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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定乾背後有人,這個我之前就是猜測過的,他的秘密,對於我來說至關重要,胡允熙拋出的這個點還是挺誘惑我的。


    但是她讓我現在離開狐族,離開胡定棠,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我隻是一個跟胡定棠有關係的孤女,逃到外麵去,遠走高飛,也能生存,但現在整個狐族的人都知道我是聖女的凡人女兒,這一重身份,會給我帶來無盡的麻煩。


    待在狐族對我來說反倒是最安全的。


    再者,我幾次因為外界的壓迫而要離開胡定棠,已經被他抱怨過了,現在,一切事情即將到達白熱化程度,我更是不能離開他。


    我睨了一眼胡允熙,心裏已經百轉千迴,聽她說下去,隻會動搖軍心罷了,所以我選擇拒絕:“胡允熙,你別忘了,你現在和胡定乾才是兩口子,他倒了,你可就守寡了,你這麽在他背後拆他的台,小心以後追悔莫及。”


    “我從來就不喜歡他,他怎樣與我無關。”胡允熙固執道。


    我好笑道:“不管你喜不喜歡他,你跟他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難道你還指望把他掰倒了,再投向胡定棠的懷抱嗎?你覺得以胡定棠的個性,以前你冰清玉潔的他都不要,還會要現在殘花敗柳的你嗎?”


    “你!”胡允熙氣急敗壞的舉起手要打我,從進門到現在,她的隱忍終於消耗殆盡了,“孟九裳,我沒想到你是這麽冷心腸的人,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受盡磨難而無動於衷,你會後悔的。”


    我伸手擋住她的手,緊緊的握住,說道:“後悔什麽?你若是真的愛胡定棠的話,就不會拿這個來威脅我,難道我不答應你,你就能眼睜睜的看著胡定乾繼續迫害胡定棠?胡允熙,你的愛,原來如此的廉價。”


    我甩開胡允熙的手,指著門口道:“天色不早了,一會胡定乾就要迴來了,被他看見你裝病不去祭祖而到處亂跑,怕是不好吧,大嫂?”


    這一句大嫂,狠狠的打擊了胡允熙,她緊咬著嘴唇,氣得直跺腳,之後一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胡允熙的背影,隻覺得她可憐,這輩子愛了不該愛的人,又成了族內爭鬥的一枚棋子,白白犧牲了自己的大好年華。


    但她怎樣活,那是她的選擇,沒有人能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什麽事情都順風順水。


    胡定乾的秘密,我想知道,但就算我答應胡允熙離開胡定棠,以此交換秘密,她胡允熙就能成功帶著這個秘密重迴胡定棠麾下了嗎?


    不,她已經沒有迴頭路可走了,胡定棠不會要她,胡定乾也不會放過她,我答應她,很可能就是在替她催命罷了。


    我著實累了,關了門便躺在了床上,先是黑衣人,後是胡允熙,兩者給我帶來的信息讓我很煩惱。


    我不由的猜想,胡允熙在胡定乾那兒發現的秘密到底是什麽呢?


    既關係到我母親,又關係到胡定乾的父親,這與黑衣人跟我說的,似乎不謀而合了。


    看來當初我母親被鎮壓,的確是另有隱情的,更讓我擔心的是,站在胡定乾背後的那位,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


    我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傷口,早已經結痂掉落了,隻剩下一道淺淺的印記,這些天我恢複的也差不多了,再有六天,胡定棠將經曆下一次痛苦的折磨,再這樣耽擱下去,對誰都不好,我怕我最終一事無成,白來狐族一趟。


    我慢慢的轉著手腕上的骨釧,又迴想起胡連城曾經跟我說的話,他之前騙我說胡定棠父親的屍骨上長出了曼陀羅花藤,這話已經被我證實是假的,那麽,他為什麽會這麽說呢?


    毒骨生花,這是有典故的,當時胡連城跟我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他不會平白無故的說出這個典故。


    所以,胡連城必定是知道什麽,甚至,他當時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隻是,對象不是胡定棠的父親,而是……


    會是胡定乾的父親嗎?


    假設猜測是成立的,那胡定乾的父親應當是在那場雪崩之中死掉了的,死人,會在數十萬年後,再次興風作浪嗎?


    再迴想胡允熙的話,頓時恍然大悟。


    胡定乾房間裏會藏著什麽秘密?大抵這個秘密就是關於他父親的,如果他父親早已經死了,卻又能暗中幫他操控一些事情,那麽,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胡定乾供奉著他父親的什麽東西,而這東西凝聚了他父親的法力等等類似的東西,可以為胡定乾所用。


    這樣想來一切就順理成章了,胡定乾在外麵裝的正人君子,背地裏那些肮髒下作的事情,都由這東西來操控胡定坤去做,甚至不用胡定坤,它自己就可以完成,就比如那一夜我被陷害。


    千金裘那麽大的事情,做的那麽悄無聲息,一丁點的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來,這是何等的功力。


    這場戰鬥,表麵上看起來並不激烈,但是暗地裏那些我所看不見的力量,卻一直在鬥得如火如荼。


    如今,在祠堂裏,我的身份已經完全被表露出來,骨釧出手,腐蝕掉了胡天靈,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我母親對他的懲罰,聖女出手,更會激化事態的發展。


    胡定乾,胡連城,這兩人因為胡允熙,緊緊的抱成一團了,我該怎樣撕裂一切,將胡定乾的秘密攤在眾人的麵前?


