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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哪裏?你這麽大個人就站在這,還需要我給你放哪裏?”


    “你弟弟不能喝花酒,怕秦七小姐知道了不好聽,我就喝得?”白楚熤追到榮長寧麵前:“夫人好大度!是為侯夫人該有的風度!”


    “看來侯爺這花酒喝得也不怎麽暢快。”榮長寧不氣不惱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若是一次不成,多喝幾次也不妨。”


    說完榮長寧繞過白楚熤就走了,白楚熤愣愣的站在原地,竟不知道要如何反駁,想喊住她卻又不知道喊住她還能說些什麽。


    小冬小秋趕緊跟上去,留下薑安自己不知道這賭算是誰贏誰輸,默默的走到白楚熤跟前:“侯爺,夫人這是要幹什麽去?”


    “誰管她?!”白楚熤這一吼給薑安嚇一跳,看來往後的日子又要慘了。


    榮長寧沒有理會白楚熤發的瘋,去和應國夫人請安後便叫人套車迴了百寧侯府。一路上也是被榮若去清月坊的事氣到不行,心裏想了許久,也是想不出見到榮若該怎麽罵他。


    畢竟是白楚熤帶人去的,若是以為責怪榮若,屬實有些委屈了些。


    心裏是這麽想的,可到了百寧侯府,榮長寧都還沒來得及見父親,直奔晨熙齋就去了。


    一夜宿醉,榮若這會還在臥房裏睡著。三忍進來弓著身子站在帷帳外:“世子,府上來人了,說是要找世子您的。”


    榮若緊抱著被子,翻了個身不願意多說話:“不見。”


    “這……您不能不見啊。”


    帷帳裏人發了怒,枕頭丟了出來砸在三忍頭上:“出去出去!”


    榮長寧站在外麵聽到了動靜,也是不管男女有別,推門進去掀開帷帳,看準了人揪起耳朵扯了出來。


    可憐榮若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人扯住了耳朵,撕裂的痛感告訴他,來的不是別人,就是榮長寧。


    張開眼睛一看還真是榮長寧:“二姐?!你怎麽迴來了?!”


    榮長寧冷臉拎著榮若朝晨熙齋的書房裏去,一手將他扔到母親的畫像前:“我再不迴來,你怕是要上天了吧?!”


    “怎麽了呀?”榮若站在香案前,一臉無辜又略顯的問榮長寧:“我又怎麽了嗎?!”


    “跪下。”


    “我不。”


    見到榮若還敢迴嘴,榮長寧直接瞪起了眼睛,陰森森的可是嚇人。榮若趕緊跪到墊子上,撅起嘴偷偷看榮長寧。


    就見榮長寧長長的歎了口氣:“你長能耐了,還學會喝花酒了?是不是現在府上沒人管得了你了?”


    “是二姐夫叫我去的。”


    “他叫你去你就去?瞧你這一身酒氣!成什麽樣子?”


    榮若揉著自己的耳朵,一陣風從窗子吹進來,酒也徹底醒過來了。這才一臉恍然大悟的轉眼看向榮長寧:“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


    “你們夫妻兩個,一個約我出去喝酒,一個迴來訓我!這是陷阱!這是二姐你聯合白楚熤設下的陷阱!”


    聽完榮長寧翻了翻白眼,熟練的到香案下邊抽出一根厚厚的鐵尺,這把鐵尺可有些年頭了,是榮長寧用太子殿下鑄劍用的玄鐵打的,堅硬無比。尺的一端雕了麒麟獸,時常不用,麒麟身上的溝壑都落了灰。


    “手伸出來。”


    “二姐……我都多大了還打手?”


    “伸出來。”


    這下是逃不過去,榮若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榮長寧高高揚起鐵尺,卻輕輕的落下。


    想想眼前榮若站起來比自己都高,又是一副可憐巴巴模樣,自己說打就打,往後在下人麵前還怎麽擺世子爺的該有的普?


    於是,語重心長的看著榮若:“你年歲不小了,二姐也不想掃你的麵子。”


    榮若撇嘴,小聲嘟囔:“那二姐還打我。”


    “我打你,是因為你做錯了事情。先前我和父親還商議著要去秦府給你提親,那秦家雖出身寒門,卻最是規矩,從不趨炎附勢。秦大人為人板正秦家家風嚴謹,若是知道你在外麵花天酒地,怎麽肯把女兒嫁給你?怎麽敢和百寧侯府結親?”


    “……”


    “阿若啊,你可長長心吧。”


    榮若這才垂下眼睛:“知道了……可那是二姐夫叫我的!”


    “你不去他還敢用刀架著你?”


    “那他倒是不敢,他也怕二姐一刀劈了他。”玩吧


    “你能不能就在府上老老實實的?”


    “知道了。不過看二姐夫昨個的樣子,好像是和二姐吵架了吧?”榮若當即一臉奸邪相朝榮長寧那邊探了探腦袋:“因為什麽啊?你動手打他了嗎?他動手打你了嗎?”


