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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到吳婆子那,她便開始燒香跪拜請仙家,折騰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胡定棠過來。


    吳婆子尷尬的衝我笑了笑,道:“看來胡三爺很忙,抽不開身過來。”


    “那我先迴去準備東西,你多請幾遍,說不定一會他就有時間趕過來了。”我說道。


    吳婆子一把抓住了我,赧笑道:“孟小姐,要不,你來請吧。”


    “我又不是他的弟馬,我請有什麽用?”我詫異道。


    “話可不能這麽說。”吳婆子一本正經道,“其實我心裏明白,胡三爺怎麽可能看得上老身這點小本事,收我做弟馬,他隻不過是看在了孟小姐的麵子上罷了,所以,我想,我請倒不如孟小姐請。”


    吳婆子說著,已經殷勤的將一炷香塞到了我的手裏:“孟小姐你跳吧,姑且試一試。”


    我被吳婆子催的有些不耐煩,隻得握著香,胡亂的跳了幾下,本想以此來敷衍一下吳婆子,卻沒想到,我動作剛停下來,平地裏就起了一陣風,緊接著,一身黑袍的胡定棠便站在了我的麵前。


    “你找我?”


    胡定棠個子真的蠻高的,臉龐棱是棱角是角,猛地抬頭一看,沒來由的就覺得,嗯……這男人還真挺好看的。


    不知道為什麽,一對上他的眼,我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一旁的吳婆子興奮道:“孟小姐你看我說的對吧,你和胡三爺是好友,你出馬,三爺再忙都會第一時間趕來的。”


    胡定棠睨了她一眼,她立刻又說道:“啊,那個,我先去準備飯菜,你們先聊著,一會飯好了,我再來叫你們。”


    說完,她就踮著小腳迅速的跑出去了,順手還帶上了門。


    等到房間裏就還剩我和胡定棠了,我才沒好氣道:“剛才吳婆子請你你為什麽不來?”


    “已經在路上了。”胡定棠說道,“趕到這兒才發現又換了人。”


    “哦。”原來不是真的因為是我請才來的。


    胡定棠又問:“失望了?”


    “什麽?”我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我失望什麽?”


    “沒什麽。”


    他背著手,身體又往我這邊傾了傾,嗅了嗅鼻子,嫌棄道:“什麽味兒,有點臭,你不會是踩到狗屎了吧?”


    “你才踩到狗屎了呢!”我簡直滿頭黑線,跳腳道,“你給我說清楚,哪裏臭了!”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捏住食指,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然後又送到我鼻子底下,說道:“就是這根手指臭,你自個兒好好聞聞。”


    “是屍油罷了。”我用力抽迴手,藏在了身後,之前我就是用這根手指去戳七姨太肚子的,沒想到胡定棠鼻子比狗都靈,一聞就聞出來了。


    胡定棠笑道:“原來是屍油啊,怎麽樣,今天接的那差事,很對你胃口吧?”


    “你知道這件事情,對嗎?”我問。


    胡定棠點頭:“吳婆子是我的手下,她的任何動態,都會反饋到我那邊去,畢竟不能讓她砸了我的招牌不是?”


    “盧有才那邊剛接觸吳婆子的時候,我那邊便已經接到消息,著重調查了一下。”


    “那你應該已經弄明白來龍去脈了,你派人去幫著解決一下吧?”我趕緊說道。


    “這事兒是你們接手的,我又為什麽還要另外派人去?”胡定棠反問道,“怎麽,遇到困難了?”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我心裏不痛快,轉了個身,臉背著他不說話。


    “遇到困難主動跟我說,我又不是不幫你。”胡定棠低著頭,離得我很近,說話聲音不大不小的,熱氣直往我臉頰上噴,我隻感覺自己半邊臉都燒了起來,伸手便用力推了他一把。


    “說話就說話,我耳朵又不背,幹嘛離這麽近啊!”我兇巴巴的斥他,又伸出兩根手指戳自己的眼睛,控訴道,“那盧有才帶過兵打過仗,進過古墓接觸過陰兵,我懷疑他生不出孩子,應該是損了陰德,被什麽東西給纏住了,可是我沒有陰陽眼,連他印堂發不發黑都看不出來,你還叫我怎麽解決這件事情!”


