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網吧。


    池挽剛踏進網吧的大門沒幾分鍾又出來了,被網管趕出來的,原因是她未成年。


    池挽站在台階下,被氣笑,“我都忘了還有這個限製。”


    前世她也隻是聽學生說過,但是從沒有經過網吧,總覺得那地方髒亂,到處是抽煙的人吹出的煙霧。


    既然網吧不讓進,池挽隻好先迴學校。


    而她剛走不遠,嚴旭叼著根棒棒糖從網吧內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池挽整個下午都沒看到她的同桌來,大家也都十分習以為常的樣子,而她也樂的自在。


    “誒。”嚴旭笑容燦爛的搭訕。


    池挽淡淡看了他一眼,繼續低頭算題,“什麽事?”


    嚴旭滿不在乎地繼續打探,“你以前哪裏讀書的啊?是晉市人嗎?”


    “關你什麽事?”又是冷漠的一句迴複。


    嚴旭的熱情被一噎,摸了摸頭,心裏忍不住嘀咕:“看著溫溫軟軟的,沒想到說起話來這麽高冷,像個刺頭似得。”


    隻見他又自說自話,繼續道:“我這不是關心友愛新同學嘛?你都成我執哥的同桌了,我可不得了解清楚點,以後哥們罩著你啊......”才怪。


    “你吵到我了。”池挽低垂的眉微皺,耳邊實在聒噪,影響到她思緒了。


    嚴旭:“......”


    嚴旭有一瞬感覺自己像是看到江執那廝,果然同類型的人相互吸引,難怪這姑娘一眼就相中江執的位置。


    “不是,這才第一天上課,你哪門子的作業寫啊?”嚴旭十分好奇,且驚訝,“這是十七班,你小子,誒,你這姑娘搞獨立啊?”


    來十七班的就沒有一個是正兒八經學習的,每天坐在這個教室裏也不過是做做樣子,這裏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要出國的,就算不出國,以他們的家世背景以後有份體麵的工作也不是難事。


    池挽終於抬頭,隻是她的眼神十分複雜,嚴旭感覺她又在罵人,他甚至知道她在罵什麽:白癡。


    嚴旭整個人都不好了,想兇她,但是這隻是自己覺得,人家也沒直說,哪怕她的眼神換誰看都覺得像是再說他白癡。


    池挽白了他一眼,依舊聲音淡淡,但是帶著一絲不耐煩,“我不會一直待在十七班。”


    “那你去哪?”嚴旭疑惑,這話她上午也說過類似的。


    “一班。”


    話音才落,就見嚴旭麵色沉了下來,然後背轉身不再找她搭話。


    池挽撇了撇嘴,她知道一班和十七班在彼此眼裏水火不容,而嚴旭和江執尤為。


    一班的覺得十七班都是群不學無術的社會敗類、紈絝子弟,而十七班的都覺得一班都是一群書呆子、表裏不一的偽君子。


    課後,池挽背起書包準備迴家前去把之前欠的兩節散打學費補交上。


    福州路關家巷,一男一女,一前一後的走著。夕陽斜射在斑駁的青灰色牆麵上,逐漸上移。


    前頭走著的嚴旭突然迴頭,滿臉的不耐煩質問道:“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麽?”


    “這是你家的路嗎?”池挽閑庭信步似得慢慢走著,反問。“不過是湊巧你在我前頭,就是我跟著你了?那要是你在我後頭呢,是不是我就可以說你跟著我了?”


    嚴旭被她的一串話堵得語塞:“你......”


    池挽目不斜視地擦肩而過,這迴換成了嚴旭在她身後,隻聽到一道輕笑傳到他耳邊。


    嚴旭齜牙咧嘴的瞪視著那道纖瘦挺直的背影。


    揚威武館門前,池挽抬頭看了一眼,眼中泛起一絲笑意。


    跟在身後的嚴旭眼睜睜地看著她跨過門檻走進去,頓覺自己的臉開始犯熱,眼神不自在的四處亂飄,跟著跨進武館。


    同樣驚訝地還有池挽,她沒想到兩人的目的地居然是一樣的,也不怪他會覺得自己跟著他了。


    張磊圍著天咖啡色的圍裙,手裏端著一盤菜從廚房走出來,驚訝地說:“誒?小池也來了啊?剛好我飯做好了,一起吃個飯啊?”


    池挽拒絕道:“張哥,我是來補交之前欠的學費,交完就迴去了。”


    後頭的嚴旭冒出頭,囔囔道:“你之前說的小師妹不會就是她吧?”


    張磊笑的燦爛極了,“對呀,池挽,你們的小師妹。快去把你大師兄叫下來吃飯了。”


    “哦。”嚴旭怏怏的一步一腳印的上樓去,又不死心的迴頭看了一眼,就見到張磊那廝極為熱情的招唿著池挽,心中更是鬱悶不已。


    二樓,他剛抬手要敲門,房門就打開了。


    “哥,吃飯了。”嚴旭有氣無力的傳達著。


    江執點了點頭,“嗯。”


    嚴旭看著江執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沒有說。


    樓下,池挽將學費拿給張磊,對方歡歡喜喜的接過,然後隨手扔進他那個破破爛爛的抽屜,裏麵橫七豎八的放了不少零錢票子,池挽一度擔心他那錢會被老鼠叼走。


    張磊極力挽留她吃完晚飯再走,但是都被拒絕,無奈隻好送她出門。


    裏堂客廳,飯桌旁坐著兩個男生,嚴旭,還有江執。


    江執聽到動靜迴頭,就對上池挽探視的目光,但對方好似隨意一瞟,很快移開。一旁嚴旭小聲給八卦著,“那個女的就是老張說的新收徒弟,哥,你還記得嗎?就你新同桌,老子還以為她叫遲晚呢,沒想到是那個池挽。”


    江執對他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態度感到好奇,問:“她打你了?”


    “啊?”嚴旭呆愣住。


    江執戲謔著說:“不然,你上午還在那兒說比路羽琳漂亮的妹子,這才一下午就成那個女的了。”


    話題一開,嚴旭就再也控製不住了 ,憤憤道:“我那不是看走眼了嗎?還以為她是什麽善茬,哥你都不知道,她之前說就坐你旁邊一個月,我還以為她是緩兵之計,沒想到人家還真是有誌氣。你知道為什麽她說一個月嗎?”


    江執想到上午那人放學走前說的是“借你的地盤待一個月”,他問:“為什麽?”


    “因為一個月後會有開學考試啊,她說她會考進一班。”嚴旭臉上都顯而易見的嘲諷,“我都要笑死了,我在老李頭那兒查了她的成績,你猜怎麽著?比我還低,全班倒數第一,全年級最後一名。”


    “是嗎?”江執眸光幽深地看著大門口,依依惜別的兩人。


    這倒是有意思了。池挽,那次的出現究竟是意外還是蓄謀為之?又為什麽偏偏要選擇坐在他旁邊,還是揚威武館的學員。


    江執低聲緩緩道:“不管她有什麽陰謀陽謀,哼......”


    嚴旭看著他臉上危險的笑,不自覺的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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