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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三姑知道自己說不過我,也不敢真的說重了,隻是抱著我的腿不撒手,反正就是不讓我走就對了。


    我拖著她又走不動,又好氣又好笑,好不容易拖到門檻那兒,胡三姑都要哭了:“四小姐求求你別去。”


    “三姑你這是做什麽?大清早的,好端端的抱著四妹的腿哭什麽?”胡定坤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半開玩笑道,“三姑你再這樣拽下去,我四妹褲子都要被你拽掉了。”


    三姑臉上掛不住,低下了頭,手卻沒鬆,側臉靠在我小腿上,像隻樹袋熊。


    我無奈的朝胡定坤笑了笑,說道:“我隻不過是想去祠堂參加祭祖,可把三姑給嚇壞了。”


    胡定坤怎能不知道當前的形勢,他卻沒有阻止我,而是順著我的話說道:“三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兄弟姐妹們全都去了祠堂,怎麽能獨獨少了四妹呢?”


    “二少爺您怎麽也跟著摻和呢?”胡三姑埋怨道,“您又不是不知道……”


    胡三姑說著,又抬頭望了望我,欲言又止的,胡定坤卻明白她的意思,說道:“三姑,你多慮了,風雨要來,你擋就能擋得住了嗎?”


    胡三姑聽胡定坤這麽一說,瞬間恍然大悟一般,鬆開了我的腿,然後迅速的站了起來,端著碗筷離開了。


    我不由的朝胡定坤豎起了大拇指:“還是你會說話,會說,待會在祠堂,就多幫我說點,行嗎?”


    胡定坤大笑了起來,直擺手:“你知道我的處境,人多的地方,沒有我說話的份。”


    這話聽起來有些悲涼,但卻是事實,在整個狐族子孫中,胡定坤是最不起眼的存在,現在,多了一個我。


    “怎麽樣,準備好迎接暴風雨了嗎?”胡定坤問我,“所有人都已經過去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我揚眉問他:“那你為什麽還在這兒?不怕引火燒身嗎?”


    胡定坤說道:“我隻是恰巧路過罷了,四妹,祝你好運。”


    說完,胡定坤抬腳便離開了,我等他走了一段才跟上去,等我到祠堂的時候,祠堂裏裏外外全都站著人,很多都是我不熟悉的麵孔。


    我走過去的時候,好多人都轉臉朝著我看過來,眼神裏帶著詫異。


    今天是祭祀活動,整個狐族的穿著都是統一的,按照輩分劃分款式色係,同樣等級的,穿的是一樣的衣服,甚至挽起的發髻都是如出一格的。


    獨獨隻有我穿著日常的衣服,編著辮子,腳下還穿著一雙紫粉色的繡花鞋。


    小一輩的人看到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互相之間對我評頭論足,年紀大的那一輩,看到我的臉色,大多是鎮定的,但眉目之間卻能捕捉到瞬間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正如胡定坤之前所說,風雨欲來,藏不住,擋不住。


    我帶著聖女令迴狐族的事情,不可能被藏得密不透風,今天在場的這些人中,至少有一大半是知道我的來曆的,甚至,有些人今天來,主要目的不是為了祭祖,而是來看看我,順便再用我來找茬。


    就算我躲在房間裏不露麵,到時候也一樣有人要站出來,將話題引到我的身上來,不把事情鬧大,怎麽繼續接下去的一係列發難呢?


    與其躲著藏著,不如迎麵而上,昨夜,胡定棠也是希望我這樣做的。


    想到胡定棠的話,我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門口的人自動往兩邊散開,為我讓出了一條路。


    而路的盡頭,正對著祠堂的大門,大門裏麵,胡卿安帶著一眾人等看著我走過去。


    我還沒走到門檻,一旁便有人出口道:“這位不會就是傳言中,咱們狐族聖女的女兒吧?之前我聽說聖女的女兒是個凡人,還不相信,今日親眼所見,沒想到果然是個凡人。”


    “天靈兄這話說的不對吧?”旁邊有人說道,“聖女的女兒怎麽可能是個凡人呢?再不濟,也得跟咱們一樣,是狐狸出身不是?”


