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之上,林楓致一如既往地躺在躺椅之上,手裏把玩著林銘揚丟下的玉瓶,臉色越發陰沉。


    “說說吧!你的家族是怎麽迴事?”


    寒月一言不發,低垂著雙眉,雙眼呆滯,絕美的臉龐之上,流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你不說,你的爺爺可能活不過半個月!”


    寒月嘴角抖動,抬眸望向麵前的林楓致,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跟天寶閣的會長很熟悉,想來,讓他們的人出手並不是什麽難事”


    寒月雙眼閃爍,要是林楓致說的是真,那他們家的事情都能得到解決,想到這裏,她翻身便跪了下來。


    “公子,隻要你能救我爺爺,不管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


    “什麽要求都可以嗎?”林楓致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不可以”喬小麥突然出聲。


    “大騙子,你想幹什麽?”


    柳飛燕雙目怒視,恨不得衝上去,將林楓致狂揍一頓,這就是一個大壞蛋,骨子裏都壞透的那種。


    韓宇和馬小山對視一眼,看少主這個模樣,估計是看上這個寒月,這也難怪,這寒月長得確實漂亮,而少爺正是懵懂之時,把持不住也是正常。


    寒月的頭越發低垂,羞紅的雙頰已紅到耳根,她現在能拿得出來的,除了她自己,還能有什麽。


    一抹苦笑掛在她的嘴角,接著她又輕輕地咬了咬嘴唇,最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加入我們!成為我這一隊的一員,你的家族以後也跟著我們這一脈”


    林楓致淡淡開口,寒月猛地抬頭,短暫的錯愕之後,就是一陣失落,難道我還不夠漂亮嘛!


    “少爺”喬小麥拉住林楓致的手臂,笑了,笑得很扭捏。


    韓宇和馬小山搖了搖頭,少爺還是太單純,這多好的機會呀!就這麽浪費了。


    柳飛燕也笑了,隻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笑,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吧!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能有什麽壞心思。


    “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不定,等下會有一番苦戰。至於這瓶子裏東西,還是不要了,這不是解藥而是一種興奮劑,隻是讓人暫時忘記痛苦的東西而已!”


    “這不是解藥嗎?”


    寒月震驚,難怪爺爺吃了這個丹藥之後,身體不但不見好轉,情況反而越來越糟糕。


    想通一切的她繼而憤怒不已,銀牙被咬得咯吱作響,雙手攥緊,十指直插手心之中,這林銘揚該死!


    寒月挽起衣袖,露出如同凝脂一般的手臂,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本應留有各脈標記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顯然她已被五脈除名。


    寒月同樣震驚,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就在剛才,自己還為拋棄五脈而耿耿於懷,想不到自己早就被五脈所拋棄。


    想當初,自己獨自一人斷後,孤身拖住三大怪獸,即將身死也沒有後悔,可現在她卻後悔了,為自己的感到不值。


    也許這就是命,命中注定她要跟麵前這幫人在一起,注定要加入主脈。


    想到這裏,寒月心中徹底釋然,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從未有過的微笑,如同水波般的雙眸,看向躺椅上的林楓致。


    “開始吧!”


    林楓致拿出族章,手指一彈,一滴鮮血沒入其中,隨著法力的催動,那滴鮮血如同活著一樣,跳到寒月手臂之上,最後化成一個特殊的符號,烙印在上麵。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一脈的人了”


    林楓致亮出自己手臂上的符號,其餘幾人也亮出身上的符號,六隻手緊緊地疊在一起。


    一日之後,飛舟穩穩落在沼澤之上,望著麵前那直插雲霄的紅芒,所有人都露出會心一笑,還好!秘鑰還在。


    “走!”


    林楓致一聲輕唿,所有人祭出飛劍, 破空而去。


    沼澤中央,一棵樹直入雲霄,它高達萬丈有餘,根深地下千米,錯亂的枝條,緊鋪在泥沼上麵,形成一個小島般的平台。


    平台中間,一個長滿綠植的祭壇靜靜地躺在上麵,祭壇之上,就是秘鑰。


    “這裏有古怪!”


    柳飛燕身形一閃,擋在跟前,長劍也在同一時間出鞘,護在身前,雙目環視,神情也變得無比嚴肅。


    她自小在父親的嚴格訓練之下成長,對危險有種特殊的感應,在這平靜得讓人心悸的背後,潛伏著一種很微妙的氣息。


    其餘幾人雖然驚訝,反應卻沒有柳飛燕那麽明顯。


    隨著離祭壇越發靠近,幾人也逐漸感覺到不對勁,這裏太過安靜,安靜得讓人害怕。


    幾人每邁一步,都如同行走在敵人的陷阱之中一樣,這種感覺越發深沉,壓得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但他們沒有停留,即便前麵是刀山火海,他們都得邁過去,這說不定就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柳飛燕依舊在前麵開路,喬小麥和寒月緊緊將林楓致護在身邊,韓宇和馬小山兩人負責墊後。


    林楓致錯愕,不由得暗自搖頭,自己何時這麽不堪,需要別人如此保護,難道他不是這裏最強之人?


    他開始溝通如夢,如夢卻仿若不聞,這娘們現在估計是特殊時期,作死上癮。


    還沒來到這沼澤,就限製了自己的神識,搞得自己,如同一個剛邁入修行的法者一樣,什麽都感知不到,這難道是要訓練自己身體的感知嗎?


    要不是林楓致對她有一定的了解,他會毫不猶豫地認為,如夢現在已有虐待傾向,不過轉而一想,這樣也挺好,說不定會有什麽意外的收獲。


    修行會讓人進步,但隨著修為的精進,對法術就會產生一種依賴,很多身體的本能將被遺忘。


    比如神識就可以代替人的眼睛,甚至可以代替一個人本能,特別是感知。


    這些東西在帶來方便的時候,也讓人的身體退化,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是好還是壞。


    百丈距離,幾人如同蠕蟲一樣,足足走了將近三刻鍾,才來到祭壇跟前。


    麵對觸手可及的秘鑰,幾人卻麵麵相覷,齊齊看向林楓致。


    林楓致眉頭一皺,失去神識的感知,他依然能感覺到,四周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隻是到了此時,即便現在就退走,也不能保證會相安無事。


    他手一抬,三根陣旗飛出,穩穩地插在四周,緊接著便重重點頭。


    柳飛燕知道林楓致的意思,深吸一口氣,調動體內的法力,將身體緊緊護住,伸手抓向麵前的秘鑰。


    她的手掌在靠近秘鑰,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光芒豁然消散,柳飛燕急忙收迴手臂,張手一看,手掌之中竟然空空如也。


    林楓致手中法訣隨之打出,法陣升起,將所有人護在裏麵。


    吱吱!嘶嘶!


    如同蟲鳴鳥叫,又如惡鬼哭嚎,無數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光芒消散,好像解鎖了一場盛宴,令人毛骨悚然的昆蟲大軍,從大樹的各個角落裏爬向祭壇。


    潛伏在樹枝之上的血蝙蝠,睜開猩紅的眼眸,從沉睡中緩慢蘇醒。


    四周的泥潭開始翻騰,一個個巨大的頭顱從裏麵露出,竟然是成群的黑水鱷,看模樣都在五階和六階左右。


    直到此時,用腳指頭都能猜到,這就是一個圈套,隻是那突然消失的秘鑰,依舊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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