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眼睛的主人正是微生見寧。


    而那青刹深深唿吸一口,緩解心中的憤怒,緊接著大手一揮,一道氣流送到邪影鼻孔。


    隻見邪影慢慢吸入這道真氣,臉色恢複了一些血色。


    青刹沒停,繼續在邪影的上丹田用真氣替後者治療。


    片刻後,他停下手中動作,不知道從身上哪裏拿出一瓶東西,交給微生浩天。


    “這迴魂丹等他醒來後,每日服下一顆,三日便能恢複五成狀態。屆時,讓他自己迴去修羅殿向我請罪。”


    說罷,青刹突然消失,身影竟消失不見,像是一個幻影。


    那幾位目驚口呆。


    “國師他……是仙靈尋仙客!”鬼王還處於震驚之中,尚未走出來。


    微生浩天看著手中那一瓶迴魂丹,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不過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極為陰冷。


    果真是兩父子,眼神都一個樣。


    翌日,月影居。


    正值響午時分,沈十方四人在萬天南的陪同下,吃了一頓不錯的飯菜後,幾人來到了月影居的修煉場。


    這時正好月影居弟子們在訓練,諾大的修煉場足足有百多人在修煉。


    萬天南兄妹帶著幾人參觀了各種修煉,有劍法、刀法,還有修煉丹田之法。看萬天南的神情,有些洋洋得意。


    這些弟子們刻苦的樣子,讓人確實欽佩。


    不過對於流雲宗出來的他們,這些修煉還是小兒科,就連外門都比不上。


    可好歹是在人家地盤,可不許拆台不是?幾人唯有假裝說兩句客套話。


    這時,他們走到一角,那裏有九個人在修煉劍法。


    見到萬天南兄妹過來,為首的一人立馬吩咐停下修煉,自己走過去。


    “天南,小北。”


    萬天南微笑地說道:“二師兄。”


    說罷,他向司徒潔幾人介紹:“幾位,這是我月影居的二師兄,名喚巫子圭。”


    巫子圭握劍行禮說道:“幾位客人,在下有禮了。”


    人家行禮了,司徒潔他們也隻好微微躬身迴應。


    蘇木心說道:“冒昧來訪,切莫怪罪我等打擾各位修行。”


    巫子圭看上去溫文爾雅,有些斯文地放下手中劍,說道:“幾位來臨月影居,是我們的榮幸,怎敢問罪?”


    萬天南說道:“幾位可能不知道,二師兄在江湖上也略有名聲,人稱‘劍君子’的便是他。”


    君子?看來江湖對這巫子圭確實認可,連君子都用在了他身上。


    而且,劍本身在武器行列裏,就被人稱為“君子”,兩者合二為一,這盛名很是大啊!


    司徒潔聽完後並沒有任何反應,還是那副千年不化的冰冷麵孔。


    對待不認識的人,她一向如此。就連起初在竹新城遇到沈十方,後者也不能幸免麵對這副表情。


    花輕語見狀,故作驚歎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謙謙君子的‘劍君子’啊!久仰久仰。”


    巫子圭很是享受這番誇讚,特別是出自一個十分俊俏且帶有一番英姿颯爽的姑娘之口,他心中隱隱竊喜。


    他表情略有得意,說道:“姑娘謬讚,虛名罷了!”


    花輕語心底有些鄙夷,這還號稱君子,一番甜言蜜語就如此模樣了,還不如蘇木心呢。


    北這時說道:“二師兄不僅享有盛名,修為也是我輩楷模。在我們這一輩分中,他是最高的,可是中靈大武師,還是二重的呢。”


    中靈大武師,這確實是很不錯。不過看巫子圭的年紀,恐怕已經到了而立之年,這也算不得多有天份。


    在宗門修煉者,隻要夠刻苦,在而立之年到達中靈境界不算難。


    畢竟,宗門可是有方法去修煉的,不同於遊俠,還得自身參悟修煉之法。


    經過萬北這麽一誇,尤其是在外人麵前,巫子圭心裏已經飄飄欲仙,“師妹,莫要常掛在嘴邊,這不值一提。還有,這又讓客人怎麽想我們?隻要你們夠努力,早晚追上我的。”


    他說的這話表麵上沒什麽問題,是屬於謙虛的話語。


    可在蘇木心耳中,怎麽有些刺耳呢?聽著有點諷刺自己幾人是小武師的意思,像極得了便宜還賣乖。


    於是他說道:“貴宗出人才,名不虛傳,我等深感佩服。在下笨拙,修煉沒有慧根,還望巫君子不吝賜教。”


    他這話也有一些反擊的意思,諷刺他這“君子”名號。


    巫子圭身為月影居二師兄,又怎能聽不出弦外之音呢?他說道:“賜教不敢,相互交流心得亦是可以。”


    萬天南卻是傻乎乎的,以為二人都在掏心窩說實話,“不如這樣,我提議讓一位與蘇兄修為差不多的弟子,二人切磋一番,好讓我等見識見識,如何?”


    巫子圭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神色,目光緊緊在司徒潔身上,可後者連正眼都沒看自己一眼,這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於是乎,他便說道:“我覺得可以,畢竟,落花軒的弟子,可是稀罕的很。難得屈身前來月影居,怎可不讓我等山野村夫見識見識?”


