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西貝貨長劍一抖,纏繞在上邊的閃電立刻就朝著韓非甩了過來,動作瀟灑飄逸,和瘦老頭邋裏邋遢的形象格格不入。


    韓非一個手刀劈散了飛過來的閃電,就在韓非準備衝過去再次近身攻擊的時候,在西貝貨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瘦老頭,與韓非一起把西貝貨夾在了中間。


    “許負被擄走了。”之後現身的瘦老頭一出現就對韓非說了一句,然後就把目光投向了中間假冒自己的人,抬手就是一道精純的道術劈向了西貝貨,韓非很默契地和瘦老頭做了幾乎相同的動作,二人就像提前商量好了一般,同時對西貝貨發動了攻擊。


    在聽到瘦老頭的話時,那個西貝貨臉上就露出了微笑,韓非見狀就已經在小心提防西貝貨逃走,因此見到瘦老頭有動作,韓非的配合不可謂不快,在他們二人的攻擊下,施展遁離之法是絕對來不及的。


    就在韓非以為這一次肯定能得手的時候,不出意外地就出了意外,韓非的眼睛都瞪圓了,隻見西貝貨突然甩出了一塊玉牌,在玉牌懸空的瞬間,這個西貝貨就消失了,緊接著韓非和瘦老頭的手刀就共同轟擊在了那塊玉牌上,原本就要爆開的玉牌立刻被轟成了一團煙霧。


    “道家手段。”瘦老頭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西貝貨剛剛的位置,伸手在玉牌煙霧中抓了一把,然後喃喃地說。


    “那就去道家山門要人吧,正好找王乾算算之前把我打進地心的賬。”韓非說話的時候,周圍的景象已經恢複如初,四周依舊人來人往,消失的馬車和車夫重新出現,在他們的意識中上一刻抽馬的鞭子還沒有落下,怎麽一瞬間車就停下來了,而韓非和瘦老頭什麽時候下車的,車夫也完全不知道。


    瘦老頭撓了撓散亂的發髻,低下頭想了想說:“事情不太對,剛剛把老漢我引出去的人是個高手,但顯然他隻是想引我離開許負,並沒有加害的意思,還說一個時辰後一定讓許負迴來。”瘦老頭說完抬起頭看向韓非,認真地說,“不行,老漢我得立刻迴煉丹房守著,許負除了能看麵相這個特殊天賦以外,沒有別的東西值得被覬覦,韓非,給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足夠我布置好煉丹房的陣法,一個時辰之後要是許負沒有迴來,老漢陪你殺向道家山門。”


    韓非難得見到瘦老頭思路這麽清晰地說話,按著他的性格本來是不管瘦老頭去不去,他都會自己直奔道家山門,但是聽瘦老頭說的有道理,而且現在對方的目的不明確,是不是故意留下道家的信息引自己追擊,拆分二人後再逐個擊破?或者引自己和道家拚命坐收漁翁之利?再或者對方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許負,而是奔著長生不老藥去的?……


    韓非看了一眼瘦老頭,點了點頭就上車去看著白列了,別剛丟了一個許負,再丟一個白列,那今天就盡是丟人的事情了……


    韓非上車時,瘦老頭已經施展遁離之法到了煉丹房,查看一圈發現並沒有什麽異樣之後,瘦老頭親自守著鼎爐,然後嘴巴裏蹦出來一堆奇奇怪怪的名字,讓周圍的方士以最快的速度替自己準備這些天材地寶,等韓非一迴來,立刻開始布置陣法。


    韓非雖然坐在車駕中,這一路也是把道術流轉全身,任何風吹草動都在探查之下,不過並沒有再發生其他變故,韓非毫無波瀾地到了煉丹房的位置。


    “之前的確大意了,老漢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就慢慢忽略了長生不老藥的重要性,彭祖老家夥說了長生不老藥對老漢我死劫可能也有一半的作用,這個老家夥說話整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給個準話,把老漢我搞的束手束腳的……”瘦老頭一邊埋怨,一邊圍著鼎爐在布置陣法,隻見他用腳步丈量著距離尺寸,手中還掐著方位,時不時就把一些顏色各異的石頭或金屬埋進地下,這些東西在埋下的時候還會閃耀出一道奇異的光芒,有些時候光芒的顏色不夠亮,瘦老頭還會換一塊更合適的東西替代。


    就這樣,一個時辰就在忙忙碌碌中過去了,在刻漏滴下代表一個時辰的水滴時,韓非猛地起身就向門外走去,瘦老頭拍了拍還沒有來得及洗幹淨的手,雙手往上一舉,一道光幕立刻籠罩了煉丹房,一閃之後就轉瞬消失不見了,陣法成了,然後瘦老頭也快步跟上了韓非的身影,下一個目的地就是道家山門。


