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簡捷迅猛,將所有力量全部凝聚於劍身,不留任何後招變化,招式中充滿一往無迴的氣勢.


    “一劍開山!”


    江明吐氣開聲,隻見劍光一閃,劍招夾帶著所向披靡的劍氣,自上而下從秦孝儀身前劈過。


    出劍時江明本在秦孝儀身前,可出劍後,江明卻在秦孝儀的身後。


    一旁看到這一幕的田七瞪大了眼睛,嚇得連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嘶啞的嚎叫著。


    因為身高八尺有餘,鐵塔一般壯碩的秦孝儀,從頭到胯,竟然被生生劈成了兩半。


    從中間被分開的秦孝儀因為慣性,仍舊保持著前衝的勁頭,過了一會才從中分開,分別倒在了地上。


    江明輕輕揮劍,抖落劍上的鮮血,那模樣仿佛隻是拿著一把傘,隨意的灑落上麵附著的雨滴。


    最神奇的是,他一劍劈開秦孝儀,渾身上下卻不見半點血跡。


    隻因這一劍太快,太強,太霸道,所以才能在鮮血噴湧之前,將秦孝儀徹底劈開。


    自從進入宗師後期,這是江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招。


    “別。。。別殺我!”


    田七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他被嚇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看見江明慢慢向他走來,他哀嚎著想要逃跑,奈何雙腿一軟,竟然跌倒在地。


    任憑他怎樣使勁,那雙腿卻仿佛不受控製一般,就是不肯站起來。


    絕望之下,他隻能像隻蛤蟆一樣,掙紮著往一邊爬去。


    “別。。。求求你千萬別殺我!”


    田七一邊爬一邊哀嚎,爬過的地方還留下了一攤水跡。


    “為什麽不殺你?”


    江明提著劍,冷冷的說道。


    “你要殺人,就要做好被人殺的準備。”


    “你殺人,人殺你,天經地義。”


    田七仍在徒勞的往前爬著。


    “可是你還沒死啊!你沒死。。。所以你不能殺我!”


    江明輕輕搖頭。


    “你又弄錯了一件事情。”


    “我沒死,是憑我的本事。”


    “可你能不能活,得看你的本事。”


    這時田七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麽事情一樣,衝著驛道旁的草叢和灌木大喊。


    “動手啊秦重,你還在等什麽?快殺了他替你父親報仇啊!”


    “放箭!”


    草叢裏忽然傳來一聲號令。


    六把埋伏在草叢裏的鐵胎強弓同時放箭,那烏黑的箭矢似乎塗了劇毒,每一支都充滿了力量。


    隻聽箭矢破空的聲音不絕於耳,嗖嗖嗖十幾聲過後,離江明最近的田七卻先被射成了一隻刺蝟。


    此刻的田七麵如死灰,恨恨的瞪著江明,眼珠子都快凸了出來。


    他似乎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裏,為什麽死的居然是自己。


    除了嗖嗖聲之外,現場還有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那是箭矢射在五個符將紅甲身上的聲音。


    五個符將紅甲傀儡人,四個護住黃蓉和馬車,還有一個護在江明身邊。


    所有射向他們的箭矢,無一例外全部被擊落。


    江明看著麵前死不瞑目的田七,輕輕搖著頭。


    “其實不管怎樣,他都非死不可對麽。”


    “因為他不死,江湖中人就很可能會知道,秦孝儀的兒子秦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夫。”


    “就連父親被殺了,也隻是眼睜睜的在一旁看著,根本不敢露麵。”


    “所以他喊與不喊,結果其實是一樣的。”


    “我說的對吧?秦重。”


    江明的話音剛落,草叢裏就鑽出來了六個精壯的漢子。


    其中為首的一個大漢身穿繡金紫袍,身高八尺有餘,除了沒有胡子,看上去簡直和秦孝儀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你不想找我報仇?”


    秦重搖了搖頭。


    “家父是因為和田七爺、趙大爺等人緝拿盜走易筋經的兇手時,不慎中了陷阱而死的,和先生無關。”


    “若是要報仇,也該向那盜走易筋經的賊人報仇。”


    江明輕輕彈了彈劍身,頭也不抬的問道。


    “那麽誰又是那個盜走易筋經的賊人呢。”


    秦重麵色不變,隻是漠然的說道。


    “世人皆知,蝙蝠公子或者大惡人段延慶才是盜走經書,殺害我師父的疑兇。”


    聽到這裏,江明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倒是差點忘了,你是心眉的徒弟,少林唯一進了內院的俗家弟子。”


    “那想必你也得了心眉的真傳,會使大力金剛指吧?”


