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不怕楚山河出爾反爾嗎?


    當然,先不說沈十方現如今的情況讓人摸不著頭腦,再者,那楚山河確實不是出爾反爾之徒。


    “各位胸襟之廣,楚某汗顏。”楚山河彎腰行禮。


    沈十方指著一邊方向淡淡說道:“那五行戰將……你自行處理。”


    迴望時,楚山河清楚看見,沈十方眼中散發著幽冷的殺意。


    他要讓楚山河下“投名狀”。


    隻要五行戰將之死是經過楚山河的手,那麽後者別想擺脫幹係,東乾帝國皇室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這樣一來,楚山河唯有退隱江湖,找一幽靜之地,與家人其樂融融地安度晚年。


    楚山河暗自歎息一聲,心想沈十方不愧是沈牧之子,其聰明何人能比肩?


    心中感歎間,他已經來到五行戰將麵前。


    他向花輕語示意了一下,後者便半信半疑地迴去司徒潔身邊。


    “烈麒麟他到底有什麽目的?”楚山河開口了。


    五行戰將被花輕語修理了一頓,一個個臉青鼻腫,卷縮在一起,根本沒有一個大武師應有的樣子。


    楚山河厭惡地看了一眼,凝聚真氣,真氣化形,化作五根冰棱錐。


    楚山河一揮手,五行戰將眼睜睜地接受閻羅的眷顧,從此踏上黃泉路。


    “噗通!”


    ……


    五具屍體落地,楚山河閉眼沉思。


    如此舉動,便是和東乾帝國方麵決裂了。


    這一切,都讓沈十方看在眼裏。


    他咳嗽兩聲,對連空陵和張歉耳語兩句。


    隨後,二人跑去。


    司徒潔攙扶著沈十方,在原地靜候。


    片刻,連空陵駕著馬車迴來,身後是張歉。


    “楚姑娘,後會有期,我等告退。”沈十方對楚奕還算客氣。


    今日闖暮雪宗,隻是因為立場問題。


    楚奕本身為人確實很不錯,值得以禮相待。


    “各位放心,我這就安排暮雪宗遣散事宜。”楚奕毫不在乎。


    對她來說,暮雪宗該退隱了。


    否則,隻會落得雞犬不留的結果。


    沈十方微微點頭示意,轉身上了馬車。


    連空陵深深唿吸一下,最後還是歎息一聲。


    “從此……放下吧!”


    說罷,他駕著馬車離開。


    車廂內,沈十方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瞬間將司徒潔的青衣染紅。


    “十方!”司徒潔帶著哭腔,眼神裏非常急切。


    “連大哥!”


    聽聞司徒潔的唿喚,連空陵停了下來。


    他往裏邊一看,這可不得了,隻見沈十方臉色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頭部軟綿綿地枕在司徒潔的腿上。


    “這怎麽迴事?”張歉也跑了過來。


    其他人也都走到馬車旁。


    “使用輪迴力量過多,丹田本就承受不住,咳咳~”沈十方虛弱地說道:“再有九生令和我達成了血契,其中的力量雖然讓我真氣恢複,可丹田又一次受到衝擊。”


    “十方,你別說話了,好好歇著。”司徒潔眼淚落下。


    沈十方握住司徒潔的手,說道:“空陵兄,趁苦麵閻羅沒有發覺我此刻的狀態,抓緊離開。”


    連空陵頓時明白為什麽沈十方著急離去,而且還要了馬車,原來是擔心苦麵閻羅去而複返,到時發現沈十方如此模樣,恐怕就危險了。


    “好,我們這就走,你好好休息,別說話了。”


    連空陵說罷,讓張歉、宋文若開路,花輕語和小楊睨殿後,火速疾跑出城。


    路上的百姓認出了這群人,紛紛避讓


    通道。


    城門的守城士兵哪兒敢招惹這群年輕人?隻能放行,還恨不得他們早點離去。


    “潔兒,帶我迴無憂村,我想看看那兒的景。”


    “好,我答應你。”


    沈十方滿意地微笑了一下,目光呆滯無神,身上奇經八脈紊亂,丹田隱隱約約要爆開。


    “潔兒,可能……我命不久矣。”


    沈十方的話音逐漸變微弱,之後,他便閉上了眼睛。


    “十方……!”


    與此同時。


    西雲國西闕城外百裏處。


    這是一個邊陲小鎮,人煙稀少,一有馬兒跑過,便黃沙滿天。


    在邊陲小鎮往南處,有一座山頭,上邊有一座尼姑庵。


    此時,庵中正有一個麵容端莊大氣的婦人。


    從她的眉目間不難看出,此婦人曾經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


    隻不過,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太多風霜,兩鬢已經斑白。


    她一手敲著木魚,一手捏著佛珠,口中誦著經文。


    她的身後,站著一個獨臂之人。


    “夫人,您真的不打算去和他團聚嗎?”獨臂男子開口說話了。


    聽聞此言,木魚聲戛然而止,那女人的手懸在半空,睜開了眼睛。


    “若是要見,也非是如今。”女人說道:“如今他正值關頭,不可給他徒增牽掛。將近二十年都過來了,也不急在一時。”


    男人說道:“可是,他現如今十分掛念你,也需要你給予心靈上的母愛……”


    “莫護將。”女人打斷他說話,說道:“自從出事之後,我一直在佛前祈禱,祈禱他平安,如今也快有二十個年頭了。沈家男兒,自當自強不息,若是連這關都過不了,有何麵目見我?”


