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整個世界仿佛都靜謐了下來,在沉睡著。


    這段時間她睡得都不好,但今夜不同。


    葉景潤夜裏迴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她迷迷糊糊間,聽到了他洗澡的聲音,最後他掀開了她身上的薄被。


    ……


    她昏昏沉沉的,被折騰的渾身都出了薄汗,趴在床上,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不知多久,他躺在她的身邊,握住了她細白的手指。


    輕輕的吻著。


    他很溫柔,讓她能感受到那種極致的疼惜感。


    整個人也累得沉沉的睡去。


    隻是容卿不知,在清皎柔和的月光下,葉景潤沒有立刻入睡,而是靜靜的望著她。


    望著她微微被香汗打濕的發絲、白淨的容顏、鼻骨挺翹的鼻子。


    他的目光很深沉,深沉到令人難以揣摩,他的內心所想。


    夜靜靜的,他起身,孤身來到書房。


    書房的紅檀木書架上放置著一張照片,那上麵有一個女人,她年輕、美麗,笑容溫婉,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小男孩。


    哪怕年紀很小,卻依然能看得出五官極為周正,目光堅毅。


    那個小男孩,是幼時的他,身邊拉著他手的女人,則是他的母親。


    萬籟俱寂間,葉景潤一個人在書房裏,輕輕撫著上麵的人影,聲音低啞的緩緩來了句:


    “母親,祝福我們吧。”


    隨後,他緩緩拉開了一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紅色的小盒子。


    有些事情,他已經等不及了。


    也不想等了。


    在去山區扶貧助農的時候,他就早已做好了決定。


    ……


    兩天後。


    和堂叔見完麵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了,但這期間,容卿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知道要以事業為重,隻是在這個時間點上離開葉景潤,去國外,她有些不安心。


    叔叔在餐廳裏說的話,讓她莫名有些不好的感覺。


    什麽叫,她認為的越堅定的感情,往往可能會出現問題?


    是她太過於執著了嗎?


    容卿在ipad設計其他棉塑圖案時,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來自於葉景潤:


    [下午可有空?我讓白叔過去接你,五點見麵。]


    容卿看到這消息,微微挑眉:


    [這個時間段你昨天不是問過我了?時間都給你留出來了,就是問你做什麽,也沒有說,搞的有些神神秘秘的。]


    的確,葉景潤很少這樣,還賣上了關子。


    他的消息過了一會兒才迴複:


    [等你來了,便知。]


    容卿聞言,思索了下,有些猶豫的迴:


    [也好,剛好我也有事情跟你說,葉教授。]


    其實她想說的,就是她和叔叔一起去巴巴斯坦的事情。


    不知,他會同意嗎?


    要是放在往常,他會尊重她的選擇,不幹涉她的事業,但在發生被邵寧襲擊的事情後,他看她看得很嚴,還找了兩個退伍的士兵跟著她。


    說是保護,但她也難免會不大習慣,覺得處處被盯著,沒了隱私。


    葉景潤迴複:


    [好。]


    隱隱間,容卿覺得葉景潤心情似乎還不錯,莫非,有戲?


    ……


    下午,在一七星級的酒店套房內。


    明明烈日晃眼,偌大的書房內卻一片昏暗。


    遮陽的百葉簾拉下,光線像是被百葉簾整整齊齊的切割,投射在他冷漠安靜的容顏上。


    他的麵前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電腦上有個身穿日式和服的中年人在和他視頻。


    對方盤坐在地上,腰身挺拔,雙手撐在腿上,身邊還放著一把武士彎刀。


    用日語,在言辭激烈的說著什麽。


    而電腦前的男子,則低垂著眼眸,似對那一切都無動於衷。


    中年男人說到最後,低嗬一聲:


    “正彥!田中組織已經放棄,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解決掉那個教授後立刻迴來!”


    井上正彥聞言,眼皮子微掀抬了下,他終於迴應:


    “知道了,會長。”


    被他稱為會長的男人,似乎對他態度很不滿意,冷冷道:


    “隻是會長!?你知道,我對你寄予著多大的厚望!整個組織所擁有的產業,都將是要由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來——”


    井上正彥唇瓣緊抿成一條線,不等他說完,打斷:


    “知道了,父親。”


    ……


    視頻電話結束後,書房內終於安靜。


    井上正彥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再緩緩睜眼開時——


    “砰!”


    桌子上的一個煙灰缸被他重重砸了出去。


    砸到書櫃上,玻璃嘩啦碎了一地。


    門外聽到動靜的手下立刻打開了門,一手警惕的摸向了腰間。


    “少爺,您……”


    看到書房內一片狼藉,以及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橋口證一愣,隨後立刻走了過去。


    一邊跪下撿著碎片,一邊將腦袋壓的很低,充滿歉意道:


    “對不起,少爺,上次任務失敗了,他們的防守極為嚴密,我們用了一些手段,終於將那個教授騙入了我們的車內,但最後還是被他很快發現了端倪,扭轉了局麵。”


    橋本證,則是那日來醫院找他的手下,一個中年男人。


    井上正彥眼底是利劍出鞘的寒意:


    “他是一個謹慎之人,下手前必須先擾亂他的思緒,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次沒有解決掉他,不用等太久就會被他發現我們的存在。”


    橋口跪在地上,碎片刺穿了他的膝蓋。


    鮮血隱隱滲出。


    他卻視若無睹:“少爺,我們已經找到了他女人的位置,隨時可以動手,隻是——”


    井上正彥:“什麽?”


    橋本證不知想到了什麽,有些猶豫,但最後,他目光堅定了下來:


    “沒事,這次一定會萬無一失!”


    ……


    在京都一寧靜之處,樹影婆娑,山丘上青草如茵。


    一排排墓碑矗立在那裏。


    一身軀修長挺拔的男人站在一墓碑前,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他俯身,將一雛菊花束放在墓碑前。


    墓碑上是一個溫婉女人的模樣,停留在他對她最後的記憶裏。


    “母親,我要帶我妻子,來看你了。”


    在這之後,他就要向容卿求婚。


    ……


    一輛賓利在路上行駛著,白叔開著車,後座上坐著容卿。


    在這輛車後方,還跟著一輛車,裏麵是兩個默默跟著她,保護她之人。


    這個區域屬於郊區了,路上的車輛沒有那麽擁堵。


    前往的路上,一側是山,一側是圍欄,圍欄之下,是海。


    而在郊區的另一方向,一輛卡車正在緩緩駛來。


    駕駛之人戴著口罩,看不到他長相,卻能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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