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一陣手機振動的聲音把昏睡不知多久的趙明明弄醒了。


    她不耐煩地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發現房間裏自己一個人。


    也見不著宋霽的影子。


    倒是衛生間傳來嘩啦啦地水聲。


    難道是宋霽在洗澡?


    手機振動的聲音還在繼續。


    趙明明被吵的心煩,四下摸索著,在床邊地上看到一部手機。


    這手機……看著像是宋霽的諾基亞。


    趙明明撿了起來,小小的顯示屏上麵寫著“林意來電”幾個字。


    一股怒火在她的眼中燃燒。


    但很快,她又心生一計,接通了電話。


    “喂。”趙明明輕言細語,滿是溫柔。


    這頭,林意有些錯愕。


    恍惚間有看了幾眼手機屏幕。


    是打給宋霽的,沒錯啊。


    “喂……你……”林意的心跳得厲害,整個有些麻痹,“你是?”


    “我是趙明明。”


    林意的心忽然慢了一拍。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保持鎮定。


    “宋霽呢?”


    趙明明調整了語氣,故意拿出嬌柔百媚的聲音,道:


    “哦,他在洗澡呢。”


    林意忽然有種心涼的感覺。


    “你們在哪兒?”林意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嗯——”趙明明故作為難的樣子,“我和宋營長在酒店。剛才他累著了,所以去洗澡了。我……我還在床上躺著呢~~”


    一股酸澀的涼意湧到林意的喉嚨,梗在哪裏。


    “你們這樣,多久了……”林意努力克製自己。


    “今晚是我們的第一次。宋營長,他很溫柔……”


    林意迅速掛斷了電話,不想再聽下去了。


    她的唿吸也亂了起來。


    所以……


    自己又被戴綠帽子了?!


    林意閉上雙眼,冷笑了一聲。


    嗬——宿命——


    床上,趙明明看著掛斷的電話,心裏卻得意不少。


    “跟我鬥!你也配上宋霽的床!”


    接著,她刪除了剛才那條通話記錄。


    忽然,浴室的門打開了。


    趙明明滿眼期待地看過去,沒想到!


    竟然出現了一個陌生人。


    “你是誰!”趙明明大叫一聲。


    王東也嚇了一激靈:“你……你怎麽醒了?!”


    趙明明隨手抓著被子擋在自己麵前,心亂如鼓。


    “你!!你是誰!!啊!”


    “別別別!你別叫!”王東嚇得不行,快速走了過去。


    “啊!你不要過來啊!宋霽!”趙明明歇斯底裏。


    “你別叫,我不是壞人。我是宋營長的勤務兵。”王東滿臉緊張。


    “宋……宋營長的勤務兵?”


    “宋……宋營長的勤務兵?那他人呢?”趙明明將信將疑地看著王東,手裏被子的一角還是被她攥得死死地。


    “宋營長在隔壁房間開了房。他讓我守著你。”王東一臉無辜地看著趙明明。


    “你……你沒對我做什麽吧?”


    “我能對你做什麽!這房門一直打開著的!”說著,王東指了指門。


    看著敞開的門,趙明明鬆懈了許多。


    “怎麽了?”聽到動靜的宋霽從隔壁走了過來。


    “宋營長!”趙明明兩眼放光地看著宋霽,像是看到救星般下床跑著撲到宋霽身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嚇死我了~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


    王東在一旁看呆了——這也忒主動了吧!


    宋霽滿臉嫌棄,但還是把趙明明好好扶到床上坐著。


    “既然人生地不熟,明天一早你就迴去吧。”說著,宋霽看看了手表,“都淩晨了,你好好休息。王東等會兒就睡隔壁。我先走了。”


    “營長,我……”王東一臉祈求地看著宋霽。


    宋霽給了他一個人,他便識趣的閉嘴了。


    “宋營長!”趙明明還想挽留。


    宋霽轉過身,道:“趙同誌,明天一早你就迴省城吧。”剛說完,宋霽的餘光掃到床上的手機。


    他認出這是自己的諾基亞。


    宋霽徑直走過去,撿了起來。


    “我手機怎麽在這兒?”


    “哦……我剛才在地上撿到的。”此刻,趙明明有些緊張。


    “有……有人給我打電話嗎?”宋霽心裏帶著一些期待。


    “沒有。一直很安靜。”


    “哦。”


    宋霽有些失落,拿著手機便走了。


    趙明明怕自己說得多,錯得多,也不再挽留了。


    走出招待所。


    宋霽一隻手夾著吳教授的筆記本,另一隻手則緊緊握著手機。


    夜晚的寒風唿嘯而過,無情地吹打著他的臉頰,讓他感到一陣刺痛。


    宋霽低頭翻開手機的通話記錄,目光停留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


    他們上次的通話竟然已經是一周前的事情了。


    此刻,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願望,想要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聽聽她溫柔的聲音。


    隻是輕輕一瞥,發現在已經淩晨兩點鍾了。


    \"這丫頭應該早就睡著了吧......\" 宋霽自言自語道,但又忍不住期待:\"萬一她還還在看書?”


