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免費推薦票,和尚今日發四章)


    能在一個大縣做四百石縣丞、縣尉的,都是出身於本地大士族家,入太學、做郎官,隨後外放做縣長、縣丞。


    雖有“交互法”,不讓本地士子在本地為官……可這不是“蠻夷之地”嗎?就像楚武王熊通,懟周天子一樣“吾蠻夷也!”


    ——周天子不也拿他沒辦法嗎?


    益州蠻夷們,沒學那楚武王喊著“入關、入關!”,領兵摻合中原大戰;


    而是本本分分地,在益州地界上砍砍殺殺。


    漢靈帝,都開心的躲到趙忠的懷裏數星星——誰讓趙忠是靈帝“吾母”呢?


    中原士子不願意遠離中樞、邊郡士子不願意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更大的火坑;


    於是乎,益州這個地方,便有一點“半自治”的味道了。


    …………


    有人會覺得:家中奴仆上百,很誇張。


    家主:倆女婢、倆粗使丫頭、倆小廝、倆常隨,多不多?真不多,萬一其中一個哪天鬧肚子,不預備一個替換的?


    主母:倆貼身婢女、倆陪嫁丫頭、倆粗使婆子,一個大丫鬟,多不多?一個小灶廚娘、倆打雜、洗衣婆子,要不要?


    老夫人那邊,要不要倆貼身女仆?倆陪聊、陪伺婆子,倆小廝。多不多?廚娘呢?


    幸虧老太爺死了……


    嫡長子少爺:要不要奶媽、貼身奴婢、隨行小廝、伴當、常隨加保鏢?


    二公子那邊…三公子那邊…大小姐那邊…二小姐那邊…


    二老爺那邊…五老爺那邊……


    二姨奶那邊、三姨太那邊、四五六姨太太那邊……


    內外管事、馬夫轎夫、護院和門子、廚娘加保潔、雜役連漿洗、幕僚同門客……


    百十來個仆役,都不夠用好不好!可憐的旁支庶出子弟,人家才分到一、兩個奴婢仆役,真的很可憐的好不好?


    有些不受待見的旁支子弟,還一個使喚小廝都沒有呢!


    可憐的……


    既然宅子裏如此多的仆役,沒數十店鋪作坊、不容留上百戶徒附、買上百十個隸奴天天拚命地幹活兒,如何能夠養活這幾百口子人?


    ……


    貧窮,真的限製了咱們這些窮人的想象。


    這就是為何世家豪強,要壟斷一地之商業、作坊,兼並大量的土地之根本了:不如此,他壓根兒就無法養活這些人,


    如此龐大的家口!


    大世家、大豪強,關起門來,儼然就是一個獨立王國!在他那一畝三分地上,生殺予奪、予舍予求,一言而決。


    漢末最大的家族:汝南袁氏、弘農楊氏、潁川荀氏、潁川陳氏;


    諸葛羽毛扇,他家雖不是頂級大族,卻也不省油。


    諸葛亮他先祖任司隸校尉、爹曾是泰山郡丞、叔父諸葛玄是袁術手下豫章太守;


    到了諸葛羽毛扇這一代,狡猾的幾頭下注:羽毛扇本人不用說了,劉大耳朵的兒子,見了他得嚇得“兩股戰戰”;以至於被被抓走了還“樂不思蜀”


    ——阿鬥說了:隻要沒有鳥毛扇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就是我的天堂…


    諸葛亮弟弟諸葛瑾,替孫權賣命,官拜東吳大將軍!


    諸葛誕替曹操家打工,官至征東大將軍!


    …………


    像這些家族,家裏沒個上千的奴仆、數千隸奴、數萬徒附,也好意思叫“頂級有錢人”?


    養幾千個白吃白喝的門客不要錢啊?灶房夥食差了,人家還敲碗,給你高歌一曲:“王蓉《水煮魚》、周筆暢《魚罐頭》、任賢齊《原來我是一隻魚》、五月天《鹹魚》……”


    別人問他是不是喜歡魚,答曰:既然曉得老資屬貓,愛魚,為何,食無魚耶?!


    出門沒個車,不太方便,隨便配一輛罷,像啥愛溜、扣七就行了…


    …………


    文呈今日所請之人,放心:沒一個窮人。


    反而主家文呈才是“寒家小戶”。


    因此文呈的報價,還真嚇不住他們。


    人家盤算的是投資迴報率、自己能占上多少股本!


    文呈繼續口述,自己的上市策劃書:“吾之預計,此酒樓,有縣寺惠顧其買賣、托請辦事人等,之必需;豪強大戶日常宴請、士子名流之聚會,尋常人家偶有待客…曰均賬目,應當在三十貫!年入萬貫。


    往低了估算,曰均二十訂閱…不是,是曰均二十貫之流水,還是穩妥的。”


    看著一群眼巴巴望著、流著口水豎起耳朵的眾人,如一群等著開飯的法鬥…純的,雖然沒有鑒定證書。


    這個,可以從豎起的耳朵看出來。


    …………


    文呈再加了一根骨頭:“此等買賣,當有七成毛利。若是穩妥估算,曰均做二十貫買賣,年入七千貫流水,得利當在四千貫!”