    秦重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眼帶殺機的點了點頭。


    “當然會。”


    會字還未說完,秦重忽然伸出雙手,兩隻食指直接插入了身旁兩個漢子的心口。


    那兩個漢子和田七一樣瞪大的雙眼,仿佛至死都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被暗算。


    還沒等眾人反應,秦重又拿起鐵胎大弓,嗖嗖兩箭射死了另外兩個壯漢。


    最後一個漢子離秦重稍近,見勢不妙便立刻拔出腰刀向秦重砍去。


    秦重左手用鐵弓架住腰刀,跟著右手又是一指伸出,戳向那人的心口。


    眨眼之間,跟他一起埋伏的五個心腹就全部橫屍當場。


    做完這一切,秦重掏出一塊布,慢慢擦去手指上的血跡,向著江明說道。


    “有了指痕為證,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他們所有人都是被盜經的兇手所殺。”


    “而今天發生的一切,除了先生幾人,我保證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


    “先生若是願意就此離去,我保證關西秦家,日後定當奉先生為上賓,不敢有絲毫其他心思。”


    江明點了點頭。


    “你果然不愧是秦孝儀的兒子,可比你老子厲害多了。”


    秦重神色不變,仿佛理所當然的說道。


    “所以躺在地上的是他,不是我。”


    江明歎了口氣。


    “可惜你也弄錯了一件事情。”


    秦重的瞳孔忽然擴大。


    “什麽事情?”


    沒等他聽到江明的迴答,一件黑色的小東西忽然從馬車裏飛了出來。


    那東西比利箭速度更快,比袖箭準頭更足,但飛行時卻沒有絲毫的聲音。


    還沒等秦重反應過來,那個黑色的小物件就已經穿透了他的心髒。


    直到最後一刻,他才勉強看清,那竟然是一枚小巧而精致的飛劍。


    他隻覺得眼前的畫麵越來越暗,似乎變得越來越遙遠。


    在眼前的畫麵徹底黑暗之前,他聽到了江明的聲音。


    “一個連自己親爹都能出賣的人,我是永遠也不會相信的。”.


    “上迴書說,徐鳳年輕車白馬出涼州,身邊除寧峨眉和一百鳳字營外,僅有護衛數人。”


    “可這馬車中,卻坐著一個神秘的獨臂老頭。”


    “此人其貌不揚,邋裏邋遢,但是臨行之前徐饒卻特別囑咐,千萬不可讓此人握劍。”


    “徐鳳年心雖疑惑,但也並未深究,隻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出此人來曆。”


    大明王朝,七俠鎮,同福客棧。


    又到了說書的日子,整個客棧大廳裏早就人滿為患,到處都是前來聽書的江湖豪客。


    站在高台上的江明白衣瀟灑,盡顯風流姿態,引得不少江湖女俠兩眼放光。


    直到昨天半夜,江明和黃蓉、阿朱、王語嫣幾人才成功趕迴了客棧。


    好在江明的玄蹄黑象腳程迅捷,這才能趕在最後一天迴到七俠鎮,沒有耽誤說書的時間。


    “且說這徐鳳年剛出北涼,正在馬車之中聽著薑倪誦讀武學典籍。”.


    “適逢天降大雨,細密的雨珠仿佛的天間垂掛而下的簾幕,將萬物籠罩在一片迷蒙當中。”


    “暮雨瀟瀟楊柳依,驛道芳草伏殺機。”


    “這等瓢潑大雨,正是個適合相殺的好天氣。”


    “果然,馬車才行了沒一會,就見那淒迷的煙雨之間,忽然闖入一抹紅色的身影。”


    “察覺馬車停下,徐鳳年掀簾探頭,發現前方的驛道中央,正大刺刺的站著一個紅甲人。”


    “這攔路之人暫且按下不表,但這身鮮紅的盔甲,卻不可不提。”


    江明抖開折扇,向著一眾聽客故作神秘的說道。


    “此甲相傳為隕鐵所鑄,乃上古流傳之物。曾被三大道統之一的龍虎山得到,在盔甲上刻錄了《靈寶搬山經》。”


    “傳承幾代,後來又流落江湖,被稷下學宮所得,又加刻上了佛經梵文,讓盔甲的防護更加強悍。”


    “為爭奪此物,龍虎山和學宮幾度交手,仍不分勝負,此甲卻也在爭奪中下落不明。”


    “最後,竟然落到了南疆龍宮葉紅亭的手中。”


    “這南疆龍宮向來以刻錄符纂、煉製傀儡出名。”


    “葉紅亭得甲之後,以傀儡之術將這紅甲與自己的身體合而為一。”


    “從此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憑借此甲,跟劍神李淳罡、酆都綠袍、槍仙王繡並稱為四大宗師。”


    聽到這裏,大廳裏的一個少年驚唿一聲,不禁脫口問道。


    “如此說來,這攔路的難道就是當年的四大宗師之一?”


