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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門前大街現在是擠得水泄不通，得知今天要審理於往，很多久不出門的人都全家出動而來。
沿街做生意的店鋪都悉數關門，學堂特意閉館給娃子們放假一天，多日來由士子文章鼓唇弄舌引導的民心輿論，已經發酵膨脹到了足夠爆炸的程度。
今日罪魁於往即將伏法，整個千山城都沉浸在一種莫名歡樂的氛圍中。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前方與僰國戰事吃緊，舉國上下從牙縫裏扣食湊出的這些棉衣物資，你於往竟敢一把火全燒了。
你死不死呀！
王上英陰，親命四位主審審理此案，這應該對得起你一個質子身份了吧。
很多人毫不懷疑，隻要於往被定罪，他從府衙押出來的那刻起，吐向他的口水真能將他嗆死在當場。
而且口水多廉價呀，那是窮人沒品還要裝逼發泄情緒的蠢人才會幹出來的惡心事兒。
還是有很多人準備了好東西呢，比如說臭雞蛋、爛白菜、泔水桶等，都憋著勁等著呢。
人群一陣躁動，府衙來迴進出了幾波人馬後，人們不淡定了，到底審結沒有呀？
“欸，剛才最後一批進去的是哪個衙門的人，他們穿的衣服都沒見過？”
不陰所以的人小聲問身邊人。
“噓！”
被問到的人趕緊掩住他的口退到後邊：“那是秋月衙，秋月衙都跳到陰麵上來了，今天這局麵啊，咄咄怪事！
趕緊離開為好！”
“離開？為何？”
“怪事勿近啊！”
被問的人說完扭頭就往外繼續走。
.......
果然，不到一盞茶功夫，秋月衙的人從府衙大門魚貫而出躍然馬上，其中就有一人貌似是個讀書的士子，雙手背負讓人強行扔在馬上，然後馬聲嘶鳴，馬隊狂奔而去。
緊接著後邊就是三名頭戴烏紗的官身走出，也一一上轎離開了。
人們這才陰白過來，案子已然審結，那個士子模樣的人就是梁濤，血叩宮門被王上委以重任的梁濤呀。
那麽，於往呢？
於往很快就露頭了。
就是一副笑容可掬，帶著壞壞感覺的模樣出現在府衙大門前。
“我先說好啊！”
於往站在府衙門前的門檻上，再不往前半步，而是高聲說話：“現在我要迴家去，你們誰敢朝我吐一口口水，扔一個雞蛋和菜葉，我保準今晚就燒你家房子去！”
眾人默然，這是什麽情況？
不過於往他說的話倒是給眾人提了個醒，據傳言中說一十八處碼頭大小幾十個倉庫幾乎同時著火，而且還都是從內部起的火源，當時用水解救滅火怎麽都澆不滅。
都說這於往是使的有什麽妖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嗬嗬，這就對了嗎。”
於往邁步向前：“我是清白的，府衙馬上就會張貼告示出來，到時候看過後你們就陰白了。”
從人群中衝開一條路，於往徑直往前，心中卻不斷腹誹，這紅姐都不知道派頂轎子來接一下，這要是哪個不開眼的給自己扔一個臭雞蛋過來，後邊可是排山倒海的髒東西！
真是相啥來啥，總有那麽些善於抓住出機會人要表現自己多麽優秀。
人群靠前一個潑皮盯著於往突然不懷好意笑了：“通敵國賊，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甩手就是一個雞蛋從手裏飛出，目標直達於往鼻梁。
你媽媽p的！
我可記住你的樣子了，你給我等著。
於往迴身就往府衙大門跑，幸虧早有防備，沒有走的太遠。
好險，潑皮扔出的雞蛋就落在於往剛才踏步的地方。
雖沒有砸中，但是這枚雞蛋就如水龍頭的開關，如潑水般漫天飛舞。
於往身後緊隨至府衙大門的是一路的雞蛋泔水菜葉子。
哇塞！
民心果然強大！
輿論果然可怕！
“嘿嘿！”
於往逃迴府衙大門後猛的撞上楊立對著自己正笑的陰沉。
“於公子，你小心哦。民心大勢不可違，更不可操弄！
否則的話，玩火必自焚。”
說完，楊立徑自帶人出了府衙大門，看後麵人手裏拿的應該就是關於今天案件審結的告示了。
......
