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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胡靖陽雖然拿到了鎮魂旗,但卻沒辦法掌控它,他將鎮魂旗藏在寶器閣,靠著煉丹爐,直到今天才將鎮魂旗之中,當年吸收的陰煞之氣給煉化掉。


    如今攝魂幡與鎮魂旗同時出現,這對於曼陀羅花妖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它是不會讓我們得償所願的。


    胡靖陽手中握著的掛墜,就是鎮魂旗,鎮魂旗和攝魂幡是兩樣既可以單獨使用,也可以合二為一的法器,合二為一,才能爆發出它們最大的潛力。


    但是胡靖陽不會那麽輕易的將鎮魂旗交出來的,哪怕是他已經被曼陀羅藤蔓給箍住了脖子,也沒有張口尋求我的合作。


    他握緊鎮魂旗,竟然開始念起了咒語,我以為他是要操控鎮魂旗,卻沒想到,他一念咒語,身旁的一片廢墟之中,星星點點的竟然亮起了火星子。


    那些火星子從地上騰了起來,那些火星子圍繞在胡靖陽的周圍,越來越多,猶如火爐一般炙烤著胡靖陽,同樣,那曼陀羅藤蔓也受著一樣的煎熬。


    因為煎熬,那藤蔓不停的扭動,越勒越緊,胡靖陽的臉都被勒成了豬肝色。


    但是他始終咬著牙,手裏握著鎮魂旗,絕不求饒。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胡定棠,胡定棠安撫似的握了握的手,說道:“小九兒,我知道你很想得到那鎮魂旗,也很想滅了那藤蔓,可是,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咱們不宜操之過急。”


    “我懂,沒有拿到鎮魂旗之前,我們是鬥不過那曼陀羅花妖的,我隻是不確定胡靖陽能不能保得住鎮魂旗。”一旦鎮魂旗落到曼陀羅花妖的手裏,那一切便前功盡棄了。


    胡定棠搖頭:“你看到那些火星子了嗎?那是煉丹爐內的精華所在,那煉丹爐是上古時期傳下來的,煉製的各種仙丹都是帶著強大法力的,長年累月的浸透進煉丹爐裏,法力足夠震懾這藤蔓了,畢竟,它不是那花妖的主支。”


    胡定棠這樣說我便放心多了,便說道:“那接下來呢?咱們難道就這麽隔岸觀火嗎?”


    “你忘了,我跟你分開的時候,你特地交代過我什麽?”胡定棠反問我。


    我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胡定乾的臥房!”


    胡定棠點頭,拉住我的手,轉而衝冥七說道:“冥七,你先帶著蕙蘭去處理傷口,然後再來與我們匯合。”


    冥七點頭,一彎腰將胡蕙蘭抱了起來,而胡定棠拉著我則朝著胡定乾的臥房方向跑去。


    那曼陀羅花妖不管怎麽厲害,都是依附於胡一南的屍骨而生存著的,既然我們之前猜測,胡定乾在自己的臥房裏麵供奉了胡一南的某些東西,那麽,隻要找到那東西,扼住了胡一南的命脈,那也就是間接的控製住了花妖。


    之前胡定乾還跟我們在一起,這會子卻也不知道哪裏去了,我和胡定棠走的很快,半路上我還問他:“胡定棠,狐族發生這麽大的變故,我怎麽一直沒有看到你舅舅的?”


    “我也不清楚,或許是被胡靖陽關起來了吧?”胡定棠說道。


    我不置可否,總覺得胡連城沒那麽簡單,正當我們跨過二進院子的門檻,迎麵就看到院子裏趴著一個人。


    那人身上一襲月白色的長袍已經被染成了血色,手指用力的摳著地麵,像是要硬爬出這院子似的。


    他聽到腳步聲,微微抬起頭來,正好對上我和胡定棠,我低唿一聲:“胡定坤!”