    江明笑著搖頭,抖開折扇繼續說道。


    “當然不是。”


    “因為這葉紅亭當年過於自負,在南唐被滅後隻身前去刺殺黎陽皇帝複仇。”


    “結果遇到硬茬大內首宦“人貓”韓貂寺,被韓貂寺連甲帶皮活剝了下來,屍體掛在一杆王旗之上。”


    “從此這符將紅甲便下落不明,相傳是被人一分為五重新鑄造成五套新的盔甲。”


    “而這新鑄成的盔甲,按照屬性排練,共分為金、木、水、火、土五樣。”


    “其中以金甲最強,水甲最弱。”


    “然而此時大雨滔天,卻正是那攔路的水甲,威力最強之時。”


    ......


    三樓雅間,正在喝酒的邀月聽到江明說起符將紅甲,忽然停住了酒杯。


    “姐姐,你是不是在想那天夜裏觀戰時見到的那個紅甲人?”


    留心到邀月的神態,憐星聞弦知意,立刻便猜中了邀月的心中所想。


    那夜江明和慕容複賭勝三場時,邀月和憐星兩人當然也在一旁觀戰。


    隻是她們修為高深,而且又離的太遠,所以自然沒有被慕容複等人發現。


    但是有沒有被江明察覺,她們二人倒是說不準了。


    當她們看到那紅甲人出現的時候,饒是兩人見多識廣,也不禁再次被震撼到了。


    “那紅甲人雖然武功精深,本領不弱,但是雙目呆滯兩眼無神,看上去的確不像正常高手的樣子。”


    想起那晚看到紅甲人時兩人察覺感知到的情況,憐星一邊迴憶一邊慢慢開口道。


    “雖然江湖中也有攝魂大法、迷魂奪魄、攝魄術之類的詭異武功。”


    “但是絕沒有任何一樣,能夠對一個先天以上的高手產生如此作用。”


    “而且那身盔甲也確實古怪的很,別說是精鐵重甲,就算是金絲甲也沒有這樣的防禦力。”


    “所以我實在是想不通,這個紅甲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麵對憐星的疑問,邀月卻顯得十分淡然,她一邊繼續喝著酒,一邊慢慢的開口道。


    “江明不是說了麽,那就是符將紅甲。”


    聽到邀月的話,憐星心裏一驚。


    “姐姐,你是說。。。江明說的書並不完全是故事。”


    邀月點了點頭。


    此時她和憐星兩人已經將帷帽除下,露出了粉雕玉琢的絕美容顏。


    自從上次在對決百曉生時露麵之後,在客棧裏兩人便不再帶著帷帽。


    所以憐星此刻能夠清楚的看到邀月的神情,甚至觀察出她的心思。


    不管是在喝酒還是在點頭,邀月那清冷明亮的雙目始終都凝視著台下白衣勝雪的江明。


    就好像一輪孤高的明月,收斂光華,獨照一樹梨花。


    憐星歎了口氣,也轉過頭,靜靜的看向台下的江明。


    那雙靈動柔美的眼睛裏,閃爍的星辰般的光芒。


    “姐姐說是,這個江明,真是無論有多少秘密都不值得讓人奇怪。”


    “有時候我都忍不住要懷疑,他是不是就是書裏那個風流無雙的北涼世子。”


    ......


    另一旁的二樓雅座上,李尋歡也在愉快的喝著酒。


    自從阿飛徹底擺脫林仙兒的心結之後,李尋歡心情大好。


    不但每天都必須要多喝兩杯,就連咳嗦也少了許多。


    然而他身邊的阿飛卻似乎頗有心事,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酒杯,不知在想些什麽。


    “放心吧,現在的你一定能打敗荊無命。”


    察覺到阿飛的情況,李尋歡停下酒杯,柔聲安慰道。


    “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錯,上官金虹現在一定方寸大亂。”


    ................


