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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不僅僅是我,就連胡定坤都愣住了,皺起了眉頭:“怎麽迴事,之前我的人進入禁地並沒有這麽難。”


    “要不,先下山吧?”我試探著問道。


    胡定坤輕蔑的一笑,似乎並不在意,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右肩上頓時一重,我歪頭看去,就看到一個紅陰陰的小人兒坐在我的肩頭。


    那小人兒巴掌大小,小臉蛋瘦瘦的,顯得一雙眼睛特別大,小身子瘦骨嶙峋,看起來有些恐怖。


    特別是當我看向它的時候,它裂開嘴衝著我笑,嘴角咧到了耳朵根,露出裏麵兩排尖牙,桀桀的笑聲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這是靈嬰,用剛剛成型的胎兒慢慢煉成的,在我這兒已經修煉了幾百年,它會護著你往前走,直到它完全消失,到時候你有能力就再往前走,沒能力就立刻撤出來,會有人在禁地周圍接應你。”胡定坤交代道。


    靈嬰是鬼嬰的一種,等級相對較高,但是製作過程極其殘忍,胡定坤為了闖禁地真的是豁出去了。


    我點點頭,再次朝著前麵走去的時候,果真沒有再受到之前那樣強大的攻擊,隻是肩上的靈嬰身上的紅光一閃一閃的,像是一隻燃燒的蠟燭,正在慢慢的透支著自己的生命。


    進入霧氣之中後,我迴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自己的視力範圍隻能達到霧氣的邊緣,根本看不到胡定坤的身影了。


    我抬腳往前走,沒有目的性,一切都是憑著感覺來。


    越往前,地勢越高,溫度也越低,四周靜悄悄的,仿佛整個世界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迴想著胡定坤給我的羊皮卷上那些標誌性的地界,一邊走一邊看,走了大概有十來分鍾,終於確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再往前,就快要到山頂了,據說山頂常年積雪,溫度極低,跟山腳下簡直天壤之別,而他的人之前都是折在了山頂,而我的任務就是,找到山頂積雪覆蓋之下的秘密。


    我坐在一邊石頭上緩了緩,知道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弄得不好可能就永遠下不去山了。


    扭頭看向那靈嬰,說道:“你曾是誰家殷殷期盼的嬰孩呢?至少你的母親命格應當很特殊的吧,否則他們不會盯上你。”


    “他們將你從母體裏麵抓出來的時候,你肯定很痛苦吧?你的母親還活著嗎?”


    “大概率是活不成了吧,我記得一個靈嬰的形成,是要在子母血裏浸泡九九八十一天的,那麽長的時間,一個普通的女人怎麽可能熬得過去。”


    “他手裏必定不止你這麽一個靈嬰,造孽那麽多,喪盡天良的人,如果真的讓他奪了權,後果不堪設想。”


    靈嬰不會說話,除非是開了靈智,顯然我肩上的這一隻還沒有,但是能有這小東西陪著我,莫名的讓我不覺得那麽孤獨。


    “可我現在在做什麽呢?我是在助紂為虐。”


    我自嘲的笑了笑,又去看靈嬰,卻發現它的身體顏色比之前更加深了,像是一朵熊熊燃燒的火焰。


    我以為它是因為我的話而憤怒了,趕緊安慰道:“你別這麽生氣,這是宿命……”


    “桀桀!”


    我正說著,靈嬰忽然尖叫了兩聲,一下子朝著我的後方飛去,我猛地轉身,就看到一道黑色的網直朝著靈嬰張開,網的中央,趴著一隻拳頭大小的黑蜘蛛。


    如果剛才不是靈嬰發現了這隻黑蜘蛛,那麽那張網應該是朝著我得頭張下來的。


    靈嬰狠狠的撕破了那張網,黑蜘蛛卻在同一時間,射出一條蛛線,勾住了我頭上的樹枝,然後我就看到那黑蜘蛛朝著我射了過來。


    我趕緊閃到了一邊,靈嬰已經飛了迴來,再次衝著黑蜘蛛衝了過去。


    可就在那一瞬間,四周傳來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上百隻黑蜘蛛同時出現,將我包圍在了正中央。


