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沈十方想不到,李嬡似乎猜透了沈十方的招數一般,果斷傾身一躲。然後迅速揮起一劍,切向沈十方進攻的手指。


    這可是手指位置,並非手腕。故而,沈十方隻好就此作罷,躲避之後,選擇一招掃堂腿。


    如果李嬡攻擊的是手腕位置,沈十方倒也不用擔心,有軟甲護腕所在,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繼續攻擊。


    可惜,並不是,隻能躲開這攻擊。


    李嬡她在以攻代守,劍在上路,下路出現漏洞。


    所以,在李嬡身體傾斜之際,趁其重心不穩,攻擊下路,用掃堂腿是最為有效的。


    隻是,李嬡又給了沈十方很大的驚訝,讓後者不得不重新看待前者。


    隻見李嬡揮劍落空,立馬又是一個側空翻,完美地化解這次的危機。


    沈十方兩次進攻都失敗,讓他不敢大意,於是乎,千擊戰技便使了出來。


    千擊戰技是何其恐怖啊!


    這種針對人體弱點與死穴、痛麻穴的拳法,一旦施展,很難每一次都是擊中麻痛穴。多數空門大開的是督脈。


    而督脈之中,數啞門穴最為致命,其背脊椎也是脆弱無比。


    故而,沈十方沒有刺雲在手,在不傷到李嬡的情況下,並沒有占據多大優勢,甚至中靈的修為沒有發揮多大作用,隻是支撐他使用踏雪尋梅的次數多一些罷了。


    對戰十來招,李嬡漸漸失去理性,任誰都能看出來,沈十方並沒有全力以赴,甚至說是敷衍自己。


    李嬡心裏越想越氣憤,左手從腰間一抹,之後便迅速發出五道流光。但並沒完,她腳步緊緊跟在這五道流光後麵,手中還捏著手訣。


    沈十方暗道了一聲好手法,距離太近,躲無可躲,隻能用護腕硬接。


    霎那間,五道流光讓沈十方揮舞的手臂一一擊落,但緊隨其後的李嬡,卻也同時來到。


    隻見李嬡劍中忽然閃起光芒,真氣的波動讓空氣溫度驟然下降幾分。她帶著淩厲的氣息,向沈十方揮去一劍。


    一劍被沈十方護腕抵擋住了,可第二劍接踵而來,目標是前者的肩膀處。


    “噗!”


    一道血光從沈十方肩膀乍現,第二道血光在其胸膛出現。


    隨後,李嬡迴身一腳,重重將沈十方踢向十步之外。


    司徒潔在場外捂著小嘴驚叫了一聲,正欲上場,卻被連空陵攔住了。


    “連大哥,十方他受傷了,我去看看。”司徒潔著急的模樣可沒有作假,而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連空陵認真地說道:“相信他,區區一個初靈境界奈何不了他。”


    司徒潔不依此言,說道:“可他明顯赤手空拳很吃虧,為何不用青劍或刺雲?”


    連空陵讚賞的目光投送給場中的沈十方,說道:“君子之度,這不正是他最耀眼的地方嗎?”


    “沒錯,我哥可不會輕易被打敗。”小楊睨開口說道。


    司徒潔這才坳不過倆人,隻好提著心繼續觀看下去。


    其實不止司徒潔一個人以為沈十方快要落敗了,場外除了那幾個高靈強者和流雲六者之外,都一致認為沈十方不敵李嬡。


    但司徒潔是關心則亂,過於關心導致她一時間忘了沈十方的不同之處。


    所謂的不同之處,並非他是輪迴之子,而是他……是沈牧之子、離脩之養子。


    果然,在李嬡停下攻擊的時候,沈十方單膝跪在地麵上,眼神有些發冷。


    不過是切磋,她居然祭出了殺招,這讓他寒意在心中發芽。


    隻是,她這招倒有些看頭,居然能讓他吃虧。


    “咳咳!”


    沈十方咳嗽了兩聲,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跡,再用手指點


    了點胸膛處的傷口。


    嗯,還真有些疼。


    他站起身來,臉上平靜如水,可眼睛裏充滿寒意。


    熟悉他的人便會知道,他這是動怒了。就像是一堆幹柴,隻要有一丁點火星,便能燎原。


    而這火星,正是李嬡,她開口說道:“知道嗎?我這招名喚落花無情,是我母親獨創的,已傳給我。若不是切磋,你早已落下黃泉。”


    落花無情?


    看來李秋娘還是對莊不揚怨恨頗深,連武學都用這種名字。


    也難怪一個初靈小武師能讓中靈大武師吃虧,而且還不小。


    沈十方冷笑道:“落花無情嗎?黃泉?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李嬡秀眉一皺,說道:“此言何意?難不成就憑你漫不經心地態度,能讓我落敗?嗬嗬!”


    沈十方搖搖頭,苦笑一聲,輕聲說道:“真不知好歹。”


    李嬡可沒聽見,說道:“怎麽?不服氣嗎?可你也隻能這樣憋屈地輸了,還不出劍嗎?”


    看來李嬡仍舊是希望沈十方認真出盡全力,故而出言相激。


    沈十方不為所動,仍舊無所謂輸贏,自己隻是來此處有求於人,怎可傷她?


    李嬡似乎很失望,說道:“枉為男兒,連一戰都不敢。看來天下第一武將軍沈牧,他是死不瞑目了,也不過是徒有虛名,更不配有如此殊榮。還有,離脩如此強大,他到底教會了你什麽狗屁劍法?”


    話音落下,沈十方眼睛變得通紅,眼裏的李嬡已經是個死人。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侮辱他父親,就是一種死罪。


    “轟!”