    胡定棠艱難的扯了扯嘴角,說道:“你們終於來了。”


    我幾步走過去,扶起胡定坤,卻發現他的身上滿是傷痕,月白長袍上全是一道道血口子,那血口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硬抓出來的似的。


    “胡定坤,你怎麽會搞成這樣?”我痛心道。


    胡定坤搖頭:“沒死已是萬幸,你們要去找我大哥吧?我勸你們,不要。”


    胡定棠也走上前來,將我拉到他身旁,自己撐住胡定坤,一手撥開胡定坤衣服上的一個較大的破口,露出裏麵黑色的爪印,問道:“是大伯?”


    “大伯?”胡定坤冷笑一聲,道,“胡定棠,那就是一個畜生,他不配做我的父親,你的大伯!”


    胡定坤像是恨極了他的父親,惡狠狠的說道:“你知道嗎,在我看來,整個狐族的悲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的母親,你的父親,甚至於你的母親,全都是他害死的!”


    “胡定坤,你冷靜點!”胡定棠沉聲道,“罪魁禍首是胡靖陽!”


    “胡靖陽?”胡定坤冷笑著點頭,“對,是他們,是他倆狼狽為奸!”


    胡定坤轉眼掃了我一下,說道:“當初,你的母親應當嫁給胡一南,但是胡一南卻因為想要得到狐族族長的大權,為了拉攏勢力,娶了我母親,可是,他從來沒有愛過我母親,他與你的母親,一直暗通款曲!”


    啪!


    胡定棠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胡定坤的臉上,胡定坤直接被扇倒在地,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因為胡定棠母親已經去世那麽多年了,當年他是看著她吐血身亡的,那是他心底最不能觸碰的痛。


    那句‘暗通款曲’無異於往他母親的身上潑上了一大盆髒水,這是胡定棠怎麽也無法忍受的。


    胡定坤伸手揩了一下嘴角的血水,忽然大笑了起來,笑得很悲涼:“你知道我活這麽多年,最悲哀的地方在哪兒嗎?”


    “就在於我知道了太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這些秘密藏在我心底裏,無法往外訴說,因為我知道,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但今天,胡定棠,我還是要對你說,你母親沒你想象的那麽幹淨純潔,她是胡一南的棋子,她雖然嫁給了你的父親,卻從未與胡一南斷了來往,即便是我母親有了我和大哥,而你母親有了你!”


    “閉嘴,你給我閉嘴!”胡定棠抬手還想去扇胡定坤,我卻一把攔住了他,“胡定棠,別激動,冷靜。”


    “胡一南要整個狐族,他怎麽可能容得下你的父親?可是,他不能自己動手,怎麽辦?他在你母親耳邊吹風,利用你母親,將曼陀羅花毒一點一點的下在了你父親的飯菜茶水中,長年累月堆積起來,才導致你父親慢慢促發反骨,最終毒發身亡。”


    胡定棠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直在努力的搖頭,像是在無聲的否定一切似的。


    “你母親後悔過嗎?”胡定坤眯著眼睛盯著胡定棠說道,“在你出生之後,她後悔了,因為她明白,她恨的一直是嫁給了你父親,可她不恨你!”


    “可是因為恨你父親,親手下藥害了你父親,卻也間接害了你,所以,她才會悔恨,才會抑鬱不安,可她跟我一樣,什麽都不能說,最終將自己憋出了病,最終吐血身亡,那口血,你知道在她的心裏,到底已經沉鬱了多少年嗎?”


    胡定棠失控的大叫一聲:“閉嘴!你給我閉嘴!”


