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東乾帝國那些人的陰謀陽謀,沈十方自然是不知情。


    他如今正在魯公學那一座機關樓的一間客房內,正與連空陵、小楊睨談論著事情。


    “魯先生適才說後山防禦堅不可摧,但我還是有些擔心。這樣,明日我們讓劉茂每天在那一塊地方安排幾支巡邏隊。其次,咱們也安排人手在夜裏暗中放哨。”


    沈十方憂心忡忡,若是讓馬賊從後山突破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到時可不單單是搶錢糧的事那麽簡單了。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劉茂那性子如此急,一旦見到馬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會與那馬賊你死我活一番廝殺。


    那時……少不了血流成河。


    連空陵覺得可行,答應道:“就交給我們吧!”


    “十方哥,馬賊什麽時候來?”小楊睨問道。


    沈十方搖搖頭,說道:“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或許明天,或許後天。當然,晚一些對我們就有利一些。隻要我們安排妥當,那麽他們就別想跑。”


    沈十方這時身上的殺氣又變得濃重,也許是因為這些馬賊與修羅殿一樣,都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十惡不赦之徒。


    小楊睨點頭不語,手指在桌麵上亂畫。


    連空陵看了一眼小楊睨的動作,正經地說道:“是不是因為怕在這裏耽誤太久了?”


    “我……。”小楊睨一時之間迴答不上,或許連空陵說的對,自己是擔心在小啼山耽擱太久,從而錯失尋找父母的機會。


    對於楊頌風夫婦,是小楊睨最關心的事,猶如關心沈十方一樣,隻多不少。


    沈十方微笑說道:“放心,應該不會太久的。夜長夢多的道理誰都懂,馬賊自然也懂。他們居然有恃無恐地先下戰書,就說明他們會在劉氏族人找來救兵之前,將小啼山攻破,他們多多少少會忌憚南琉國府兵的支援。”


    “也就是說……可能就在這三天。”連空陵算準了最近這裏的小城,來迴得要六天左右路程。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但……魯公學派去的人,能否請來救兵?


    萬一府衙不信任劉氏族人的話,不但不出兵,反而當其是馬賊處理,說是來詐府衙的,有理也說不清啊!


    還真不能不防這種情況發生,故而,劉氏一族便早早做好準備,做好自救的準備。


    劉氏一族上下,現在是草木皆兵了。


    沈十方點頭說道:“隻盼望,張歉能快些。再有就是……後山。不過若是馬賊從後山來,我們得時間也會多一些,到時給張歉那個計劃,也就能保證周全了。”


    “也隻能如此了。”連空陵說道。


    沈十方欲言又止,很想說一些事情給這二位兄弟聽,可又有一些擔憂。


    “你有話要說?”連空陵可是敏銳地看見了沈十方的神情。


    沈十方搖搖頭,說道:“你們出去找潔兒她們吧!我在這想些事情。”


    作為沈十方身邊之人,二人深知前者的性格,也不好多言,唯有出去罷了。


    沈十方雙手抱胸,眼睛閉上,腦海裏出現幾個夥伴的招數。


    花輕語流雲劍法和踏雪尋梅配合的極為精巧,非常熟稔。


    司徒潔流雲掌法柔中帶剛,可出其不意。


    小楊睨性格衝動,一遇到戰鬥便悍然不怕,直到一方倒下。其腿法淩厲霸道,力量剛猛。


    連空陵性格謹慎,拳法飄逸善變,力道更是能與千擊戰技比肩。


    自己……三絕!


    二十四字劍法、千擊戰技以及踏雪


    尋梅皆已大成境界,唯獨流雲劍法與掌法是少用,且未有幾分神韻。


    至於蘇木心,看他的刀,該是西雲國出品,使的武學定然是刀法。但未曾得見,暫且不論。


    宋文若與張歉二人於暗中,也不可出麵。


    那麽也就是說,想要建一套陣法,分別是司徒潔、連空陵、花輕語、小楊睨,當然還有自己。


    五人之陣!


    沈十方猛然睜開眼睛,盯著麵前桌麵。立馬想到了離火陵五行戰將的陣法。


    “他們是用自身武學來相互輔助,可本身默契不足,導致威力並不能全部發揮。可我們五人雖然有默契,但每人的戰鬥方式有所不同,並不適合五行陣。”


    沈十方越想越頭大,幹脆不想了,去到床榻上盤膝坐定,雙手捏起蓮月心訣的手訣,便去修煉。


    可一閉上眼睛,他又睜開,自言自語道:“看來,得探探蘇木心的口風,總感覺他有些說不清的奇怪之處。”


    說罷,他歎氣一聲,閉眼修煉。


    不知不覺已到半夜時分,沈十方從修煉狀態出來,看見小楊睨正在鄰床唿唿大睡,被褥還掉了一半在地。


    沈十方無奈一笑,過去替他鋪好被褥,躡手躡腳走出了門。


    他知道,今夜連空陵定然會在後山放哨。


    可出門時,卻是看見了一道黑影在五十步外。


    “這麽晚了,會是誰?”


    沈十方暗說過後,便悄悄在暗中觀察。


    隻見那道黑影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在身前搗鼓一陣子後,直接丟去空中。


    沈十方這時已經知道了,這是信鴿。


    等等,信鴿?莫非……是要飛鴿傳書?他……是馬賊的內應?


