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昕苒頓了一會兒,見蘇橙沒有繼續的意思,忍不住開口猜測道:“你要給我介紹誰,你叔叔嗎?”


    蘇橙奇怪地望向她:“為什麽你會這麽覺得?”


    齊昕苒心裏咯噔一聲,正想解釋,蘇橙接著開口道:“你不要看他人模人樣的,他很惡劣的我跟你講,還是不認識的好。”


    齊昕苒聞言心裏有一點失望。


    不過她麵上不顯,微笑道:“那我等著啦。”


    此刻的方家。


    季子君全程精神抖擻地鬧了一整段路,說話跟放連環炮一樣,就跟太久沒用中文了非要一次性說夠本似的。


    然而一到方家,他就飄到客房直挺挺地倒在了舒適柔軟的大床上開始倒時差。


    而且睡得可香了。


    就連方慕傾都忍不住羨慕他的睡眠質量,語氣淡然地跟田昊乾、祈言吐槽道:“這人不愧是當心理醫生的,這心裏素質,剛剛的,沒有比他更合適了的吧。”


    “說起來,子君怎麽突然迴國了。”田昊乾靠著客廳沙發上軟綿綿的枕頭,像沒骨頭似的躺著。


    “不知道哇。”祈言的坐姿就很端正了,跟他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慕傾笑而不語。


    四個好朋友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整齊地聚在一起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當即決定明天就出去聚一聚。


    田昊乾和祈言還有工作先離開了,方慕傾也迴了聖西集團,一直忙到晚上才迴去。


    剛迴去,就見季子君已經跟在自己家一樣坐在餐桌旁吃起了飯菜,見到他居然還打招唿:“慕傾,過來一起吃啊,味道可好了。”


    方慕傾“……”了幾秒,走過去:“吃完沒?”


    季子君往嘴裏扒拉東西:“快完了快完了。”


    “我有事跟你說,書房等你。”方慕傾說完徑直上了二樓。


    吃飽喝足後,季子君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走到方慕傾書桌前:“說吧,你到底叫我迴國來幹什麽。”


    方慕傾原本正在看書,見他進來將書都妥帖地收好,拿起一根煙點燃:“不介意吧?”


    季子君揮揮手:“介意。”


    方慕傾笑了一下,吸了一口吐出煙圈,朝著季子君的臉。


    “咳咳咳!”後者被嗆得連連咳嗽。


    “我把小橙睡了——雖然我的確不是故意的。”


    “?!”季子君的咳嗽生生被嚇了迴去。


    “什麽?!”他不可思議地驚叫出聲,聲音太高以至於都變調了。


    “噓。”方慕傾皺起眉:“你小點聲,聽我說完。”


    季子君捂著嘴輕咳兩聲,這才正襟危坐,迅速進入工作狀態。


    聽完方慕傾的話,饒是專業素養已經很強的季子君臉上都不由流露出一絲錯愕。


    他侄女不是他哥哥的親生女兒,他被人暗算跟名義上的侄女有了肌膚之親——


    季子君消化了一會兒,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你們方家真亂。”


    “少說風涼話了。”方慕傾瞥他一眼,“我要按時付費,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季子君衝他撇了撇嘴,然後才正了正色道:“我覺得吧,有兩種可能。”


    按照季子君的推測,兩人一開始從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一直到蘇橙十六歲——那時候她的青春期都差不多要過去了,已經初步具備了一定的感情觀,甚至可能已經有過喜歡別人的經曆;而方慕傾更是都大學畢業了,完全是一個具備成熟三觀的成年人了,兩人都已長成,又聚少離多,因此雙方都沒什麽親情概念,所以方慕傾未必對她有什麽邊界感。


    這是其一。


    其二,看方慕傾對蘇橙的描述,他以前一直以為她是個乖巧的女孩子,成年之日那天她骨子裏的倔強反叛才初現端倪——這對一直覺得“世界在我掌控之中”的方慕傾來說,大概是一種極為新奇的體驗,所以對他來說,蘇橙這個人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捉摸不透的萬花筒,看不透摸不清,充滿了挑戰性。


    “慕傾我問你,你誠實迴答。”季子君一掃之前的玩世不恭,以一種極為嚴肅和端正的態度問道:“如果你不知道蘇橙跟你其實沒有血緣關係,把她當侄女,又或者在你知道但心裏沒有什麽想法的情況下,那天晚上,你控製得住嗎?”


