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長再度反駁:“是啊,我是個太監,那些少女與我無關。”


    “無關?”蘇心瑜質問,“那你捉我目的何在?方才你還說了很惡心的話,我都沒臉說。”


    高永長哼笑,拿下巴指了陸炎策:“誰讓你與他在一起,我隻能一並捉了你。那些惡心的話,無非是嚇唬你罷了,再說我又沒對你做什麽。”


    裴行舟惱了,由阿興阿旺扶著,緩緩走至高永長跟前:“我與他們也在一道,你怎地沒有一並捉了我?”


    高永長又笑:“你會功夫,我捉走你,豈不是自找麻煩?把你弄進陷阱已經夠麻煩,還浪費我一包上好的藥。”


    裴行舟這才想起來問:“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麽藥?”


    高永長看他一眼,不說話。


    裴行舟來氣,抬腳一踹,踹得有氣無力。


    高永長這才道:“迷藥,再過兩個時辰就徹底消散。”


    “給我一悶棍還不夠,竟還下迷藥。”裴行舟怒道。


    高永長不吱聲了。


    “帶走,去養狗院。”


    陸承珝一聲令下,由高公公領路,眾人浩浩蕩蕩出了高府,去往養狗院。


    約莫走了兩刻鍾,養狗院才到。


    腳步尚未踏入,裏頭的狗吠聲此起彼伏地傳來。


    待進了去,陸承珝環視一周,發現院子實則不大,房屋裏頭全都是狗籠。院中庭院的空地上鋪著沙石,大抵是平日裏用來遛狗的。


    畢竟此地養了這麽多狗,方才行來卻沒在街麵上見過一條狗,可見院中的狗並不能出去。


    大部分房間查看後,他在其中一間空屋子前停了腳步。


    蘇心瑜靠近他,眼前所見令她一驚,急忙道:“夫君,這木架床與方才關我們的那間屋中所見一般模樣。隻不過這床小些,莫非是給狗用的?”


    陸承珝下令:“驚雷閃電,查狗公母。”


    “是,公子。”


    兩人應聲離去。


    人們擠過來看屋中木架床。


    膽大的人走進去,探頭瞧木架床下的木桶,嚇得連連後退,大聲叫道:“血,一桶血!”


    隻片刻,驚雷先迴來,稟道:“公子,院所內幾乎所有狗皆為公狗,此刻大部分隻能稱之為公公狗了,還有少數幾隻尚未被閹。”


    戚刺史恍然:“我明白了,他恨狗咬了他,害得他變得不男不女,所以捉了這麽多狗來出氣。”


    陸承珝卻道:“這隻是其一。”


    “還有其二?”戚刺史蹙眉。


    “其二,他大抵拿狗練手,練淨身的本事。”陸承珝眯了眯眼,又道,“若我估計得沒錯的話,還有其三。”


    “還有其三?”戚刺史嗓門倏然拔高。


    他怎麽想,都想不出其三是什麽?


    就這時,閃電迴來也稟:“公子,戚大人,那邊還有間屋子,裏頭關的狗很奇怪。它們的命根子顯然被割去,但又被縫上了旁的狗的那玩意。如今的問題是,那些玩意都開始腐爛,整得狗奄奄一息。”


    “這便是其三。”陸承珝道,“高永長切了不少人的命根子,想要接到他自個身上。他之所以選擇十五歲以下的少年,那是因為他們正處發育期。”


    人們聞言震驚不已。


    戚刺史更是驚得瞪大了眼睛,明白過來:“因為少年郎皆在發育,他以為接到自己身上,還能再長長?”


    到底是大理寺少卿,心思縝密,令他望塵莫及。


    陸承珝淡淡睨向高永長:“你屢次失敗,又不信這個邪,在自己身上動手的同時,又在狗身上練手。本官所言,可對?”


    高永長苦笑出聲:“大家都是男子,我也曾經是,而今我不過是想當迴正常男子罷了。”


    幼年時被狗咬斷了命根子,淨了身,那時倒也無所謂。


    可時間久了,等他長大了,事情就變得不同。


    內心的欲望,對當正常男子的渴望,對娶妻生子的願望,全都越來越強烈。


    特別是他如今將近三十的年紀,這些念頭愈發不可控製。


    “畜生,你想當正常男子,也不能去殘害無辜的少年郎啊!”有老者高聲叱罵,“你就不是個東西!”


    “對,連畜生都不如。”人們跟著罵。


    陸承珝淡聲:“讓仵作查看他身上有無縫過的痕跡就知。”


    “仵作是驗屍的,憑什麽看我?”高永長不服。


    戚刺史示意衙役將高永長拉進屋內,讓仵作查看。


    隻片刻,幾人出來。


    仵作拱手:“兩位大人,確實有縫過的痕跡。”


    蘇心瑜搖首:“高永長,這可不是縫衣裳。”


    肌肉血管筋脈神經等等,全都要處理。


    當然此話,她不必跟此等歹人講。


    微頓下,她又道:“不是你的物什,強行縫了也無用,連排異現象都沒產生,就開始腐爛了。”


    “在腐爛之前,我早就尋新目標去了,及時換個新的。”高永長獰笑。


    “怪不得慶州到處有這樣的案子。”戚刺史怒容滿麵,“高永長,你真的是死十次都不夠抵罪的。”


    蘇心瑜道:“我猜他多次嚐試後,雖知無用,但早有了報複旁人的心理,故而一直作案。”


    陸承珝訝然她有此見解,望她一眼。


    清冷出聲:“不想放棄,報複社會,再加他已然變態。至於他為何埋到高府,那是他舍不得丟,一旦被人嗅到異味,他可說是養父身體之故。”


    高公公澄清:“我是太監,年紀雖大,卻無失禁之事。”


    高永長挑了眉:“行了行了,我承認此案是我所為。敢問陸少卿戚刺史,少女之案呢?”


    戚刺史看向陸承珝:“這……”


    陸承珝麵無表情道:“但凡有女子驚叫,高永長大抵會堵了她們的嘴。即便不堵,此地多狗,狗叫聲也能淹沒了女子的喊聲。”


    視線轉向高永長:“你每捉一個少年,便會捉一個少女來嚐試是否成功。”


    “這隻是你的猜測,證據呢?”


    高永長抵死不認。


    “查。”


    陸承珝再度下令。


    驚雷與閃電連同衙役們去每間屋子細細搜查。


    “屋子裏都是狗,旁的沒什麽端倪。”有衙役迴來稟。


    陸承珝淡然道:“查有無暗室。”


    “是,大人。”


    眾人應下。


    高永長麵色白了白。


    蘇心瑜見狀,與陸承珝道:“估計真有暗室,他神情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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