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雙手抬起時,手中已多了一副烏黑油亮的鐵手套,倒刺上塗滿了劇毒。


    丘獨不再打算生擒江明,因為他已知江明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青魔手?也不過是低配版吧!”江明不知從哪裏掏出折扇,悠閑地把玩著。


    “別急著動手,讓我來猜猜你來的目的。”


    “是為你師父、也就是親爹伊哭打抱不平?想教訓我?”


    “若如此你不需迷煙,直接戴上這手套給我一掌就夠了。”


    “想用迷煙,說明你需要從我這套出點什麽。”


    “以你這幅模樣,應該不是來聽書的,那就是問點事。”


    “你等到現在才來,看來你感興趣的是昨日的內容。”


    “想找能破金絲甲的兵器?要線索?”


    “破金絲甲,難道是為梅花盜?”


    丘獨驟然瞪大了雙眼,麵色憤然。


    來不及壓下那一掌的傷勢,他掄起雙拳,怒不可遏地向江明衝來。


    “這麽心急,看來我猜對了!”


    江明不閃不避,笑意盈盈地等待著丘獨的毒爪襲來。


    “還是這招,但我這次可不會留手了!”


    丘獨心頭一緊,隻當江明以為自己想要線索而不敢殺他。


    “天真!”丘獨冷笑著心想。


    這雙毒鐵手雖比不上青魔手的堅硬,但毒性毫不遜色。


    隻要被其尖刺擦破一點皮膚,劇毒便會令人生不如死。


    江明若真中了此毒,問什麽都會乖乖吐露。


    麵對丘獨的猛攻,江明仍舊不動,仿佛對此視而不見。


    看著江明“呆愣”的模樣,女帝急得心頭火起。


    “這呆子,那手套毒性絲毫不亞於青魔手!”


    她正欲出手救援,房中異變陡生。


    兩個厚重的鐵塊破開木箱,從床下飛出,直直朝丘獨砸去。


    “什麽暗器!”女帝驚愕,雙眼睜大。


    見多識廣如她,也未曾見過如此古怪的飛行兵器。


    感到危機迫近,丘獨心頭一震,匆忙躲閃。


    嘭嘭兩聲巨響,他險險避過,迴頭望去,隻見牆上留下兩個大洞。


    丘獨剛喘了口氣,便見又有兩個鐵塊從床下飛出,直撲麵門。


    他急忙低頭側身,再次險險避過襲擊。


    “還有呢!”江明微微一笑,又運起飛劍殺人術,剩下的兩塊玄鐵接連飛出,將床板擊穿。


    六塊玄鐵依次襲向丘獨,勢不可擋。


    丘獨被逼得狼狽不堪,拚命躲避,仿佛被戲耍的猴子。


    盡管他身法敏捷,勉強閃躲,然而同福客棧卻慘遭殃。


    江明操控飛鐵有些生疏,玄鐵飛塊難以靈活控製。


    玄鐵塊勢大力沉,雖嚐試了養劍法蘊養,但終究無法達到飛劍的輕靈。


    他隻能勉強控製玄鐵塊進行直線攻擊,劍陣劍法更是無法施展。


    嘭的一聲巨響,一塊玄鐵穿透地板,掉入了樓下大堂。


    待鐵塊再度飛迴時,樓下早已一片狼藉。


    “我的客棧啊,你們打架就打架,別拆房子呀!”


    樓下佟湘玉聞聲趕到,心痛不已,正要發作,被老白一把捂住了嘴。


    “客官們繼續,我們隻是路過,不礙事。”白展堂說著,拉著湘玉往後廚退去。


    “掌櫃的,裏麵什麽東西劈裏啪啦的?”


    穿好衣服趕來看熱鬧的李大嘴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問。


    佟湘玉沮喪地坐在井邊,雙目無神地開始絮絮叨叨。


    “我錯了,我真不該嫁到這裏來啊!要不是嫁到這裏,我夫君也不會……”


    “老白,掌櫃的這是怎麽了?”大嘴一邊啃著黃瓜一邊問。


    “你還有心情吃瓜?裏麵可是高手對決,驚天動地!”老白無奈地說道。


    “太好了,這樣的場麵難得一見,我要寫進我的小說!”


    剛出房門的呂秀才激動地想要衝向大堂,結果被老白一把拉住。


    “迴來!裏麵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稍不留神,你小命難保!”


    “到底是誰在打?難道是那位女帝?”


