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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姬身影一僵,下一刻,連帶著那支黑箭一起化作一灘黑水,灰飛煙滅了。


    包括我們身上的嫁衣與喜袍,也都在瞬間消失不見。


    胡允之轉身便往外追去。


    男人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沒有人迴答他,大家都在靜靜的等待著,過了一會,胡允之迴來了,衝胡定棠搖頭:“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就連我們守在外麵的人,都沒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胡定棠點點頭,將牌位放在一邊的圓桌上,看著那親王說道:“這東西怎麽會被埋在你府上?”


    “這是我們王府的事情,與爾等無關。”男人嘴硬道。


    “這應該是你府上請的仙家,但後來出了什麽事情,又被你們棄了。”胡定棠自顧自的分析道,“可你們處理的手段不太高明,被人盯上了,出事隻在早晚。”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這幾年,你應該是得過一場大病的,對吧,蕭瑾瑜?”


    蕭瑾瑜不可置信的看著胡定棠,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調查過我?”


    “我不用調查你。”胡定棠指了指那牌位說道,“你之前供奉的這位仙家,是被逐出我們家族的叛徒,三年前在我們小鎮作亂,被我廢了修行,說起來,我算是無意中救過你一命。”


    “供奉這玩意兒,遲早把你帶入歧途。”胡允之應和道。


    “三年前?”蕭瑾瑜已經有些信服了,“對,就是三年前,我得了一場大病,有位神仙姐姐托夢於我,說我供奉的仙家有罪,如果繼續供奉下去,會害得我傾家蕩產,甚至危及性命,我按照她的指點,做了一場法事,還用泰山石鎮壓住了牌位,從那之後,我的病果真慢慢的好了起來,府裏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沒再發生過。”


    “神仙姐姐?”胡定棠嗤笑一聲,道,“你所謂的神仙姐姐,應該就是剛才捏著你脖子的那一位。”


    “她?怎麽可能?”蕭瑾瑜不相信。


    胡定棠說道:“你姓蕭,你的父母是前朝霸主,你的家族可以追溯到數萬年前。”


    “而數萬年前,剛才灰飛煙滅的那位甄姬,本應該是要做皇後的,卻在受封前一夜,披上來自西域的貴妃,也就是你的某一世老祖宗呈獻上去的大紅色朝服,一夜之間,被金絲蠱啃噬幹淨,隻剩下一副皮囊。”


    “而你的老祖宗,暗地裏散播謠言,汙蔑甄姬心懷不軌,品行有缺,遭受了天譴,自己踩著甄姬的骸骨,登上了皇後的寶座,又用手中大權,將整件事情徹底的壓了下去。”


    “甄姬懷恨在心,一直想要報複,三年前是契機,她盯上你已經很久了。”


    原來甄姬還有這麽一段過往,怪不得她怨念那麽深重。


    “僅憑你一己之詞,就想蠱惑我?”蕭瑾瑜防備心很重。


    胡定棠說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心裏其實已經有定論了,三年時間,你與甄姬之間不可能沒有絲毫合作,金礦的事情,你也不可能沒有耳聞,甚至是參與。”


    胡定棠說到金礦的時候,我注意到蕭瑾瑜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但他嘴上卻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嗎?”胡定棠譏笑一聲,“你姓蕭,是前朝王室最得寵的親王,時代變遷,王室早已成為過眼雲煙,但你心中的那股複辟夢,不會隨之泯滅。”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三年前,你的神仙姐姐在夢中告知你,你們蕭家還有一批金礦就掩埋在臨安城下那個同名小鎮之中時,你心中的狂喜。”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第一批下金礦,被感染上金絲蠱的人,就出自你的王府,對吧?”


    蕭瑾瑜不說話了,胡定棠分析的如此詳盡,讓他百口莫辯。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甄姬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了吧?”胡定棠眯起眼睛壓迫著蕭瑾瑜,“別跟我說你什麽都不知道,我要想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更容易。”


    蕭瑾瑜臉色瞬間煞白,不過畢竟是從小在宮中受過訓教的,泰山壓頂也自有一股氣度在,我想,如果不是王朝麵臨覆滅,他應當是要做太子,繼承皇位的吧?


    但最終,他被封了親王,早早的便從王室之中獨立出來,在臨安城裏紮下了根,父母親人全都落了難,而他卻毫發無損。


    胡定棠說得對,這樣的人,心中怎能沒有抱負?