    在內心深處,他渴望聽到她的聲音,哪怕隻是一句簡單的問候。


    經過漫長的思想鬥爭,宋霽有種不顧自己死活的衝動。


    \"不管了,就算挨罵也認了!\" 他下定決心,毅然按下了林意的電話號碼。


    \"嘟--嘟--\"


    電話那頭傳來連續不斷的嘟嘟聲,卻始終無人接聽。


    宋霽的心開始下沉,他正準備掛斷電話,突然,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略帶困倦的聲音:


    \"喂。\"


    林意的聲音仿佛穿越了黑夜,傳入了宋霽的耳中。


    宋霽忽然心情大好。


    “你沒睡啊?”


    “嗯。”林意的語氣淡淡的,就像毫不關心。


    “還在看書嗎?”


    “嗯。”


    “要注意身體。”


    林意輕輕咬了咬嘴唇,道:“有什麽事嗎?”


    聽著林意生冷的語氣,宋霽原本的熱情被澆滅了不少。


    “我隻是來關心關心你。”


    “收到你的關心了,你也保重身體。”林意用盡力氣吐出這幾個字。


    “你洗完澡了嗎?”林意還是忍不住發問。


    “洗完了。怎麽想起問我這個?”


    “今晚,你是和趙明明在一起的吧。”


    “是,她今天來給我送資料……等會兒,你怎麽知道?”


    “剛才我給你打了電話。她接的,說你正在洗澡,你讓她很累。”


    “什麽玩意兒!”宋霽睜大了雙眼,他忽然意識到,剛才手機落在趙明明房間的時候,林意恰好打了電話。而趙明明也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你別聽她胡說啊!”宋霽皺著眉頭,“她今天發酒瘋,吐我一身,我洗澡是迴家洗的。哦對了,今晚我讓東子陪著她的,我在隔壁開了間房看教授的筆記。”


    “真的?”林意將信將疑。


    “真的!我以我的軍功章發誓!”


    發現林意沒再說話,宋霽慌了。


    “真的!我真的沒騙你!咳,這破手機也不能打視頻!我剛從招待所出來,要不我現在迴去,讓王東跟你說!”


    “好啦,不用。”


    宋霽還想再說些什麽,忽然隻覺得眼前飄下許多雪白。


    再細細一看,倒有些激動。


    “你那兒有窗戶嗎?!”宋霽心情大好。


    “有,怎麽了?”林意滿不在乎地說著。


    “去看看!”


    林意收拾好心情,朝窗外看去。


    “怎麽了?”


    房間的燈光打在落地窗上,林意什麽都沒看明白。


    “你那兒有陽台嗎?”


    “沒有,但是我住在走廊盡頭,旁邊有個露台。”


    “去露台看看。”


    “現在?”


    “嗯!你開著門,不掛電話。記得把外套穿上!”


    聽著宋霽激動的聲音,林意也好奇起來,披上外套往露台走。


    “怎麽了……你怎麽這麽……”


    林意剛到露台便怔住了。


    天上飄著如鹽粒般細碎潔白的晶體。


    下雪了。


    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手心慢慢融化成一小灘水跡。


    “怎麽樣?是不是很漂亮?”宋霽在電話那頭笑著問,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是,很漂亮。”


    林意靜靜地站在露台上,感受著雪花落在臉上的涼意,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林意,我們會白頭偕老吧。”


    林意終於笑了。


    如今,那個冷冷的宋營長也學會了說情話……


    “還在生氣嗎?”宋霽柔聲道。


    “哼,你要敢出軌,看我不揍死你!”林意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放心,我心裏隻有你。”宋霽說得很溫柔。


    林意還想說些什麽,突然,她感覺到人中傳來一股冰涼。


    林意下意識上手摸了摸,然後發現自己的手指沾滿了鮮血。


    “我不跟你說了……”林意趕緊仰著頭,試圖阻止鼻血繼續流。


    “怎麽了?”宋霽聽出林意那邊有些慌亂,立刻緊張起來。


    “我流鼻血了。”林意一邊用手捂著鼻子,一邊摸索著迴到房間裏。


    “怎麽迴事兒!”


    “沒事兒,應該是冬天太幹燥了。”林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你暖氣別開太熱,還有,床頭櫃放個熱毛巾!”宋霽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飛到林意的身邊。


    “好了,我先不和你說了。”


    “喂……喂……”


    林意匆匆掛斷電話,趕緊衝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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