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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定棠那麽篤定那些人不會背叛胡卿安,但是胡卿安出事的時候,那些人卻沒有出手,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胡定棠高估了那些人的忠誠度,另一個就是,那些人有比保護胡卿安更加重要的東西去守護。


    胡卿安可是狐族族長,整個狐族還有什麽是比胡卿安的性命還要重要的呢?


    禁地?


    不,應當不是禁地。


    畢竟我已經不止一次去過禁地,如果那些人是守護禁地的話,不會沒有發現我,或者發現了而不出手幹預。


    除了禁地,還有什麽?


    胡定棠被我那麽一問之後,忽然也愣住了,從他的眼神之中,我就能看出來,他想的事情估計是跟我一樣的。


    兩個人就那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好一會兒,胡定棠忽然說道:“祖墳!”


    我一愣,對啊,祖墳。


    “壞了!”胡定棠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焦急道,“小九兒,你忘了嗎,胡定坤提醒我們的話。”


    我怎麽會忘,胡定坤不僅要我們小心胡連城,還提示我們祖墳,可被我們忽略掉了。


    不管是什麽物種,祖墳對於整個族群的氣運都占據著相當重要的位置,不是所有人死後,都有資格被葬進祖墳的,胡定棠的父親當年就不行,骨灰還是胡卿安偷偷地帶進去的。


    而能夠被葬進狐族祖墳的人,全都是狐族主脈上,有功德,有強悍的修煉功底的人,而這些人即便是死了,他的功德一樣能福蔭後代。


    如果有人心懷不軌,想要在祖墳動手腳的話,一旦得手,就是拔了狐族的根,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胡卿安臨終之前,估計已經安排了他手裏的那批死士去守著祖墳去了。


    胡卿安當初出事,是被胡靖陽害的,所以他留下的所有後手,至少都是應該防著胡靖陽的。


    胡靖陽如今受了重創,會不會就躲去祖墳去了?胡連城呢,是不是也在祖墳?


    一時間,我們看不透,這事也不能靠猜的,我伸手拉住胡定棠,說道:“你先別衝動,現在的形勢,真的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要不,你先去你舅媽那裏探探虛實?”


    “你是害怕在這種情況下,我舅舅和胡靖陽抱成一團?”胡定棠問。


    我點頭:“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要利益相關,暫時聯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胡定棠還是不願意邁出這一步。


    我知道他對他舅舅一家的感情,或許之前他質疑過胡連城,但是在這種原則性的問題麵前,他還是更寧願相信胡連城的。


    所以我不能一味的拿這事去激他,而是退而求其次道:“胡定棠,咱們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誰?”


    “當然是曼陀羅花妖。”胡定棠答道。


    我點頭:“是啊,在曼陀羅花妖麵前,一切其他恩怨都可以先放下,胡靖陽是,胡連城也是。”


    “我不敢直接定義胡連城是一個怎樣的人,是好是壞,但是現在整個狐族,除了你,還有誰是可以支撐起整個狐族的呢?”


    “是你舅舅胡連城,所以,不管他的動機是怎樣的,保住狐族,這一點是極其明確的,可單單憑借胡連城一個人的力量,能行嗎?不行又能怎樣?”


    胡定棠終於冷靜了下來:“我相信舅舅,不僅是我相信,允之這麽久沒出現,肯定也是在幫舅舅,而爺爺留下的死士,說不定也正和舅舅在一起,說不定就在祖墳,如果舅舅品行不端的話,不可能有這麽多人擁護他。”


    我不置可否,自從我接觸狐族,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我才發現,有些人,不剖開他的胸膛,是永遠看不清他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我被胡連城擺過一道,所以對他的忌憚心很重,或許這一次是我感情用事,但如今的境況,越小心越好。


    但願是我想多了,希望胡連城不是我所想的那樣,胡定棠如今也需要有一個強有力的幫手,那是他舅舅,有他站在胡定棠的身後,再好不過了。


    胡定棠最終還是說道:“不管怎樣,我還是得去舅媽那裏看一看,你就待在家裏等著我,我很快就會迴來的。”


    “那你小心。”我說道,“小心試探,察言觀色就好。”


    別打草驚蛇了,這句話我沒說得出口。


    胡定棠離開之後,我坐在桌子邊,給自己倒了杯茶,發現茶水都是涼的,又放了迴去。


    整個人有些心神不寧的,說不出來的感覺,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這樣的深夜,尤其讓人心懷畏懼。


    就在這個時候,冥七掩身進來,身後,還跟著胡蕙蘭。


    我趕緊站起來,走上前去,扶著胡蕙蘭坐下,說道:“不是讓你歇著嗎,你傷得挺重的。”


    胡蕙蘭搖頭,說道:“這種時候哪還能睡得著啊,就想著過來跟你說說話,說不定還能有幫到你的地方。”


    “你幫我夠多了。”我由衷的感謝胡蕙蘭,我怎麽沒能早點發現她是我的人啊。


    胡蕙蘭難過道:“還不夠,我本還可以做得更多,可惜,胡靖陽的手段終究是比我高明,竟然把我揪了出來,我還傻乎乎的中了他的圈套,差點釀成大禍。”


