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轉身往外看,當看見來者時,大家臉色大變。


    甚至有一個不經世事的年輕人,是第一次殺人,還是殺的親人,原本內心就惴惴不安,現在看到了來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哭喊著:“華哥,我是被逼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林旦華的親叔叔狂笑,然後在來者一邊走進來,一邊解釋:“這是我小兒子。”


    大家一愣,小兒子?他的小兒子不是被砍斷了腿,靜養了一年多?大家一年多都沒有看到過這小子,也沒有聽說康複的消息。


    有人想通了,一個偏瘦小的小子,一年多就大變活人,成為了又高又壯的“林旦華”,那必然蓄謀已久。


    有老者終於明白當年為什麽林旦華的親叔叔會扶持林旦華上位,因為當時他的大兒子前年死了,小兒子又太小。當年內部盛傳,處在壯年末期的他,會直接搶權上位。結果並沒有。就在大家一度以為他放棄的時候,多年後的上周,提出了刺殺計劃,並且已經暗中掌握了大家的弱點。大家以為他想搶權上位的時候,卻讓他小兒子改造成林旦華的形象。原來,本質上啊,還是想讓他的血脈接任家主之位。


    小兒子走到跪下的年輕人身邊,低頭看著他,非常鄙夷,說:“你說,你是被逼的?”


    小兒子的聲帶也改造過了,跟林旦華的聲音一模一樣。哪怕去測試,音頻都在誤差範圍內,這得益於多年來收集的林旦華的嗓音數據。


    年輕人已經想通,麵前這人不是華哥,而是假扮的人。


    他汗流浹背,忙喊:“沒有沒有,我亂說的。”


    “亂說?”


    年輕人嚇得連忙往後挪動,同時望向周圍的長輩,希望大家救救他,出個麵,幫忙講兩句好話。


    然而,大家的眼神紛紛往上看往周圍看,紛紛躲避開他求救的目光。


    他的父母已經為家族獻身,此時血緣上最為親近他的一個姨媽,心中不忍,身體稍稍往年輕人的方向側過去。


    姨父拉住姨媽的手,但連眼神暗示和搖頭都不敢做出來,生怕被別人看到,然後跟新任家主打小報告。


    姨媽的目光也看向了旁邊的窗子,徹底放棄了她的外甥。


    出乎大家意料,小兒子笑著拉起了年輕人,跟他勾肩搭背。


    但此時,小兒子心中已有殺意。


    年輕人誠惶誠恐,嚇得半死,連忙恭維道:“謝謝業哥,我今後唯業哥是從……”


    “業哥?”小兒子搭在年輕人肩膀上的手往下滑落……


    年輕人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但隱隱不安。看業哥的嚴肅表情,更是嚇得雙腿發抖,戰戰兢兢地說:“業哥,我是不是說錯……”


    小兒子另一隻手扯住年輕人的頭發,眼神淩厲,對他說:“誰是業哥?我是林旦華。你心心念念的,被逼著背叛的林旦華。”


    “我不是這意思……”年輕人一臉驚恐,結果話還沒有說完,小兒子便發動異能,手指甲瞬間變長變硬,如五把刺劍一般,從年輕人的後背直接穿透了心髒。


    小兒子直接將年輕人甩到地上,一腳踩在他被洞穿的心窩上。


    年輕人吐出一大口鮮血。


    隨後,小兒子朝著他的臉吐了一口唾沫,說:“你不是被逼的嗎?那你下去跟他說吧。”


    小兒子望向大家,大聲質問:“還有誰是被逼的?”


    大家默不作聲。


    “還有誰想陪他們下去說說話?”


    大家默不作聲。


    小兒子走到了除他爹外、跟林旦華走得最近的阿爺級老前輩的麵前,說:“立爺,你認真瞧瞧我,說說看,我是誰?”


