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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嬤嬤的話說到這的時候,一切的故事也都接起來了。


    林嬤嬤身子被顧閔治好了之後,就一直生活在東柳村,幫著顧閔做些簡單的活,以表示自己對顧閔的感激。


    而那個時候,孟修遠正好深受重傷,昏死在床上,隨後的三年,都吊著一口氣,沒有死了罷了。


    林嬤嬤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接著說道:“奴婢知道了二少爺的事情之後,每日燒香拜佛,希望老天可以讓二少爺重新活過來,奴婢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二少爺的命。”


    孟尚聽到這番話,內心也和觸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家中遇到這樣不幸的事情,他也難辭其咎。


    他也不知道後悔多少次,如果當初他沒有離開京城,如果當初他讓孟修遠留下家中,也許華宛平就不會遇到危險,也不會死去,也沒有後麵發生的一係列不幸的事情。


    場麵瞬間變得有些低沉,每個人都沉浸在傷心之中。


    片刻之後,林嬤嬤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然後說道:“老爺,華姨娘的死絕對不會這麽簡單,這其中陷害她的人會是誰,您有沒有想過?”


    孟尚聞言有些慚愧,當初他知道華宛平的死訊時,快馬加鞭的趕迴來,可等他到家的時候,華宛平已經在年氏的安排之下,下土入葬了。


    當時孟尚雖然感覺有些倉促,但想著他迴來的時候,華宛平已經死了好幾天了,也不能將屍身在家中停留太多的時日,又看年氏辦理華宛平的後事很是用心,除了每日傷心,也沒有多想什麽。


    林嬤嬤看著孟尚的表情,就猜出了大概,冷笑一下,“也難怪,有些人特意設置了障眼法,就算是再聰明的人,也難以發現啊!”


    誰都聽出了這其中的意思,年氏更是耐不住性子說道:“林嬤嬤這話是什麽意思?”


    “年夫人,難道我的話是什麽意思,你沒有聽出來麽?正所謂清者自清,如果你沒有做虧心事,怎麽可能心虛來接我的話呢?”林嬤嬤語氣生冷的說道。


    “笑話,我堂堂將軍府的當家主母,竟然還怕你個奴婢不成?”年氏很不服氣的說道。


    “年夫人自然是不會怕我一個奴才了,但是做了壞事的人都怕秋後算賬,如今時辰已經到了,做壞事的人自然就心虛了,心虛了,膽子也就小了,無論對方是誰,都會膽怯的!”


    “你又有什麽證據指責是我呢?先不說我有沒有做出那樣的事情,就說你們先是扮鬼嚇唬我,又弄來這些不三不四的、你們所謂的證人來指證我,現在又將陳年舊事翻出來,陷害我設計陷害,你們也太高估我了吧?”年氏冷笑。


    她心裏很清楚,眼下的這些事情,根本就不足以證明她是殺死華宛平的真兇。


    如果說唐嵐的事情她難辭其咎,但畢竟唐嵐還活著,孟尚最多也就是再將她關起來一段時間罷了,不能將她怎樣的。


    年氏的話音剛落,又有人走了進來,笑著說道:“姐姐莫是忘記了什麽吧?”


    眾人循聲望去,看著劉氏從門口處走了進來。


    年氏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你怎麽來了?”


    “姐姐這裏好不熱鬧,妹妹自然是要來看看的!”劉氏一改往日害怕年氏的狀態,反而顯得自信了很多。


    “這裏沒有你的事,我勸你最好迴去!”年氏帶著威脅的語氣說道。


    劉氏聞言,笑了,“怎麽?姐姐還沒有將之前的事情都解釋清楚,現在又開始威脅妹妹來了!”


    “你……”年氏也意識到了,劉氏的出現一定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的。


    “老爺,請您責罰!”說著,劉氏就跪在了孟尚的身前。


    “這是為何?”孟尚很是不解的看著低頭認錯的劉氏。


    “老爺,是奴婢不好,當時被豬油蒙了心,竟然相信夫人所說的,我那腹中的胎兒是華姐姐所陷害的,竟然做了夫人的幫兇!”劉氏自責的說道。


    “到底是怎麽迴事?”孟尚追問。


    “當初那些所謂的刺客,都是夫人安排的,她特意弄出被刺殺的假象,趁著老爺和修遠不在家,將華姐姐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給除掉,並將她安排到一個醉漢的家中,給醉漢折磨,隻是後來沒有想到,被抓走的竟然是林嬤嬤而已!”


    此話一出,孟尚變得再也不淡定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掀到地上。


    他心疼華宛平的同時,也感覺到很傷心,沒想到他娶迴家中的這幾個妻妾,竟然沒有一個是幹淨的,都做了讓人發指的事情,家宅不寧啊!


    看到孟尚發了脾氣,年氏立刻跪在了地上。


    “老爺息怒,您不能聽劉氏的片麵之詞,就說我是殺害華妹妹的兇手啊!再說,之前劉氏就很記恨我,沒準她就是想趁著我受到了您的懲罰,就來再踩我一腳呢?”