    “如果荊無命受他影響,那麽這次決鬥,他必死無疑。”


    聽到李尋歡的話,阿飛輕輕點了點頭。


    “不管能不能打敗他,這一戰我也必須要去。”


    李尋歡一口喝幹杯中的美酒,慢慢歎了口氣。


    “不錯,無論如何,這一戰你都必須去麵對。”


    “因為這一戰,是你重新拾起劍心之後的第一戰。”


    “也是你突破自我的一戰。”


    說到這裏,李尋歡輕輕拍了拍阿飛的肩膀,鼓勵道。


    “無論如何,大哥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為你掠陣。”


    有了李尋歡的話,阿飛的臉上終於漏出一絲笑容。


    隻是那笑容一閃而逝,隨即他又憂慮道。


    “可是我擔心,上官金虹他們詭計多端,做事不擇手段。”


    “怕隻怕到時候萬一他們布下什麽陰謀詭計,咱們可就危險了。”


    李尋歡笑了笑,柔聲安慰道。


    “有我在,你隻管放心決鬥便是,其他的什麽都不用擔心。”


    “至於那些陰謀詭計,那就更沒什麽可怕的了。”


    說到此處,李尋歡轉頭望向高台上的江明,自信的說道。


    “畢竟,在那個人的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班門弄斧,自取其辱。”


    聽到這裏,阿飛似乎想起了什麽,臉上終於漏出了燦爛的微笑。


    “大哥說的沒錯,有他在,確實什麽都不必擔心。”


    他抓起桌上的酒杯,向高台上的江明比了比,仿佛在遙敬似的。


    而後猛地仰頭,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當他放下酒杯時,他的眼睛裏已經再次閃爍起自信的目光。


    就憑他現在的自信,在接下來的決鬥中,他就已經多了三成勝算


    “暴雨,窄路,殺機暗伏。”.


    “眼見水甲攔路,徐鳳年一聲令下,舒羞、呂錢塘等幾個護衛立時便已出手。”


    “長劍橫掃霸道勁,雙掌交錯內力強,”


    “卻聞現場一悶聲,結果竟是。”


    “符將紅甲,一步未退,毫發無傷。”


    “雖然這一眾護衛本領不弱,但是對這防禦驚人的符將紅甲卻毫無辦法。”


    “眼見久戰無功,終於,馬車裏那神秘莫測的獨臂老人出手了。”


    “隻見他彈指一揮,凝水為劍,區區水滴,竟能容納浩然劍意。”


    “劍氣凝練,劍意卻似滔天巨浪,洶湧無匹。”


    “但看劍光一閃,那水劍削鐵如泥,竟然直接擊穿胸口,引得甲片破碎紛飛。”


    “水甲受此一劍,登時單膝跪地,不再動彈。”


    江明收攏折扇,以指代劍,將老劍神在書中的首次出手描繪的惟妙惟肖。


    書到此時,大廳內的一眾聽客全都聽得呆了。


    就連樓上的眾人也都被深深吸引,連茶酒都忘了喝。


    “若是常人受此一劍,自然倒地不起一命歸西。”


    “可那紅甲人被水劍洞穿心口,卻仍可一戰。”


    “隻因這紅甲人乃是以傀儡術,輔以甲上雲篆符籙結合而成,雖受一劍,卻不致命。”


    “還未等水甲再有動作,那獨臂老人舉傘一躍,已至水甲頭頂上方。”


    “老人以傘為劍,再展無窮劍意。漫天大雨被劍意裹挾,竟而化成一道巨大水龍卷。”


    “滔天劍意如銀河倒掛,垂落九天,直接將水甲的頭顱連甲轟的粉碎。”


    “劍氣去勢未盡,竟引得周圍雨幕暫歇,倒卷而迴,仿佛受了劍意感應,竟要逆天而上!”


    “如此極招,以人力抗天道,仿佛要怒斬世間仙人,正是老劍神李淳罡的成名絕技。”


    “一劍仙人跪。”


    說到這裏,江明忽然閉口,人頭攢動的同福客棧登時陷入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沉浸在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幾個擅長用劍的高手更是閉上雙眼,神遊書中世界,盡情暢想著那至極一劍的威力。


    過了許久,眼看眾人神色稍緩,江明才抖開折扇,繼續開口道。


    “有此一招,那身穿羊皮裘的獨臂老人身份自然也唿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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