    我緊緊的抱住胡定棠,安慰他:“一切都過去了,胡定棠,你還有我。”


    胡定棠反手抱住了我,用力的將我勒在他的懷裏,他心痛。


    自己的親生母親,不僅僅背叛了自己的父親,還親手斷送掉了父親的前程與性命,間接的害了自己,這樣的傷痛,是怎麽也無法愈合的。


    “胡一南要做族長,族長的品行怎麽能有失呢?他暗地裏做出的這些勾當,一旦公之於眾,就是萬劫不複,必須要有人來替他擋下這一切啊,正好,你父親可以,而小姑姑,”胡定坤盯著我說道,“小姑姑定然也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胡定坤你不要說了,我明白。”


    我母親是狐族的聖女,如果她發現端倪,想要徹查這件事情的話,不管胡定棠父親去世多少年了,她都有能力將一切反轉過來,所以,我母親也必須死。


    而那時候,正好我母親與閻天擎攪在了一起,給了胡一南一個最好的機會,他抓住了這一點,大肆渲染,生生的將我母親逼到了絕境。


    當年,狐族的那場災難,到底是自然發生,還是有誰在暗地裏一手挑起,這都不言而喻了。


    可以說,胡一南掌控了全局,卻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了一個胡靖陽,而這個胡靖陽與曼荼羅花妖為伍,胡一南鬥不過。


    後來的一切,我們便都清楚了。


    胡定坤渾身上下都是爪印,那爪印,分明帶著鼓鼓的陰煞之氣,說了這麽多話,他早已經氣喘籲籲,整個人臉上縈繞著一股黑氣,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


    胡定棠這個時候也稍稍冷靜了一點,說道:“你的這些話,我不會完全相信,我現在就送你下山,等你恢複好了,我再慢慢找你算賬。”


    “不用了。”


    胡定坤忽然抬起脖子,這一抬,我和胡定棠大驚失色,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怎麽會這樣?”我失聲叫道。


    胡定坤的脖子上,插著一小節骨頭,那骨頭像是成人的小手指,深深的陷入胡定坤脖子大動脈上。


    一旦這骨頭掉落或者偏移,胡定坤立刻就會暴血而亡,可如果這骨頭一直不拿掉的話,裏麵的煞毒襲遍胡定坤的全身,他也會變成一具沒有思想的僵屍。


    胡定坤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說道:“三弟,二哥活了這半輩子,被人操控,遭人嫌棄,活得很不開心,但我可以拍著胸脯說道,我胡定坤一切都是逼不得已,從來沒有想過要主動害人,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投胎錯了家庭。”


    “三弟,幫二哥一把,二哥什麽都可以不在乎,但,至少不要讓我死了,也要做一個連自己都討厭的人。”


    胡定坤的話狠狠的戳進我的心裏,我對胡定坤的態度,早已經改變了,自從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身不由己的那一刻,我便開始有些憐憫這個一直很愛幹淨的男人了。


    胡定棠搖頭,不管怎樣,這可是他的二哥,讓他親自了結了胡定坤的小命,說什麽也無法做到:“你要是個男人,就忍著,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胡定棠幾乎是要向胡定坤保證了,胡定坤卻悲戚的笑了:“三弟,你還不懂嗎?這世間,不值得,我不想再這麽艱難的掙紮著,還非得死皮賴臉的留在這個世間了,我想要解脫,想要自由,死對於我來說,並不可怕。”


    “胡定坤,這個人世間還是有很多值得留戀的東西的,相信我們,一定會救你的。”我也趕緊想辦法想要說服胡定坤。


    胡定坤卻一再的搖頭:“累,我太累了,真的想休息了。”


    他的話音剛落,一手狠狠的拽開插在大動脈上的骨頭,頓時黑血從他脖子上飆了出來,濺了我一身。


    胡定坤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就要往下倒,胡定棠一把將他抱住,雲起內力想要去幫胡定坤止血,可是胡定坤卻癡癡地笑著,忽然一手狠狠的拍向自己的心口,嘴一張,一道血紅色的珠子便從嘴裏麵吐了出來。


    我們都是狐族的人,怎能不知道那是什麽?


    那就是胡定坤的內丹,沒了這內丹,他隻有灰飛煙滅這一條路可走了,他真的是不打算再來人間,再做狐狸了。


    “三弟,帶著我的修為,幫我報仇!”胡定坤一手緊緊的揪著胡定棠的胸口,身體已經開始抽搐,眼睛死死的盯著胡定棠,似乎胡定棠要是不答應他的話,他便死不瞑目似的。


    可跟誰報仇呢?


