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陸亦星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房間正是灰磚房裏麵的,牆壁上還掛著聖誕燈,橡木桌上還擺放著一個聖誕樹,一個雪人玩偶。


    隔著窗玻璃向外看去,隻能看到一片霧海以及漆黑的天空,沒有一絲陽光照射。


    這樣的景象總讓人感覺冷颼颼的,即使身處暖氣彌漫的臥室。


    他完全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麽事情了。


    “瑪莉媽媽?”陸亦星不自覺地唿喚自己的養母。


    “夏爾,快準備吃早餐啦!”廚房裏傳來一個異常熟悉的聲音。


    5歲的陸亦星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廚房裏。


    熟悉的瑪莉養母正係著圍裙在灶台旁忙活。


    “夏爾,你醒啦?”瑪莉非常溫柔地說,臉上總是浮現著一種包容萬物的慈愛神情。


    瑪莉養母長得異常驚豔漂亮,酒紅色的長卷發輕輕披肩,透過熱鍋騰起的水霧,也依稀能看到一雙靈動的淡紅色雙瞳眼睛,眼周塗著非常好看的淡紫色眼影。


    今天是平安夜,瑪莉養母還穿著修女服做早餐。吃過早餐後,他要和約翰養父在教堂的血肉與機械之神雕像前做禱告。


    “瑪莉媽媽,今天我們吃什麽呀?”


    陸亦星嚐試踮了踮腳尖,但身高沒有灶台那麽高,看不到鐵鍋裏麵燉著的是什麽美食。


    瑪莉和藹地微微笑,溫柔地抱起了陸亦星。


    “哇塞!是海鮮大雜燴湯!有雙眼鮑魚、幽光牡蠣、雙頭蝦……”


    “對吧,都是我們夏爾愛吃的,今天要多吃一點,明天也是,後天生日也是哦,這樣的話以後就能長得高高壯壯的。”


    陸亦星盯著鐵鍋裏的海鮮雙眼發光,直流涎水。


    瑪莉笑了笑,把陸亦星輕輕放在椅子上,“瞧你……小饞貓。”


    瑪莉從拿來一個碗一個叉子,把鐵鍋裏的幾隻大蝦舀起來,剝了殼,放到了瓷碗裏。


    陸亦星拿著叉子津津有味地吃著大蝦。


    餐桌上擺著一些黑麥麵包、奶酪,陸亦星知道要等人齊了才能吃這些早點。


    “夏爾,還要在等一會兒才能上桌哦,先吃幾隻大蝦、牡蠣解解饞吧。”瑪莉一邊剝牡蠣殼,一邊把肥多汁嫩的牡蠣肉放在陸亦星的瓷碗裏。


    “嗯……”


    陸亦星吃完後,海鮮大雜燴湯也端上桌了。


    他習慣性地去教堂裏喊約翰養父來後院吃飯。


    “諸界萬物,宇宙眾生,皆因偉大的您而產生,您是偉大的載體,物質的母神,沒有您就沒有宇宙,沒有您就沒有芸芸眾生……”


    約翰養父手捧著一本《克拉托魯聖經?血械篇》在血肉與機械之神的雕像前誦經。


    約翰是一個很年輕俊美的神父,今年才27歲,很有宮廷的貴氣感。


    陸亦星等到約翰養父把一段經文念完後才開口說話:“約翰爸爸,要吃飯啦。”


    “嗯。”約翰合上了經書,笑著抱起了陸亦星,“去吃飯咯,看看你瑪莉媽媽今天做些什麽。”


    “約翰爸爸,那是什麽呀?”陸亦星指了指血肉與機械之神雕像


    “夏爾,我還不能告訴你哦,否則爸爸會被天上的神明懲罰的,等你長大後就會知道那雕像是什麽了。”約翰朝著廚房走去了,“先去吃飯了。”


    在15平方米的廚房裏放著一張黑橡木桌,一家三口春夏秋冬都是在這張不大的圓桌上吃飯的。


    日子雖不富裕,但很溫馨。


    “約翰,這個大蝦是夏爾的,不許夾!”瑪莉微微生氣地看著約翰。


    “哦……”


    “那個也不許夾!”瑪莉道。


    “夏爾,你瑪莉媽媽又欺負我了。”約翰可憐巴巴地看著陸亦星。


    “那爸爸吃這個。”陸亦星把自己碗裏的大蝦夾到了約翰的碗裏。


    約翰笑著摸了摸陸亦星的頭,把大蝦又夾迴到了陸亦星的碗裏。


    瑪莉雖然是這樣說,但自己每次夾的蝦都是最小的,大的都讓陸亦星和約翰吃了。


    “瑪莉媽媽,你碗裏的蝦小,吃這個……”陸亦星把自己碗裏的大蝦夾到瑪莉的碗裏。


    “我的夏爾懂事了……”瑪莉欣慰地笑了笑,“夏爾,等你長大後就能去茫茫大海裏開拓冒險了。”


    “瑪莉媽媽,為什麽我們要去開拓冒險呀?”