    “這麽多年,你能潛伏下來,做得這麽出色,已經很好了,就算是我母親,也會為你驕傲的。”胡蕙蘭曾經說過,我母親有恩於她,所以拿我母親說事,她心裏會更容易接受一點。


    “我已經暴露了,說再多也沒有用了。”胡蕙蘭苦笑一聲道,“但我畢竟潛伏在老宅中這麽多年,接觸的人多,很多人和事也看得比較透,所以,對有些事情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胡蕙蘭目光灼灼的看著我,我立刻會意,問道:“蕙蘭姐姐,你待在胡連城身邊那麽多年,你覺得胡連城是個怎樣的人?”


    “精明。”胡蕙蘭說道,“胡連城這個人,可以說跟狐族幾代人都有著密切的關係,他很會討好人,誰掌事,他跟誰的關係就好,同時還不得罪其他人。”


    “這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說道。


    以前我不知道,但是從軟禁胡允之,將胡允熙推給胡定乾這兩件事情來看,就足以看出這個人的鐵石心腸,為達目的,連自己的一雙兒女都可以利用的人,怎能讓人安心?


    胡蕙蘭附和道:“是啊,這些都要付出代價的,但歸根結底,是他有手段,我跟在他身後這麽多年,卻也還是沒有能夠透徹的看懂他這個人。”


    “甚至,我覺得就連胡夫人也不一定真正的了解她的丈夫。”


    “這樣的人,越是把自己的欲望藏得很深,越是說明,他所追求的東西至高無上。”我斷定道。


    冥七站在一邊始終沒有說話,但是當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明顯變了,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說道:“這就是人性。”


    胡蕙蘭說道:“但不管胡連城怎樣,胡允之和胡允熙,這兄妹倆是不一樣的。”


    “允之宅心仁厚,從來做不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而允熙雖然性格乖張,但卻過度單純,所以顯得有些……矛盾,但即便如此,她也不算是個壞人。”


    “可這段時間,胡允之仿佛一夜之間就銷聲匿跡了,我不相信他是再一次被軟禁了起來。”我說道。


    “他沒有被軟禁。”胡蕙蘭連忙說道,“自從你們離開老宅之後,允之其實一直也沒閑著,他在老宅各個長輩之間周旋,為的就是能讓他三哥有迴轉的餘地,可以說,他對胡定棠的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


    “所以,他不出現,必定是有他不出現的道理的,他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話說到了這份上,我不得不問道:“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事呢?胡允之是跟胡連城一起行動的嗎?”


    “應該是一起行動的。”胡蕙蘭說道,“他們應該是在祖墳那邊,但我也不確定,因為我就是在跟蹤允之的路途中,被胡靖陽抓到的。”


    所以,胡連城到底還是去了祖墳。


    胡蕙蘭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在想,胡連城為什麽要去祖墳,這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是族長臨終之前,托付胡連城這樣做的。”


    “是族長?”我驚訝道。


    “是族長。”胡蕙蘭說道,“族長在位的時候,一直很器重胡連城,胡連城也到底是胡定棠的舅舅,曾經也暗地裏幫著族長做了不少事情,最終,族長能夠托付的人,也隻有他了吧?”


    是啊,除了胡連城,還能有誰呢?


    我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判定這件事情了:“蕙蘭姐姐,那在你看來,胡連城會真心完成族長留下的任務嗎?”


    “我覺得可能,族長並不在乎他是否能夠完成任務吧。”胡蕙蘭語氣凝重道。


    我當即便愣住了,胡蕙蘭這句話,明顯話裏有話。


    好一會兒我才慢慢的迴味過來,心裏便是狠狠一涼。


    胡蕙蘭是在告訴我,胡卿安的選擇,是在為整個狐族的將來鋪路。


    胡卿安未必看不透胡連城的野心,但是最終他卻選擇將胡定棠的最終後援,交給胡連城來辦,他的用意在哪?


    他就是在考驗胡定棠,如果胡定棠真的能做整個狐族的王,那麽,他必定會有能力駕馭的了胡連城,但如果他駕馭不了的話,那麽,他也就沒有這麽能力管理整個狐族。


    如果舍棄了胡定棠的話,整個狐族上下,還不就隻剩下一個胡連城了?


    他雖然有野心,但至少還是狐族主線這邊的,比那些邪門歪道好太多了。


    與其將大權拱手相讓給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還不如讓胡連城來做狐族的族長,畢竟,他這麽多年跟在胡卿安的身邊,做事怎麽樣,胡卿安是一肚子數的。


    胡卿安做出這樣的決定,雖然讓我在明白這一切的那一刻,有些許心寒,但是冷靜下來,卻是能夠理解他的。


    他跟我們不一樣,他是狐族的族長,這個族群,數百萬年來在他的手中,雖然矛盾重重,但畢竟還是一個整體,他是最不希望看著這個群體最終散架子的。


    所以,從他的立場來看,他要保胡定棠,卻更要保整個狐族,他是理智的,能夠在把個人情感摘出來之後,做出這樣的決定,這就可以看出他的能力。


    他的確是以為很合格的族長。


    但我現在擔心的是,胡卿安的這種傾向,胡連城最清楚不過,既然是有希望自己稱王稱霸的,為什麽要做人下臣呢?