    在我看來,救母親和救胡定棠,這兩者其實早就融合成了一件事情,畢竟害他們的人,是同一個。


    我正想的入神,忽然門被咚咚咚的拍響,猛地迴神,一股濃鬱的煙嗆入口鼻,我猛地咳嗽起來,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房間裏麵竟然彌漫起一層灰蒙蒙的煙。


    有人還在踹房門,但是上次房門被胡定棠踹壞掉之後,重新修補了一次,似乎修補的異常堅固,外麵的人一下兩下根本踹不開。


    我趕緊下床,伸手去拉門,卻發現門並沒有鎖,而是被一層法力給護住了,這不是簡簡單單的用腳踹就能踹開的。


    外麵踹門的人在大喊,我聽到是胡三姑的聲音,這會子胡卿安帶著一眾人在祖墳祭祀,應該還沒迴來。


    我轉頭看向窗口,卻發現窗口冒著黃綠色的火焰,火苗四處亂竄,這才警覺,有人想要將我燒死在這房間裏。


    從那火焰的顏色就能看出來,這不是一般的火,畢竟,在狐族,一般的火很容易被滅掉。


    是誰要害我?


    這人趁著胡卿安和胡定棠不在的空檔下手,顯然是一早就打算好了的,這是要置我於死地。


    恐怕我這間房間的周圍,都被什麽法力圈住了,外圍進不來,我也難出去。


    我看向骨釧,運起內力想要激發它的力量,可是離開了祠堂,骨釧的力量根本發揮不出來。


    這會子胡定棠他們得到消息了嗎?恐怕不容樂觀,畢竟祖墳不是一般人能隨便進去的,留下的人,隻能等祭祀完成,他們出來之後再通報我這邊的事情,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誰能來救我?


    這麽想著,我趕緊拿出裝著聖女令的荷包,站在房間中間,卻不知道怎樣催動聖女令,張伯當初隻是給我,卻沒教我口訣啊。


    房間裏濃煙滾滾,我根本沒地方躲藏,不住的咳嗽起來,捏著荷包,猛然看見荷包上的黑色火焰,下意識的就念動咒語,催動那黑色火焰爆發力量。


    這黑色火焰是冥界鬼力標誌,我當然知道該怎樣催動這股鬼力,黑色火焰騰起,陰風乍起,瞬間朝著四周膨脹開來,我隻聽到一陣唿嘯而過的風,房門應聲而倒,窗戶上的木棱跟著碎裂,火舌也被壓了下去,熄滅在了黑風之中。


    等到一切都結束,我大口大口的唿吸著新鮮空氣,心口撲通撲通亂跳,好不容易平複下心情,抬頭,卻看到門口,一雙雙眼睛正盯著我,一張張臉上帶著或憤怒,或不安的表情。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裏直往上冒,很快,胡卿安帶著一眾人趕到了這兒,人群中卻並沒有胡定棠。


    胡靖陽指著我嚴詞厲色道:“大家都看到了吧,剛才的黑氣是什麽,都是修煉之人,你們心中有數,到底是仙是魔,我相信你們心中也已經有了想法,不用我多說什麽。”


    到了這兒,我才真正的明白過來,剛才發生的一切的意義所在。


    他們是故意的。


    我在祠堂的所作所為,雖然鎮住了那些旁支外係,但是卻說服不了以胡靖陽為首的七大長老,他們一直在找我的破綻,而我拿出荷包,給了他們機會。


    我的房間是他們用法力封的,火是他們放的,為的就是逼我窮途末路之時,使出一些出乎意料的手段來破局。


    這麽強大的法力,肆虐的火舌,以我的內力救不了自己,骨釧的力量發揮不出來,我還能怎樣?


    所以輕而易舉的,我便上當了。


    黑色火焰的力量來自於冥界,一般人是得不到的,我用了,那我與冥界便脫不開關係了。


    胡靖陽這麽快就用實際行動成功的扭轉了我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大好形勢,這一招相當毒辣。


    我麵向外麵那一雙雙複雜的眼神,明白他們透過我看到了什麽,他們又看到了當年狐族發生的悲劇。


    在場的這些人中,晚輩記憶不深,或者像我一樣,壓根沒有經曆過那場災難,但是那些記憶深刻的老一輩,會不厭其煩的跟他們描述當年的場景。


    而他們所有人都被灌輸了一個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就是,當年那場災難,是因為我母親愛了不該愛的人帶來的,而我是那個人的女兒,又表現出了不屬於狐族的爆發力,順理成章的,他們便會覺得,我將重蹈我母親的覆轍,給狐族帶來另一場災難。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她不是聖女的女兒,是妖女、魔女。”


    一石激起千層浪,附和的聲音此起彼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狐族還沒從那場災難中徹底緩過來,再也經受不住又一場那樣的災難了。”


    “什麽叫寧可信其有?剛才那股黑氣你沒看到嗎?請問你能爆發出那樣的幽冥力量嗎?”