    眼下榮若就這麽巴巴的看著榮長寧等著她迴答,竟叫榮長寧語塞,趕緊岔了話:“我還沒見過父親,先過去了,你趕緊梳洗用飯吧。”


    “哦。”榮若悶頭答了一句,直到三忍進來說:“世子快起來吧,二小姐走遠了。”


    榮若這才敢扶著三忍的手臂緩緩從墊子上站起來,還不忘揉揉自己的膝蓋:“哎呦,這二姑奶奶真是可怕,現在見到她我都還瑟瑟發抖。”


    說著榮若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素色的中衣顯得他更加可憐。


    ……


    榮長寧突然迴門榮川可是嚇壞了,還以為是明武侯府出了什麽事。見榮長寧悶不吭聲的坐在那裏喝茶,也就放下了心。


    榮薺坐在屋子正當間撫一曲‘流水’,榮長寧滿意的看著。彈完最後第一個音,榮薺就坐不住跑到榮長寧身邊黏著她,緊緊抱著榮長寧:“二姐,老師說一曲‘流水’要打磨個五六年才能像樣子。”


    “二姐知道。”榮長寧將眼前的脆棗推到榮薺麵前,語氣溫和的說了句:“二姐知道這事急不得,遂你得耐得住性子。”


    “薺兒知道了。”


    坐在對麵的榮若不忍翻翻白眼,努嘴抱怨:“二姐什麽時候對我能有對薺兒一般的耐心就好了!”


    榮長寧迴嘴到:“你什麽時候有薺兒省心就好了。”


    “說起阿若……”薑姨娘小心插話:“前些日子我聽說有人去秦府提親了,不知道求娶的是不是秦七小姐。”


    榮長寧點頭:“我也聽說了,是吏部侍郎趙大人家的兒子求娶秦六小姐。不過阿若這事也要趕早,畢竟兩人年歲也不小了。”


    “二小姐說的這事我都在心裏記著呢,下聘的禮單我也都備好了。就等著二小姐過眼呢。”


    “侯府的事,我也不好再插手,姨娘看著弄就是了。畢竟是侯府的大事,別太過節儉。”


    “嗯。”榮川跟著點頭:“雖說秦家門戶不高,但也不能輕慢。”


    薑姨娘合手垂眼:“是。”


    “聽說蘅兒前幾日迴來過?”榮長寧突然這麽一問,整個屋子裏的人都愣了神,像是凝結了一般安靜。


    薑姨娘看幾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擺手叫過榮薺:“薺兒過來,別纏著二姐。”


    “哦。”榮薺不情不願的起身跑到薑姨娘身邊,薑姨娘起身行禮:“等下女夫子要來了,妾先帶薺兒迴去溫書。”


    榮川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


    雖說榮川最近臉色好看了不少,可提到遠在衡凉的一兒一女,總是略顯疲態。榮長寧看著自己的父親,不難猜出父親年輕時是何等俊逸。


    等著人都走了,榮若才說:“說是先前聽說父親頭疾發作,迴來看了看,住了六七日就又走了。”


    “啊,我也是聽白家三房嬸母說的。”榮長寧握著茶盞苦笑了下:“自己弟弟迴家,都是從別人嘴裏聽說的,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說完輕輕咽了口茶,靠到隱幾上擺了兩下扇子。


    主院陳設一如從前,但榮長寧卻已經不是第一慨歎物是人非了。


    尤其是在說到榮蘅的時候,榮長寧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不是愧對也不是恨,可能就是遺憾吧。


    迴去的路上小冬坐在榮長寧身邊,知道她因為榮蘅而感到些許失意,於是說了句:“小舅爺可能是來不及和主母道別呢。”


    “父親所有的孩子,我隻對蘅兒模糊不清。”榮長寧垂眼又歎了口氣:“我倒是沒有想過,徐雲翹會生出個這樣聰明的好兒子。我與蘅兒之間的糾葛,算是說不清的,她母親害了我母親,我又利用他逼死了他的母親。若還像從前一般對我,他心裏過不去。若不像從前那樣對我,我心裏過不去。遂在理清這些關係之前啊,不見也許是好的。”


    “主母說的是。”


    大車晃晃悠悠的穿過長街迴到了明武侯府,還沒進府門就聽說府上來了人,白楚熤在前邊擺了宴。


    榮長寧倒也沒在意,自己去後院給祖母請安,而後迴了竹苑看了會閑書。


    想著等賓客散去,白楚熤也就該迴來了。


    可沒多會的功夫,前邊有人躬著身子過來榮長寧麵前:“主母,侯爺在前院吃醉了酒。”


    榮長寧翻書點頭:“嗯。”


    見榮長寧還沒反應,前院過來的丫鬟略顯為難:“昨晚侯爺才在外麵吃過酒,今日……”


    “昨個侯爺酒沒吃好,今日想繼續吃就繼續吃,你們不用管。”


    “可是老夫人也聽說這事了。”


    聽說老夫人也知道這件事,小冬趕緊提醒到:“主母,老夫人都知道了……咱們若不去看看總歸說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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