    沈十方不容他想,胸前凝露玉光芒大亮,青劍浮於身前。


    而那黑影似乎感受到了後方的異樣,迴頭看,正好看見被光芒照亮的麵孔。


    “是他!”


    黑影驚慌之後,並不打算跟正在極速前來的沈十方糾纏,腳下借力,迅速往附近的房子裏逃去。


    沈十方追擊而出,可到了黑影消失處,卻是彎彎曲曲的小巷,並沒了人影。


    沈十方靜下心,閉眼認真聽著周圍動靜。憑借他現在的修為,耳力非是常人能比,百步左右,動靜還是聽的清楚。除非是實力非常高的強者,如花泯,他的腳步聲,沈十方自問聽不到。


    可是,現在讓他意外的是,除了風吹草動,周圍一切靜悄悄。


    沈十方懊惱地收迴青劍,心想這黑影肯定是高手,否則根本聽不出自己腳步。


    其次,自己也更不該請出青劍。若是第一時間過去,興許能留下黑影。


    “會是誰呢?”沈十方百思不得其解。


    魯公學明明說此處劉氏族人並沒有修為,可這黑影的速度根本不是常人所擁有的。


    “他飛鴿傳書給誰?是馬賊嗎?如果真是,那麻煩可就大了。”


    想了想,沈十方還是先去後山看看連空陵吧!


    片刻,他已經來到。


    沈十方吹了一個口哨,連空陵便從一顆茂密的樹上跳下來。


    走到沈十方身邊,連空陵說道:“你怎麽過來了?”


    沈十方說道:“修煉完成,有些不放心,便過來看看。”


    連空陵看了四周一眼,說道:“今夜並無異常。”


    沈十方卻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不,今晚可能有事情發生。”


    “此話怎講?”


    “適才,我撞見一個人飛鴿傳書


    。正欲抓住,但卻被他跑了。”沈十方迴想起來,都懊惱不已。


    連空陵眉間多了幾分顧慮的神色,他說道:“如果是馬賊的同夥,我們這裏的一切布防,都會被知道。”


    沈十方點了點頭,說道:“我的擔憂也正是如此。”


    “你懷疑誰?除了我們七人,隻有魯先生才有修為在身。再不然,就是劉氏族人隱瞞其他同族,偷偷修行。”連空陵說道。


    “這個不好說,如果真是劉氏一族的人,那麽……為什麽要幫助馬賊來對付自己親人呢?再者,現在下定論未免太早了些,那人是不是馬賊同夥也不好說。”


    沈十方不想讓連空陵知道太多,擔心會引起混亂,故而,將一些事情隱瞞下來。


    連空陵想來也是,這個關頭,可不能亂下定論,否則引起劉氏一族的排斥,自己幾人在這不但寸步難行,更有可能被他們驅趕離開。


    這時,他突然說道:“兄弟,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沈十方笑道:“你我之間沒什麽不該的。”


    連空陵輕輕一拳打在沈十方肩膀,笑道:“也對。”


    “說吧!何事?”


    連空陵迴憶著道:“對於蘇木心,你怎麽看?”


    沈十方心中突然猛地跳動了一下,看來不止自己對蘇木心感覺有些異常,連空陵也是。


    他說道:“我不知道,李門主安排他與我們同行,想必有她的道理。興許,未來在西雲國真能幫到我們。”


    連空陵搖搖頭,說道:“未必,他身上那把刀……我曾見過。”


    沈十方訝異地看著連空陵,等候他說下去。


    連空陵迴憶著,將自己曾經的見聞說出來……


    那是在大紀年十二年,也就是五年前。


    在西雲國的一個邊陲小鎮,那裏並不算繁華,鎮裏盡是一些殘磚斷瓦,偶爾還有一些行乞之人伸來滿是汙垢的手,祈求路人施舍一些碎銀。


    在這些人的身後,一座恢宏的樓宇跟這小鎮格格不入,貧與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時,路上行人紛紛頓足昂首,聽著樓宇內的動靜。


    “好你個柳棠,枉我如此信任,爾居然私自減少客官的銀料。說,爾是否想私自占有?這些銀料是怎麽迴事?還不承認嗎?”


    一名掌櫃模樣的在一個青年人麵前罵罵咧咧,唾沫都能噴人家一臉了。


    這是一家銀莊,偶爾接下一些加工金銀成品的活計。


    那喚作柳棠的年輕男子倒也平靜如水,不慌不忙地抹了臉上的“髒東西”。


    他說道:“這是我上個月的工錢,想打一副手鐲給周家的千金。在你的店裏,用你的工具,我皆已付了費用。”


    “那你付了多少?”


    柳棠平靜地說道:“銅石三十粒。”


    掌櫃一聽,立馬瞪眼吹胡子,喝道:“不對,金銀成品加工費用得銅石一百。”


    柳棠不解,眉間深鎖,道:“為何前些天其他夥計打的金銀卻是銅石三十?”


    掌櫃一時間答不上這個問題,利用他的身份說道:“我是這裏的掌櫃,我說多少就多少。”


    這時,一個叼著狗尾巴草的人緩緩走進門來,說道:”呦,好大的口氣啊!”


    幾人轉頭看去,一時間慌了神,似乎有些忌憚這男子。


    掌櫃脫口而出:“連……連……空陵。”


    連空陵笑道:“在下連空陵,非是連連空陵。我路過此處,聽聞掌櫃威風的很,進來仰慕一下您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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