    就在韓非已經調轉道術,準備施展遁離之法的時候,從門口悠悠然走進來一個黃衣少女,看到韓非和瘦老頭一臉殺氣的樣子,少女莞爾一笑,自從被這個不知道算是天賦還是詛咒的能力拖累,許負從小看到的全部都是人們對自身的在乎,從來沒有人在意過她這個小姑娘的安危,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眼前這一老一少氣勢洶洶的樣子,外人可能會害怕,但是在她看來卻是說不出來的安全感。


    “你沒事兒吧?”韓非一邊收起道術,一邊打量著許負。


    許負微笑著搖了搖頭,而一邊的瘦老頭已經跑了過來,問:“許負丫頭,告訴老漢我,是哪個不開眼的把你擄走的?是道家嗎?還是陰陽家?老漢我不去拆了他們山門當柴燒,他們還真以為方士一脈沒人了!這些小家夥真是越來越不成器了,還敢變成老漢我的樣子模仿我,最可氣的是,居然模仿的那麽猥瑣,我是那樣的樣子嗎?太影響方士形象了……”


    許負看著對自己形象一無所知的瘦老頭,依舊是笑盈盈的,等瘦老頭罵完才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把我擄走了,不過就去看了一副麵相,至於結果什麽的也不重要。“頓了一下,仔細看了一眼韓非和瘦老頭的臉,才接著說:”現在我也安安全全迴來了,我們就別再去找別人麻煩了,你們的麵相顯示今天不適合打架。”


    韓非和瘦老頭對望一眼,彼此看了看,也不知道這是許負胡說八道還是真的麵相上有所顯示,最關鍵的是許負已經安全迴來就好,泄了那股子想打架的勁,韓非也失去了到道家找茬的興趣。


    “別忘了我們打的賭。”韓非一邊迴身向煉丹房走,一邊對瘦老頭說。


    “你不提醒,老漢我都差點忘了,你要這假死丹藥做什麽用?……”瘦老頭在身後問道。


    韓非淡淡迴了一句:“給你吃,看看你死的時候什麽樣子,免得之後你死劫來了沒有準備……對了,你連眼皮底下的許負都沒有看住,哪裏來的自信能保住蒙毅?”


    “韓非小兒!老漢我可能就是被你給活活氣死的……”


    看到這一老一少吵嘴,許負被逗的又直不起腰了。


    就在許負迴到煉丹房的同時,鹹陽宮的一處內廷中氣氛卻很是凝重,沉默已經持續了小半柱香的時間了,隻要上位的人沒有說話,下位的三個人也就非常默契地保持了現在的沉默,沉默造成的壓抑就如入夜的黑暗一般在層層加碼,直到深入到在場四人的內心中。


    “你是說,就在你們帶許負來見朕的路上,許負又被劫走了?”終於,上位的人說話了,這句看似在確認的話,卻又問出了一種隱隱的懷疑感。


    三人中的一位老者躬身行禮,迴應說:“迴稟皇帝陛下,正是如此。當時由我負責纏住方士韓終,道家的張陵師侄負責纏住韓非,而墨家門主負責布置陣法和轉移走許負,就在我們得手後趕赴皇宮時,卻遭人算計陷入幻境,等到破除幻境之後,許負已經再次被擄走了。”


    再次沉默,片刻之後,一聲爽朗的笑聲響起,上位的秦王往前探了探身子,仿佛是要讓三人更好地看清自己的表情一般,說:“辛苦三位了,此事就此了結,日後不必再提。”秦王先是對這件事情下了封口令,然後看向張陵,微微一笑後接著說:“泰山封禪,你們三家居功至偉,道家門主更是在那場大戰中以身殉國,朕深感痛心。張陵先生得到上一代道家門主真傳,朕會擇良辰吉日昭示天下你繼任為新的道家門主,望你們三家可以齊心協力,共同拱衛我大秦江山。”


    從前各家門主的選拔都是自己門內的私事,從來沒有過哪一位門主是通過君主直接發布詔令冊封的,因此聽到秦王的話,陰陽家門主和墨家門主對望了一眼,墨家門主正要說什麽,卻被陰陽家門主使了個眼色製止了。


    張陵也沒有想到秦王會幹涉到門派的內部任免,因此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雖然老門主隕落之後,大部分的師門長輩都支持自己繼任門主,但是被皇帝冊封算是什麽事情,一旦接受了這個冊封,道家未來又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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