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喜歡陳風麟,但我不得不承認,論智慧論天賦,他比任何人都要強!”祝子青輕聲說道,“按他的意思,葬兵塚,葬的不是兵器的實體,而隻是它們的主人使用它們時所產生的情感,包括經曆、記憶、法術,諸如此類,並用它們來鎮壓住地埋的煞氣!


    可這並不代表被鎮住了煞氣的地脈就是任人宰割、予取予奪的軟柿子,恰恰相反,從古至今地脈依舊會時不時地爆發,給周圍的生靈帶來沉痛的災難!


    承元的老祖,他想利用地脈之力轉換為靈力來供給自身修煉,但他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地脈如果突然爆發了怎麽辦?


    凡是都有一個度,承元劍派所有用來轉化地脈之力的法陣都在向他供給力量,這無疑是超過了這個度!


    早在數十年前,陳風麟見承元老祖上百年閉關都沒有動靜,便懷疑是不是其中出了問題。但承元的法陣皆有承元老祖以及宗主掌管,陳風麟貿然潛入定然是會引起承元宗主的察覺,於是他想到了聲東擊西的法子。


    邪師孔裏之前攻打承元劍派看似隻是孔裏簡單的複仇,但其實卻是陳風麟的一場謀劃,其目的就是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孔裏吸引過去,而他則是暗中修改了承元劍派的法陣,偷偷地潛入承元老祖的閉關所在,之後的一切果然是不出他所料!


    承元老祖死了,被地脈之力反噬,甚至連肉身都保不全,孤零零一具白骨幾乎沒人知道他的死亡!”


    “所以老祖已經死了......”王良有些難以置信,但他知道祝子青沒有理由騙他。


    可是如果老祖死了,那麽誰又能夠解救承元?


    承元劍派之前有三名化神境的戰力,一個是自己師父莫滄玉,但她如今冰封在仙寒冰中,至少千年才會解封!


    一個是神獸青血麒麟,但孔裏就是覬覦著麒麟之威,準備用靜心煉製的麒麟丹利誘麒麟!


    最後一個是閉關以求突破的老祖,可現在聽祝子青的說詞,怕是老祖真已經死了!


    王良並不知道孔裏已經到了承元劍派,甚至現在連麒麟都已投敵。


    他想著三大化神去了其二,可實際卻是三大化神已經全軍覆沒!


    “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承元劍派真的沒法阻止孔裏?!”王良心急如焚,現在靈力隻不過才恢複了三四成,可他已經坐不住了!


    “不行,我要趕緊出去報信!”


    王良說著便準備起身去找應南風,想讓他收走自己的天賦,然後放他出去!


    “還是那句話,危機來臨之前,他們誰會信?”祝子青既不阻止也不催促,隻是說道,“如果我是你,就冷靜一點先想想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去救他們,而不是等事到臨頭陪著一起去死!”


    “可是這能有什麽法子?”王良想了想說道,“對了,仙水符宗離承元最近,我可以先去向他們求援!


    既然是符宗,那定然是有道果境以上的強者!”


    “不錯的法子!”祝子青讚同了一下,然後說道,“可你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嗎?”


    “這......”


    “你沒有!”祝子青沒等王良說完便搶先說道,“你修煉的是你師父莫滄玉給的靈天七璿決和玲瓏劍訣,這根本不是尋常承元劍派弟子能夠得到功法和劍訣!


    你手裏的金玉劍倒是可以讓人想到金玉仙的名頭,可你師父曾經可是招惹過不少人,萬一你弟子的身份傳出去,他們可不會顧及以大欺小!


    更別說孔裏早已在暗中知會了不少的邪道之人,讓他們把手在各個關卡,就是為了防止承元的人求助!”


    王良煩躁地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該怎麽辦?”


    “不知道!”祝子青說道,“但你其實並不需要急於一時,這裏的時間流速被應南風無限延長,你完全可以在這個時間裏一邊闖陣一邊思考如何去救承元!”


    “......好!”王良咬了咬牙,重新坐了迴去,繼續用地靈石髓恢複靈力。


    王良不是不想出去,可冷靜下來想想,祝子青其實說的沒錯,現在自己出去了也做不了什麽,倒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好好想想有沒有方法可以救承元!


    看著王良耐著性子恢複著靈力,祝子青唿了一口氣,悄然地走遠。


    “總算是把他給勸住了......”祝子青覺得自己這些天說的話已經比得上之前數年的了!


    這也多虧了王良還能聽得進勸,否則真若是不管不顧地衝出去,那祝子青也沒法子阻攔。


    旁邊,應南風悄然地出現,他問道:“你既然不想讓王良迴去,又何必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他?”