    立爺眯緊雙眼,湊近去看,煞有其事的說:“華仔,又拿你立爺尋開心!你已經是家主了,這種玩笑以後開不得。”


    立爺這話說得有水平,又是假裝,又是承認小兒子的地位,又是告誡他。


    小兒子的老爹聽完笑嗬嗬的,但生怕兒子年少輕狂拿捏不準,趕緊打圓場,說:“立爺,當之無愧是我們林家最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看人看得很準。”


    “是的,從今往後,希望立爺能不吝經驗繼續指導林家,指導我。”


    立爺已經表明了立場,但還不夠。立爺考慮的是,小兒子他們野心太大,他自己作為和林旦華一家走得最近的人物,小兒子哪怕不介意他作為上一任家主的老臣,但還有一個阿爺級的人物跟小兒子一家走得近,小兒子自然更願意參考這人的想法。一山不容二虎,哪怕小兒子顧忌他的地位,另一個阿爺級的人物,也會想弄死他。


    於是,立爺說:“這些年腰骨板不行了,刮風下雨就疼。我想明天,帶著全家人搬出舊城區,搬出朝中城,找到一個適合養老的地方度過餘生,從此不再迴來。”


    小兒子臉色有些不高興,但心中樂開花,不過仍在裝黑臉,說:“立爺,我剛接任你就要走,不是不高興吧?看不上我啊?”


    他爸看出兒子的心思,於是唱起了紅臉,說:“這話怎麽說的!立爺能是那樣的人嗎?我就支持立爺的養老決定!人一輩子,操勞一生,怎麽能行呢?是該好好享受享受生活。這樣,立爺,我私人給您一千萬,支持您好好養老。”


    “不用,錢我夠。”


    “哎,哪有嫌錢少的。不花不知道,一花啊,那花錢如流水。”他爸表現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但話鋒一轉,“我知道立爺照顧我家,不願意花我家的錢。這樣,這一千萬走林家公賬,您看如何?”


    “大家也沒意見吧?”小兒子補充一句,望著眾人。


    眾人敢怒不敢言。家主之位還沒有坐熱呢,就已經不經過開會投票,擅自決定拿出家族的一千萬,為他的私人目的而服務。


    眾人不敢說話,生怕自己說錯一點,又被人找個理由殺雞儆猴。


    眾人點了點頭,眼神裏充滿了畏懼。


    “謝謝華仔,謝謝大家。”立爺此時哪敢推卻,剛才推卻隻是意思意思而已。


    “這就對了嘛,我們林家從來都有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都要講究團結的嘛。”這話從剛剛殺雞儆猴的小兒子嘴裏說出來,格外諷刺。


    立爺生怕小兒子太年輕分寸拿捏不好,深知殺人見血會刺激腎線上素,生怕小兒子控製不住人性,於是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雙手突然撐住腰,做出閃了腰的動作,往前一撲,跌落在地。


    小兒子和他爹,馬上扶起立爺,見到立爺嘴角擦傷流血。


    立爺的家人哪怕現在,都不敢靠過去,遑論去扶起立爺。


    小兒子拿捏不準立爺的意思,望向了他爹。


    他爹自然明白立爺的意思,說:“立爺受傷,年紀又大,該迴去休息了。”


    “立爺,你既然受傷了,我私人再送你一百萬,當做療養費。”小兒子自幼錦衣玉食,花錢大手大腳,他哥死後,更是被父母嬌生慣養。所以,小兒子的性格,比他爹大方多了。


    雖然一百萬不算多,但他爹的心也在滴血。不過,今晚是大喜日子,一百萬就一百萬吧。


    “謝謝華仔。在家主這個位置上,要好好幹。”這一次,立爺不敢再推卻,心中想的是趕緊走人,“那我先走了。”


    “來人,送送立爺!”


    “不必麻煩大家,想必大家還有事情要談。”立爺向他的家人投去目光。


    他的家人這才敢靠近立爺,戰戰兢兢地跑過去,圍在立爺的身邊。


    不等立爺走出宴廳的大門,這時,立爺聽到身後有一個輩分很高的中年人,問:“我們之前計劃的後續,是建立在塵哥他們輸了的前提,那現在,我們該如何對待塵哥和宋老?”


    立爺不願聽到太多關於林家的秘密了,於是三步並作兩步走,帶著家人匆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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