    “這麽明顯的問題,大爺爺怎麽會看走眼?”


    “你們沒聽說嘛,七大長老根本不承認她是聖女的女兒,連族譜都沒給她上,所以,她根本就不算我們狐族的人。”


    “不是我們狐族的成員,怎麽能讓她來參加祭祖?”


    “說的就是,這種人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兒!”


    ……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根本不避嫌,我聽得一清二楚。


    有些話說的過分了,罵罵咧咧的,讓人聽起來特別不舒服,但我就當是耳旁風,根本不經過大腦,因為我既然來了,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閑言碎語的,還打不倒我。


    我抬腳想要跨過門檻去,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厲喝從裏麵傳來:“站住!”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胡靖陽。


    他從胡卿安的身側站出來,斥責道:“哪裏來的野丫頭,膽敢闖我們狐族祠堂,來人啊,將她轟出去!”


    胡靖陽的態度讓周圍好多人倒抽一口涼氣,一時間議論聲更加猖獗了起來:“你們看,狐族根本不承認她的身份。”


    “我說吧,大爺爺再怎麽糊塗,在這種大是大非麵前,還是拎得清的。”


    “你可少說兩句吧,大爺爺也是你這種小輩能隨意編排的?”


    ……


    我看著胡靖陽,微微一笑:“大護法真是貴人多忘事,前幾日我們剛見過麵,大護法怎麽能轉臉就不認人了呢?”


    “誰認識你!”胡靖陽斥道,“都沒聽到吧,把這野丫頭給我轟出去!”


    兩側七八個人忽然擁上前來,將我團團圍住,一副要強行將我拽走的樣子。


    我冷哼一聲:“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真的對我動手!”


    胡靖陽不屑的一揮手:“怎麽拿人,還要我教你們不成?”


    包圍我的人立刻上前來壓我,我伸手便掏出了裝著聖女令的荷包,握在手中,說道:“聖女令在此,誰敢造次!”


    周圍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所有人都盯著我手中的荷包,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但震驚也隻是一時的,很快我就聽到有人說道:“那……那個標誌……”


    “迴來了,真的迴來了!”


    “造孽啊!狐族數十萬年的安穩日子真的到頭了。”


    一片哀嚎。


    我皺著眉頭看向荷包,當看到荷包上繡著的那朵黑色火焰的時候,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


    這個黑色火焰我再熟悉不過了,它代表著冥界力量,冥界力量在狐族出現,眾人吃驚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他們的話裏話外都在向我傳達一個信息,他們認識這個標誌,甚至在數十萬年前,這個標誌所代表著的那股力量,侵犯過狐族,對狐族造成過難以磨滅的災難。


    這場災難,應該就是當年我母親傾一人之力,保下整個狐族的那一場。


    那麽當年,這場災難是因何而起呢?為什麽冥界會進攻狐族呢?


    我母親又是怎樣憑一己之力戰退冥界勢力的呢?


    那可是整個冥界啊,就算我母親是狐族聖女,又能如何?


    難道,我母親跟冥界真的有什麽關係不成?


    但現在不是我想這些的時候,我今天來的目的,可不僅僅是證明自己身份的。


    我收起荷包,抬腳,跨過門檻,從胡靖陽的身側越過,不小心蹭了一下他的膀子,之後,走到了胡卿安的麵前,埋怨道:“外公,狐族祭祖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大家夥都有專門祭祖的衣服穿,就我沒有?”


