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良真正明白這股力量的本質時,心中的震驚翻江倒海般向他襲來。


    打傷王良的是那枚玉璽中的金龍虛影,但金龍可沒有那種能力給自己留下一道劍意。隻有曾經將它當劍使用的人,才能在其中留下自己的力量。


    也就是說,昔日開創了越國的那位皇帝,其實是一名修真者!


    這樣的事實,王良要不是看清那道劍意的存在,根本就不會相信。但現在事實既然擺在了眼前,這讓他不信也得信了。


    王良能夠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那股霸道的感覺,就仿佛是一名君臨天下的君主在肆意抒發著自己心中滿腔的豪氣一般,而正是這道霸道的劍意一直在阻攔著自己恢複傷勢!


    “一代君王,為何可以成為修真者?!”


    王良想不通,因為這完全沒有道理!


    成為修真者就意味著脫離了凡俗的束縛,但成為皇帝就意味著加重自身的凡俗枷鎖,這兩條路本就是矛盾且很難共存的,偏偏那位皇帝就是這樣的人?


    “據記載,開國皇帝持劍領兵征戰十年之久,隨後創立越國後,不到三年就病逝,這會不會就是因為他是修真者的緣故?”王良想不明白,當年的事距今數百年,現在應該很少有人知道當年的真相。


    錄國神靈應該是知道的,但除非越國滅亡,一切成為曆史,否則他是不會說的!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既然知道這股力量的本質是劍意和氣運的混雜,那對王良來說就要好辦了!


    氣運不難處理,唯一難的就是去除掉這道霸道無匹的劍意。


    但王良不打算直接去除劍意,他想試著煉化它!


    這並非是異想天開,王良也是深思熟慮了好一會才下的決定。煉化這道劍意也並非不可能,雖然這道劍意的主人不是自己,但原主人也已經去世數百年之久,這劍意雖然強橫,可也隻是無主之物!


    既然是無主之物,王良就有把握將其煉化成屬於自己的劍意!


    若能成功煉化這道劍意,王良不僅能夠恢複傷勢,更能在日後與騰安浮交戰時,多一分的籌碼!


    “開始吧!”


    王良下了決定,體內靈海翻湧,朝著劍意而去!


    三天之後的西鳳山,沿著山腳往上走數裏之地,便能看見純白的雪花飄飄然地從天空中落下,慢慢地將整座山都點綴了起來。越往上,大雪覆蓋的地方也就越多,到最後雪花竟將將整座山都渲染成了白色的世界。


    在往山頂的路上,吳婧坐在轎子中,百無聊賴地看著山中的雪景,心中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出來賞雪啊!


    雖然剛來西鳳山時,看見雪花有些興奮,好生地玩了一場。可這雪玩久了,吳婧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了。


    而且底下這幫奴才,雖然照顧自己挺周到的,但都礙於公主的身份,最多就是口頭哄她開心一下,至於和她一起打雪仗什麽的,根本完全不敢!


    搞得吳婧隻能自己玩自己的,三天時間,她都無聊的快死了!


    “還有多久到山頂啊!”吳婧朝著轎子外有氣無力地喊道,“都走了大半天了,怎麽還沒到啊?”


    劉安恭敬的聲音從轎子外傳來:“現在約莫還有半個時辰就到山頂了,公主殿下再忍耐一會吧。”


    “要不然咱們還是迴去吧?”吳婧不開心地說道,“太無聊了,而且山頂上也沒什麽東西,還不如現在原路返迴算了!”


    劉安勸道:“公主莫要泄氣,我來之前問過周圍的獵戶,按他們說法,這山頂的景色極為漂亮,公主您到時見了,定然會開心的!”


    “見了之後呢?”吳婧不開心地說道,“除了雪還是雪,再漂亮又有什麽意思?還不如現在打道迴府的好!”


    “公主您就莫要讓小的為難了!”劉安苦笑道,“出來前,太子吩咐我等好好伺候公主,可您若是出來三天就迴去了,太子怕是會以為小的們沒有伺候好您的!”


    “我不要你們伺候,我想迴去啊!”吳婧在轎子裏鬧騰,“太無聊了!”


    劉安苦笑著搖了搖頭,又是一陣好說歹說,勉強讓吳婧消停了下來。


    “你給我個準話,咱們什麽時候迴去?”


    “......咱們今日上了山頂,再在上麵多留兩天時間,然後再迴去可否?”劉安試探地問道。


    吳婧迴答地果斷:“不行!明天咱們就下山!”