    方慕傾修長的手指夾著煙,不抽也不掐滅,任由它自己燃盡,並不迴答。


    季子君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起身去茶幾那裏給自己泡了一壺方慕傾收藏的好茶,開開心心地占著便宜,小口小口地品嚐著。


    讓他自己好好想清楚——最好是多想一會兒,畢竟他是按時收費的,而且是四倍!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慕傾喑啞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可以。”


    “賓果。”季子君打了個響指:“這就得出結論了,不過……”


    “什麽?”方慕傾將煙頭摁滅,抬頭看他。


    “你還是要好好思考清楚。”季子君認真道:“到底是知道她不是你親侄女後的一時新鮮,還是別的,這個我也無法幫你判斷,followyourheart。”


    “嗯。”方慕傾點點頭:“我知道了。”


    “上道!”季子君眉開眼笑,然後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眼睛亮亮的:“我們居然聊了這麽久啊?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慕傾,不過你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哦。”


    方慕傾睨他一眼:“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季子君美滋滋:“我知道你不是。”


    他已經開始盤算自己有多少錢能進賬了。


    “不過……”方慕傾話鋒一轉,朝他溫柔一笑。


    很少見方慕傾這個表情的季子君腦海裏迅速敲響了警鍾,進入一級戒備。


    “明天的客,你請。”方慕傾悠悠補充完。


    季子君石化在原地,幾秒後才絕望地一抱頭:“no——”


    然而不情願歸不情願,他離國這麽多年,都沒跟他們好好聚過,他們又是真情實意地關心自己,請客是應該的。


    季子君這麽安慰著自己,含淚掏錢。


    方慕傾他們對他下手毫不留情,白天去吃貴得令人咋舌的海鮮,就那麽一點點就直飆著五位數去了,晚上還要去酒吧玩。


    原本田昊乾想帶著他們去自家開的一家酒吧去的,可是經過某個地方的時候,方慕傾突然讓他停下,指著一個方向說要去那裏。


    祈言和季子君不明所以,田昊乾看清那個酒吧的招牌後,若有所思地看了方慕傾一樣,痛快地答應了。


    四人一進去,發現裏麵簡直是群魔亂舞,大概是周末的原因,人數不少,還有不少都是長著一副稚嫩麵孔的學生。


    方慕傾徑直去吧台點了一杯雞尾酒,示意其他三個人自便。


    祈言左看看右看看,為難道:“我一個警察,來這種地方不好吧……”


    方慕傾斜睨他一眼:“算了吧,脫下那身衣服誰知道你是誰?”


    田昊乾更是直接笑出了聲,直接伸手去推他:“算了吧你,說得我們好像逼良為娼似的,我說祈警官,你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祈言嘿嘿一笑:“不裝了。”


    然後拉著早就躍躍欲試的季子君投入了舞池。


    田昊乾也點了一杯,然後坐到方慕傾身邊:“為什麽來這裏?”


    方慕傾偏頭看他一眼,嗤笑一聲:“明知故問。”


    田昊乾也笑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很快,調酒師調好了酒遞過來——正是lonelyjellyfish。


    方慕傾一手端著酒杯輕輕地晃著,看著酒杯中間的白色水母在澄澈的藍色酒水中左搖右晃的,一邊盯著舞池中的人。


    田昊乾打了個哈欠:“不會這麽巧吧。”


    方慕傾笑著抿了一口酒,沒有說話。


    這酒果然烈,難怪這麽一小杯就把蘇橙給喝吐了。


    不過味道也是真的不錯,剛巧,他就喜歡這樣的烈酒。


    方慕傾慢慢品嚐著,一時沒注意某處人群中漸起的躁動。


    如果他看到了,就會發現,正是他想著有沒有可能會見到的蘇橙,和她的舍友們。


    “喂,你們想幹什麽!”江珊靈一臉焦急地看著眼前的場景,無從下手。


    剛剛詹千玫和蘇橙帶她和張漫來到這家酒吧,說是這裏的調酒師手藝十分不錯,非要推薦給他們嚐嚐。


    四個人圍坐在一個桌子邊喝邊聊天的時候,忽然有一夥人撥開人群走到了她們桌前。


    其中一個帶頭的人看著她們冷笑:“功夫不負有心人啊,終於被我們蹲到了吧?”


    四個人麵麵相覷。


    還是張漫先開口道:“你們誰啊?”


    詹千玫和蘇橙也是一臉的疑惑,盯著他們滿頭問號。


    熟料,一個普通的問題而已,一下子就惹怒了那個帶頭的人。


    “你們在這兒跟我裝是不是?!我就不信你們不記得了!”那人十分惱怒,惡狠狠地在著詹千玫和蘇橙之間來迴掃著——特別是後者,眼神更是犀利。


    “你到底誰?!”蘇橙簡直莫名其妙:“我認識你嗎?”


    “我靠!”那個帶頭的更生氣了:“老子胳膊差點被你扭斷,你竟然忘記了?!”


    這話一出,蘇橙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想起是誰了。


    這不是那次她和玫玫去喝酒的時候想要調戲他們的小混混嗎?


    “原來是你們啊。”她輕蔑一笑。


    這個表情更是激怒了那個人。


    “你,你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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