    如果你不曾強大過,就不會如此的覺得無力,明明以前手到擒來的事情,現在連門都摸不到,那種挫敗感,在我的心靈深處,早已經造成了莫大的傷害。


    我不甘如此平凡,想當年,我法力高深,幫冥王繡的朝服,一針一線都是活的,每一個圖案都傾注了大量的法力,關鍵時刻,我的一件朝服就是他冥王最得力的戰鬥利器!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我在陰司局能做到一品繡娘的原因,得寵,那是因為我有實力,是別人無法替代的存在。


    可現在呢,現在的我,弱的像個殘廢!


    “要陰陽眼嗎?”胡定棠不緊不慢道,“你有的,隻是還沒開化罷了。”


    我猛地看向他,兩眼都開始放光了,咬著唇,極力壓製住心中的狂喜,伸手揪住他寬大的袖子,晃了晃,討好道:“我就知道我肯定有的,胡定棠,你幫我把陰陽眼點化出來好不好?”


    “點化,這可是要消耗大量法力的事情啊,弄得不好我還會被反噬,這麽嚴重的事情,我得慎重考慮考慮。”


    擺譜,這人分明就是在擺譜!


    “那你要怎樣才能幫我?”我咬牙道,“幫我還不是幫你自己?”


    胡定棠挑了挑眉,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說,注意你自己的言行啊,求人得有個求人的姿態。


    我極力隱忍著,違心道:“那個,說到底,我現在是你的人,你自己的人,犧牲一點,幫一下又能怎麽了?”


    胡定棠還是不為所動,我咬了咬嘴唇,又湊近了一點,兩隻手抱著他的膀子,小聲道:“你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幫我,我會好好感謝你的。”


    “哦,那說說,你會怎麽感謝我?”胡定棠饒有興趣的追問。


    我怎麽感覺自己又掉進他的陷阱裏了?


    但我沒有別的辦法,我太想要法力,想要陰陽眼了,而目前,隻有胡定棠能幫我,比起這些東西,犧牲一點我那可憐的自尊心,好像也不算什麽。


    “你想我怎麽感謝你,你說便是,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的。”我放低姿態道。


    “嗬。”胡定棠輕笑一聲,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的唇道,“這張慣會跟我唱反調的小嘴,今兒個怎麽忽然變得這麽乖巧了?”


    人在屋簷下,我不低頭能行嗎?


    我垂下眼簾,不想讓他看到我眼底的叛逆,他卻忽然又靠近了半分,菲薄的嘴唇近在咫尺,讓我無法忽視:“有些事情,別人是幫不了的,得看你自己。”


    “我自己……”我閉了閉眼,努力的想要無視他的存在,可是臉燒的越來越紅,越來越燙,整個人都不自在道,“我自己不行。”


    “我又沒說不幫你。”胡定棠終於鬆開了我,袖子一抖,之前他給過我的那枚玉佩又出現在他手上,他將玉佩遞給我道,“拿著。”


    我不接,轉過身去看都不看他一眼,在我看來,他明明可以幫我,可他卻又想用這塊破玉佩來敷衍我,我才不要!