    “這......”劉安一時無語,但看著吳婧又要鬧騰,隻得點點頭,聽了命令。


    吳婧在轎子裏自顧自地生著悶氣,手裏拿著李石曾經給她的音盒也是不見半分的欣喜。


    或者說,見不到李石,吳婧就高興不起來!


    “連一個奴才都敢頂撞我的話!”


    吳婧這次出來本是放鬆心情的,可誰知出來這三天,心情反倒越來越鬱悶了。


    她看著手裏的音盒,竟是越發的想念起了李石,想著若是他在這裏的話,是不是就不無聊了?


    吳婧歎了口氣,將手中的音盒握得更緊了。


    護送著吳婧的隊伍在雪地裏留下了一長串的痕跡,一直延續到遠方,在這片白雪皚皚地山裏,也隻有這些痕跡能證明這隻隊伍的存在。


    劉安抬頭看了看,那山頂的模樣似乎離這一行人也不遠了。


    “是時候了......”劉安輕聲說道,心中的冷意早已經掩飾不下去。


    劉安是死士,隻聽從於太子的命令,哪怕命令是讓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拿刀抹向自己的喉嚨!


    但劉安接到的命令並不是自殺,而是和其他幾個死士一起陪同公主進山,然後在適當的時候,和公主一起葬在大雪之下!


    雖然這個命令似乎與自殺無異,但若是一國的公主和自己陪葬,那也算是值了吧?


    劉安看向離山頂最近的那一處山坡,那裏早已被積雪壓得極為厚實,若是這上麵的積雪落下,怕是足夠活埋這一行人了吧?


    山頂上早已有另外一幫人埋伏著,就等著自己踏入這個陷阱裏!


    等到護送公主的隊伍到達了指定的位置,那山坡上的積雪便開始滾下,如同巨浪翻湧一般朝著他們打來。


    劉安臉色毫無懼色,隻是在雪浪來臨之際,輕聲地說了一句:“太子萬歲!”


    就這樣,一場雪崩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瞬間將所有人活埋了進去。其中,包括那名手中緊握著音盒,對某人抱有念想的少女......


    遠在玉上京中的公主府,扶南此時正坐在院子中央作畫。


    扶南手中的墨筆輕輕浮動,隨後一個女子的身影便勾勒了出來。


    一旁,小雲百無聊賴地看著自己小姐做畫,心中的好奇心又忍不住了。


    “小姐,你不是要幫王良的嗎,怎麽現在就有心情作畫了?”小雲歪了歪頭,看著扶南那副淡然的表情著實有些不解,“他在房間裏關了好幾天了,小姐你不是挺關心他的嗎,怎麽不見小姐你進去看看?”


    扶南隨意說道:“我能幫他一時,但幫不了一世,而且咱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還是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你就不怕他出事?”


    “為何要怕?”扶南轉過頭看向小雲,“在你眼中,我和他是什麽關係?”


    “前世眷侶,今生冤家唄!”小雲瞥了瞥嘴,“我就覺得小姐你雖說不喜歡他,可還是一直在意他的事!


    小姐你為何就不能把話和他說清楚?”


    扶南問道:“說清楚之後呢?”


    “然後咱們就走人啊!”小雲毫不猶豫地說道,“把話和他講明白後,咱們立馬就走,免得小姐你真的陷進去了!”


    扶南失笑道:“小雲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為何會覺得我會喜歡上王良?”


    “不喜歡的話,那小姐你找他幹嘛?”


    “隻是,求一個答案而已!”扶南輕聲說道,“我從小就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裏那個男人滿懷殺意,似乎想要殺了眼前的女人!


    可每次,那把劍離女人的距離隻有一點時就停住了,沒有哪一次男人的劍是真的揮了下去!


    這個夢一直糾纏著我,哪怕是到了現在,隻要是閉上眼就能見到這個畫麵。我一直在想,那個男人到底愛不愛那個女人,若是愛,可為何那殺意卻是如此真實,仿佛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可若是不愛,為何斬不下去?”


    “那肯定是不愛唄!”小雲不假思索地說道,“哪兒有對自己愛的人刀劍相向的?


    而且這都是前世的事情了,為什麽小姐你一直耿耿於懷?”


    “......你不懂,這份答案對我很重要!”扶南搖了搖頭,“我問師父,可他從來不會告訴我前世發生過什麽,問其他人也都是三緘其口。所以我隻能去問曾經的當事人,我不求知道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麽,隻求他能給我一個答案,僅此而已!”


    “得到了答案之後呢?你們就不會相見了?”小雲反問道,“小姐你莫要忘了,王良還是你的劫啊!他日後,注定是要和你作對的!”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扶南還想說什麽,可突然間臉色一變,感應到了什麽。


    “吳婧似乎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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