    優勝劣汰,胡連城肯定是不會讓自己成為被淘汰掉的那一個,更何況,他自己也有一個兒子,比起外甥,還是自己兒子來的親一點吧?


    我用力的甩甩頭,不想再往下想,因為萬事都有例外,或許胡連城就是一個無私高尚的人呢?


    微微平複了一下情緒之後,我又問道:“蕙蘭姐姐,那在你看來,胡連城和胡靖陽有聯手的可能嗎?”


    “聯手絕對不可能,但如果說是利用,倒是有可能。”胡蕙蘭說道,“我知道胡靖陽被你們重創了,他已經成不了太大的氣候,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手裏的人手還剩下不少,如果能夠被收編的話,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沉默了,心裏麵百轉千迴,卻怎麽也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幫胡定棠試探胡連城的辦法。


    這個時候,胡蕙蘭倒指著我手指上的扳指,問我道:“你呢?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救聖女?”


    我撫摸著扳指,憂心忡忡道:“我每時每刻不在想著去救我母親,可是,救她,談何容易,沒有萬全的把握,我們隨便出手的話,很可能導致腹背受敵。”


    “但你一定要去救。”胡蕙蘭說道,“如今那花妖越來越猖獗了,他從被鎮壓到如今,這麽長的時間內,是靠著什麽修煉,越來越強悍的?除了自身的修煉心法之類的東西之外,也就隻剩下聖女了吧?”


    胡蕙蘭的意思就是,這麽多年,我母親被當成了養料,一直在供給著曼陀羅花妖的修煉,這段時間事情一步一步的激化,曼陀羅花妖想要做好衝出封印的一切準備,就要加快修煉的進程,而這對於我母親來說,便是一道催命符。


    我必須要在揪出曼陀羅花妖之前救出母親,否則,到最後,可能雞飛蛋打,一事無成。


    在胡定棠去試探他舅母之前,我是堅決要搞定了一切,才會去禁地想辦法救我母親的,可是現在,聽胡蕙蘭的一番分析,我忽然意識到,可能我的想法錯了。


    如果可以不勞而獲的話,胡連城為什麽要出手呢?


    鷸蚌相爭,他胡連城正好可以好好的躲著,等待結果。


    他依靠著祖墳,但祖墳的功德消耗一點便少一點,不是可以隨便亂用的,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狐族的氣運被一點一點的消耗掉,如果氣運都沒了,拚死拚活的還去搶那族長的位置,又有什麽意義?


    所以,先攘內,後除外的這個想法,從一開始便走錯了方向。


    攘內,內部卻有這麽大的一個隱患在等著,人心不齊,自己先成了一盤散沙,還拿什麽去跟曼陀羅狐妖去碰?


    “所以,我們得先上禁地?”我說出自己最終的想法。


    胡蕙蘭點頭道:“至少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冥七也說道:“如果能救聖女的話,那接下來的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狐族聖女是整個狐族內部,最受擁戴的一個特殊存在,狐族人對聖女是有信仰在的,即便是我母親曾經蒙冤過,但隻要她人在,就能震懾住一切。


    到時候,就算是胡連城有萬般無奈,也說不出什麽花花兒來了。


    我伸手握住胡蕙蘭有些冰涼的小手,說道:“如今攝魂幡與鎮魂旗已經融合了,救我母親,也算是時機到了。”


    “不,還沒到。”胡蕙蘭說道,“你的能力還不足以承受的住乾坤地煞符的反噬,你必須要加碼。”


    胡蕙蘭說完,便說自己累了,得迴去休息,讓我自己再好好想想。


    冥七帶著胡蕙蘭離開之後,我將手湊近燈口,仔細的看著手上的扳指,加碼?


    我忽然想起來,當初還不知道鎮魂旗到底在誰手中的時候,張伯其實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張伯當時說的是,需要我分別在攝魂幡與鎮魂旗上用陰陽針刺上點什麽,才能發揮它們最大的作用。


    陰陽針?


    我伸手摸向耳後,卻赫然發現,沒摸得到。


    好像,自從我的魂魄重新注入真身之後,我便再也沒有用過陰陽針,就連陰陽針什麽時候不見了,我都不知道。


    難道,陰陽針還在真正的孟九裳的屍身上?


    不,也不對。


    陰陽針應天地萬物之精華而生,這東西是靈物,怎麽可能跟隨著一個死人的身體呢?


    我轉而看向扳指上刻著的那些紋路,我的生辰八字,是怎麽被刻到這扳指上來的呢?閻天擎又是用什麽東西,幫我與這扳指之間締結關係的呢?


    之前我想不明白,此刻,我心裏似乎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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