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漓圓的喜怒哀樂是藏不住的,她臉上的喜色肉眼可見。


    “相公,這個盅沒有字!”


    過後又覺得不對,要是這盅無字,丁則洝賭什麽,為了白送人核晶嗎?


    光頭臉色一變,他轉的盅,哪個有字,哪個沒字,他是最清楚不過。


    “作弊,一定是你使了手腳,這盅一定有字。”


    丁則洝冷聲道,“有字是我動手腳,無字亦是我的問題,那麽你承擔何種責任?”


    “能上這賭桌的,除了一時興起,便是有人好賭。”


    “好賭者年久月深的賭,真看不出你這點小把戲的門道?”


    “偌大個印城,開設賭坊數家,是都學你一樣猜中就耍無賴,朝人潑髒水?


    還是就你一枝獨秀,專幹隻進不出的穩賺買賣?”


    光頭同樣沒有道德,丁則洝能把字變無,就能再變一次。他不能輸,拍桌就要打碎桌上的盅。


    丁則洝立刻使出一陣風,先下手掀翻光頭,同時掀起桌上所有盅。


    有字盅盡顯,丁則洝還未翻起的一個,是有字的。


    而桌上所有盅,唯獨湊不出一個“好”字。


    眾人看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過去多少人在這裏賭,在這裏輸,誰曾想不能贏不是自己運氣不好,是有人從中作梗。


    其中輸得最多的鐵錘不幹了,他一把拎起光頭,惡狠狠的說,“好你個偷奸耍滑的劉光頭,不知坑騙了老子多少核晶,老子今日就廢了你一雙手,教你以後再不敢騙人。”


    光頭躲不開丁則洝的攻擊,卻能躲開鐵錘。他嗖的一下來了個金蟬脫殼,鐵錘手裏隻剩下一件衣服。


    薛漓圓也不動別人的賭注,隻拿迴自己的。她沒有異能,就隻能靠這兩顆核晶慰藉自己受傷的心靈了。


    光頭還想要那兩顆核晶呢,他仗著自己是速度係異能,在薛漓圓之前搶到了核晶,還想給她一刀。


    丁則洝出手的速度不比光頭慢,他抓住光頭一雙手,將人甩了一百八十度,抬腿踢中光頭腦袋。


    在嘈雜聲中,眾人清楚的聽到了腦袋裂開的聲音。


    光頭七竅流血,頭先落地,沉重的摔下,再也不會動。


    丁則洝拿迴了核晶,再補兩刀,挖出光頭的心肝,再一把火燒掉屍體。


    薛漓圓的目光隨著核晶移動,她忙從丁則洝手裏扒拉迴核晶說,“這是我的。”


    丁則洝本來都給薛漓圓了,聽她這麽說,一把奪迴核晶揣進自己懷裏。


    “我看你也是皮癢。”


    薛漓圓搶不過丁則洝,隻好去撿地上光頭的核晶。


    這時有人出手,也要搶那顆核晶。


    薛漓圓隻是一普通人,碰上誰也搶不過。


    王磊搶到核晶,退後三步躲開丁則洝的風攻擊。


    “劉光頭乃我月華派的人,你們的賭注輸贏我不管,但按我月華派規矩,月華派的人死了,爆出的核晶歸月華派人所有。”


    “我也是月華派之人,拿走劉光頭的核晶,合情合理。”


    丁則洝剛才沒有下死手,隻想拿迴自己的戰利品。現在王磊都這麽說了,他悄無聲息到了王磊身後,掐住王磊的脖子說,“搶我的東西,殺你亦合情合理。”


    哢嚓一聲,王磊的頭垂了下去。


    賭坊附近不乏月華派之人,死了一個劉光頭,又死了一個王磊,月華派的人聽聞動靜都聚了過來。


    丁則洝把薛漓圓護在身後,從頭到尾,他順著劉光頭,隻為打一架。哪兒想到劉光頭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這麽死了。


    總歸和活人戰鬥,不管是輕鬆秒殺,還是惡戰一番,每戰都會有不一樣的心德和收獲。


    月華派四堂主趕了過來,有異能的年輕人見得多了,薛漓圓算是頭次見中年異能者。


    月華派的人說,“堂主,就是這兩人搗亂,在劉光頭開盅時作弊,最後惱羞成怒殺了劉光頭。”


    薛漓圓呸了聲,月華派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胡說八道,你也不怕爛嘴。


    分明是劉光頭動了手腳,方才所有人都瞧見了。”


    可她這麽說,連對光頭動手的鐵錘都沒有出來作證,其他人更是退了幾步,沒人說話。


    薛漓圓這就知道了,沒有人願意得罪月華派,所以這些人勸丁則洝不要賭,卻沒有勸光頭別做太絕。


    四堂主趙興和月華派劉光頭,王磊這類臭魚爛蝦有所不同,他的打扮貴氣,人的氣質也是。


    他抬手讓身邊七嘴八舌告狀的人閉嘴,劉光頭為月華派做事,會些什麽手段,他豈會不清楚。


    “劉光頭做沒做假,人已經死無對證。地下賭坊開設以來,有人輸有人贏。


    不可能因為劉光頭死了,沒有人能替他解釋,就說明他從中動手腳。”


    “事情本堂主也聽明白了,既然你押了五個盅,第一個開出字來,還是有些道行。


    卻也不能因此就說明你能同時押中五個,同樣也無法辨別你究竟有沒有全部押中,是否作弊。”


    “就事論事,你猜中一盅,劉光頭開兩盅未中,你再開一盅也未中。


    單說第一輪你就已經輸了,上了賭桌講究願賭服輸。”


    “可你和劉光頭另有賭約,劉光頭沒有輸,你隻開出一個無字盅,剩下一個沒有開,不說你賭輸還是賭贏,勉強算你二人賭了個平手。”


    “既然如此,劉光頭沒有要你夫妻兩互斷一條胳膊,你為何還要殘忍將劉光頭殺害?


    莫不是以為你能打過劉光頭,就可以不把月華派放在眼裏?”


    薛漓圓來到這個世界,身在璋國也有兩三年的時間了,像月華派這些個喜歡倒打一耙的人,她當真少見。


    “既然你也說劉光頭和我相公可算平手,那劉光頭憑什麽搶我下注時的核晶?”


    “而且是他對我出手在先,難道你們月華派就是天下第一了不起,隻許你們欺負人,還不許別人還手?”


    丁則洝對口水架不感興趣,而且通過劉光頭的行為就可以看出來,劉光頭賭不起,他是月華派的人,約等於月華派輸不起。


    就算今日劉光頭沒有開了第一個有字盅就鬧起來,地下集市裏月華派的人手充足,丁則洝贏了賭注,多半也無法輕易把賭注帶出地下集市。


    對賭徒來說,上了賭桌不論輸贏,敢賭就做好了輸麵和贏麵兩種結果帶來的後果。


    丁則洝到劉光頭這裏賭,也承認自己就是貪心,想要贏核晶。


    可劉光頭如此玩不起,還一而再的挑戰他的脾氣容忍度,他若不殺劉光頭,不論他是什麽實力,今後在這印城,人人都會以為他軟弱無能,都會來踩他一腳。


    劉光頭一再踩他底線,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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