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台莊,名字看似是一個莊,實則是東乾帝國境內,距離南琉國邊境相對比較近的一個城池。


    在祁汀大洲也是較為出名的一個地方,幾乎是人盡皆知。


    它之所以出名,不是因為它的規模或者其他原因,而是因為城外百裏地,有一處山脈,上麵有一個宗門。


    這個宗門,便是美其名曰“墨劍白衣宗”的缺月宗。


    微生見寧自從受傷一晃幾個月了,身上的傷勢仍未痊愈,在後院躺椅上沐浴著陽光,身邊有幾個侍女給他捏著肩膀和手腳,生活實在愜意。


    他眼光陰沉且惡毒地看向遠空,任由陽光的刺眼,也不曾皺眉頭。


    在他身後的房間內,微生皓天和一個獨臂男人坐著聊天,氣氛也是很凝重。


    這個獨臂男人,正是敗退的離火陵第一人,人稱焱公的烈麒麟。


    他自從在南琉國敗了,便一路趕來缺月宗,以求收留。


    每當想起這些,他心中火氣異常激烈,總想一槍了結了安樸。


    也隻能一槍了,另外的一杆火焚纏龍槍已被安樸收入囊中。


    而為什麽恨不得一槍了結安樸?


    無他,隻因為安樸的鐵騎兵一路上的追殺,弄得他狼狽不堪。


    當離火陵弟子和他在休歇,南琉國鐵騎兵便趁其不備而去襲擾。沒打上幾個迴合,便又撤退,讓他沒睡過一個感覺,沒能安生一會。


    他當時就立下誓言,誓要安樸腦袋,以解心頭之恨。


    其次,噩耗接二連三的過來,讓他更加惱火。先是西雲國的離火陵大本營被偷襲,死傷無數。


    再後來派人去查看,搜羅到一些殘兵敗將,聽他們的匯報,得知他的左膀右臂已經身亡,離火陵大敗。


    到如今,加上烈麒麟他自己,離火陵人數不過一百五十人左右,實力嚴重下滑。


    自己也斷了一臂,想要恢複巔峰實力,談何容易?


    “老弟,今日收到情報,修羅殿在南琉國被大肆追捕,在那邊眼看是待不下去了。”微生皓天說道。


    他也不好過,慫恿烈麒麟去替自己報仇,可沒想到後者竟然敗下來,連容身之處也被搗毀。


    故而,他微生皓天有責任去安排烈麒麟的去向。


    “怎會如此?莫不是南琉國要對東乾帝國開戰?他們哪裏來的戰力?”烈麒麟首先是想到這些。


    “難說,畢竟南琉國也是有底蘊的。”微生皓天也不得不承認,好歹自己和烈麒麟也剛從那邊铩羽而歸不久。


    烈麒麟伸手摸了摸空蕩蕩的袖口,心中氣血再次沸騰,臉色通紅地說道:“待我東山再起時,必將讓他們加倍奉還。”


    微生皓天見狀,嘴角微不可查地微微上揚了一下,說道:“莫要動怒,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自然會與你並肩而行。我在附近給你建的宗門,已經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你隻需好好養傷,來日踏平流雲宗。”


    “流雲宗,哼,我是沒放在眼裏。可是鑄寶園的插手,我卻真想不到。”烈麒麟冷哼說道。


    沒放在眼裏?


    也不想想他的袖口是為何空蕩蕩的,還不是被莊不揚給斷的?還大言不慚說不放在眼裏,這份傲氣真不知道他是從那裏來的。


    當然,微生皓天是這麽想,可沒有說出來,他還是笑麵虎的代表人物,說道:“這事怪我,沒有料到司徒潔也會在其中。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而是他們速度怎會如此之快,能通知鑄寶園突襲呢?”


