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團長調到軍區了?”宋霽剛加完班迴到家,還沒來得及換鞋,林意便風風火火地衝到他麵前,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時間迴到當天下午。


    剛去超市買完東西迴來的林意,遠遠就看到趙芳如同一隻驕傲的大公雞,臉上洋溢著得意洋洋的笑容。


    她正和周圍的人一一道別。


    心生好奇的林意向王梅詢問後得知,高副團長竟然被調到軍區去了!


    林意簡直不敢相信——前段時間高副團長兩口子還因為評優的事情當眾鬧了一場,當時好沒臉麵。現在還真的能調走了?還有,高副團長不是出過錯嗎?怎麽還沒高升?


    但轉念,林意又想到,這兩天宋霽下班迴來,情緒明顯有些低落。說不定和高副團長去軍區有關。


    所以,宋霽一迴來,她就開始主動提到這個事情。


    “是啊。今天剛下達的調令。”宋霽語氣平靜地迴答道,仿佛這件事與他毫無關係。


    “可是,上次你不是跟我說過,他必須先獲得一個優秀稱號作為資本,之後才有可能調到軍區嗎?”林意氣不打一處來,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他確實拿到了那個優秀。”宋霽一邊換上拖鞋,一邊朝浴室走去,打算洗個手冷靜一下。


    “什麽?他居然拿到了?那你怎麽辦?”林意緊跟其後,繼續追問。


    “隻有一個名額,他拿到了,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宋霽心中憋著一股悶氣,但在林意麵前,他還是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其實對於評優這件事,宋霽本就不在乎。可想到老班長的犧牲,還有那個戰士的殘疾,最後高副團長還能得到高升,他心裏也是有氣的。


    “這!這也太不公平了吧!”林意氣鼓鼓地喊道,心中滿是憤憤不平之情。


    “好了,得了就得了吧。”宋霽無奈地歎了口氣。


    其實今天張團長和他談的時候,他心裏也是有些不痛快的。


    但奈何有人打招唿,張團長也無計可施。


    沉默片刻後,林意又問:“那他是提拔了?”


    “不是,還是副團級。隻是去了軍區。”


    “那……軍區真的有那麽好嗎?”言語之中帶著一絲疑惑和好奇。


    宋霽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耐心地解釋道:“從發展的角度來看,軍區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平台。而且它在省城,相比起我們現在的環境,各方麵都會更便利一些。”


    雖然林意沒在部隊工作過,但職場大同小異。平台越高,發展越好。


    她繼續追問道:“那你有沒有可能被調到軍區呢?”她緊緊盯著宋霽。


    宋霽聽到這個問題,心裏不禁“咯噔”一下。他默默地看著林意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心中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多年前,何雪也曾問過他這個問題。


    然後……他們就沒有“然後”了。


    過了一會兒,宋霽緩緩開口:“你很希望我能夠去軍區嗎?”


    林意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迴答道:“當然啦!你都不在領導周圍,怎麽期待領導能看到你。再說了,如果你去了軍區,那就相當於去了城裏,總好過待在這個‘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城鄉結合部吧。而且,宋先生,我以後找工作,大概率是不會在你部隊附近。”她的語氣堅定而真誠,透露出對未來生活的憧憬與向往。


    上一世,她有一個女同事是軍屬。那位同事,除了要幹檢察院的工作,每天迴家還得獨自照顧孩子,就連燈泡都得自己換。


    林意原來一直很同情她,還沒認識陳昊的時候,她就曾下定決心,嫁人絕不嫁軍人。


    “部隊管理那麽嚴格,要是我們都在城裏,以後還能常常見麵,總不好老是兩地分居囉。再說了,外麵花花世界誘惑那麽多,萬一我……”林意本是開玩笑,正想繼續說下去,卻留意宋霽早已變了臉色。


    “你......你生氣啦?”林意問。


    宋霽沒有迴答。


    “我隻是覺得以你的能力,可以努努力去軍區發展啊......”林意看著宋霽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道。


    她的確是想宋霽去省城工作。從前,她對宋霽沒有感情,所以覺得他離自己遠點會更自由。可現在,她對宋霽已經有了感情,自然希望兩人朝朝暮暮都能在一起。


    宋霽看著林意的期待,心裏卻有不好的預感——林意也是熱愛“繁花漸欲迷人眼”的,他有些害怕,害怕他和林意最後也會無疾而終。


    宋霽默默轉過身去,丟下一句:“我去煮點麵條。”然後便朝著廚房走去。


    林意見狀,急忙跟了上去,關切地問道:“你還沒吃飯呢?”


    然而,宋霽依舊沒有迴答她。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哎呀,你別生氣了,我剛剛就是隨口一說,開玩笑的嘛!”林意意識到宋霽可能真的生氣了,連忙解釋道。


    她試圖讓氣氛緩和下來,但宋霽似乎並不領情。


    “宋先生,我來幫你洗菜吧。”說著,林意伸手拿起一把青菜,準備對著水龍頭衝洗。


    “我說了不用了!”


    宋霽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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