    那些黑蜘蛛每一個個頭都很大,圓鼓鼓的身上覆蓋著一層黑色的短毛,眼睛血紅血紅的,一看就是有修煉功底的。


    我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這種東西,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出手對付,也就是這個時候,那些黑蜘蛛突然射出一條條黑色的蛛線,直衝著中心點而來,想要將我緊緊的捆住。


    靈嬰一看形勢不妙,立刻飛了迴來,重新站在了我的肩膀上,嘴裏桀桀直叫,隨著它的叫聲越來越淒厲,身上的紅光也越來越亮,將我整個籠罩在了紅光之中。


    而那些蜘蛛絲在碰撞到紅光的時候,停下了,慢慢的萎縮、消失。


    靈嬰的身形忽明忽暗,胡定坤說過,他將這隻靈嬰給我,是用來保護我,幫我開路的,但當它的修為耗盡的時候,就會灰飛煙滅,像現在這樣無休無止的對抗這些黑蜘蛛精,對它來說很不利。


    就在我想著該怎麽幫它的時候,它忽然又是一聲尖叫,我就看到一片黑氣猛地衝著四周撞出去,一部分黑蜘蛛立刻炸裂,剩下的一部分也迅速的退出去了。


    而肩上的靈嬰,也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小小的身子周圍的紅光消失不見,身體明明滅滅,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它看起來虛弱的讓我心疼,畢竟是為了我它才這樣的,我咬咬牙,山頂就在眼前,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上麵走去。


    既然來了,就去山頂上看一圈,就算什麽都沒發現,立刻下山去,胡定坤也不能說我什麽。


    爬上去並不難,當那一片皚皚白雪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恍若已經是隆冬季節一般。


    山頂上除了一片白雪,還立著一道碑,碑不高,沒有字,頂上貼著一道黑色的符紙,被一層薄雪覆蓋著。


    我伸手想要去將雪撣開,看看這是一道什麽符,可是手還沒有碰到那座碑,就被一股強大的法力給擋了迴來。


    這一擋,我整個人朝著雪地裏坐下去,肩上的靈嬰桀桀直叫,小身子幾乎成了透明色。


    壞了,是剛才那股法力傷到了靈嬰,畢竟它是陰煞之物,對於符咒一類的東西還是很忌憚的。


    但凡能用上黑色,這道符的法力便不容小覷,我怎麽把這一點給忽視了。


    靈嬰那雙大眼睛可憐的看著我,桀桀的叫個不停,似乎在求我救救它,可我該怎麽救它呢?


    並且,它一消失,我就立刻得離開這裏,迴去一路上,還不知道要碰到什麽,到時候我該如何全身而退?


    到了這個時候,我也有點佩服胡定坤了,他明知道我沒什麽能力,卻還要放手讓我獨自上來麵對這一切,他就真的不怕我死在這禁地之中?


    不,他不怕,他在賭,賭我不會出事。


    我伸手想要碰一碰那靈嬰,給它一點撫慰,卻沒想到我手伸過去,它一張嘴咬住了我的食指,大口大口的吮吸著我的鮮血,我想抽迴來,卻發現隨著我的鮮血被它吞掉之後,它的情況似乎好轉了許多。


    罷了,它因我而受傷,如果犧牲點血給它,就能讓它恢複的話,那我也是願意的。


    但我卻忽略了,這小東西並沒有開靈智,本性貪婪,一見了鮮血,本性暴露無遺,不把我吸幹是不會放開我的。


    我用力的想要甩開它,可是手指被咬死了,根本甩不開,焦急之下,我隻能又將它甩向那道黑符,果然,這家夥還是害怕黑符的,立刻鬆開我,彈了開去。


    我狠狠的瞪向那靈嬰,吼道:“你想死啊。”