    “因為海的那一邊有人類真正的未來,所有人們想要知道的世界真相都埋葬在那裏。”


    “哦,那我要做冒險者!凱爾總說冒險者很帥氣,他說他長大後要去當冒險者。那我也要去!”


    “好……你和你的死黨都是好孩子……”


    約翰養父又慈祥地看著陸亦星,“夏爾,如果你長大以後遇到真正的壞人後,想要行使正義的話,就一定要用霹靂手段。”


    “為什麽呢?”陸亦星問。


    “因為呀隻有這樣,真正的壞人就沒有後路可言了,他也就不能繼續禍害真正的好人了。”


    吃過飯後,瑪莉和約翰一起在教堂做禱告。


    陸亦星的死黨來找他玩了,兩人一起在布朗村四周玩耍。


    布朗村裏的人都在討論聖克魯斯王國發生的一件大事。


    《王國日報》報道持有序號043的禁忌物【置換手鏈】的公爵府管家加勒?奧爾斯頓跟隨艾肯公爵出航冒險時不幸犧牲,禁忌物也遺失在海中,不知所蹤。


    玩了一整天,直到傍晚陸亦星才返迴教堂。


    教堂被布置得非常溫馨,飯菜香和蠟燭的氣味雜糅在一起。


    凱莉養母在廚房裏忙活,準備著聖誕晚宴,約翰養父還在教堂裏誦經。


    看到這幅溫馨的畫麵,5歲的陸亦星恍惚間想起了什麽東西,就好像是來自未來的迴響。


    “奧斯汀、菲奧娜、孟毅……”陸亦星捂著腦袋自言自語,大量的東西一下子灌入他的腦海中。


    約翰見陸亦星迴來了合起了經書,瑪莉也從廚房出來了。


    “約翰,是時候了……”瑪莉看著約翰。


    “嗯……”約翰也看了看瑪莉。


    突然,陸亦星不知不覺想起了很多東西,一瞬間5歲的陸亦星就變成了21歲的模樣。


    “我……”陸亦星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幾乎和約翰一般大。


    “父親,母親……”陸亦星看向了自己的養父母。


    “約翰,我們的夏爾長大了……”瑪莉欣慰地看著陸亦星。


    “是啊,我們和夏爾大概有12年沒見了……”


    帶著未來的全部記憶,21歲的陸亦星再次看到早已死去的養父母異常激動。


    瑪莉摸了摸陸亦星的頭,又輕輕抹去了他眼角的淚珠。


    她哽咽道:“夏爾……這十幾年來苦了你了……”


    瑪莉知道陸亦星這十幾年來很不容易,她很心疼,但陸亦星背負著宿命,是沒辦法改變的。


    “我想你們了……”


    “夏爾,我們知道,我們也很想你,也很想和你一起就這樣生活下去。但我們不能,所以我們叫醒了你,怕這個【幻】變成了【真】。那樣的話你在未來所做的一切都付諸東流。”


    “你們能告訴我想知道的東西麽……”


    瑪莉和約翰都搖了搖頭。


    “夏爾,我們也不能破壞太多規則,否則【幻】就為【真】。”約翰道。


    “夏爾,看到伊恩把那個天平給了你我就放心了。你一定要記住,那個天平很重要,它選擇了你。擁有它,相信你一定能終結循環的悲劇。”瑪莉踮了踮腳尖,摸了摸陸亦星的頭。


    約翰的掌心貼在陸亦星的腦門上,正在給他灌輸一股強勁的力量,“夏爾,看到你能有這麽強大的力量,我就放心了。想必你在未來因為升格者遇到了一些麻煩,這是我最後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瑪莉為陸亦星戴上了一個碎片狀的項鏈,“這是我送給你的生物禮物,相信它在未來一定能幫到你。”


    瑪莉和約翰都擁抱了陸亦星。


    時過多年,再次體會到這種溫馨感,讓陸亦星戀戀不舍。


    “夏爾,是時候分別了,趁著聖誕晚宴還沒開始。”瑪莉溫柔地說。


    “嗯,再見了,父親母親……”


    “夏爾,你是一種意誌,一種遺留的意誌,隻有你才能做到……”


    在養父母的擁抱下,陸亦星意識模糊,離開了這個幻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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