    下一刻,背後,寬厚的胸膛貼了上來,胡定棠一手拿著玉佩,一手握住我的右手,大拇指指甲在我之前中指的傷痕上輕輕一劃,血珠便冒了出來,我試圖反抗,卻根本甩不開他。


    他捏著我的中指,將血滴在玉佩那隻白狐的眼睛上,頓時,整個玉佩散發出一股幽藍色的光芒,在那一瞬間,我全身仿佛籠罩在陽光之下,暖暖的。


    “還好沒有排斥。”胡定棠慶幸道,“來之前,我在玉佩裏注入了一些法力,它接受了你的鮮血,便可以為你所用,你借助著我這絲法力,便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這法力也是有限的,對不對?”我問。


    胡定棠點頭:“那是自然,不過,用完了你可以再來找我。”


    “謝謝。”我由衷道。


    “孟九裳你記住,無論什麽時候,求人不如求己,我不希望你什麽人都低頭去求。”胡定棠嚴肅道。


    我嗯了一聲:“知道。”


    他卻又靠近說道:“但,求己,不如求我,懂嗎?”


    我捏著玉佩,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


    雖然明白,在這臨安城裏,能比胡定棠更厲害的人物沒有幾個,能攀上他是多少人的夢想,可我總覺得他這話有些怪怪的。


    他本身就像一個摸不到底的深淵,還在不斷的誘導著我往這深淵裏麵探,我真害怕自己一頭紮進去,從此以後便再也拔不出來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來曆,我也不逼問你,但你身體裏麵的確隱藏著巨大的能量。”胡定棠終於正色道,“這股力量被禁錮著,隻能由你自己慢慢的想辦法去打開,你到底有多厲害,你心裏最明白。”


    果然,胡定棠從我的身體裏麵是窺探到了一些秘密的,他對我的了解,或許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孟九裳,你是一個寶藏,我很樂意做你的掘寶人,我會守護你,直到你真正成長起來的那一天,到那時,你可能會發現,你與我相遇,或許真的是天注定的。”


    “我不知道自己前世到底做了多少孽,才攤上你這個無賴!”我嘴硬道,“胡定棠,命數都是會變的,你別以為你真的能拿捏住我,我勸你別把我逼得太緊,否則,我不保證將來哪一天你把我逼得太急了,我反咬你一口。”


    “嗬嗬,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他手上用力,捏的我下巴生疼,大拇指在我的唇上點了兩下,說道,“牙尖嘴利,我倒想看看,真的被一口咬下去,到底有多疼。”


    他鬆開我要走,抬腳又頓住,附在我耳邊說道:“對了,提醒你一句,每月十五是我的閉關日,那一日我會集聚所有法力修煉,所以,別在那一日逞能。”


    說完,他頭也不迴的離開了,留下我一人握著玉佩站在原地,久久迴不過神來。


    胡定棠這個人太深不可測了,我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我多少秘密,也從來看不透他。


    隻是,十五,這個每月都會有的正常日子,對他來說有著很重要的意義吧。


    我又想起七月十五那一夜,他整夜擰著的眉頭,以及頭上細密的汗珠,他說那一日他要閉關修煉,但在我看來,可能另有玄機。


    那一日,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好日子吧?


    ……


    有了胡定棠給的玉佩,我一刻都不想耽擱,讓吳婆子收拾了一些必要的東西,就準備趕去盧有才的府上,卻沒想到剛出了門,盧家的馬車去而複返,車夫看到我們,焦急的說道:“孟小姐,我家副將讓我過來接您。”


    “府上又有變故嗎?”我問。


    “你們剛走一會兒,七姨太肚子便疼痛不止,滿屋子烏煙瘴氣的,就連我家副將都不敢靠近,挺嚇人的。”車夫一邊趕著馬車,一邊說道。


    我心下大駭,一拍大腿道:“壞了,是我錯判了。”


    “錯判什麽了?”吳婆子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之前我推測,那七姨太並不是懷孕,隻是被人下了套,把她害成了那樣,如今看來,情況要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是了,我怎麽就忘了問清楚,盧副將當初在那大墓裏,與那女鬼到底發了什麽山盟海誓了?!


    “孟小姐,你的意思是,那七姨太是真的懷了孕的?”吳婆子也是個機靈人兒,一下子便捕捉到了我的擔憂,“可如果真的懷孕了,十幾個月還不臨產,怕如今也隻是個死胎吧?”


