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旺聽見外麵人聲鼎沸,頭皮發炸,正暗自叫苦,突然看見一旁祡垛鬆動了一下。


    他吃了一驚,正要退後幾步,卻見祡垛下麵掀開,裏麵露出一個坑,秦飛揚露出腦袋正在下麵朝他招了招手。


    馬三旺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一躍跳了下去。


    落地之後,才見秦三秋也在下麵。


    沒時間多話,一見愚公進來,秦三秋迅速發動陣法機關,像上次一般,將洞口偽裝封閉了起來。


    一切準備停當,三人才鬆了一口氣。


    馬三旺拱手謝道:“多謝秦幫主救我。”


    秦三秋趕緊作揖還禮道:“愚公這般說話可是要折煞我了,如此危機關頭,愚公還冒險趕來救我,我代風火幫謝過你才是啊。”


    馬三旺連連擺手道:“慚愧,慚愧啊,一時情急,沒想到是自己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了,還沒來得及向秦幫主通報消息,自己反倒落入了白象天的圈套。”


    秦三秋道:“這是哪裏話,愚公能有此心,秦某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冷靜下來之後,愚公道:“我一路下來,馬不停蹄,如何反倒是你們風火幫先得了消息?”


    秦三秋微微一笑道:“雖然聽聞白象天與龔暃已死,但風火幫一直沒敢放鬆警惕。犬子一直在外麵打探消息,夜裏白虎幫異常集結,犬子混在裏麵,一聽說白虎幫要對風火幫不利,就立馬趕了迴來,這才來得及轉移。”


    馬三旺恍然道:“早聽說令公子體質異稟,天生風性,來無影去無蹤,這次算是領教了。”


    秦三秋道:“年輕人性子輕浮得很,愚公你可就不要讚他了。”


    說著,帶著愚公沿著甬道走下去。


    馬三旺看了一路,感歎道:“風火幫能在白虎幫的壓迫之下存活下來,果然不簡單啊。”


    秦三秋搖了搖頭,歎氣一聲道:“愚公你還不知道嗎,風火幫這些年也隻是苟延殘喘罷了,這裏也隻是被白虎幫逼出來的退路罷了。”


    馬三旺聞言,不由感慨起來,道:“畢竟是幫會,有多年的底蘊在,多少還備有條退路,可憐愚室村裏那些藥農村民,要是白虎幫對他們下手,可是半點退路都沒有。”


    秦三秋道:“風火幫與白虎幫的矛盾,終究是幫派之間的爭鬥。沒有了藥農,曼陀莎琳的生意也難以為繼,白象天應該還不至於會對手無寸鐵的村民下死手吧。”


    馬三旺麵色凝重道:“以前或許不會,這次就未必了。雖然不知道白象天和龔暃是如何死而複生的,但他們二人這次迴來,感覺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比起以前更加窮兇極惡了。我親眼看他殺個幫眾,比宰隻雞還冷血。”


    秦三秋聞言,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看他造出的聲勢,是完全沒有把廟主放在眼裏,他這是要和廟主攤牌,也和風火幫,和愚公你都徹底撕破臉了。”


    馬三旺道:“不僅如此,白象天要對付的還有上次一起來的那位小兄弟。那位小兄弟是外鄉人,在愚室村中沒有根基,一人在外麵十分危險,秦幫主,你可有什麽法子能通知到他?”


    提起那位小兄弟,秦三秋自然知道馬三旺指的是落木,他搖了搖頭道:“這位小兄弟,我也不識其真麵目,無處通知啊。”


    馬三旺皺眉道:“事已如此,看來隻能我去趟破亭那裏給他留下點訊息,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希望他能及時看到吧。”


    秦三秋點頭道:“也隻能如此了,飛揚,事不宜遲,你速速送愚公出去。”


    秦飛揚答應了一聲,臨走時,愚公又告誡他們道:“白象天還在尋一把翼族骨刀,如此看來,他已經與翼族攪到一起了,你們可要多加小心了。”


    翼族!秦三秋心頭一緊,看著愚公漸去漸遠的背影,扶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蕭記的藥鋪在上村,白虎幫幫眾大多是上村的人,白虎幫開始聚集起來的時候,還沒有驚動這些街道上的鋪子。


    待白虎幫幫眾從山上散下來,街麵的藥鋪立刻被查翻了天。


    龔暃發布了幾個外鄉人的頭像,搜索外鄉人的目標首先集中到了藥鋪街。


    這裏的藥鋪商戶都是外鄉人經辦,要查辦外鄉人,這裏自然是首選之地。


    平日裏,這些商鋪都是與幫裏打點過的,白虎幫的人對他們還算客氣,可到了這個關節骨上,這群被安排下來搜查的白虎幫幫眾都不給什麽麵子了。


    剛才白象天發飆,殺人就象宰隻雞,誰還敢承擔查漏了的過錯。況且,白象天還許下升任堂主,賞千斤的許諾。


    幾個白虎幫幫眾直接敲開蕭記的大門,持刀大咧咧闖了進來。


    蕭三登聽見動靜,暗叫心腹叫醒落木、雲小韻和少女,將他們帶到暗室中先躲藏起來,自己急匆匆趕出去應付。


    畢竟是這街麵上的大鋪,又有夜月的背景,比起那些小藥鋪子,來的白虎幫幫眾多少客氣了些。


    蕭三登二話不說,上前先給來的幾位都塞了一大把銀子。


    幾人見到銀子,都心照不宣地收下,表麵上依舊兇氣外露,動作起來卻小了許多。


    蕭三登乘機尋到領頭的,拉到一邊,小心翼翼地低聲詢問道:“不知又出了何事,如此深夜,還要攪擾您出馬?”


    那領頭道:“可不是,上麵吩咐的,兄弟我也例行檢查,不是要對付你,蕭老板也別多心,你擔待些。”


    蕭三登點頭應著道:“這深更半夜的,您這是要查些啥呀,您說說,我以後也好有個數,遇上這種事避著點。”


    那領頭的壓低聲音道:“蕭老板,也不是查你的藥,我隻跟你說,別外傳出去,村裏近來混進了幾個外鄉人,上麵下的令,要把他們給揪出來,蕭老板,你這裏不會收容什麽外鄉人吧?”


    蕭三登趕緊擺手道:“瞧您說的,我哪敢呀,裏麵住的都是我的夥計,這裏您熟,我帶您進去瞧瞧。”


    那領頭的順勢道:“也好,蕭老板,不是兄弟我不信你,這不迴去也得有個交代不是,放心,我手下幾個兄弟有數,在你這裏手腳都比較輕。”


    蕭三登陪笑道:“那是,那是,有您照顧著,我放心,幾位裏麵請!”


    領著闖進來的白虎幫幫眾到後院,帶著他們上上下下轉了一圈,那幾人象征性地排查了一下,就退了出去。


    之後,又有零零散散的白虎幫幫眾陸續查過來,都被蕭三登塞上銀子,一樣打發了。這些幫眾大多打著搜查之名,乘機敲詐這些商戶一把,收到銀子,基本走個過場,也就走了。


    落木在暗室中警惕地聽著外麵動靜,隱隱不安起來。


    白象天與龔暃已死,白虎幫已經散了。


    眼下如此大規模地搜查,必定是有組織的。


    是誰讓白虎幫死灰複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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