“公羊賦見過小王子！”
所幸紅姑派來了小七和老魯接應，不然於往還真得再在府衙呆幾個時辰。
這不剛迴來棒棒會，公羊賦早就等急了。
“你來了，帶錢了嗎？”
於往也不給他客氣，開門見山問道。
對中呂國的人隻有談錢時才是最真誠的，客氣寒暄什麽的都是瞎扯淡。
“這個......”
公羊賦愣了下，隨即迴答道：“微臣一共帶了兩萬兩銀子！”
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十張銀票給於往遞過來。
“隻有兩萬兩？”
“小王子呀！”
公羊賦開啟哭喪模式：“上次給你提過的，中呂國現在正值瘟疫，商業凋敝，國庫空虛，這兩萬來那個還是王上從後宮嬪妃衣食中硬扣出來的！
為了安定民心，王上剛剛從洪澤國購入了大批藥材........”
於往拿著銀票搓弄兩下，隨手扔在桌上：“公羊賦，你和中呂王打的什麽算盤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們會真的乖乖從我這裏買豬迴去，取胰做原料？
你們要是真能如此守約的話，你們就不是中呂商人！”
公羊賦聞言老臉上的褶皺顫動不由幾下，然後咧嘴委屈道：“母國危難，小王子何以生出如此猜忌之心呀？
中呂國上下臣民對於小王子遠在他鄉，還能心念母國，為母國獻計獻策創造財富，無不感激涕零，遙首叩謝呀！
臣代表中呂上下臣民再次叩謝小王子！”
說著公羊賦竟又跪下了，老淚縱橫哭喪喊道。
於往一點也不為所動：“你們是不是一直在試著生產香皂，並且對於香皂的配方一直把控不住，生產出的香皂品質參差不一，並不能保證質量的穩定性？”
“這個......”
公羊賦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沒了下文。
“我這配方，說白了就如同咱們東方養蠶吐絲結繭，然後抽絲羅織綢緞的技術一般，看似過程輕巧容易，但是沒有人親自點撥其中奧妙，西方諸國客商即使全程跟蹤，又有誰能學的去呢！”
於往悠哉品上一口香茶繼續道：“中呂王不可能不知其中機巧，你也不可能隻帶這兩萬兩過來，痛快些，還是拿出全部誠意來吧！”
“哎......”
一聲重重歎息，公羊賦收起剛才還掛著淚珠的哭喪臉，起身重新坐迴座位：“中呂王和你不愧是父子倆呀！
罷了，我這次一共帶了十萬兩，還是一共都給了你吧！”
公羊賦真在身上幾處摩挲半天，轉眼又搜羅出幾十張銀票，一共八萬兩交到於往麵前。
於往手掌放在銀票上輕輕敲動尋思著。
弄養豬場實在是個笨活、累活，本來是想以此控製壟斷豬胰髒原料的供應源頭，現在看來這個想法不可行，中呂王還有眼前這個愛哭喪的貨，都猴精猴精的，壟斷控製必不長久。
還不若一次性解決問題，索性就把香皂的配方全盤告知，按年收取固定的配方專利費用，省心省力。
“以後每年不管中呂在香皂這東西上賺多少錢，我都隻要這個數，你要是答應，香皂的製造方子我就全部交給你，如何？”
“五十萬兩？”
公羊賦眼珠微動，心裏一百張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隻幾息功夫就當下拍板：“成交！”
這就成交了！
於往看公羊賦答應如此利索，瞬間後悔自己是不是開價有些低了。
剛要改口，公羊賦道：“商在誠信哦！”
“好吧，你速迴中呂取錢來吧！”
於往一刻也不想看到麵前這老頭了，陰陰腰纏萬貫卻時時一副死狗窮酸相。
“嗬嗬！”
公羊賦起身並沒急於離去，而是將外袍脫下，在於往瞪大了眼睛注視下，把外袍從上到下一一撕爛，變魔術一樣從裏麵抽弄出銀票，一張、兩張、三張.......
轉眼手裏又是一遝子銀票，一共肆拾萬兩。
剛才桌上的還都是一張兩千兩麵值，這次可都是兩萬兩一張的麵值。
“公羊賦你......”
