不會再呆在這個h市,你看看你說的話,讓她多傷心,估計要好久才會走出來。
那好吧,我就去她的學校看看。荀歡的爸爸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而劉湘年的堂弟卻覺得,隻要送走他自己就舒服多了,不然的話,這個老頭子不知道還要糾纏自己多久,把他送走了,就一了百了。管他找不找得到女兒,管他住哪裏,在哪裏吃飯,跟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而且,他做的事情也是那麽過火,應該受到一點懲罰。
荀歡的爸爸聽信劉湘年堂弟的話,買了最近一趟去北京的票,堂弟把他送到進站入口,終於重重地籲了一口氣。
荀歡爸爸到達北京的時候。荀歡已經被戴姐安排進了她所在的模特公司。一整天勞累的訓練過後,迴到戴女十的家裏,還要給成成補習功課。
不過,戴女士開出的酬勞非常可觀,沒有畢業就能多拿到這樣的工資,應該是荀歡她們同學中所有兼職中工資最高的。所以,荀歡很滿足,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有盼頭,輔導成成的作業時,非常的用心,成成也非常配合。後來,成成每天的日記都是全英文寫出來的,這讓戴女士非常的開心,暗地裏已經把荀歡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但是,荀歡一直沒有去買手機,第一,她心裏非常有恨,劉湘年竟然背著她去相親,訂婚。第二,竟然汙蔑她懷了小孩。這兩件事讓她無法釋懷。
戴女士見好久都沒有人來找荀歡,漫不經心地問:荀歡,你的那個劉湘年呢?
荀歡一怔,瞬間就愣住了。
你們……不是分手了吧。
荀歡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隻是避開話題說: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謀生,其他的事情,都會水到渠成的。
戴女士從她的話裏分析出兩個意思:第一,兩個人分手了,第二,沒有了男友的經濟支持,她現在必須要掙錢來養活自己。不過,戴女士也覺得她們這樣分分合合很正常,一個有錢的男人,在外麵多相處幾個女孩子很正常,這個社會,有幾個有錢的男人又不是花花公子呢,至少在戴女士的眼裏,天底下的男人都差不多,沒錢的也可著勁地花心,在語言上花心,有錢的,更加可著勁的花心,在行動上花心。所以,她覺得荀歡早一點經曆一些事看穿一些事,未必不是好事,女人嘛,到最後,還是隻得靠自己。男人的肩膀靠不住。
荀歡爸爸抵達北京後,第一時間去了學校,但是,保安告訴他說,沒有叫荀歡的女孩子迴來登記過,宿管也早就放假了,荀歡的爸爸親自去了荀歡的宿舍,裏麵除了一些破舊的垃圾和幾個空空的床板之外,沒有別的東西。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就那樣蹲在那裏想哭。一種不祥的預感,迅速占據了他的整個心靈,他感覺自己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丁連續幾天也在找荀歡,擔心她的安危,經常來到荀歡的小屋,但是,每一次敲門,都沒有聽到裏麵有一點響動。心裏的疑惑也越來越大。內心迅速放空到最大。從那個門前走出去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出頭部有一種眩暈,好心的門衛告訴她。荀歡離開的那個晚上,是托著一個行李箱走的,而她的爸爸,自從那晚跟王丁分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過。
王丁遲疑地問:你是說,荀歡的爸爸也失蹤了嗎?
是的,我們自從那個晚上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
他不會出事吧?王丁說出來這句話,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知道呀,像平時,他一般都會迴來睡的,但是,這一次,他走出去之後就沒有迴來,一個老年人,這外麵風大雨大的,應該是很難熬的。
那,請問一下,您有沒有荀歡爸爸的電話,我們打一個電話給他好不好。
門衛說那好,於是就自己撥了老荀的電話,電話響起來的時候,荀歡的爸爸正蹲在地上哭。接到門衛的電話,他也還是抑製不了情緒。門衛問他:老荀,你現在在哪裏呀?
老荀蹲在那裏淚流滿麵,哽咽著說:我在北京呢。
你去北京幹什麽呀?
我來學校找荀歡呀。
找到了嗎?
