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十方的口吻,月影居的人隻是感到可笑。


    一個護衛,竟敢用這種語氣與一宗之主說話,憑什麽?


    再說了,要人?月影居能給他什麽人?


    萬風心頭一顫,故作鎮定地說道:“這位小友,你說的,老夫怎麽聽不懂。你……向我要什麽人?若是在江湖中有擔擔抬抬的苦力活,我倒是可以借你幾個弟子一用。”


    沈十方冷笑一聲,說道:“萬宗主,你知道的,我說的是誰。若顧忌江湖顏麵,或者不想與我等交惡,就請把人交出來,以免傷了和氣。我可以保證,隻要人完好無缺,我等絕對不追究。”


    這時,巫子圭站出來了,似乎有意在伊人麵前表現自己,“放肆!此處乃是月影居,休要如此猖狂!我師父德高望重,在西雲國行善積德許久,豈能容你汙蔑?來人,將他拿下!”


    說罷,他大手一揮,幾個月影居弟子動了動。


    萬風眉頭一皺,剛想阻止,卻為時已晚。


    隻見沈十方身上殺氣騰現,三個丹田同時亮起強光。緊接著,一股真氣外溢,震退了月影居弟子。


    “怎麽?理虧了?”沈十方左右一看,那幾個欲擒自己的月影居弟子正在地上翻滾喊疼,“月影居幾百年名聲,從此以後想要遺臭萬年嗎?”


    巫子圭想開口,卻被萬風喝止了。


    “這位小友,年紀該在弱冠吧?”萬風對沈十方的紅色丹田與真氣有些疑惑,“如此年輕,業已入中靈三重境界,實在讓我大開眼界。”


    可不是,那些月影居弟子心中多少有些羨慕嫉妒恨,更有的是驚訝。


    沈十方說道:“請萬宗主莫要妄圖動武,有傷和氣。若是真動起手來,我不一定能勝你,可你這些弟子,恐怕會大難臨頭。”


    此言一出,月影居弟子皆是大笑,笑他不自量力且大言不慚。


    他一人能殺能勝多少人?十個?二十?不!恐怕隻需兩三個月影居中靈大武師便能將其擊敗了。


    萬風倒是沒有輕敵,說道:“不知小友你所為何事?為何咬著我月影居不放?若是今日不給老夫個說法,定當親自前往鑄寶園討還。”


    司徒潔這時冷笑道:“嗬,你敢嗎?”


    她這一聲笑,充滿著不屑,這是對自家實力有信心。


    萬風何時讓這等小輩如此嘲笑過?沒有,一次也沒有,他沉聲說道:“敢不敢尚未知曉,但今日,你們卻不能在月影居撒野。天南,送客!”


    萬天南走了出來,好言說道:“各位,請迴吧!莫要無故生事端,日後我們仍是故交。”


    萬天南還算有禮貌,能讓幾人刮目相看。


    可,沈十方今日非是來交朋友的,而是來要人的,“萬少主,請交出人來,我等自然離去。”


    萬北說道:“你整日說要人要人,到底要何人?”


    萬風看了自家寶貝女兒一眼,心有不滿,可也無奈。隻想打發這些年輕人離去,越快越好。


    沈十方從懷裏掏出一紙書信,交給蘇木心,“這是我得來的情報,阿心,你念給他們聽聽。”


    月影居這些人更為疑惑的,一個鑄寶園護衛居然能使喚落花軒的人,看這架勢,這護衛才是主兒。


    那蘇木心點點頭,念道:“西雲月影居,宗主萬風,高靈四重尋仙客,使劍。月影居乃是百年宗門,其底蘊不可輕視,傳聞有三個長老,已入仙靈境界


    近年來,萬風廣泛行善,搭橋鋪路,贈人錢糧,扶貧救弱,救濟難民,略得人心。


    隻是亦有江湖傳聞,他如此是為了掩蓋惡名。曾有夫妻,男為楊頌風,女為周一盈。夫妻二人與其發生衝突,隨後入了月影居,音訊全無。


    皆因有人曾聽聞,楊頌風夫婦遭人偷襲,勝之。偷襲者一路逃去月影居,月影居否認。隨即其大師兄錢星河在與楊頌風交戰時離奇死亡,月影居將罪名放在楊頌風身上。


    隨後,宗主萬風請出幽雲劍,將楊頌風擊敗。楊頌風二人被萬風帶進內閣,生死不知。


    此外,並沒有見過楊頌風夫婦二人,極有可能被關押在月影居之內閣。


    有消息分析,萬風極有可能與某個宗門共同聯手,謀害楊頌風。隻因楊頌風身上,帶有九生令的有關線索。”


    蘇木心念完後,全場鴉雀無聲。


    小楊睨聽聞自己父母很有可能活著,而且還被關押在月影居,立馬想要衝出去。


    隻是,這時連空陵已經和張歉各自拉住他,使他動彈不得。


    萬風沉聲說道:“你是誰?楊頌風跟你有何關係?難道……鑄寶園想要九生令?”


    沈十方冷笑道:“怎麽?如今還不承認嗎?”


    萬風說道:“你說的沒錯,確實如此,可楊頌風已死,我從何處交人?”