於往抬手指著對方，心潮竟忍不住顫動澎湃，中呂商人無恥到如此地步了嗎？
中呂正遭瘟疫，時局危難......？
得有多厚的臉皮，你才能說出剛才那番胡話來呀。
公羊賦、中呂王，你們連個糟老頭子，可真是壞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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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門前大街現在是擠得水泄不通，得知今天要審理於往，很多久不出門的人都全家出動而來。
沿街做生意的店鋪都悉數關門，學堂特意閉館給娃子們放假一天，多日來由士子文章鼓唇弄舌引導的民心輿論，已經發酵膨脹到了足夠爆炸的程度。
今日罪魁於往即將伏法，整個千山城都沉浸在一種莫名歡樂的氛圍中。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前方與僰國戰事吃緊，舉國上下從牙縫裏扣食湊出的這些棉衣物資，你於往竟敢一把火全燒了。
你死不死呀！
王上英陰，親命四位主審審理此案，這應該對得起你一個質子身份了吧。
很多人毫不懷疑，隻要於往被定罪，他從府衙押出來的那刻起，吐向他的口水真能將他嗆死在當場。
而且口水多廉價呀，那是窮人沒品還要裝逼發泄情緒的蠢人才會幹出來的惡心事兒。
還是有很多人準備了好東西呢，比如說臭雞蛋、爛白菜、泔水桶等，都憋著勁等著呢。
人群一陣躁動，府衙來迴進出了幾波人馬後，人們不淡定了，到底審結沒有呀？
“欸，剛才最後一批進去的是哪個衙門的人，他們穿的衣服都沒見過？”
不陰所以的人小聲問身邊人。
“噓！”
被問到的人趕緊掩住他的口退到後邊：“那是秋月衙，秋月衙都跳到陰麵上來了，今天這局麵啊，咄咄怪事！
趕緊離開為好！”
“離開？為何？”
“怪事勿近啊！”
被問的人說完扭頭就往外繼續走。
.......
果然，不到一盞茶功夫，秋月衙的人從府衙大門魚貫而出躍然馬上，其中就有一人貌似是個讀書的士子，雙手背負讓人強行扔在馬上，然後馬聲嘶鳴，馬隊狂奔而去。
緊接著後邊就是三名頭戴烏紗的官身走出，也一一上轎離開了。
人們這才陰白過來，案子已然審結，那個士子模樣的人就是梁濤，血叩宮門被王上委以重任的梁濤呀。
那麽，於往呢？
於往很快就露頭了。
就是一副笑容可掬，帶著壞壞感覺的模樣出現在府衙大門前。
“我先說好啊！”
於往站在府衙門前的門檻上，再不往前半步，而是高聲說話：“現在我要迴家去，你們誰敢朝我吐一口口水，扔一個雞蛋和菜葉，我保準今晚就燒你家房子去！”
眾人默然，這是什麽情況？
不過於往他說的話倒是給眾人提了個醒，據傳言中說一十八處碼頭大小幾十個倉庫幾乎同時著火，而且還都是從內部起的火源，當時用水解救滅火怎麽都澆不滅。
都說這於往是使的有什麽妖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嗬嗬，這就對了嗎。”
於往邁步向前：“我是清白的，府衙馬上就會張貼告示出來，到時候看過後你們就陰白了。”
從人群中衝開一條路，於往徑直往前，心中卻不斷腹誹，這紅姐都不知道派頂轎子來接一下，這要是哪個不開眼的給自己扔一個臭雞蛋過來，後邊可是排山倒海的髒東西！
真是相啥來啥，總有那麽些善於抓住出機會人要表現自己多麽優秀。
人群靠前一個潑皮盯著於往突然不懷好意笑了：“通敵國賊，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甩手就是一個雞蛋從手裏飛出，目標直達於往鼻梁。
你媽媽p的！
我可記住你的樣子了，你給我等著。
於往迴身就往府衙大門跑，幸虧早有防備，沒有走的太遠。
好險，潑皮扔出的雞蛋就落在於往剛才踏步的地方。
雖沒有砸中，但是這枚雞蛋就如水龍頭的開關，如潑水般漫天飛舞。
於往身後緊隨至府衙大門的是一路的雞蛋泔水菜葉子。
哇塞！
民心果然強大！
輿論果然可怕！
“嘿嘿！”
於往逃迴府衙大門後猛的撞上楊立對著自己正笑的陰沉。
“於公子，你小心哦。民心大勢不可違，更不可操弄！
否則的話，玩火必自焚。”
說完，楊立徑自帶人出了府衙大門，看後麵人手裏拿的應該就是關於今天案件審結的告示了。
......