    孟尚看著年氏,剛要說什麽的時候,沒想到門口又有聲音傳了過來。


    “大嫂還真是巧舌如簧啊!竟然能把黑的都說成是白的!弟妹佩服,佩服!”李溫竹表情嚴肅的說道。


    眾人循聲望去,看著李溫竹十分淡定的走了進來。


    “弟妹也來了?難道你也知道這其中的事情?”孟尚預感到了什麽,忍不住開口說道。


    “大哥,請允許我的自私,為了保住自己兒女的安全,沒有將當年所看到的實情都說出來,我很是慚愧!”李溫竹帶著滿臉的愧疚看著孟尚。


    “到底怎麽迴事?”孟尚突然感覺這一屋子的女人真是可怕,每個人都有他不知道的秘密,而且還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你又知道什麽?少在這裏胡言亂語!”年氏雖然不知道李溫竹要說些什麽,但她隱約中感覺這個女人的出現會對她不利,就厲聲訓斥。


    “大嫂,你害怕了?”李溫竹帶著冰冷的目光看向年氏。


    年氏鼓作鎮定,“笑話,我沒做虧心事,何來的害怕之說呢?”


    “既然大嫂問心無愧的話,那就聽我把話說完好了,不要阻止我啊!”


    “你說便是!”年氏狠狠的剜了李溫竹一眼,不再說話。


    在年氏的印象裏,並沒有李溫竹的身影出現過,也就是說,之前的事情李溫竹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年氏認為李溫竹隻不過是為了報複唐嵐的事情,才特意站出來,找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說說罷了,也就沒有在意。


    李溫竹看著孟尚說道:“大哥,當年我夫君剛剛去世沒幾年,我們的孩子又那麽小,我一心想著要將孩子扶養成人,好對得起孟家的列祖列宗,所以就一再小心,不敢去得罪任何一個人,特別的大嫂!”


    說到這的時候,所有人都對著年氏投去了不友善的目光。


    年氏這些年在將軍府裏興風作浪,十分霸道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隻是礙著年家的勢力,隻要年氏做的不那麽過分,誰都不敢說什麽罷了。


    李溫竹接著說道:“那日將軍府裏出現刺客的時候,我並不知道,而那日修熙正好病了,我著急去找郎中來給瞧瞧,聽說郎中好像去了北慶堂,我就想著去那找,但卻沒有想到,在路過西亭閣的時候,發現大嫂帶著一群人進入了西亭,我就好奇的去看看,沒想到的是,我當時看到西亭閣裏有幾個下人躺在血泊之中,已經死了,而大嫂讓下人們開始收拾現場的殘局,帶著劉氏和幾個貼身的嬤嬤走進了宛平居。”


    “我以為又是大嫂因為什麽事情,趁著大哥和修遠不在府中,去找華姨娘的麻煩,趁人不注意,就跟了進去。進去之後,看到大嫂帶著人,在房間裏搜索了一圈,好像什麽收獲也沒有,其中一個人稟報說,在裏麵隻看到了林嬤嬤躺在地上。大嫂思索了一下,就讓人將林嬤嬤抬出來,沒想到走進了之後,才發現,那個人是華姨娘,當時我也不知道華姨娘是怎麽穿著嬤嬤的衣服的,但感覺這其中一定會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以及她們會想辦法將華姨娘救醒,沒想到下一幕發生的事情,讓我久久難以平複!”


    “你看到了什麽?”孟尚見李溫竹突然停了下來,眼中還閃爍著淚光,忍不住開口追問。


    “我看到……”李溫竹哽咽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看到大嫂她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瓶子,然後到出了一堆藥丸給華姨娘生生的灌了下去,當時華姨娘還是有氣息的,她還苦苦哀求著,讓人救她,可是沒想到大嫂竟然將華姨娘給毒死了!”


    “你胡說!”年氏聞言,立刻大聲的反駁!


    “我沒有說錯,當時劉姨娘也在場,她也看到了你毒害華姨娘的!”李溫竹鏗鏘有力的解釋道。


    大家的目光瞬間都轉移到了劉氏的身上,劉氏顯得有些激動,好像憋悶在心中許久的事情終於可以說出來一般,她的淚水也不受控製的順著臉頰留了下來。


    “沒錯,我當時是看到了,我就在姐姐的身旁,是我親眼看著姐姐將一堆藥丸灌進了華姐姐的嘴裏,當時華姐姐還有一息尚存,吃了那些藥丸之後,就痛苦的掙紮著,我猜想當時她一定很痛苦吧!”劉氏低著頭,一直盯著地上的一個點,好像陷入了迴憶當中。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孟尚聽到這些,眼中也變得濕潤了。


    他一生的摯愛,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竟然就這樣被他的妻妾合起夥來給害死了。


    而他卻什麽都不能做,也什麽都做不來,甚至跟個傻子一樣,竟然真的相信他的愛人是因為紅顏薄命,被突厥國的刺客無意暗殺了而已。


    他還記得當初剛剛迴到京城時,他和孟修遠同去宛平居,孟修遠還曾多次的提醒他,也示意他好好的調查華宛平的真正死因,可當時他是怎麽迴答的?


    他是怎麽總結關於華宛平的事情的?


    他悔啊!


    悔之晚矣!


    想他英明一世,半生戎馬,到最後卻因為娶妻不賢,弄的家宅不寧,他感覺他就是個千古罪人,不可饒恕!


    他越發的感覺對不起年氏和孟修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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