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我們好不容易攢了點糧食,挖了點野菜什麽的,準備進城換點錢。結果都還沒走到一半,就被土匪給劫了。那些糧食是咱們大夥湊了交給我們幾個去賣的,這下我們可咋和鄉親們交待啊!”


    老者一邊說,一邊就要給李義跪下,嚇得李義趕忙一把將人攙住。


    “老鄉,不必如此,這件事我們肯定會給您個交待。您等下和我們好好說說,是在什麽位置受了襲擊,對方大概多少人,也方便我們幫你們剿滅這夥土匪。”


    聽到李義的話,老者顯得頗為感動,周圍其他人,也都是義憤填膺,或是詢問對方的裝備,或是打聽對方的特征,不大一會,還真就收集了不少信息。


    片刻後,李義送走了一眾村民,臉色反而是變得越發嚴肅。


    一旁的趙大山見狀,小聲詢問:“營長,您不會是擔心咱們打不過一夥土匪吧?”


    李富貴看出問題,在旁邊懟了趙大山一下,而後朝著李義提醒。


    “營長,這次的事發地,按理說不算咱們的轄區,反倒是該算府軍的地盤,按剛才老鄉的描述,我估計這夥人十有八九是虎頭山一帶的土匪,咱們過去,恐怕不好解釋。要不要先和當地的府軍通個氣?”


    李富貴的擔心,也正是李義所顧慮的。


    如今這個年月,全國上下的統一目標就是抗擊小鬼子。


    李義他們這邊倒是還好,畢竟是老百姓的軍隊,可府軍方麵,許多地區則是幹脆放棄了對土匪山賊的剿滅。


    更有甚者,甚至是養寇自重,成為他們不去和鬼子作戰的理由,或者討要補給的借口。


    盤踞在虎頭山的土匪,如果隻是被當地的軍隊忽略了還好,可如果是後者,那牽扯的東西可就多了。


    更重要的是,李義總覺得,虎頭山這個名字很熟悉,可偏偏原本的劇情裏,似乎並沒有出現過虎頭山的情節。


    種種情況累計起來,使得李義不得不變得謹慎起來,畢竟不是所有的府軍軍官,都能像楚雲飛一樣深明大義。


    萬一對方借著這個機會,說自己製造摩擦之類的,那自己有麻煩倒還是小事,可如果鬧出別的事,那就不好解決了。


    短暫的思考後,李義朝著李富貴吩咐:“不必了,等如果三五八團的駐地時,和他們團長楚雲飛打聲招唿,如果有事,也不算咱們事先沒溝通過。”


    李義想得清楚,如果這夥土匪,真的和軍隊有勾結,那自己通氣,就等於是給敵人報信,到時候要承擔的風險和損失,實在太大。


    況且他也相信,這種事上,楚雲飛不會不幫自己,最多到時候找個法子,把人情還了。


    趙大山聽到李義的話,轉身便走,一旁的李富貴見狀,連忙詢問。


    “你幹嘛去?”


    趙大山笑道:“自然是召集部隊啊!總不能就咱們去剿匪吧?”


    李富貴見狀,連忙朝著李義提醒:“營長,這件事恐怕得從長計議,咱們並沒有接到旅裏的命令,額劉也不是在自己的轄區內行動;萬一出了差錯,對你,對咱們警衛營都是麻煩,搞不好是要背處分的。”


    “而且府軍有守備部隊,還有保安團什麽的,怎麽算也輪不到咱們去剿匪啊!”


    他何嚐不想練兵,何嚐不想試試手裏的裝備,可他也清楚,警衛營有今天不容易,如果真的鬧出了亂子,對誰都沒好處。


    趙大山看向李義,內心裏唯恐李義聽了李富貴的話,放棄對土匪的圍剿。


    他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但卻也並非不識大體,明白李義如果放棄這次行動,也並非錯誤。


    一時間,房間裏的氛圍變得有些壓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義這裏。


    片刻的沉默後,李義突然一拍桌子,朝著眾人吩咐。


    “好了,所有人,立刻迴去集結部隊,每個連留一排的留守,其餘人都和我走!我給你們半個小時時間,半個小時後,村口集合!”


    聽到李義的命令,眾人立刻變得十分激動,但也有不少人,和李富貴的想法類似,唯恐李義會因此收到處分。


    隻可惜,李義根本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宣布命令後,直接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指揮所。


    半小時後,村口。


    士兵們被緊急集合,一個個都顯得有些驚訝。


    因為時間緊,又擔心出現差錯,大多數軍官都並沒有解釋集結的目的,這讓不少士兵覺得,這或許是又要和小鬼子開戰了。


    如果不是有紀律約束,此刻這些人,恐怕已經要開始討論。


    李義腰間別著手槍,快步走上高處,目光掃視眾人,隨後開口宣布。


    “兄弟們,咱們都是來自窮苦人家的,是老百姓的子弟兵,現在老百姓有麻煩了,你們說,該怎麽辦?”


    眾人麵麵相覷,隨後同時高唿響應。


    “幫老百姓解決麻煩!”


    李義點點頭,笑道:“好,我就知道,你們和我想的一樣!今天,有人被土匪打劫了;種種跡象表明,對方是虎頭山的,所以這次,咱們的目的地,就是虎頭山,都給我打起精神,別以為對方是土匪,就能掉以輕心!”


    聽到李義的話,士兵們顯得頗為驚訝,顯然他們是真沒想到,召集他們,居然是要去剿匪。


    這下,士兵們終於忍不住,小聲議論了起來。


    “怎麽是剿匪?剿匪不是有地方軍隊嗎?”


    “對啊,就算要剿匪,也不該是咱們啊!”


    一名缺席了前邊會議的副連長,聽到這話,立刻站了出來,向李義商量。


    “營長,咱們的補給本來就難,這種作戰計劃外的任務,咱們是不是——”


    李義知道他想說什麽,一擺手,道:“咱們又不是沒窮過,至於處分什麽的,真的有,那也是我一個人承擔!現在我隻要求你們一點,等會到了地方,給我狠狠的打!”


    說著,他看向士兵們,又高聲喊了起來。


    “兄弟們,我知道你們心裏的想法,但是不剿匪,老百姓就沒安生日子。難道你們能袖手旁觀?誰沒家人啊?這世道已經夠苦了,咱們身為軍人,難道不該盡可能的保護好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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