    “桀桀!”靈嬰也衝我叫了起來,仿佛在說,你不死,我就得死。


    看著靈嬰那兇神惡煞的樣子,我知道這一次是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本來這靈嬰是來幫我的,這會子它嚐到了我鮮血的美味,是不會放過我的。


    隻要我一處在安全範圍內,它就還是會來攻擊我,但我也不能一直守著這道黑符,這周圍這麽冷,空曠曠的,不知道周圍還隱藏著多少潛在的危機,就算沒有東西攻擊我,凍也會把我給凍死了。


    我試探著再去觸碰那道黑符,黑符的法力太甚,靠近不了,而這黑符下麵到底鎮壓著什麽,無法探尋。


    胡定坤曾經派他的勢力上來過,可最終應該都是折在了這兒,揭了這道符,禁地裏麵的秘密才能公諸於世,可這秘密,很可能就會給下麵的狐族乃至人間帶來不小的影響。


    符揭不得,那就隻有對付這靈嬰,靈嬰吸了我的血之後,身體周圍的紅光又籠罩了下來,恢複的特別快。


    我抽出銀針,握在手中,將那根流血的手指往前伸,靈嬰聞到鮮血的味道,一雙血紅色的眼睛仿佛都在閃光,試探著朝前飛來。


    它想喝我的血,但到底還是害怕那道黑符,不敢靠的太近,我咬著牙豁出去了,向前又走了一步,靈嬰終於張嘴,就在它要咬住我的手指的時候,我手裏的陰陽針直接衝著它的頭顱紮下去。


    陰陽針自身帶著一些法力,隨著宿主的法力越來越高強,它展現出來的力量便越來越大,所以現在它的法力並不強。


    陰陽針紮下去,破了靈嬰的一些鬼力,它一下子被我激怒了,發了瘋似的朝我攻擊而來,簡直不管不顧。


    我的內力畢竟還弱,一次得手已經很不容易了,怎麽可能抵得過它的連續攻擊?


    隻能不停的往後退,去靠近那塊被黑符覆蓋著的碑,可黑符的法力讓我又不能真正的靠著它,隻能在離碑一米開外的地方不停的轉。


    那靈嬰很快便發現了這其中的貓膩,專門從我的背後攻擊我,因為背後是盲區,我後麵又沒長眼睛,不能用手腳第一時間攻擊它,也不可能將它甩出去。


    幾十個迴合之後,我隻感覺後背心猛地一痛,心裏一涼,壞了,被靈嬰咬住了。


    桀桀的笑聲狂放又邪惡,它得逞了,非得將我吸幹淨才會罷手,隨著它吸的鮮血越多,我越來越弱,它卻越來越強。


    那個時候,我一邊罵自己之前還心軟,自己在冥界那麽多年,對於這些小鬼的秉性了如指掌,怎麽做了人之後,卻對這種東西抱有惻隱之心呢?


    現在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另一方麵,我又恨胡定坤,什麽東西不好給,非得給這麽個小鬼頭給我,這下可真的要把我給害死了。


    我被它咬的沒辦法,隻能心一橫,故技重施,整個人朝著那座碑撞過去。


    那碑不高,我從上往下,將自己的身體狠狠朝著碑頭上撞,巨大的法力衝上來,將我掀翻在地,心都在痛,因為失血過多,眼前一陣白一陣黑的,隨時都能暈過去。


    可那靈嬰卻死死的咬著我的後背不鬆口,因為有我的鮮血做補給,它倒是沒那麽容易一下子就被幹掉。


    我想爬起來再往那碑上撞一次,直到把靈嬰給弄死為止,卻沒想到,我的心口越來越痛,輻射到整個胸膛,痛的我根本爬不起來。


    “桀桀,桀桀。”靈嬰不知道是喝血喝的興奮了起來,還是發現了別的什麽,不停的叫著。


    我手捂著胸口,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腦子裏麵恍恍惚惚的,耳朵裏麵嗡嗡直響。


    我用力的甩著頭,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的,一道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不要迴狐族,離開這裏,走的越遠越好。”