    “這事我想過了,按照時間看來,他們必定早就知道我會前去攔截花錫,故而在那幾天便快馬突襲而去。”烈麒麟說道。


    “還真是小看他們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請求國師,替你一雪前恥。”微生皓天說道。


    嗬,這剛推烈麒麟跳進火坑,迴頭又說什麽一雪前恥,這微生皓天實在過於無恥了些。


    明明是他一手促成這個結果的,講的好像是烈麒麟的無能一樣。


    “我派出了人手,已經潛入了流雲宗,一有什麽風吹草動,我們都會知道。所以往後的機會大把,你無需擔憂。”微生皓天繼續說道。


    “不過…皓天兄,我有一事,實在不得不說。你當時給我的書信上說,九生令在他們手中,要送去南琉國給他們國主,這…是否真實?”烈麒麟迴想起來,越想越不對勁,總算懷疑到微生皓天是在忽悠他了。


    這都是人精,隻是麵和心不和。


    “這……,實話告訴你。我這是在流雲宗時偷聽到的,說是這麽說的。如果不是立下的約定,不能進入南琉國國境,我也不會勞煩老弟出手了。”微生皓天信口胡言地亂編著。


    烈麒麟心想微生皓天必定是讓自己替他去修理流雲宗,但由於現在還需借助後者,不便說出太多露骨的話。


    隻好暫時放在一邊,先重建離火陵才是當下最重要的,於是他說道:“關於重建離火陵,有勞皓天兄了。今日身體不適,暫且迴去了。”


    這烈麒麟現在住在遊台莊城裏最大的客棧,是微生皓天包下來幾個月,用以安頓這一百幾十個離火陵弟子。


    “那好,老弟多多保重身體,我過些時日,再去與你一醉方休。”微生皓天起身相送。


    “皓天兄留步,告辭。”烈麒麟拱手拜別,出了廳門。


    當烈麒麟身影不見,微生皓天臉色變得有些寒冷,譏笑道:“哼,幾百人連十來二十號人都搞不定,廢物一個。”


    若是烈麒麟聽到這話,恐怕會和微生皓天這個老胖子拚命去。


    當然,他是聽不見的。


    白溪城天縱銀莊。


    無風無浪地過了幾天,沈十方已經和小楊睨離開了流雲宗,因為是秘密離開,故而都沒來得及和認識的人道個別。


    比如大海尤生二人,相對還挺對沈十方的脾氣。


    隻不過長路漫漫,許多人總是他生命中的過客,隻是那麽曇花一現,就再也無法相見。


    再比如小嶺村的大奎叔一家,至今也不曾忘記他們的恩情。由於不想連累他們,故而也沒有想過和他們有太密切的聯係。


    “東家,給我換些碎銀石。”一位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來到銀莊櫃台說道。


    沈十方迴過神,看向櫃台鐵柵欄外,一共有那麽五六人,其中為首那個尖嘴猴腮的人揚著手中的銀票。


    而他的身後,盡是一些歪瓜裂棗模樣的人,個個目光兇險。


    沈十方自從來到白溪城,充當銀莊的小二,跟小楊睨和那位賬房先生共同暫時打理這天縱銀莊。


    此刻賬房先生在後麵算賬,小楊睨在旁邊打盹,沈十方將拄著下巴的手伸了出去,接過銀票。


    謔,好家夥,竟然是一千麵額的。


    “你要換碎銀子?”沈十方一邊查看銀石票,一邊淡淡地說道。


    “沒錯,趕緊的,小爺等著去喝花酒。”


    “不過,去喝花酒不能用銀石票嗎?”沈十方好奇地問道。


    他可從來沒去過,也隻是道聽途說有那麽喝花酒的地方。


    “少羅嗦,趕緊給我換了。”


    沈十方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沒打算和他計較無禮之處。


    不過,很快他看出了問題。將銀石票遞迴去,說道:“你這銀石票是假的,請迴吧!”


    沒錯,他很清楚段龍印章的印是什麽形狀。長方形,故意在角落有一個微不可查的缺口,是為了做出記號。


    故而,真正的段龍印記是有些殘缺的。而這個人的銀石票卻是整整齊齊的,沒有很幹淨的感覺。


    聽聞沈十方的話,那人臉色不好看,看都沒看,重重將銀石票拍在櫃台上,說道:“這不是我剛換的那張,你肯定是掉包了,趕緊給我換了,否則我砸了你這銀莊。”


    說罷,身後的人一個個卷起袖口,兇神惡煞地看著沈十方。


    後者打量一下,輕笑一聲,想必這些人就是來這訛人的,想要以假換真。


    他繼續拄著下巴,手指頭在櫃台麵上有節奏的敲擊著,說道:“喂,有人來找茬,輪到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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