    “如果他是個傻子,那我定然不可能這麽說!”祝子青搖頭說道,“但他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聰明!


    如果我將一切遮掩起來不說,那他定然能夠從蛛絲馬跡中察覺出問題,到時候他完全不會相信我,甚至是直接跑出去!


    既然如此,那我還不如將一切和盤托出讓他自己思考利弊,他是聰明人,雖然有些不切實際地想保護關心的人,但他終歸能夠冷靜地想明白這一切!”


    應南風點了點頭說道:“你這麽為他,那你覺得他會承你的情嗎?”


    “無所謂承情,反正我又不期待他像你喜歡林江仙那樣喜歡我!”祝子青怪異地看向應南風,“說起來你這是什麽造型?為什麽頭上突然冒出一個簪子?”


    剛才祝子青沒有正眼看應南風,所以才沒有注意。可現在這麽一看,她這才發覺應南風頭上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個簪子!


    明明應南風隻是殘魂,可這簪子又是哪裏來的?


    “啊,差點忘了說。”應南風神色難得的嚴肅,“我突然感應到我的夢境正在被崩壞,這個簪子就是其中一個夢境完全毀壞後的遺留!”


    “可前輩你不是說,你的夢境是無數個生靈的意識支撐的嗎?怎麽會毀壞?”


    “這正是我要說的!”應南風說道,“之前不是還有幾個人的意識沒出來嗎?這麽久沒出來,讓我們都下意識以為他們都以死在了裏麵,但事情並不是這樣!


    我魂魄太弱,之前感知不到夢境裏發生了什麽,但現在我卻能清楚地感知到我的夢境正在被一個意識吞噬!”


    祝子青問道:“那前輩你知道是誰的意識?”


    “不知,但我敢肯定是一個活人的意識!”應南風說出了三個人的名字,“鄧歸靈,虎山還有無喜,這三個人都還在我夢境內不知生死,他們皆有可能是造成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


    不過我在翻開潛意識的記憶時,覺得其中的一個人有些古怪,就是那個叫做無喜的和尚!”


    “古怪?”祝子青好奇問道,“怎麽個古怪法?”


    應南風搖了搖頭說道:“等夢境消失,還活著的意識迴歸身體,到時候自然就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秘境之中發生的一切外麵的人自然不可能知曉,同時也不可能察覺。


    而在秘境之外發生的事情,秘境內的人同樣也無法知曉。


    所以王良所有設想的最糟糕的情況,其實已經在承元劍派內一一上演。


    在地脈石室之中,宗主此刻依舊癱坐在地上發神,他已經將那具白骨裏裏外外查了個一幹二淨,他對這具白骨的身份幾乎能夠確信,這完全就是自家老祖無疑!


    可就是這樣的事實,宗主才接受不了,他不敢相信老祖就這麽不聲不響地死了!


    “冷靜,冷靜!我是一宗之主,就算沒有老祖,我也不能讓承元就這麽沒了!”宗主用盡了最大的力氣去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這收效甚微,蓋因眼前的事實太過讓他驚駭了。


    “辦法,快想想辦法......”宗主喃喃著,最終總算是有了一個不算法子的法子,“對了,這是老祖的劍,我和老祖功法劍訣修煉相同,差得隻有修為和武器不一樣。現在靈劍就在這裏,我完全可以將自己偽裝成老祖!


    不過實力懸殊太大,我就算拚死一搏也隻能爭取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所以我不能真的和孔裏交手......


    也不需要交手,隻要我能爭取到讓弟子們都借助千裏遁空離開就夠了!”


    自言自語地好一會兒,宗主總算是勉強恢複了平靜。他深吸了幾口氣走到白骨麵前,但他的目光卻是看向了地上的那把赤紅長劍。


    老祖一死,這把已經無主的兵器任何人都能使用,宗主隻是用靈識觸碰,便輕鬆地將其拿了起來。


    “上品靈器赤雲劍,老祖用了一輩子的武器!”宗主不自覺又惋惜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就振作了。


    “為了拖延時間,我必須將這把劍打上我的印記!”宗主歎了口氣,在白骨麵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老祖莫要怪我,拿走您的武器也是迫不得已,待承元危機解除,我定然會以死贖罪!”


    承元危機解除?


    這個六個字說得輕巧,但宗主如何不知道這其中的難處。


    承元劍派三大化神,一死一封一投敵,剩下的人中也就宗主自己修為最高,但也難以抵擋勢如中天的孔裏。


    就算讓弟子成功逃走,那今後又不知需要多久才能收迴承元劍派的地盤。


    但是宗主已經考慮不到今後的事了,他隻想去盡最大的努力來挽救承元的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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