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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挽兮踏著一地的月光,離開了皇宮。


    現在運起輕功的身法越來越熟練,隻是一抬氣,身子就變得無比輕盈。


    一路出了皇宮,沒有驚動任何人,她在高牆之間跳躍,靈活的像是一隻蝙蝠,就算有人看到,也隻是會覺得黑影一閃而過,並不會懷疑是人。


    “唔……迴去之後要早點睡了,快撐不住了。”


    她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摸到了酒肆。


    李老那裏早就關了門,如今過去敲門也不好,不過酒肆應當是晚上也會開門的,畢竟大多數喝酒的人都是晚上去。


    可到了酒肆,麵前黑乎乎的一片,連燈都不點燃。


    這邊位置偏僻,前麵的一棟樓剛好夠高,遮擋了所有的月光,這邊黑漆漆的一片,連哪裏是門,哪裏是窗戶都分不清。


    杜挽兮咬了咬牙,摸黑走了進去,一身的黑衣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


    “都不開業,難怪要把店給盤出去,活該不賺錢!”


    她背地裏罵了一句,一直摸著路,走到了二樓,小心翼翼的貓著腰,也不敢點燃燈,害怕被人看到。


    二樓是給客人住的,如今沒有一個客人,反倒是有兩個房間裏麵傳出了震耳欲聾的唿嚕聲。


    這大概是掌櫃的和那個偷懶的小二……


    既然都睡著了,那也就沒什麽了。


    杜挽兮連忙點燃了蠟燭,然後把二樓看了一遍,白日裏待過的位置沒有簪子。


    看來不在這裏。


    她連忙離開了這一家店鋪,想要去李老那裏,可老人家本就淺眠,如果貿然前去打擾,也不好……


    其實最有可能出現的位置是湛景那裏,在那裏猶豫了好久,而且還爬了牆。


    隻是那裏也是最不敢去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又不是第一次去拿簪子了……


    感歎命運的狗血,杜挽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又去了湛景府上。


    仍舊是那一條曲折的小道,就在這裏,她被人抵在牆上。


    也是在這裏被人堵著,不能出去。


    爬上了牆,她小心翼翼的,現在這個時辰,那些丫頭隻怕早都已經睡了,所以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火筒子,拔出來火灰吹了吹,就燃燒了一朵微弱的火苗。


    在冷風裏麵瑟瑟發抖,似乎下一瞬就會被吹滅。


    她連忙擋住,避免了冷風的侵襲,然後專心的看著地上的一切,想看看簪子會不會在這裏。


    正在尋找著的她,絲毫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落入了某人的視線。


    夜一摸了摸鼻子,看著因為擋住火光而映在牆上的巨大手掌,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他看著杜挽兮,抬了抬下巴。


    “主子,我們一路跟過來的,看來你猜錯了,這人並不是在找你。”


    在酒肆那裏,他倆就發現了她的蹤跡。


    她一直在上麵摸索,卻不知貓著腰,偶爾還低下頭努力搜尋的模樣,全被他看見了。


    本以為是在找他,原來並不是。


    湛景眯了眯眼睛,跟夜一站在暗處,從懷裏掏出了一根金簪子。


    “她大概是在找這個吧,本就不富裕,現在是什麽都沒有了。”


    他掃了一眼她頭上的那一塊布巾,把手中的這根簪子扔了過去。


    “哢噠!”


    清脆的落地聲響起,杜挽兮嚇了一個機靈。


    猛的轉過了身子,手中的火苗也滅了,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隻有月亮柔柔的灑下來了光輝。


    並沒有看到什麽人,反倒是在月光的輝映之下,看到地上有一塊金光閃閃的東西。


    是簪子?!


    杜挽兮驚疑不定,連忙把那東西拿在手裏,果然是自己的簪子。


    找到了東西,她可算是鬆了一口氣,站起身子準備離開,卻又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


    湛景矜貴淡雅,身上的袍子散發著潔白的光輝,是淡淡的白色,跟這夜色格格不入。


    他袍子的下擺被風吹起,獵獵作響。


    “或許本王應該換一個問題,你來這兒做什麽?”


    他上前一步,逼人的氣勢一下子就溢了出來。


    杜挽兮吞咽了一口口水,想把手中的簪子拿出來,可又覺得這個理由蒼白無力。


    畢竟之前就是因為簪子來,如今再來一次?


    稀裏糊塗的,她張口問道:“隻是路過,不過王爺有沒有好好喝藥呢?”


    這話一出,他眸光更深,像是大海被風吹動,波濤洶湧。


    的確是喝了。


    秉持著對她的信任,直接就讓人去準備藥了,連太醫都沒有問。


    那藥熬出來特別的腥,因為裏麵還有鹿鞭做藥引。


    他喝了一半就徹底的喝不下了,躺著休息一會兒,可渾身難受,熱的發燙,而且還有某種很羞恥的欲望。


    他也不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雖然未經人事,可也不是個傻子,自然知道這是不正常的。


    所以連忙喊了大夫過來,大夫表情微妙,又看了看那湯,直接命名這是十全養腎大補湯。


    她什麽意思?


    這是他懷疑他的腎不好???


    天知道那時候他有多生氣,不過也覺得這是她在關心他。


    而且這是妻子才能夠關注的事情,她一定是喜歡他。


    還興致勃勃的進了宮,先去跟太後通稟了一聲,把藥方藏的嚴嚴實實,當成了定情信物。


    雖然背地裏開心,但是現在,他表情卻很複雜。


    這女人不信他……


    可是現在還未成婚,也不能身體力行的表示自己可以。


    杜挽兮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感覺到了不對勁,周圍的氣氛好像很不對勁。


    她懵,看著步步逼近的男子,隻能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直到撞到了牆上,避無可避。


    其實也並不能夠怪她,肺癆本就是消耗型的病症,想要治好隻能從最基本的開始,大量的補充營養,還要所處的位置通風順暢。


    這些李老並沒有說,隻是盡可能的寫了一張滋補的方子。


    可以說是用來治療肺癆的,也可以說是來醫治男人體需。


    他沒病,吃了這個自然會難受。


    “王爺,發生了什麽?那藥不應該有毒,您又何必如此……”


    杜挽兮想要避開,可是卻被環在了牆上。


    像是一隻柔弱的兔子,隻能夠拚命的緊緊貼在牆上。


    “自然不可能有毒,那可是大補之物,在你的心目中,本王就如此虛弱?”


    他咬牙切齒,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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