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五年來,你知道宮裏的李妃有過多少次暗示我,如果我取了你的性命,她少不了給我好處。而且每暗示一次,她的籌碼就增加一次。到最近一次,她已經給我加了十五次籌碼,籌碼的分量更是增加到了起初的五十倍。”


    “要是在以前,我連想都不敢想。”


    “可現在不一樣了,這是我十五年的付出該得的,你說,我為什麽不要,我憑什麽不要!”


    “小公主,你也別怪我,要怪你就怪白倩那個賤人,十五年前,她不該給我戴上咒器。十五年後,她更不該遵守她的諾言,解封了咒器。她騙我一次,卻沒有騙我第二次,你說這賤人傻不傻,傻不傻?”狼麵女子一邊說一邊笑,說到激動處,含在眼角的淚珠再也憋不住,兩行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白姨,你......,你真的要殺了我嗎?”紅衣女子連滾帶爬退到石壁上,後麵已經無路可退,白姨的模樣並沒有真正嚇到她,但白姨所說的話卻讓她心中無比的難受。


    “我不是要殺你,我是要取自己該得的補償。”狼麵女子道∶“那是十五年的補償,而我要得到這些補償,小公主你就必須死!”


    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把劍抵在紅衣少女的胸口道:“比起我,你已經很幸運了,我這一劍下去,你就疼一次。”


    “不,白姨!”紅衣少女臉色慘白,抵著劍尖的胸口卻並不後縮,她抽泣道:“在我心裏,你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待我那麽好,我不信你會殺了我!你難道忘了我們是怎麽在宮裏艱難地互相依靠著活下來的了嗎?”


    狼麵女子聞言怔了怔,手中的劍顫抖著慢慢縮了迴去。


    月下,狼麵女子抬頭望著星星,略略沉默後道:“我沒忘,但我一定會忘記!白倩,你這個賤人,當年你把小公主托付給我,狠心離我和小公主而去的時候,可想到你心愛的小寶貝會死在我的手裏?”


    微閉雙眼,劍光一閃,冷冷刺向紅衣少女。


    耳邊聽見紅衣少女驚恐萬狀地大叫一聲:“白姨!”


    撲哧一聲!


    心中一痛,一股鮮血噴湧而出。


    為什麽我會心痛?狼麵女子緩緩睜開雙眼。


    隻見紅衣少女臉色蒼白,紅色衣裳上噴灑了一片鮮血,變得更加鮮豔。


    紅衣少女艱難地又叫了一聲:“白姨!”


    久違的陣痛從心髒傳遍全身,狼麵女子緩緩低頭,隻見自己胸口透出一把銳利的刀尖。胸口的鮮血,沿著刀尖咕咕往外冒。


    怎麽會?


    狼麵女子一臉震驚地低頭看著刀尖。


    撲哧!


    刀尖突地向前一挺,一把長長細刀從她體內貫穿而出。


    撲哧!


    長刀往後一縮,完全抽了出去。


    狼麵女子緩緩倒地。


    隻見一名半身幽浮的黑衣翼族手握長刀,在身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後,從她身上飄過。


    “你......你殺了白姨!”紅衣少女圈著身子努力往後縮,身子顫抖不已,聲音卻又冷又狠:“你殺了我的白姨,等我長大了,一定會殺了你!我已經記住你的樣子了,不管你逃到哪,我一定要把你追殺到底,不死不休!”


    “小孩子的話就是天真到不可理喻,不過,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你很有勇氣也足夠愛她!但是,一個要殺你的人,還值得你愛嗎?”幽浮的黑衣翼族不當迴事地搖了搖頭,持刀而前道:“你剛才說的話,權當我信了。隻是可惜,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長大了!如果一具死屍可以複仇的話,我不介意你追殺我到千裏萬裏。”


    說著,一手掐住紅衣少女的脖子,把她象拎鴨子一樣提起來,按到後麵的石壁上。


    另一隻手提起長刀,對準了紅衣少女的胸口。


    長刀緩緩而前,眼看就要穿入紅衣少女的衣裳。


    突然,落木的的身影從從石壁裏麵一躍而出,迎頭撲向幽浮的黑衣翼族。


    這個變故太過突然,幽浮的黑衣翼族猝不及防,猛地被撲倒在地。


    落木手裏握著漆黑的斬鐵,順勢一劍穩穩地紮入黑衣人心髒,斬鐵象個樁子將黑衣翼族釘在地麵的石頭上。


    黑衣翼族受到襲擊,自顧不暇,手裏鬆開,紅衣少女噗通一聲掉在地上,從上麵石頭上自然滾落下去。


    落木急忙鬆開斬鐵,順手將還要往下滾的紅衣少女一把抱住。


    紅衣少女掙紮了幾下,沒有掙脫,惶急中,一口咬在落木的手背上。


    落木吃疼,痛叫一聲,雙手一鬆,紅衣少女趁機掙脫了出去。


    “真是個沒良心的丫頭!”落木揉著手背痛叫起來。


    紅衣少女連滾帶爬,翻身起來,正要往山下逃去,聽得聲音似曾耳熟,迴頭再看,認出落木,一時又驚又喜:“小哥哥,怎麽是你!”


    “可不就是我!”落木甩了甩生疼的手,沒好氣道。


    “你......你那個.....,疼嗎?”紅衣少女看見落木的手背被自己咬出一深紅的印子,手足無措,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疼是疼的。”落木邊揉手背邊道:“可沒去年被村口的大黃咬得疼。”


    “我不是小狗!”紅衣少女漲紅了臉,幸好有淺露遮擋,落木並看不到。


    “你當然不是小狗,我是說,狗咬得可比你咬得疼多了。”落木尬然道。


    “那我也不是小狗。”紅衣少女聲音變得很輕。


    落木一愣,尷尬間正不知如何說話,聽見後麵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他迴頭一看,隻見黑衣翼族雙手握住斬鐵劍柄,費力地往上拔。


    黑衣翼族撥了兩下,斬鐵沉重,一時拔不出來。


    黑衣翼族心髒已經被斬鐵穿透,卻絲毫沒有即將死去的跡象,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在蒼白月色下,讓人看得心悸。


    “他......,他是翼族!”紅衣少女退後兩步,臉色煞白道:“除非砍下他的頭,否則輕易不會死!”


    落木不敢去取斬鐵,繞過黑衣翼族,將狼麵女人剛才撒手掉在地上的劍拾撿起來,一步一步逼近黑衣翼族。


    “想殺我?小娃娃,殺過人嗎?”黑衣翼族一邊繼續努力拔著胸口的斬鐵,一邊冷冷笑道:“知道一刀下去,鮮血噴得滿身都是什麽樣的感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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