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日,全國高考日。


    考生們陸續安檢入場落座。


    池挽看著白紙黑字的試卷,和黑板上用粉筆寫著考試科目和考試時間等內容。


    看著周圍陌生的考生,和監考老師,心中感慨萬千。


    這一次她會有明亮的前途,和完整的人生。


    開考鈴聲響起,大家紛紛拿起紙筆,低頭認真慎重落筆,每一筆寫下的都是未來。


    教室內外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紙筆摩擦的聲音。


    學校旁的建築工地停工兩天,路經學校周邊的汽車鳴笛消聲,整座城都在為考生們讓行。


    而在國防邊境上,此時正在展開著一場殊死搏鬥。


    層嵐疊嶂的大山深處,茂密蔥蘢的枝葉幾乎遮天蔽日,隻有點點餘暉光線穿透封鎖線打破黑暗。


    一道道矯健的身影前後掠過,彈藥聲驚起飛鳥走獸。


    這場布局長達三個月的抓捕行動終於在今天要落幕。


    夜幕漸漸降臨,所有人都進入了森林腹地。


    張磊看著地形圖,眉頭高高皺起,“我們追了一天,如果方向沒錯的話,那麽也鯤還有三小時就能順利越境,那麽我們等於在這裏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玩了三個月。”


    一旁的段鳴眼神銳利地落在幽深叢林暗處,“絕不能讓他跑了。”


    這次抓捕行動的總指揮凝眉,歎道:“這小子比也顙可狡猾多了,如果這次不能抓住他,以後必成大患。”


    “老張已經暴露了......”段鳴的未盡之言大家都知道。


    作為臥底暴露,那麽隻有將敵方一網打盡,不然作為臥底的張磊將時刻存在危險。


    “行了,老子還不信他能上天了。”張磊將手中的槍裝滿子彈,‘哢噠’一聲,大步向邊境線方向去。


    六月八日,上午八點半。


    經過一天一夜的追捕,終於在邊境線前將犯罪團夥全部抓捕歸案,押上警車。邊境又恢複了寧靜,隻有警車遠去的警笛聲在蜿蜒的山道中迴蕩。


    寬敞的警車內,隨行的醫生正在給傷員包紮傷口,張磊和段鳴兩人靠坐著,“現在幾點了?”張磊嗓音沙啞的問道。


    一旁的同事抬手看了眼手表,“九點一十。”


    “這麽晚了?嘶~”張磊直起身扯動腰腹上的槍傷,朝正在開車的警察喊了聲,“再開快點,超過前麵那輛車,我上午十一點的飛機,別給我錯過了。”


    “啥玩意?你什麽時候訂得機票?”段鳴驚訝。


    “前天就訂好了。抓緊的,我還趕著去接我們家那三個孩子呢。”張磊想到這事,帶著血絲疲憊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段鳴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張磊現在心情不錯,嚴肅了一晚上的臉都有了笑意,“我妹他們今天高考結束,我家又多了三個大學生,嘿嘿。”


    “哦。”段鳴這才了然,平時這家夥沒少在自己麵前誇他收了三個厲害的徒弟,特別是他那個妹子,一說起他的那個妹子,那張嘴就差沒翹上天去。


    過了會,就聽到段鳴突然罵道:“瞎胡鬧,你這傷不好好待著,還到處跑,你是想任務都結束還來個因私殉命?”


    張磊聽完連呸了幾聲,“呸呸呸,就這點傷,小事。”


    段鳴不解他這麽心急幹嘛,勸道:“老張,任務都結束了,之後有的你休息的,也不差這幾天啊。”


    “我都多久沒迴家了,你算過嗎?”張磊白了他一眼,“一年半了。”


    說完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一年半,提心吊膽的一年半,把命別在褲腰帶上的一年半。


    段鳴不再勸說,隻對開車的同事淡淡說了句,“小鄧,開快點吧。”


    “好嘞,段隊。”隨後他們所乘坐的警車肉眼可見的加速,飛馳。


    被超的警車疑惑了一句,“我去,這是幹嘛呢?”