    沈十方丹田真氣爆出,妖紅色的真氣異常奪目。他並沒有刻意去外溢這股真氣,而是自行爆出。


    場上一聲聲驚唿,讓這靜心台突然不鎮定了。


    “紅……紅色的真氣!”


    “這到底是什麽?”


    “他好強的氣場。”


    不光是這些弟子看客們,就連主台上的那些宗主長老人物也不鎮定了。


    “這是……輪迴之子!”影腿宗宗主失聲唿喊道。


    一聲驚唿聲,透徹整個靜心台。


    花錫眉頭一皺,心想這下難以收場了,就看沈十方如何圓場了。


    李秋娘畢竟是女人,注意力並不是在於沈十方是輪迴之子上麵,畢竟自己也早就知情。


    她關注的是……為何沈十方突然氣場變得如此強大?是什麽惹怒了他?難不成是李嬡這孩子傷了他,故而動怒?


    可是沈十方心胸並非如此狹窄,是何原因?


    花錫注意到李秋娘的神情,開口說道:“別擔心,他有分寸的,但十方如此模樣,我也從未見過。估計,是李少主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李秋娘開口說道:“我並非擔心李嬡的安危,我在想這孩子的逆鱗是什麽?”


    花錫說道:“三個人,沈牧、莊莘,還有離脩。”


    李秋娘恍然大悟,沈十方重情重義,尤其是親情,讓他最為稀罕。


    沈十方無心場外如何,隻是他現在心情掉到零點,不斷壓製自己的怒氣。


    可是,並沒有用。


    李嬡觸犯了沈牧,侮辱了離脩,她就得有後悔的覺悟。


    在眾目睽睽之下,沈十方丹田亮起紅色光芒,匯集真氣後,用真氣點亮凝露玉。


    凝露玉光芒過後,一柄泛著滔天青光的劍急速旋轉而出,光芒足以刺痛一些人的眼睛。


    青劍漂浮在身前,沈十方鄭重地伸出了手,反握之。


    當青劍在手之時,沈十方的氣場又產生了變化,猶如九天戰神一般屹立不倒。


    “你……不


    該侮辱青劍的主人。”沈十方開口說道。


    隻是他的聲音很冷,讓人如同掉落冰窟一樣。


    話音落下,沈十方再次迸發出一股真氣,讓周圍空氣產生了爆炸聲。


    李嬡終於如願以償,激將法有用了,隻不過……這好像激的他太過了。


    不容她多想,先行做好防禦架勢,手中劍穩了穩。


    沈十方當他那股真氣迸發過後,便使用踏雪尋梅,唿吸間便來到李嬡身前,其速度快的根本看不見人。


    李嬡舉起劍去格擋,妄圖攔下攻擊。


    可是,沈十方雖然有些許傷在身,但並不影響他中靈三重的實力。


    沒錯,沈十方已經突破了中靈二重瓶頸,進了中靈三重境界了。他一夜修煉,加上本身就處於瓶頸,再者這落花軒靈氣渾厚,讓他早晨時刻突破了。


    故而,方才造成房間的支離破碎。


    那麽,就憑李嬡這初靈六重實力想要擋住沈十方憤怒的一擊?


    異想天開!


    隻見沈十方反握青劍,一擊將李嬡的劍擊飛。之後迅速地轉了個身,將青劍抵在李嬡的喉間,後者皮膚已經被割破,正滲出一絲鮮血。


    速度快!


    所有人隻有這個感覺。


    不過眨眼間,李嬡便已經落敗。


    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上千人都有一個想法,那便是這年輕人的丹田和真氣不僅僅是紅色,更是一個……中靈三重強者,一個大武師。


    這種震撼,比以往都深刻的多,注定會在他們腦海裏揮之不去,久久不能忘記。


    沈十方並沒有立馬放下手中劍,冷聲說道:“你可以蔑視天下武學,唯獨我父親的,不可玷汙。還有,我若想取你性命,你根本沒有機會拔劍。”


    說罷,青劍離開李嬡的喉間,沈十方反握著離去。


    這時候,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已經將李嬡的心機給粉碎了,更將她的傲氣打擊的蕩然無存。


    一招,僅僅是一招便落敗,這讓李嬡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落下了幾滴晶瑩,隨後便跑了出去,消失在眾人的視線。


    其實,就算沈十方沒有用青劍,也可以一招取勝。但是,後果便是李嬡隕落,非死即傷。


    這種後果,可不是沈十方想看到的。


    當眾人慢慢走出震撼的狀態後,大長老沉聲說道:“離恩獲勝。”


    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是流雲六者以及沈十方的幾個夥伴,更有其他宗門之人,他們可是大飽眼福了一頓,自然歡喜。


    而愁的,無他,便是落花軒一眾。


    他們的少主……就這樣敗下了,在自己的場子裏,敗了。


    沈十方迴到幾個夥伴身邊。


    花輕語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了,開口說道:“甚好,給我們臉上增光了。”


    “表姐,你就惦記著虛榮,沒看見十方都受傷了嗎?”司徒潔擔憂地說道。


    她還一邊摁著沈十方,示意他坐下,先行包紮傷口。


    沈十方抓著她的手,說道:“無礙,你還要比試嗎?”


    司徒潔沒管沈十方的問題,而是盯住他的傷口,近看觸目驚心。


    李嬡下手可真狠!


    司徒潔說道:“你快些取藥物治療。”


    沈十方鬆開了手,歎氣說道:“小楊睨,去備車馬,我們準備離開。”


    幾人愣了一會,反應過來時,沈十方業已自顧自地將刀傷藥灑在傷口上麵,先行止血。


    花輕語問道:“怎麽就走了?為何?”


    沈十方扭頭看了一眼李秋娘,說道:“天下第一宗門,不過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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