    又是那個聲音,又在警示我,讓我離開。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那個時候,我暫時忘記了後背上的那隻靈嬰,隻想抓住這道聲音的主人,問清楚一切。


    或許,胡定坤執著的讓我上來,就是為了找這個女人。


    可是她沒迴答我,我隻感覺到胸口裏,一股暖流席卷全身,強大的內力從我的身體裏衝出去,直接將那靈嬰給衝飛了。


    靈嬰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再次衝著我飛過來,我卻已經站了起來,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道森白的骨鞭,有一股力量操控著我的身體,甩動那道骨鞭,劈劈啪啪的朝著靈嬰身上抽過去。


    每一次抽打在靈嬰的身上,便能激起它慘絕人寰的叫聲,十幾骨鞭下去,靈嬰身上的血色完全退去,再次變成了透明。


    它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看著我手中的骨鞭,桀桀的叫著,求我放過它,我手中的骨鞭一節一節的骨頭忽然變形、重組,不多時便又形成了一把骨刀。


    我看著自己的手提起骨刀,狠狠的朝著那靈嬰插下去,這一刀下去,靈嬰必定灰飛煙滅。


    這一切動作都不是我自己做出來的,但是對於這靈嬰,我真的是恨的咬牙切齒,殺了它,也是我的意願。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骨刀落下去了,卻沒有將靈嬰殺死,千鈞一發之際,我一直帶在身上,沒有絲毫反應的,那塊胡定棠的玉佩,發出一道白光,直接將靈嬰吸了進去。


    我提著骨刀,直挺挺的站著,嘴張了張,想要弄清楚剛才的一切,可是胸口一直提著我的那股熱流,忽然就落了下去,整個人的士氣一落千丈,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麵,一個聲音一直在對我說:“不要去狐族,不要跟狐族的任何人打交道,離開這兒。”


    “離開這裏,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人。”


    “離開,一定要離開。”


    ……


    那個聲音一直糾纏著我,像是一個夢魘,我想要醒來,努力的掙紮著,猛地睜開眼睛。


    渾身像是水洗的一般,被汗水濕透了,貼在身上,在這深夜裏,冷冰冰的。


    我躺在一片樹林之中,頭頂上,有些許的月光透下來,我扭頭四周看了一圈,卻發現這兒,不是禁地山頂,也不是半山腰,而是胡定棠第一次帶我來這座山所停留的地方。


    我整個人躺在一塊大石頭的側麵,翻個身,渾身都在痛,特別是胸口和後背。


    我怎麽會在這兒?


    怎麽會做了個夢,就從禁地被送出來了?


    這個時候,胡定坤已經發現我被送出來了嗎?


    他之前說過,如果我從禁地出去,就在薄霧的邊緣,會有人接應我,但是這個地點,離薄霧籠罩的範圍一大截遠。


    我扒著大石頭,撐著身體朝著狐族老宅看去,卻什麽都看不到了。


    那道聲音一直在叫我離開,可我能離開嗎?


    外婆還在胡定坤的手裏,我怎能丟下她?


    可是再迴去胡定坤的身邊,還不知道接下來他會怎樣利用我,這一次我僥幸逃脫,下一次所要麵對的,又會是怎樣的情境?


    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讓我很難選擇,怎麽做都無法達到最理想的狀態,但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這周圍都是有狐族的人巡邏的,到時候被發現了,吃不了兜著走。


    我趴在大石頭上緩了一下,然後撐起身體,想要離開。


    手一抬,手腕上有什麽東西刮了一下大石頭的邊緣,發出一聲脆響,我疑惑的朝著右手腕看去,就看到右手腕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道森白色的手釧。


    我抬起手,對著月亮的方向,眯起眼睛仔細的看,好一會兒才看出來,這是一串骨釧,是一節一節短小的脊骨組成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骨釧可以變大變小,變成各種形狀,作為武器保護我自己。


    它本不屬於我,是在禁地跟靈嬰打鬥的時候出現的,所以,這是那道聲音的主人送給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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