    就算不是為了皇位,他也得為那些受難的親人拚一把。


    如果我是幕後主使,放眼整個臨安城,怕也是會選蕭瑾瑜作為傀儡加以利用的。


    隻是這利用,不知道是蕭瑾瑜主動配合,還是被動接受的。


    胡定棠一直盯著蕭瑾瑜,把他盯得低了頭,胡允之這個時候說道:“我們不會平白無故的趟這趟渾水,更不會什麽都沒查到便撤退,這件事情必定會水落石出,而你如今是否與我們配合,直接決定你之後的命運。”


    “你或許不怕死,但你總有想要保護的人或物,對吧。”


    胡允之平時溫文爾雅的,讓人覺得人畜無害,這會子審起人來,倒也有些胡定棠的風範。


    蕭瑾瑜長籲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開了口:“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都隻能說,我真的對你們所說的什麽幕後之人一無所知。”


    “對,金礦的事情,是神仙姐姐托夢給我的,三年來,我的每一個人生轉折點,她都會在夢中給我指引,雖然我從未看清她的臉,但她說的話,我信服。”


    “第一批進墓的人的確是王府的家丁,都是我手下的得力幹將,他們入墓的當夜,帶出了一批金銀財寶,也因此,消息不脛而走。”


    “但是沒多久,他們全都身染金絲蠱而亡,大批的村民湧入墓穴,之後無一例外全部出事,這事我也知道。”


    “可我不想放過這次機會,自己的人不能用,這世上,隻要錢到位,總有願意為我去賣命的人,果不其然,我將王府想要招納一批死士的消息放出去,慕名而來的人還真不少。”


    “後來,隨著金礦的消息越傳越廣,場麵也變得混亂起來,隻是大家折騰到最後的結果都一樣,我也漸漸的對招募的事情變得謹慎起來,上一批人還是半個月之前招的。”


    “三哥,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那麽,對方就是單純的利用他,他招募來的那些死士,很可能是有人刻意安排上門的。”胡允之說道。


    “有人安排是一定的,隻是我現在不確定,那些人是否還活著。”胡定棠說道。


    蕭瑾瑜不解道:“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清嗎?所有進去的人都死了,無一生還。”


    “對,進去的人都死了,可,你確定進去的,都是你招募進王府的那些人?”胡定棠反問道。


    蕭瑾瑜懵了:“不是我招募的,還能是誰?”


    “偷梁換柱!三哥,你的意思是,那些人不是衝著金礦來的,他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胡允之終於反應了過來,“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如果他們堂而皇之的進駐臨安城,我們的人很快就會發現,但如果是走親王府招攬死士這條路線,就能完美的避開我們的視線。”


    他說著,猛地一跺腳:“不行,我現在就帶人去找,就算是把整個臨安城掘地三尺,也要將他們給挖出來!”


    胡定棠卻伸手阻止了他:“不用了,該來的,遲早都會來,並且我有預感,這一次沒那麽簡單,咱們再等等。”


    “三哥,今天初十了!”胡允之欲言又止的樣子很憋屈。


    可是他這一句話,讓我猛然間想起,我初次遇見胡定棠的情景。


    那是七月十五的夜裏,胡定棠頭上一直冒冷汗,全程像是在隱忍著什麽,但是過了那一夜,他整個人忽然就精神了起來。


    胡允之在這個時候特地提醒他,又初十了,為什麽?


    初十,十五,離得很近。


    難道……


    我狐疑的朝著胡定棠看去,視線卻剛好與他相撞,我趕緊別過眼,他已經上前兩步,一把握住了我的肩膀。


    他的手剛碰到我,我就如驚弓之鳥一般彈開了,他的臉瞬間黑了。


    “過來!”胡定棠命令道。


    我橫了他一眼,別過臉去。


    他幾步走上前,一把鉗製住我的右肩,我一肚子的無名火在右肩上傳來疼痛的時候,騰的一下爆發了。


    當時真的想都沒想,抬手一巴掌便要朝著胡定棠的臉上扇過去。


    但,手在半空中被他截住,我用力的想要將手撤迴來,可是他力氣太大,根本掙脫不開,我又抬起膝蓋,狠狠的朝著他的肚子頂去。


    胡定棠的反應能力何其之快,身子微微一轉,便躲過了我的膝蓋,下一刻,我整個人便被他拎了起來,像是拎隻小雞仔似的,將我拎了出去。


    我逃不脫,拳打腳踢的,一腳踢到他腰上,他也無動於衷,跟塊硬石頭似的。


    他鉗著我,走到門外,迴頭交代道:“允之,配合蕭王爺好好調查,穩著點,別衝動,我處理點私事,一會迴來。”


    “私事?”胡允之眼神在我身上溜了一圈,立馬壞笑道,“好,三哥,不用急著迴來,慢慢處理你們的私事。”


    我一開始還沒弄明白什麽私事,看到胡允之的眼神,我才反應過來,立刻又是一陣拳打腳踢:“胡定棠你放我下來,誰跟你有私事談啊,你這個老狐狸,偽君子,我瞧不起你。”


    “你利用我就算了,還夥同我外婆來騙我,你真是罪不可恕。”


    “現在你目的已經達到了,放了我外婆,咱們倆之間劃清界限,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


    我一路上罵罵咧咧,胡定棠愣是一個字沒理我,一直將我帶迴了壽衣店,進了我的臥房。


    不得不說,會法術就是好啊,不用開門,進我房間如入無人之境。


    我兩腳一落了地,頓時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胡定棠伸手拽了我一把,說道:“站穩點。”


    “把我外婆還給我。”我說著,掏出他給的玉佩,往旁邊桌子上一扔,“這東西還給你。”