    萬天南這時深深地看著萬風,似乎很不解後者的說詞。


    這一切,全讓沈十方看見了。萬天南為人單純,不善說謊,一旦他知道有人說謊,定然有所反應。


    沈十方對於察言觀色,是從百變生學得一二,怎能逃過他眼睛。


    於是乎,沈十方說道:“不,他一定還活著,而且就在你內閣。我跟你說實話,先前夜裏,我兩次夜行探查,發現你內閣守衛森嚴,根本不像藏書閣,更像是牢房。人,就在那裏。”


    巫子圭聽聞後,立馬吹胡子瞪眼,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做出如此之事,還如此囂張。”


    沈十方冷冷盯住巫子圭,像是毒蛇盯住獵物一樣。


    那巫子圭看到這個眼神,情不自禁地打個寒顫。


    萬風假裝平靜地說道:“嗬,就算真在裏麵,我又憑什麽交人?你鑄寶園?這恐怕不行。”


    沈十方冷笑了一聲,“你承認就好,我憑的,當然不是鑄寶園。因為,我根本不是鑄寶園之人。當然,如果你想與鑄寶園交惡,我想潔兒是願意幫我的。”


    司徒潔說道:“當然,一切敵人,鑄寶園從不留手。”


    **裸的威脅!


    這二人是多大膽子啊!一左一右地威脅一個高靈四重的強者。


    果然,萬風那強者的氣勢被激怒了,說道:“你二人,很好。不過,我看你們今日如何在我月影居撒野。”


    說罷,他凝聚丹田真氣,光芒照射整個廣場。


    “休的傷我樓主。”


    一道聲音夾帶著馬蹄聲而來。


    人群散開,溫如故帶著七人而來。


    他們下馬後,在人群中看了看,確認眼前的人是沈十方後,單膝行禮道:“拜見樓主。”


    沈十方微笑說道:“溫叔父,各位兄弟,請起。”


    溫如故等人見沈十方的模樣有些不解,可轉頭一想,樓主可是百變生的門生,易容那是見多不怪了。


    萬風見


    來人,說道:“來者何人?還有,樓主?你到底是誰?”


    溫如故一身書生氣,卻掩蓋不住身上的殺氣,那是跟隨沈牧曆練而得來的。


    他說道:“千裏樓,溫如故?”


    萬風皺眉說道:“千裏樓?那是什麽東西?溫如故?”


    他在想,這名字好生耳熟,卻又記不起從何聽得。


    溫如故沉聲說道:“沈牧麾下,白衣書生溫如故。”


    白衣書生,乃是江湖人對溫如故的稱號,也算合適。


    聽到此名號,萬風震驚了,他沒想到沈牧的舊部下會在這出現,而且還尊稱那人為“樓主”。


    “沈牧部下,那又如何?我與你近日無仇往日無冤。”萬風又對沈十方說道:“還有,你到底是誰?”


    沈十方麵無表情,手拇指在臉上三個穴位一頓摁,在將一根銀針在喉旁脖子上一刺。


    隻見沈十方的麵容逐漸產生變化,腮幫、鼻梁、太陽穴、嘴型等全部動了動。


    眼前這時的沈十方,已經變迴了原來模樣,聲線也恢複正常,露出一副讓萬千少女迷戀的臉龐。


    那萬北和月影居的一些女弟子同時唿吸變重,“天下間怎會有如此英俊之人?”


    萬風眼睛眯起來,說道:“穴位易容?”


    沈十方說道:“實不相瞞,我等接近月影居,便是為了楊頌風夫婦。”


    萬風說道:“溫如故,穴位易容,百變生,三者都與沈家軍有關,你是誰?”


    沈十方說道:“沈十方,嗬,或許……天煞更讓人熟知。我便是修羅殿口中的天煞,沈十方。”


    萬風眼睛突然瞪大,說道:“你就是沈牧之子?”


    沈十方說道:“沒錯,家父沈牧。”


    萬風這時全明白了,為何這人修為如此之高,殺氣如此之重,丹田也是紅色,原來他就是輪迴之子。


    沒錯,萬風是不相信修羅殿的“天煞”之說,自己認為的是輪迴之子,而不是天煞。


    那些月影居略微知道江湖事的弟子,也都在低聲細語,討論著沈十方。


    “怪不得,原來他就是沈十方。”


    “他很有名嗎?”


    “虧你還是江湖人,這都不知道?”


    萬風聽著弟子們的討論,不知作何感想,隻是對沈十方說道:“那你和楊頌風有什麽關係?你找他目的何在?”


    沈十方說道:“楊頌風前輩,是我兄弟的父親,也如我父親一樣,你說有什麽關係?”


    這時,小楊睨掙脫連空陵二人,跑出來說道:“若是我父母受到爾等為難與傷害,我必定與你月影居不死不休!”


    看到一個少年出來,萬風心頭有些不好的感覺。


    “他……是楊頌風的兒子?”萬風暗道。


    沈十方拍了拍小楊睨肩膀,說道:“放心,我們在你身後。”


    這時,司徒潔六人也一同站在沈十方二人身後,目的很明顯。


    若是今天月影居不交人,那便是與鑄寶園和流雲宗為敵,也是與千裏樓為敵。


    萬風思考再三,說道:“你們跟我來。”


    說罷,他便走向內閣樓方向。


    沈十方一行十幾人相視一眼,跟隨萬風走去。


    而那小楊睨心裏,現如今是忐忑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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