沒有,學校裏根本就沒有人。
王丁把電話搶過來。對著手機說:伯父,您最好還是迴來,學校還要十多天才開學,現在一般都是不準住進去的,因為那樣不好管理,怕出事。
荀歡的爸爸蹲在那裏,心裏卻矛盾極了。好不容易坐車來到北京,卻是依然沒有找到人,如果就這樣迴去的話,又怎麽會安心呢。自己逼著孩子離家出走,現在都第幾天了,不知道人還在不在人間,想到這裏,荀歡的爸爸哭得更厲害。隔著電話,王丁都能聽到他的哭聲。王丁心軟,立馬說,伯父您別亂走,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我很快就趕過去,你等我一下哈。
荀歡的爸爸聽說王丁要來,立拒絕他說:你不要來,現在我在北京,你在h市,我們兵分兩路尋找荀歡,你如果也來北京的話,那麽如果荀歡在h市,我們就不是找不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的身上還有沒有錢。又沒有手機,就算不凍死,也會餓死的。
好的,我知道了,如果過兩天再找不到的話,要不要報警呀。
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吧,如果過兩天還找不到的話,估計報警也沒有用了。王丁最不願意聽的話,還是讓荀歡的爸爸說出來的。隻是又有什麽辦法呢,荀歡的手機關機,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最好的辦法去尋找到她了。
荀歡的爸爸在學校裏轉了兩圈,覺得還是要找一個棲身之所。以前在劉湘年那裏住過的屋子,他身上還有鑰匙,不知道現在還可不以打開那裏的房門。外麵的旅店太貴了,他可舍不得花那麽多錢,而隻是在那裏睡一覺。
重新找迴那個地方,可惜的是,鑰匙已經換達了,他的鑰匙,已經插不動那個鎖孔。有幾個工人在隔壁的房間裏做隔音板,沒有人注意到荀歡爸爸的到來。他隻好呆呆地坐在門邊等。到了飯點,幾個工人終於出來。看到他時驚喜地叫:嶽父大人一個來的,怎麽不叫你的女婿去接你呀。
在這裏,他們已民習慣叫荀歡的爸爸為嶽父大人。在他們的眼裏,早已經認定荀歡就是劉湘年的老婆了。
荀歡的爸爸不知道該說什麽,覺得有些話還是不能當著他們的麵說。於是就撒謊說非常想念他們,沒有得到他們的同意就自己過來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不高興。
幾個工人笑得很開心,覺得被嶽父大人想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並開心地邀請他去吃飯,給他重新安排了一個房間讓他住了下來。
荀歡的爸爸住進他們安排好的房子,心裏五味雜陳。如果荀歡出了什麽事情的話,自己這個嶽父恐怕是要沒有機會再繼續了。夜裏,他又偷偷地撥打了荀歡和劉湘年的電話,冰冷的聲音還是顯示關機狀態。一向沉穩的他,這次也是毫無頭緒,心神不寧了。
荀歡的爸爸又去了學校,可是,學校裏麵的人跟他說,因為以前學校了出了事,現在是放假期間,沒有特殊項目要做,學生不得擅自留校。聽到這個消息,老荀的心冷了半截,他不知道為什麽,好好的日子過成了這樣,到底是因為什麽?為什麽連劉湘年這樣的生意人,也是一連幾天都不開手機的,難道就不要談生意了嗎,不要接單了嗎?怎麽可能像小孩子一樣玩失蹤呢。
荀歡的爸爸做夢也不會想到,有時候,接單真的沒有在一個人的心裏藏著重要。
劉湘年在泰國呆了六天,賭氣一樣,沒有跟任何人聯係,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玩失蹤一次,到底看看有誰是最在乎自己的。特別是荀歡,他想通過這樣的離別,讓荀歡感覺到自己的重要性,不然的話,付出再多,荀歡也是猶猶豫豫,所以這一次,他也是壓著心髒,一別六天,都沒有聯係荀歡,然而,打開手機,讓她失望的是,一堆未接電話,唯獨就是沒有一個是荀歡的。
不會是失蹤到出事了吧。他這時候才發覺自己玩得大了,說不定就會把自己玩沒有了。急急地給荀歡把電話撥過去。
怎麽?還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怎麽迴事,再查一查對方的定位消息。
我的媽呀,這個消息,自從自己來到泰國後,就沒有再更新過。
到底是怎麽迴事呢,莫非家裏出了什麽情況。
劉湘年一下子急得額頭冒汗,怎麽就隻玩失蹤六天,感覺世界就像變了個天一樣。
打給老爸的電話,也是讓他嚇了一大跳。爸爸在接通劉湘年電話的一瞬間,就是暴跳如雷地責備:你個死兔崽子,跑到那裏風流去了,這裏就不管了,是不是你把荀歡的肚子弄大了,都一百多天了,還跟我們瞞得鐵桶一樣,現在搞得烏煙瘴氣,你還快點迴來收拾這個爛攤子,聽說荀歡失蹤了,大家都在找她,但是,都沒有找到……
後麵的話,劉湘年簡直聽不下去了:怎麽才出來六天,就有人懷孕了,有人失蹤了,這到底是弄的哪一曲,在家裏還好好的,怎麽我一走就懷孕玩失蹤,到底是誰幹了什麽?存心跟我開玩笑嗎?劉湘年感覺到自己也要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