    他心裏在打壞主意,以為沒人感覺到,還沾沾自喜自己一會在司徒潔要出風頭。


    可惜,這一切,都被司徒潔身後的男人清楚地捕捉到了。


    他麵無表情,將一個護衛假扮的如同真實一般。


    他微不可察地碰了一下司徒潔的手,暗示著後者。


    司徒潔眼珠子一轉,明白其意,說道:“此言差矣!雖我等修為不如各位,但身為客人,不該在這擺弄淺薄武學。否則傳出江湖,人家會說我們來月影居砸場子。


    不過話說迴來,早在市井之中聽得一些閑言,說貴宗的大師兄被人害死,也是因為有人來挑釁砸場子,不知這謠言當不當信?”


    司徒潔得到沈十方暗示,已經開始了打探。


    那巫子圭等人還以為是他們怕了,故而在這說一些托詞。


    萬天南說道:“你說的沒錯,大師兄確實是被人打死。”


    他說完之後,眼神多了一絲惆悵。


    在自己少年時,大師兄待他萬天南如親弟弟,無論修煉還是平時日常,都無比關心愛護自己兄妹二人。


    得知他死後,萬天南久久不能釋懷。


    司徒潔借機追問,“請恕罪,這等傷心事,我本不該說。不過話說迴來,想你月影居位列十大宗門,是何人膽敢闖山門?”


    萬天南搖頭說道:“當時我年少,不曾得知。不過,二師兄卻是知道。”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巫子圭。


    巫子圭說道:“那是一對夫妻,男的是什麽隱世宗門之主,名喚楊頌風。女的好像也曾是江湖中人,叫做周一盈。”


    沈十方心中石頭落下,這下確定了,小楊睨父母確實來過這裏。隻不過他們結果如何?是死於萬風之手還是其他?


    這兩個問題,司徒潔也知道,所以接著問道:“那起因是為何?他二人何故會痛下殺手?”


    巫子圭迴憶著說道:“其實我當時也看不懂,那楊頌風淩空一招往大師兄身上而去,真氣剛接觸到,大師兄突然就倒下,已經無力迴天。


    至於起因,並不是外界所言一般,說是來闖山門。其實那楊頌風說有人偷襲了他之後,往月影居逃來,故而追擊到此地。


    他二人一再堅持偷襲者進入了月影居,隨後與大師兄發生衝突,接著就交上手了。”


    沈十方四人驚喜不已,這樣就說通了為何楊頌風會來月影居了,是因為有人偷襲了他。


    而這些偷襲者,很有可能是與竹林那夥人一起的。


    司徒潔接著問道:“那……這楊頌風二人最後如何了?”


    巫子圭一點都沒有懷疑司徒潔為什麽會關心這個,隻是在女孩子麵前,該表現出風度,他還是得表現。


    於是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脫口而出,道:“最後師父出手,幽雲劍一現,楊頌風夫妻根本不是對手。最後問清緣由,師父帶他們進入內閣,最後就無從得知了。”


    說罷,沈十方眉頭深鎖,這樣說來,隻有萬風才能知道結果。


    但沒人見過楊頌風離開,也沒見到屍體,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這得多讓人毛骨悚然啊!


    而且外界傳言的有一半是個巫子圭之言對得上號,估計實情也如巫子圭一樣。


    因為楊頌風殺了月影居大師兄,巫子圭應該要汙蔑前者才對,可他隻是如實說來,並無誇張之言。


    這樣一來,巫子圭還是有點君子風度的。


    不過想到這裏,沈十方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什麽,笑容逐漸綻放。


    司徒潔知道沈十方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於是沒再詢問下去,於是接著之前的話說道:“萬少主,我看你說的切磋,就免了吧!所謂修行之人,並非是爭強好勝,而是將修煉迴來的能力去幫助世間受苦的百姓。如此,就算隻是一個普通人,都會受到我幾人的敬佩。”


    巫子圭微笑說道:“姑娘心懷天下,讓巫某慚愧。此乃人間仙女,就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對於巫子圭的小心思,旁人都一清二楚。


    可就是看穿不拆穿。


    那萬天南笑道:“二師兄你不知道?”


    巫子圭一愣,說道:“知道什麽?”


    蘇北掩嘴一笑,道:“司徒姐姐與缺月宗微生見寧早有婚約,可是很早的事情了你竟然不知。看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此言一落下,巫子圭的確神情落寞,心有不甘的神色,“師妹你想多了,我隻是想知道,是何人如此有服氣,能娶得司徒姑娘這樣的仙女。”


    司徒潔剛想出言反駁,說上一兩句,可讓沈十方瞬間拉住了手。


    她迴頭看著沈十方,後者輕輕說道:“無妨,忍耐。”


    司徒潔轉頭一想,鑄寶園至今尚未全部撤出東乾帝國,若是讓缺月宗得知自己已經確定退了婚約,恐怕會狗急跳牆,到時鑄寶園分園的人要遭到生命危險。


    她深唿吸一口,輕輕點點頭。


    可這時,花輕語說道:“微生見寧?他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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