“公羊賦見過小王子！”
所幸紅姑派來了小七和老魯接應，不然於往還真得再在府衙呆幾個時辰。
這不剛迴來棒棒會，公羊賦早就等急了。
“你來了，帶錢了嗎？”
於往也不給他客氣，開門見山問道。
對中呂國的人隻有談錢時才是最真誠的，客氣寒暄什麽的都是瞎扯淡。
“這個......”
公羊賦愣了下，隨即迴答道：“微臣一共帶了兩萬兩銀子！”
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十張銀票給於往遞過來。
“隻有兩萬兩？”
“小王子呀！”
公羊賦開啟哭喪模式：“上次給你提過的，中呂國現在正值瘟疫，商業凋敝，國庫空虛，這兩萬來那個還是王上從後宮嬪妃衣食中硬扣出來的！
為了安定民心，王上剛剛從洪澤國購入了大批藥材........”
於往拿著銀票搓弄兩下，隨手扔在桌上：“公羊賦，你和中呂王打的什麽算盤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們會真的乖乖從我這裏買豬迴去，取胰做原料？
你們要是真能如此守約的話，你們就不是中呂商人！”
公羊賦聞言老臉上的褶皺顫動不由幾下，然後咧嘴委屈道：“母國危難，小王子何以生出如此猜忌之心呀？
中呂國上下臣民對於小王子遠在他鄉，還能心念母國，為母國獻計獻策創造財富，無不感激涕零，遙首叩謝呀！
臣代表中呂上下臣民再次叩謝小王子！”
說著公羊賦竟又跪下了，老淚縱橫哭喪喊道。
於往一點也不為所動：“你們是不是一直在試著生產香皂，並且對於香皂的配方一直把控不住，生產出的香皂品質參差不一，並不能保證質量的穩定性？”
“這個......”
公羊賦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沒了下文。
“我這配方，說白了就如同咱們東方養蠶吐絲結繭，然後抽絲羅織綢緞的技術一般，看似過程輕巧容易，但是沒有人親自點撥其中奧妙，西方諸國客商即使全程跟蹤，又有誰能學的去呢！”
於往悠哉品上一口香茶繼續道：“中呂王不可能不知其中機巧，你也不可能隻帶這兩萬兩過來，痛快些，還是拿出全部誠意來吧！”
“哎......”
一聲重重歎息，公羊賦收起剛才還掛著淚珠的哭喪臉，起身重新坐迴座位：“中呂王和你不愧是父子倆呀！
罷了，我這次一共帶了十萬兩，還是一共都給了你吧！”
公羊賦真在身上幾處摩挲半天，轉眼又搜羅出幾十張銀票，一共八萬兩交到於往麵前。
於往手掌放在銀票上輕輕敲動尋思著。
弄養豬場實在是個笨活、累活，本來是想以此控製壟斷豬胰髒原料的供應源頭，現在看來這個想法不可行，中呂王還有眼前這個愛哭喪的貨，都猴精猴精的，壟斷控製必不長久。
還不若一次性解決問題，索性就把香皂的配方全盤告知，按年收取固定的配方專利費用，省心省力。
“以後每年不管中呂在香皂這東西上賺多少錢，我都隻要這個數，你要是答應，香皂的製造方子我就全部交給你，如何？”
“五十萬兩？”
公羊賦眼珠微動，心裏一百張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隻幾息功夫就當下拍板：“成交！”
這就成交了！
於往看公羊賦答應如此利索，瞬間後悔自己是不是開價有些低了。
剛要改口，公羊賦道：“商在誠信哦！”
“好吧，你速迴中呂取錢來吧！”
於往一刻也不想看到麵前這老頭了，陰陰腰纏萬貫卻時時一副死狗窮酸相。
“嗬嗬！”
公羊賦起身並沒急於離去，而是將外袍脫下，在於往瞪大了眼睛注視下，把外袍從上到下一一撕爛，變魔術一樣從裏麵抽弄出銀票，一張、兩張、三張.......
轉眼手裏又是一遝子銀票，一共肆拾萬兩。
剛才桌上的還都是一張兩千兩麵值，這次可都是兩萬兩一張的麵值。
“公羊賦你......”
於往抬手指著對方，心潮竟忍不住顫動澎湃，中呂商人無恥到如此地步了嗎？
中呂正遭瘟疫，時局危難......？
得有多厚的臉皮，你才能說出剛才那番胡話來呀。
公羊賦、中呂王，你們連個糟老頭子，可真是壞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