    “她就是那個人派迴來報仇的,聖女未亡,那人賊心不死。”


    “不能讓她待在我們狐族,必須趕走她!”


    “趕走了,就能保證她不以別的形態迴來嗎?這一次裝作一個凡人女子,下一次呢?”


    “我看一刀把她宰了最省事,一了百了!”


    “借你一百個膽子,你敢宰嗎?要是能宰,當年她被生下來的時候,族長和七大長老能不出手?隻怕更會引火燒身吧!”


    “那你說怎麽辦?”


    “我看,先囚禁起來再說!”


    “對,先囚禁起來。”


    幾乎是一唿百應,眨眼間我就被圍了個密不透風,七大長老中的兩個親自來押我。


    到了這個時候,反抗是沒有意義的,整個狐族都與我為敵,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但是很快,接下來有人一句話讓我徹底怒了,他說:“我看,光囚禁她是沒用的,根源還是在聖女的身上,聖女一日不死,狐族永無寧日。”


    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從一個狐族子民的嘴裏說出來的,大吼道:“聖女是整個狐族的保護神,殺了她,狐族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到了這個時候還妄圖詛咒狐族,我看你是死不悔改!”胡靖陽訓斥道。


    人群中有人煽風點火:“我說這些年怎麽沒有新的聖女出世,原來聖女根本就沒有難產而死,還弄出了這麽一個禍害來。”


    “這件事情,我想,族長您還得給我們一個交代。”一個年長的外係老者走上前來,向胡卿安發難,“當年聖女雖然以一己之力救下了狐族,為狐族爭取了苟延殘喘的機會,但是大家也不該忘記,這場災難本就是她引起的,當年如果不是得到聖女難產而死的消息,我想,該有的懲罰,聖女還是應該承受的吧?”


    “炳光兄這是在怪我以權謀私,擅自偏袒小女?”胡卿安反問道,“但當年,小女的確是難產,奄奄一息之際,將她封印在了禁地,就是讓她自生自滅,包括將剛產下的女嬰扔在雪地裏,都是一樣的用意,這些,都是我與靖陽兄等幾位長老商議過後所做下的決定,我們都是為了狐族考慮,誰也沒想到,她們母女倆命會這麽硬,全都活了下來。”


    “正如你們所說,當年我們可以懲罰小女,甚至可以一刀要了她的性命,她死了,按照狐族的傳統,立刻會有下一任聖女降臨人間,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狐族曆代聖女都是命數到了而死,或壽終正寢,或為狐族戰死,這都是順應天命,所以上天才會為我們降臨下一任聖女。”


    “而小女難產將亡之際,被封印數十萬載卻沒死,這難道不是老天爺不收她?如果當年我們擅自將她殺死,試問,天譴由誰來擔?”


    “那可是逆天改命,觸怒天威,狐族才真正的會受到上天的詛咒,興許從此以後,我們狐族便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聖女降生,那到時候,狐族遇到大難之際,受誰人保護?”


    “這些,都是你們所能承擔得起的嗎?”


    胡卿安的一番話,擲地有聲,句句在理,成功的堵住了那些閑言碎語,而我看他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我可以想象,當年他是在頂著多大的壓力之下,以那樣的方式保住我們母女倆的,說是讓我們自生自滅,要不是他爭取,或許我們倆就連這點自生自滅的機會都沒有。


    他不是不愛兒女,不是不疼後代,而是有些事情很難兩全,隻能在夾縫之中艱難的尋求一個平衡點,為我們創造微乎其微的生的機會。


    做人難,做決策者,更是難上加難。


    再看看那些咄咄逼人的旁支別係,分分鍾要爆炸的胡靖陽,以及以胡靖陽馬首是瞻的另外幾大長老,哪一個不如豺狼虎豹,死死的盯著胡卿安?


    野心,誰都會有,誰不想高高在上,一言九鼎?


    而坐在高位之上,不能居安思危,統籌全局,時時刻刻都會有被拽下來的危險,一人倒下,就可能是一整個主支的沒落,旁支上位,趕盡殺絕,誰也別想獨活。


    所以,胡卿安的處境並不好,在內,需要防著能力不足卻要上躥下跳的親眷,在外,得結結實實的按壓住那些旁支別係的野心勃勃之人的暗算,我想,但凡胡卿安的兒女之中有一個是真正的能力超群又品行端正的存在,也不至於麵對這樣的斷代危機。


    我們這一個家族的榮耀,都壓在他一人的肩上,他不想倒,也決不能倒。


    如今,他再一次被架在了這樣的境地之中,雖然一番話暫時鎮住了眾人,但如果不拿出一個合理的處置我的決策,難以平眾怒。


    他轉眼看向我,說道:“至於如何處置這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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