    “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我雙手扣緊了軟塌,說道,“盧副將帶兵打仗,死在他手中的俘虜不計其數,身上集聚的怨念之氣本就深重,再加上他家幾代人下墓調陰兵,身上染上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都說不準,他娶了七房姨太太卻生不出一個孩子,就是受這些影響。”


    “可如果七姨太在這種情況下還真的懷了孕的話,你覺得她懷的是個什麽東西?”


    我一邊說著,一邊挑起車簾朝著外麵看去。


    早上還明晃晃掛在天上的日頭,這會子卻已經黯淡了下去,四周都灰蒙蒙的,我下意識的就問道:“這會子是什麽時辰了?”


    “申時了。”車夫迴道,“按照西洋時間來算,應該快四點了。”


    “不對!”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就算是深秋時節,太陽也不可能這麽早就下山了,霧氣還這麽重,今天又不是陰天。”


    話說著,前麵奔跑的馬兒腳下忽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馬車一個顛簸,差點沒把我甩出去。


    車夫立刻勒住手中的韁繩,穩住馬兒,剛要下去檢查,橫刺裏,一根銀白色的鐵柱狀東西直直的朝著馬兒左邊眼睛紮進去。


    馬兒痛的仰天長嘯,兩隻前蹄用力往上蹬去,那時候,鐵柱已經穿過馬兒的眼睛與腦袋,從右眼穿了出來,整頭馬就那樣被憑空吊了起來,淒厲的嘶鳴聲震得周圍一片樹林都在晃動一般。


    三個人全都愣住了,那鐵柱的一頭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一下子甩了迴來,直朝著最前方的車夫而去。


    我一把抓住吳婆子,猛地一下將她甩下馬車去,同時一腳踹向前麵已經嚇傻了的車夫,車夫一個翻滾倒在了地上。


    那鐵柱轉了個彎,又朝著我刺過來,我當時已經沒有躲避的時間了,慌亂之下,一下子摸到了胡定棠給的玉佩,當時也沒辦法思考太多,抓著玉佩就頂了上去。


    幽藍色的光狠狠的撞擊上鐵柱,眼前頓時一片白晃晃的,鐵柱瞬間被粉碎成了碎末,懸空的馬兒轟然倒地,周圍灰霧散開,黃昏時分,點點亮光透了進來,我趴在馬車的邊緣大口大口喘著氣。


    車夫已經被嚇得軟了腿,跌在地上起不來,吳婆子掙紮著爬過來,拽著我的衣角問我:“孟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此地不宜久留,盧府那邊恐怕更兇險,我們得盡快趕過去。”我掙紮著爬起來,看向倒在地上的馬兒,看來馬車是沒法用了。


    車夫催促著:“你們先走,我緩一下就趕上來。”


    “那你小心。”說完,我拽著吳婆子便往前跑去。


    一邊跑,吳婆子一邊問我:“剛才那是怎麽迴事?太嚇人了。”


    “更嚇人的恐怕還在後麵,先別問了,過去盧府才是最緊要的。”


    “那玉佩是胡三爺的東西吧?”


    “……”


    “胡三爺果然名不虛傳,威震四方。”


    “人都不用到現場,就能爆發出這麽大的力量,整個臨安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這樣厲害的角色了。”


    “好了,馬屁等下次見到胡定棠你再拍,現在閉嘴。”


    這吳婆子不愧是媒婆,聒噪起來簡直跟隻烏鴉似的,說個不停。


    吳婆子這段時間與我相處,對我多少有些敬畏,我讓她閉嘴,她也終於消停了。


    快到盧府的時候,我們正好遇上了蕭瑾瑜,他左盼右盼我們還是不來,估計路上出了差錯,便想要親自來接我們。


    “府裏是不是出事了?”見了麵我便急急問道。


    蕭瑾瑜直點頭:“出事了,出大事了,七姨太的房間裏麵烏煙瘴氣,剛才盧兄也被拖進去了,什麽都看不到,就聽到他哇哇的叫,嚎的跟殺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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