    胡靖陽又是一句:“你不配。”


    胡卿安閉著嘴,不說話,既不替我分辨,又不像別人一樣攆我走,那態度讓人很不舒服。


    我問這話,也並非想要他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複,轉臉看了一圈,將祠堂正堂裏麵的擺設布置大致看了個遍。


    一進門,正對著的便是一方大大的供桌,供桌後麵的牆麵上,正中央掛著一張巨大的九尾狐圖像,這隻九尾狐渾身分別塗著黑、白、火紅三種顏色,畫像的兩邊,分別掛著三幅狐族老祖宗的畫像。


    供桌上,密密麻麻的擺著的全是牌位,一眼望過去,莫名的有些森嚴,正堂的右手邊,帶著一個不大的耳室,跟正堂相連著,沒有門,裏麵也擺著一張供桌,供桌後麵的牆上,掛著的卻是一頭血色九尾狐的畫像,僅此一張。


    畫像下麵的供桌上,應該也是供奉著一方牌位的,隻是那牌位,被一塊很大的紅紗布,從牌位的頂上,連著大半個供桌都被罩住了。


    供桌的左手邊卻擺著一張太師椅,供桌的前方下手,整整齊齊的碼著很多蒲團,這些蒲團應該是為了祭拜耳室裏這方牌位而放的。


    我幾乎毫不猶豫的朝著耳室走去,不過幾步我就走到了供桌前,一伸手,扯起那塊紅紗布,用力一甩,從頭包裹下來,像是修女包著白頭巾一般的,然後往後一退步,雙腿盤起,坐在了太師椅上。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前後不過十幾秒便已經完成。


    從我走向耳室的那一刻開始,已經有人衝了上來,當我坐下去的那一刻,幾乎是所有人都沸騰了。


    “你給我下來,聖女的位置也是你這種鄉野丫頭能坐的?你這是在玷汙聖女的聖潔!”


    “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


    在一片質疑聲中,一個人忽然躍上前來,與我不夠相隔一米距離,伸手指著我鼻子道:“你給我下來!”


    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便已經想起來,這人好像是叫胡天靈,剛才在外麵也屬他叫的最兇。


    他稱唿胡卿安為大爺爺,那麽,他的爺爺跟胡卿安應該是兄弟,但是我之前在狐族老宅根本沒見過這號人物,這就說明,這個胡天靈應當屬於旁支,他爺爺大多是胡卿安的什麽遠房表兄弟之類的。


    我裹著紅紗笑道:“你是誰?憑什麽叫我下來?”


    “這不是你能坐的地方!”胡天靈怒氣衝衝道。


    我一副很不理解的樣子:“為什麽我就不能坐?不就是一把太師椅嘛,製造出來就是為了讓人坐的,不是嗎?”


    “這是聖女的專座,隻有曆代聖女可以坐,還有那紅紗,隻有聖女能戴,識相的,就把東西放迴去!”


    “我要是不放呢?”


    “不放?”胡天靈吼道,“那就是對聖女大不敬,其罪當誅。”


    胡天靈說著,猛地一下從腰間拔出一把佩刀,毫不猶豫的衝著我刺過來。


    這人性子本來就不穩重,又實在看不慣我,竟然在狐族祭祖典禮上,就要對我大開殺戒,也是一狠人。


    周圍沒有一個人出手幫我,就連胡定棠也沒有出手。


    他一直站在胡卿安的身後,冷靜的看著我表演,對,表演。


    我在看到耳室的布置之後,毫不猶豫的做出這一係列的動作,就是胡定棠昨夜跟我說的。


    他告訴我,這耳室裏麵供奉著的是曆代聖女,在祠堂之中,聖女是狐族最崇高的存在,受萬民擁戴,而我想要讓狐族接納我的身份,就必須趁著這個機會立威,否則以後可能再也沒有翻身仗可打了。


    我肯定願意配合胡定棠,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畢竟,隻有我的身份在狐族定下來,以後才能名正言順的跟著胡定棠後麵做事。


    這個機會難得,但也要冒著巨大的危險,就比如此刻,胡天靈毫無預兆的攻擊我一般。


    胡天靈是有修煉功底在的,手中的佩刀寒光凜凜,眨眼間便近在咫尺。


    說時遲那時快,我迅速從耳後抽出銀針,想要趁其不備紮向胡天靈的時候,我手腕上的骨釧,卻忽然亮了。


    骨釧立刻分解,我隻看到一片白光閃爍,緊接著咣當一聲,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是胡天靈的佩刀。