    晉市,上午場考試結束,考生紛紛離場。


    “池小挽,這裏。”嚴旭老遠就看到人群中的女生,揮手招唿。


    池挽循聲看過去,穿過人群,走到他身邊。


    “江執呢?”她四處看了看。


    他們三個人雖然都分在本校,卻不是在同一個考場。


    嚴旭搖了搖頭,“沒看到,我們去門口等吧。”


    “嗯。”兩人順著人潮。


    校門口更是人潮擁擠,這兩天每天都有家長圍站在校門口接送考生。


    兩人一出校門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江執,高挑的身材和出眾的相貌令人眼前一亮。


    嚴旭招手喊道:“阿執。”


    江執張望的視線看過來,然後大步朝兩人走來。


    “我們是迴武館吃,還是吃完迴武館啊?”池挽抬手擋了擋頭頂刺眼的太陽,忽然一道陰影過來。


    是江執站在了他身側,剛好擋住了太陽光,池挽放下手臂。


    他淡聲迴答道:“吃完再迴去吧。”


    “行,那咱還是去昨天那家小飯館。”嚴旭點頭,走在前頭,又迴頭問:“張哥說了他啥時候到晉市嗎?”


    池挽搖搖頭,“沒說具體的時間,隻說下午會到。應該這會兒在飛機上了吧,”


    六月初,盛夏的氣息已經席卷晉市,室外地表溫度已經達到三十八九度。


    三人吃完午飯就匆匆迴到武館。


    “還是這老房子涼快啊。”嚴旭一聲喟歎,躺在躺椅上輕輕搖晃著摸著吃撐的的肚子。


    江執坐在另一張躺椅上,目光沉沉,問:“你訂了機票嗎?”


    嚴旭愣了下,才明白他問的什麽,小聲迴答:“訂了,我媽給訂的,在六月二十八日上午。”


    嚴母的意思是早點去,先去畢業旅行一段時間,然後再給他安排留學住所。


    他坐起身,問:“你呢?”


    “還沒有。”江執漫不經心地迴答道,視線看向在廚房切水果的女生,“應該和你差不多的時間。”這樣也省了她要兩次送別。


    而嚴旭也正是這個想法,“你看看票,要不我們一起吧,省的池小挽到時候還要難過兩次。”


    “哎,說實話還真是有些不忍心,想著以後大家天南海北的,就覺得有些難過。”他重重地歎了口氣。


    江執垂下眼眸,神情有些莫測,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廳內氣氛一時有些低沉。


    “吃西瓜啦。”女生清亮的的聲音打破這沉寂的氛圍。


    下午考試時間是在三點,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休息。


    兩個男生一人霸占著一張躺椅在客廳午休,池挽隻好去二樓。


    二樓有兩個寬敞的房間,因為知道張磊就要迴來了,昨天中午的時候池挽就給他收拾好了床鋪,是他以前住的那間房間。


    隔壁以前江執和嚴旭偶爾會住一兩晚,現在也被池挽收拾出來了,換上了嶄新的床單被子,成了她的落腳點。


    之前幾場考試池挽都是空著手去考場的,而今天下午池挽帶上來手機,方便到時候聯係張磊。


    出門時,接到張磊報平安的電話,“妹子,我已經到晉市了,現在正在往市區去,你們好好考,我在考場外等著你們哈。”


    三人聞言精神都振奮不少,嚴旭更是激動地對他喊話,“張哥,我也要花的,你可別厚此薄彼就隻給池小挽一個人買啊,一人一束,三束花一束也不能少。”


    電話那頭的張磊不禁笑罵道:“你小子,都是男人了,還要人送花,羞不羞啊?你看人家阿執說話不?”


    “咳,我也要的。”一旁的江執輕笑了聲,接過話。


    嚴旭笑的不行,“聽到了沒,我執哥他也要。男人怎麽了,男人就不能收花了?”


    張磊嘴上嫌棄,黝黑的臉上卻滿是笑容,“行行行,三束,一束不少,等著吧,臭小子。”


    “都給我加油考。”


    “好。”三人齊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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