    胡定棠伸手將玉佩拿起來,把玩了兩下,抬起眼皮子,道:“我承認,我是想利用你釣出隱藏在臨安城裏的那些人,但一切也都是在我的掌控之中的,你大可不必這麽過激。”


    “胡定棠,我們不是一路人,你為什麽非得糾纏著我不放?”我努力壓製住心中的怒火,企圖跟他好好談判。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事請你幫忙。”胡定棠說道,“孟九裳,經曆過這件事情之後,你應該也能明白,你被盯上了,最好乖乖待在我身邊方可保證自己和你外婆的安全。”


    “你還好意思說,這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我咬牙道。


    “不,就算沒有我,你的處境也會一樣。”他說著,抬手摸向我耳後,“孟九裳,你不是常人,注定過不了普通人的生活。”


    “不管我過什麽樣的生活,跟你扯上關係,都算我倒黴。”我忿忿道,“當初在亂葬崗那個坑裏,我就不該拉你那一把,讓你憋在屍堆下麵,被一把火燒掉才好!”


    “可你拉了。”胡定棠說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認定你了。”


    “你想幹什麽?”這話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我下意識的雙手環胸,後退了兩步,問道:“胡定棠,你到底想要我怎麽幫你,你說啊,幫完了你就放了我,好不好?”


    胡定棠搖頭:“時機未到。”


    “那什麽時候時機才能到?”


    “我也不知道。”


    胡定棠的迴答瞬間讓我暴跳如雷:“胡定棠你玩我是吧!奸詐,你比老狐狸還要狡猾三分!”


    “我不知道何時是時機,不是因為我自己,而是因為你。”胡定棠說道,“你空有一副好手藝,卻沒有任何內力與法力去支撐,所以也隻能應付一些小差事,常常還力不從心。”


    “孟九裳,你這個人,與你的這枚銀針和一手出神入化的刺繡手藝,很不匹配。”


    他說著,又用手指點了點我的腦袋,道:“以及你腦袋裏麵藏著的那些密術,更不可能是你這樣身份的人所應該擁有的,孟九裳,你到底是誰?是何來曆?”


    胡定棠的連續追問,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人平時一言不發,但什麽都看在眼裏,在他麵前,我仿佛是透明的,什麽秘密都藏不住。


    他的手從我的耳後,慢慢的滑下,撫過我的臉頰,最終捏住了我的下巴,低頭靠近:“你本該藏著掖著的,隻是你沉不住氣,早早的將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除了我,這臨安城還有誰能保得住你?”


    胡定棠這是吃定我了,可我就是不相信,離了他胡定棠,我孟九裳就真的活不下去!


    我指著門口怒道:“胡定棠,我告訴你,我孟九裳就算是死,也不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任你宰割的。”


    我不是不知道胡定棠的話說的是真的,我也怕以後舉步維艱的處境,我必定得攀附胡定棠往下走,但我卻不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現在我已經明白,我是他胡定棠等了很久很久的機遇,不管我怎麽鬧騰,他都不會真的放任我不管,我要的,隻是在他手中能爭取到那麽一丁點的自由罷了。


    我在等胡定棠妥協,兩人大眼瞪著小眼,僵持了好一會兒。


    胡定棠忽然冷哼一聲,轉身消失在房間裏。


    我整個人癱坐在床沿上,心裏亂成了一團。


    胡定棠這是被我逼過頭了,徹底放棄跟我合作了,是嗎?


    是了,他那樣的人,骨頭硬的很,怎麽可能甘願被我這麽一個小角色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現在離開,不會對我外婆怎麽樣吧?


    一時間,我心裏竟然湧上來一股悔意,我不該那麽衝的,慢慢來嘛,又不急於這一時,能把外婆從他手裏哄出來才是首要的。


    我坐在床沿上,低著頭,放在腿上的兩隻手不停的攪來攪去,想著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就在那個時候,一股冷風忽然從門縫裏灌進來,驚得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抬眼看去。


    還沒看到什麽,後腦勺就被一隻大手掌住,用力往上一提,我隻能用兩隻腳尖點著地,眼睜睜的看著一張臉壓下來,下一刻,唇便被吻住了。


    我怎麽都沒想到,胡定棠會去而複返,更沒有想到,他迴來就會對我做出這樣的舉動,張牙舞爪的想要將他扒拉開,可卻怎麽也撼動不了他分毫。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幾乎是在撕咬我的唇,憤怒與疼痛讓我失去理智,抬手便朝著他後腦勺狠狠的劈下去。


    劈完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為我想到當初在亂葬崗,我也是這樣劈他的,連續兩次,都沒能把他劈暈,最後還是他自己裝暈,弄得我露了餡。


    胡定棠吃痛,終於鬆開了我,兩眼通紅,我心裏慌,不敢讓他先開口,張嘴便質問道:“該死的,胡定棠你到底想幹什麽?!”


    “輕薄你。”胡定棠迴答的很坦蕩,雲淡風輕的追加了一句,“把你變成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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