    小郭也被吵醒,看到眾人慌亂的樣子,好奇地問道。


    “誒呀不是她,是江先生跟今天來客棧鬧事的那個黑衣人,他倆打起來了!”


    “白大哥,那黑衣人真的很厲害嗎?”


    揉著迷迷糊糊的眼睛,小貝也湊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問。


    “青魔手伊哭的大弟子,能不厲害嗎!”


    白展堂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神秘。


    “我想起來啦,我爹當年說過,江湖有七毒,最毒的便是青魔手。”小郭恍然大悟,臉色微微一變。


    白展堂進一步解釋道:


    “江湖上人人都說,被青魔手打到的人,生不如死,隻恨自己死得不夠快!”


    “當年葵花派有個弟子得罪了伊哭,結果被他一掌拍在臉上,死得那叫一個慘烈。”


    “被打的半張臉腫起了半尺高,紅中透紫,紫裏發亮,就跟透明的一樣。”


    “最後那血都是紫黑色的,真是慘不忍睹!”


    聽到這裏,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小貝嚇得臉都白了,差點哭出來。


    “白大哥,別說了,我都要怕得睡不著了。”


    白展堂安慰道:“不怕,有白大哥在呢,實在不行咱們待會兒就從後門直接跑!”


    佟湘玉聽了,急得喊道:“我的錢和嫁妝還在樓上,我得迴去拿!”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錢!命要緊啊!”白展堂趕緊攔住她。


    “誒,老白,江先生會不會打贏那個黑衣人?”小郭忽然想起江明的身手,眼裏燃起了一絲希望。


    白展堂也愣了一下。“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要是江先生贏了,咱們就不用跑了!”


    這邊眾人議論紛紛,而客棧內的激戰仍在繼續。


    隨著一塊塊玄鐵飛射而出,房間裏四處都是窟窿,江明對飛劍術的操控也愈加嫻熟。


    他此刻已經能自如操控六塊玄鐵齊發,甚至在女帝眼中,這場景看起來像是江明在戲耍丘獨。


    “這江明,難道還未盡全力?”女帝喃喃自語,不由得對他多了幾分敬畏。


    終於,隨著咕咚一聲,丘獨體力不支,重重摔倒在地,喘息不止,猶如瀕死的走狗。


    “還沒完呢!”見兩塊玄鐵再度襲來,丘獨無力避讓,隻得雙手擋住鐵塊。


    隻聽“咚咚”兩聲,他手上的鐵手套被砸得粉碎,而玄鐵塊勢如破竹,將他直接砸穿樓板,掉落大堂。


    樓下的座椅板凳被砸得七零八落,大堂內頓時塵土飛揚。


    江明輕輕一躍,從二樓飛身而下,揮動折扇扇開塵土,走到重傷的丘獨身邊。


    此時的丘獨早已筋斷骨折,口吐鮮血,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江明蹲下身,笑道:“我們繼續推理吧!”


    折扇輕輕敲著手,江明淡然開口。


    “剛才說到哪了,哦,梅花盜。”


    “有人可能會以為你是為孔雀翎而來,但我知道,你是為梅花盜。”


    “眾人皆知林仙兒想用金絲甲來破掉梅花盜的暗器。”


    “可我知道,真正的梅花盜其實正是林仙兒。”


    “她想要一個能破金絲甲的武器,好除掉那些前去捕殺梅花盜的人。”


    “穿著金絲甲的那些人,絕對想不到梅花盜手中也有能破甲的暗器。”


    “這樣一來,梅花盜的威名更盛,而聲討梅花盜的林仙兒也更受人敬仰。”


    “她不僅可以不嫁人,還能利用這個身份謀害那些礙眼之人,真是歹毒狡詐!”


    “我說得沒錯吧!”


    聽完江明的話,丘獨眼中浮現出無盡的恐懼。


    他並非畏懼死亡,而是驚駭於眼前這名說書先生的冷靜與心思縝密。


    他不僅武功高強,甚至好像無所不知。


    丘獨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奈何氣息微弱,話未出口,鮮血便湧了出來,隻能發出微弱的“荷荷”聲。


    “看來我說對了。”江明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眥必報。”


    “今日之事,我江明定會迴報這位天下第一美人。”


    聽到江明的冷嘲熱諷,丘獨瞪大眼睛,想要抓住江明的衣角。


    然而,他的手隻是在空氣中抽動了幾下,什麽都沒抓住。


    江明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這一夜,佟湘玉幾乎沒睡。


    看到破損的牆壁、碎裂的地板,想到翻修所需的銀子,她心如刀割。


    第二天一早,她頂著熊貓眼拍桌而起,把白展堂、呂秀才和李大嘴都嚇了一跳。


    “我的銀子啊!白花花的銀子,這麽好的客棧,居然被你們給砸成這樣!”