    胡一南?胡靖陽?亦或是,曼陀羅花妖?


    我拉了拉胡定棠的膀子,不希望胡定坤臨走還留下遺憾,胡定棠終究是不忍心,重重的點頭:“好,我答應你。”


    “小心啊。”胡定坤的瞳孔已經開始放大,嘴裏卻還不住的呢喃,不停的警告著胡定棠,“小心胡連城,小心……祖墳。”


    說完,胡定坤一手將內丹用力推入胡定棠的胸膛,之後,眼一閉,化作一條黑白相間的斑點狐,徹底斷了氣。


    胡定棠伸手輕輕地撫摸著懷中的狐狸屍體,悲慟道:“小九兒,你知道二哥為什麽從一開始就被嫌棄嗎?”


    “就是因為他生來便不是純種,大哥是黑狐,我也是黑狐,偏偏二哥卻是這陰陽色,從小我們一群孩子在一起玩耍,總有人嘲笑二哥不是純種的狐狸,而是與那狗兒雜交出來的斑點犬狐。”


    胡定棠失神的問我:“你說,這能怪他嗎?這是他的錯嗎?”


    這當然不是胡定坤的錯,是命運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卻葬送了他的一生。


    我忽然就意識到,胡定坤為什麽總是喜歡穿一身月白色的長袍,一個大男人,特別愛幹淨,我一直都覺得他有潔癖,這都是心理作用吧?


    因為自己的毛色不純,他特別在意這些,他想要純淨,想要清白,可,從始至終,他都不曾擁有。


    “胡定棠。”我輕聲叫了一下他,提醒道,“咱們還去嗎?”


    這是二進院,胡定乾的房間在三進院,此時,那臥房裏麵到底是怎樣的情形,我們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


    胡定棠沒有說話,而是凝起一股內力,將胡定坤的屍身給化成了骨灰,撕下自己的袍角,裹了起來。


    胡定坤的屍首是不能留的,以防屍變。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自己一直扣在肩膀上的骨灰包裹,將它拿下來,遞給胡定棠道:“外公的骨灰,也一起交給你吧。”


    胡定棠接了過去,將兩份骨灰親手埋在了院牆角落裏,然後衝著角落磕了三個頭,我也趕緊跟著他磕頭。


    “爺爺,二哥,先委屈你們了,等我將一切收拾妥當,再迴來接你們進祖墳。”胡定棠保證道。


    提到祖墳,我趕緊說道:“胡定棠,別忘了二哥最後提醒你的話。”


    關乎到胡連城,胡定棠心中必定是不願意相信胡連城會作亂的,可是今天,從始至終我們都沒看到胡連城的身影,不得不讓我們懷疑。


    胡定棠站了起來,說道:“無論那邊會發生什麽,我覺得都不如曼陀羅花妖的事情來的緊要,小九兒,敢跟我一起去麵對胡一南嗎?”


    “我有什麽不敢的?”我抱住他的膀子,衝他擺了一個笑容,想要安撫他的情緒。


    胡定棠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說道:“別為難自己了,笑得都像哭的了,我沒事,我始終相信邪不勝正。”


    “嗯,我也相信。”我表態道。


    胡定棠帶著我朝著第三進院子走去,那是一個半圓形的拱門,進去之後,便是胡定乾的院子。


    胡卿安在世的時候,是跟三個兒女分了家的,胡定乾一個院落,胡定坤一個,而胡定棠是與胡卿安共用一個院子的。


    我們跨過拱門,頓時,一股說不出來的陰冷撲麵而來,整個院落陰森的可怕。


    我們腳剛落在院子裏,便感覺到腳下像是踩著冰渣一般,而胡定乾臥房的方向,一道黑氣縈繞在臥房的上空,看起來特別詭異。


    胡定坤是從這第三進院落爬出去的,卻並沒有人追上來,是什麽原因?


    現在看來,是胡定乾父子沒有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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