    “噗通!”糞坑扔下了石頭、蒼蠅堆裏甩進土坷……立馬炸了窩!


    “嘖嘖嘖,投一千年賺四千……”、


    “嗯,吾看靠譜!縣寺一年都上千貫的費用了……”


    “亭台、郵台,每年接待那些路過的官員,早已不堪重負矣!今後需盡力轉往緝熙…咱們這酒樓客舍!”


    “那些大戶,宴請敢不來咱家酒樓?收拾他!”


    “今後吾等家中子弟,結交士林,定是咱們家酒樓!沒得選!!”


    “為何七七四千八百貫,才四千之利?難不成那些跑堂、雜役,還給正經工錢不成?廚娘給了無妨,此等賤役,派幾個家奴便是。”


    ——這是一個腹黑的貨。


    “要的!吾看……”


    “安逸,這個買賣…”


    ——待到這窩貔貅,興奮的高朝將至、快要飛起的關鍵時候,一盆冷水兜頭蓋臉地潑下來


    “然!”文呈很大聲地說了一個字。


    “唰…”就像剛剛宣布了發獎金、再放大家的長假。


    話音未落,緊接著領導說:“但是!”


    “唰…”地一下,嗡嗡聲立馬消失


    眾法鬥們抬著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文呈…


    “然,與酒樓聯通之賓館!吾粗略估算,投資巨大。”


    文呈停頓了一下:“當在兩千貫上下!吾無法估算其前景,實在是不知其獲利幾何矣!”


    嚇我一跳!原來是這茬兒呐…多大點事兒,本官還以為不讓吾入股呢……


    喳喳喳、喳喳喳……眾人刹那間恢複了活力,又開始交頭接耳、板著指頭開始謀算,隻恨當初《數》學的不過關,嚴重偏科…


    …………


    文呈見天色不早了,自己還要睡覺呢!熬夜會讓自己衰老的快…


    “諸君,接下來議議股本之事!”


    “緝熙呀!那賓館,是否再思量思量耶?”獄曹顯然對這“賓館”存有疑慮


    ——吾之縣獄,那是強行消費、賣方市場。誰曉得這賓館生意如何?


    總不能用板枷、鐵鏈鎖住賓客入住吧?


    恭恭敬敬地請人入住,咱也不習慣啊!幾十年下來,都是一腳將人踢進房裏……哪有客客氣氣的道理!


    “緝熙呀!這賓館,吾砸摸著…嗯,不是極穩妥…”


    文呈倒是對此早有所料:酒樓很直觀,這些人等幾乎是天天下館子的人;至於住嘛,不是迴府就是夜眠敗砌兔走荒台…不是,是夜眠花柳妓院


    ——這些人,基本上沒住過客棧。


    文呈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既然諸位大人、各位同僚,對此賓館心存疑慮,便將賓館與酒樓剝離了罷!”


    “速速說來!是如何個章程?”


    ——縣丞楊大人總算發話了。


    “此章程簡單:賓館股本、酒樓股本,互不相幹!


    蛇走兔竄,各家帳,各自算。


    欲入股酒樓的,便拿本入酒樓;欲入賓館的,掏錢入賓館!兩邊俱想占股本的,也可。


    賓館、酒樓,皆由呈一手修築、操持;但分紅之時,兩家賬目分明,毫不攪合。


    諸君,如此可好?”


    “善!善!”縣尉史大人一巴掌拍在案幾上,心疼的伍艮心抽抽…那是搬的伍家的案幾。


    “吾入酒樓三百貫罷!”這個時候,得個頭大的饕餮先開口。


    否則下麵小饕餮們,還真不敢商議如何分湯……於是縣丞一下子拿走兩成股本。


    餘下八成、需一千二百貫本金,最後被大大小小一眾鬣狗,分食的幹幹淨淨!


    倆小吏為了多分一點股本,還鬥上了“俺的比你大”——鬥眼珠子遊戲。


    ……在酒樓股東中,文呈連半文股本都沒有搶到。


    應該是眾上官同僚們,體貼文呈…文家小家寒門的,還是留一點銅錢買米罷,還要啥騾車。


    賓館股本,眾人中隻有賊曹、功曹二位大人,認了一成。


    …………


    文呈也不放在心上。


    最終文呈以一副高姿態,勉為其難地接過了賓館九成股本。


    吟哦了一句:“榮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眾官吏更不放在心上,盡皆在忙於估算各自的份額,一年下來能有幾多收益。


    至於文呈在吟哦個甚…重要嗎?


    讓這個孩子發泄一下也好


    怪可憐的……


    夜已深沉,萬籟俱寂,這才是陰暗那個家夥,真正開始表演之時。


    暗室虧心,神鬼不知……知曉了又如何!


    真正的齷齪大戲


    ——開鑼!


    (賓館一詞,在古代並不稀奇。接待諸侯國來訪的使團、扣押質子,都叫“賓館”。“質子”也有住專門的府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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