    白展堂連忙勸道:“掌櫃的,小聲點,人家可是打敗了青魔手伊哭的大弟子啊!”


    佟湘玉不為所動,昂起頭說:“高手又怎麽樣,砸了我的店就得賠錢,天經地義!”


    “也是我的客棧!”呂秀才小聲嘀咕,被佟湘玉狠狠瞪了一眼,立刻噤聲。


    江明微微一笑,問:“湘玉姐,那你說,該賠多少?”


    “秀才,拿算盤來!”


    呂秀才麻溜地遞上算盤,然後縮迴了櫃台。


    佟湘玉劈裏啪啦地撥著算盤,口中念念有詞:


    “樓梯、牆壁、窗戶和房頂,全都要翻修,這可得四百多兩銀子……”


    “還有因為死人造成的名譽損失費……”


    “座椅板凳的修理費,裝修期間的誤工費,小貝的精神損失費……”


    郭芙蓉也跟著起哄:“還有夥計們的損失費!”


    白展堂瞪了她一眼,低聲道:“你瞎起什麽哄!”


    小郭撇撇嘴:“實話實說嘛!”


    “對,還有夥計們的精神損失費。”佟湘玉點點頭,繼續撥算盤。


    看著佟湘玉認真算賬的樣子,江明心中浮現一絲溫暖。


    當初初來此地,身無分文,舉目無親,是這間客棧給了他一個安身立命的機會。


    果然,這地方雖小,但溫馨。


    雖然那碗蛋炒飯鹹得要命……


    迴憶間,佟湘玉已經算完,將算盤推到江明麵前。


    “就這個數,看在你平日說書的麵子上,總共五百兩。”


    “沒錢也無妨,隻要你繼續說書還債就是了。”


    江明搖搖頭,說:“我隻給二百兩。”


    佟湘玉剛要發作,但片刻又無奈地妥協。


    “二百就二百……”


    “二百兩黃金。”江明掏出一包黃金,輕輕放在桌上。


    “黃金!”佟湘玉猛地站起身,激動得暈倒在白展堂懷裏。


    “我的天,這不是在做夢吧,他說的是真的嗎?”


    白展堂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你看看人家江先生多大方,趕緊道謝吧!”


    佟湘玉鎮定下來,清了清嗓子,露出笑容。


    “既然江先生如此大方,那我真是不好意思了。”


    白展堂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掌櫃的,能不能改改你見錢眼開的毛病?”


    江明擺擺手,微笑道:“別急,湘玉姐,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你說,隻要你別嫌棄小郭,就算送她給你都成。”


    “我可不答應!”秀才急忙跳了出來。


    “那就把大嘴送去。”


    “哎,掌櫃的,你憑啥送我啊?為啥不送你家老白?”大嘴不服氣地抗議道。


    看著眾人吵成一團,江明忍不住笑了出來,輕輕展開折扇。


    “我的條件簡單得很,既不要小郭,也不要大嘴,更不要老白。”


    “那就說說你到底想要啥唄?”佟湘玉鬆了一口氣。


    “第一,我要入股,成為客棧的股東。”


    “成交!從今天起,你就是咱同福客棧的超級大股東了!”佟湘玉立刻答應。


    “第二,得有人專門給我做飯,大嘴的菜實在是……”


    “誒,你這話就過分了!要砍我行,不能侮辱我廚藝!”大嘴氣得跳起來。


    佟湘玉向老白使了個眼色。


    “葵花點穴手!”老白立刻點住了大嘴。


    “成交,你要小灶,我讓無雙來給你做。”佟湘玉果斷拍板。


    “第三,我要把同福客棧擴建成大明最大的酒樓,錢不夠上我這拿。”


    佟湘玉兩眼放光:“成!成!”