    那佩刀並不長,二三十厘米左右,刀鞘就別在胡天靈的腰上,刀刃上刻著繁複的花紋,那鋒利的刀鋒以及尖尖的刀口,一旦刺入我的身體,非死即傷。


    但當佩刀就要刺向我身體的時候,骨釧卻忽然亮起,幾個變換,形成了一道骨盾,一下子擋住了胡天靈的佩刀,反彈迴去,胡天靈倒在了地上,佩刀也應聲落地。


    之後,骨釧重新盤迴我的手腕上,我攏了攏袖口,蓋住了骨釧。


    “那是聖女的誅魂刃!”


    “對,雖然我沒親眼看過聖女使用,但是我聽我爺爺提起過,傳說,誅魂刃是上古神器,是用狐族祖先的脊骨鑄成的,由狐族每一代聖女傳承,誅魂刃有十八般變幻,會根據對手所持武器變幻成相對應的武器進行反擊,靈力十足。”


    “是啊是啊,剛才那一下應該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這胡天靈早應該斷氣了。”


    “這女娃子竟然真的能夠操控誅魂刃,難道她真的是聖女的女兒?”


    “如果不是聖女的女兒,這麽厲害的武器怎麽可能在她的手上?”


    “你們別忘了那個荷包,說不定是有人搶了聖女的獨門武器,操控這女娃子迴來的。”


    “對,不管怎麽說,她是人,真身也是人,並不是我們的族類,無論她拿著的是誅魂刃,還是讓人打造出來贗品,我們都不能隨便承認她的身份。”


    “對!”被骨釧反擊倒地的胡天靈又爬了起來,滿眼血紅的指著我說道,“她不可能是聖女的女兒,隻是竊取了聖女的武器與聖女令迴來作亂的奸細罷了!”


    “你們可別忘了她手裏的荷包,那荷包上繡著的黑色火焰,就是冥界的標誌!”


    “難道冥界真的要再次卷土重來了嗎?”


    “……”


    耳室裏亂成了一片,就在我想著該怎麽按壓住眼前的不利氛圍的時候,那胡天靈忽然身子一個翻滾,一把又重新握住了佩刀,直直的衝著我的心髒刺過來。


    這一次他是用了全力的,大有一副要視死如歸的氣勢在,因為離得太近,他的動作又太迅速,我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


    就在那佩刀壓住了我的心髒,微微用力就能刺破我的衣服,紮破我的皮膚,要了結我的那一刻,我看到胡定棠終於忍不住,抬腳便要往我這邊衝。


    卻被胡靖陽一把抓住,牽製在了大堂之中,根本無法靠近過來。


    我們就這樣失敗了嗎?可我還沒有把胡定棠交代的事情完成呢。


    就在那一刻,我胸口猛然一賬,一股強大的真氣穿透胸膛,頂住了佩刀,手腕上的骨釧再次變化。


    這一次,骨釧變成了一條骨鞭,半空中一掄,不偏不倚的砸到胡天靈的後背上。


    那聲音,清脆中帶著一股血腥味,等我再看向胡天靈的時候,他正趴在地上,後背上,從右肩到左腰,一道血淋淋的鞭痕清晰可見,早已經皮開肉綻了。


    胡天靈趴在地上哼哼著,大堂裏,一個中年女人衝上前來,想要抱起胡天靈,嘴裏連聲道:“天靈,我的兒,你沒事吧?”


    可是她的手還沒碰到胡天靈,另一個聲音卻焦急的喊道:“不要碰天靈,夫人你迴來,天靈已經迴天乏術了。”


    “什麽?你說什麽?”那夫人難以接受的衝著男人怒不可遏的喊道。


    我一開始還不解,但是很快,我就看到胡天靈後背上的鞭痕,正在朝著四周不斷的擴散,所到之處,衣服、皮膚乃至於血肉,都在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在腐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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