    沒錯,獨臂男人正是莫寒非,而女人則是沈十方的母親……莊莘。


    莫寒非奉命護衛莊莘,將近二十年了。


    莊莘在這尼姑庵出家,他就在附近村莊居住,一直守護著。


    “唉~”莫寒非歎氣一聲,說道:“其實……他知道您在這裏,隻不過他知道您不會見他。故而,他去利加斯的時候,都繞道而去。”


    莊莘站起身來,抬頭看著菩薩,說道:“莫護將,現如今這等時候,你該去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夫人,我走了,您怎麽辦?要是修羅殿查到此處,您的安全誰來負責?”莫寒非並不放心。


    \\\


    莊莘說道:“我不用擔心,我總覺得,十方他遇到危險了。”


    這……可能就是心靈相通吧!


    莫寒非說道:“既然夫人有命,屬下定當遵從,夫人珍重。”


    說罷,莫寒非轉身離去。


    雖說修羅殿強大,但莊莘也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畢竟是莊不揚妹妹。


    而且,此尼姑庵還有一個超級強者,念他修羅殿不敢胡來。


    所以莫寒非才放心離去。


    而另一邊,連空陵十萬火急地策馬揚鞭,希望早日迴到南琉國。


    他本來是想找他師父的,興許有辦法弄清沈十方的狀況。


    可是,他不知道左丘星辰迴到了南琉國沒有?


    現如今沈十方昏迷不醒,氣息微弱,像是奄奄一息,十分讓人著急。


    聽花輕語說,流雲宗還有一個咎師叔祖,或許能救治沈十方。


    無奈之下,隻能迴流雲宗,希望來得及。


    “張歉,小楊睨,你二人騎術好,先行出發,經少酉關進入西雲國。再火速前往西闕城,找到薛飛閑,讓他找人前來相助,保證一路通行無阻。”


    連空陵停在一處古道前說道。


    張歉點點頭,與小楊睨對視一眼,便火速離去。


    司徒潔淚痕早已幹,溫柔地對著昏迷不醒的沈十方說道:“十方,我們很快就到家了。”


    半個月後。


    西闕城。


    當薛飛閑得知了沈十方重傷昏迷不醒時,心中非常震驚,暗道以後者的能耐誰人能傷他?


    可也沒有猶豫,親自帶著軍馬前去迎接,方便一路通行。


    他也很聰明,並沒有聲張,以免遭到修羅殿或東乾帝國的追殺。


    當他接到沈十方的時候,後者依舊昏迷不醒,且身體非常虛弱。


    他得知,沈十方隻能喝一些粥水補充生命力。


    緊接著,薛飛閑決定親自護送他們迴南琉國。


    他們一路上沒有過多停留,隻是晝夜時分休整。


    很快,他們來到了梨州。


    此刻梨州北城門皆是文武大臣,他們在兩邊等候,再往城裏看,盡是百姓在周邊。


    他們都好奇到底是那個大人物,竟然值得一國之君親自迎接?


    而蘇木心以及蘇琰月在城門正中央,前者神情十分嚴肅。


    他是薛飛閑讓人八百裏加急稟報,故而得知。


    “末將薛飛閑……叩見國主。”


    薛飛閑在前頭,便率先落馬行叩拜禮。


    “軍師呢?”蘇木心沙啞著聲音說道。


    短短一段時間,他沒想到沈十方竟然遭此大難。


    “迴稟國主,在後麵的車駕上。”


    蘇木心一把扒拉開薛飛閑,快步走到馬車前。


    他向連空陵點了點頭,然後拉開帷裳,看見司徒潔正溫柔地替沈十方梳理發絲。


    “大小姐。”蘇木心輕輕唿喊一聲。


    司徒潔頭也不抬,輕聲說道:“動靜小點,十方他不喜歡太吵鬧。”


    她的意思是讓蘇木心不要這麽大張鑼鼓。


    蘇木心歎息一聲,說道:“先行入宮,我讓禦醫替他診斷一二。”


    “你那禦醫可了解九生令以及輪迴印記?”司徒潔依舊沒抬頭。


    “這……我會想辦法找霍定川迴來,他興許能知其。”蘇木心說道。


    “霍定川在何處?”司徒潔又問道。


    “鎮魔關。”


    “那他最快能幾日來到?”


    “這……前去下召最快需要五日,迴來也需要五日。”


    司徒潔搖搖頭,說道:“十日時間,都能迴到南琉國了,況且霍定川也沒把握不是?你有心了,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


    蘇木心又歎息一聲,心想司徒潔說的沒錯,就算霍定川迴來,也未必能治好沈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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