    “還有,我的房間要帶個浴室。”江明最後補充了一句,輕輕搖著扇子。


    隨著敲打聲不絕於耳,同福客棧的曆史上規模最大的翻修工程開始了。實際上,這次改建相當於把整個客棧推倒重建。此事不光轟動了七俠鎮,甚至整個江湖都沸騰了。為了找齊人手,七俠鎮與十八裏鋪的工匠全被召來,連周圍數省的能工巧匠也都被重金請來。畢竟,江明明確要求,不能耽誤說書,整個客棧必須在四天之內完工。


    圍著新的客棧設計圖,同福客棧眾人目瞪口呆。


    “嘖嘖,不愧是妙手朱停的手筆,看得人腦袋發暈。”佟湘玉感歎。


    “不過就是一張破圖,真值一塊玄鐵?”大嘴不屑地嘀咕。


    “你懂什麽?朱停可是大明第一巧匠,魯班神斧門的掌門人。”小郭翻了個白眼。


    “但我還是覺得虧了,那一塊玄鐵夠我打好幾把菜刀了。”大嘴依舊不服。


    老白不屑道:“就你那眼光,隻配當廚子!魯班神斧門的機關無雙,朱停更是其中翹楚。人家做出來的東西,你這輩子都見不著。”


    “師兄,你說他們真能在四天內完工?”無雙吐了吐舌頭,滿臉疑惑。


    “換別人不行,但魯班神斧門傾巢出動,別說四天,一天建成我都信。”老白拍了拍圖紙,語氣堅定。


    這位江先生到底什麽來頭,居然讓魯班神斧門出手?無雙疑惑地望向老白,可老白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此時,熱鬧的工地旁,兩位風采卓然的男子悠閑地坐在小攤上喝酒。一位白衣公子,氣度優雅,仿若天人;另一位藍衣男子隨性灑脫,嘴角含笑,眼神自在。


    “花兄啊,你得聽我說,工地上可真是熱鬧得很。”藍衣男子摸了摸自己小胡子,感慨道。


    “我從沒見過這麽浩大的工地,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性子,我還真以為花家才是這客棧的股東。”


    白衣男子側耳一笑,“你是因為看見魯班神斧門的人了?”


    “你怎麽知道?”


    “我聽見木牛流馬的聲音了。”


    “對,他們連搬運材料都用上了木牛流馬,手筆真大。”


    “朱停怎麽說?”


    “我去問過了,他說有人拿兩塊鐵換了一張設計圖,還有魯班神斧門的全力支持。”


    “二塊鐵?不會是北海玄鐵吧?”白衣人停下酒杯,若有所思。


    藍衣男子笑了笑:“什麽都瞞不過你,就是北海玄鐵,把朱停給嚇壞了。”


    藍衣男子一飲而盡,繼續道:“而且,不僅是朱停,我聽完也嚇了一跳。”


    “什麽事能讓陸小鳳也震驚?”白衣人輕輕一笑。


    “朱停說那兩塊北海玄鐵足足三斤多,純度極高,超過市麵上的玄鐵一倍。”


    “他還說,整個魯班神斧門也隻有四塊。”陸小鳳頓了頓,又道:“更誇張的是,那人後來又拿出四塊玄鐵,讓他打造十二柄飛劍和一把長劍。”


    一向淡定的花滿樓也不禁變了臉色:“江南花家,怕也拿不出這麽多純度極高的玄鐵。”


    陸小鳳沉默點頭,他很清楚花滿樓家財豐厚,江南花家可以稱得上富可敵國。可即便如此,花家也沒有這麽多珍貴的北海玄鐵。


    “交給朱停玄鐵的人,難道是江明?”


    陸小鳳目光深邃,望向客棧的方向。


    “哦,還有一件事。”陸小鳳放下酒杯。


    “說吧。”


    “丘獨死了。”


    “你說的是青魔手伊哭的大弟子?”


    “唯一的弟子。”


    “怎麽死的?”


    “被鈍器打死的。”


    “就在這裏?”


    “就在那客棧。”


    “什麽鈍器?”


    “我猜,北海玄鐵。”


    陸小鳳望著正在翻修的同福客棧,神色意味深長。


    魯班神斧門的效率果然名不虛傳。短短一天,新同福客棧已初具規模。


    江明看著煥然一新的客棧架構,撫了撫懷中的北海玄鐵精,暗暗點頭。原本他打算讓朱停把這塊玄鐵精也打造成兵器,可看到朱停震驚脫臼的樣子,還是決定留一手。


    畢竟,財不外露。他信得過朱停,但朱停的朋友陸小鳳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


    更何況,玄鐵已經是天下罕見的寶材,玄鐵精,等他更強時再用也不遲。


    而自江明來到七俠鎮,不僅同福客棧門庭若市,周圍茶鋪酒館,甚至青樓的生意也隨之火爆異常。


    許多鎮民抓住商機,紛紛開起了新的客棧和酒館,甚至在路邊搭個棚子也能賺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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