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十方的話,進入司徒潔耳中的時候,後者還是輕捂住小嘴,震驚萬分。


    “怎麽?害怕了?”沈十方麵無表情地說道。


    如果她表現得非常害怕,也就表明她沒有相信自己的為人。倘若如此,就送她迴竹新城後,便從此天涯各自算了。


    既然不信任,何必再以朋友相稱?遲早會害了大家。


    司徒潔看出沈十方的心思,她連忙說道:“不是的,我相信你,隻是我沒能消化這個答案。”


    沈十方鬆下一口氣,微笑說道:“於我而言,他們給我安下的名頭,我絲毫不在乎。隻不過,有些人,做錯事就該受到懲罰。比如,禍害無辜的天下百姓。”


    後半句話,沈十方是冷著眼睛說出,惹得司徒潔似乎感覺到空氣驟然下降幾分,她說道:“到底怎麽迴事?”


    正欲開口,楊老夫人和小楊睨便已經收拾完畢,隨他們身旁走來。


    “十方哥,收拾好了,可以出發。”小楊睨身上大包小包的東西。


    並不是什麽生活用品,除了少量衣物,剩下的全是小楊睨父母留下來的書籍,包括七堂宗腿法小錄、曆代七堂宗宗主名冊等比較重要的。


    沈十方點點頭,便率先走去。司徒潔攙扶著楊老夫人,讓後者一點也不習慣,說是年紀雖然大了,但腿腳還算利索。


    最後坳不過司徒潔的溫柔,終究任由她攙扶著離開這生活了大半輩子的無憂村。


    沈十方路過自己家裏時,停了一下子,眼睛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這一切都看在其他人眼裏,略微理解他的心情,司徒潔說道:“以後經常迴來看看便是。”


    “人都沒了,這個房子,也就不算家了,我們走吧!”沈十方搖搖頭,盡量甩掉自己那些不良情緒。


    與此同時,南琉國皇宮。


    流雲宗眾人在麵見了國主之後,便讓量謬為師,更子虞為督導師兄,共同教導貴族子弟一些修煉丹田之法。


    其餘人便自由行動,至於落花軒二人,也在昨日迴去自家宗門了。


    偏廳裏,莊不揚和花錫並排而坐,品著香茗,倒也愜意十分。


    “說說你的看法?”花錫突然開口說道。


    “什麽看法?”莊不揚疑問著說道。


    “國主和我們相商的事情,你覺得可行嗎?”


    “不好說,關鍵還得看秋娘能不能鎮住她的幾位師叔。”莊不揚搖頭說道。


    看來沈十方說對了,他們就是借著教導皇宮貴族子弟修煉丹田,來和國主密謀什麽事情,修煉丹田就是個幌子。


    隻是,沈十方並沒有猜到所謀何事罷了。


    花錫沉聲地說道:“主要就怕那些小宗門胡來,不清楚如今的局勢。”


    “不過,最近九生令的出現地點在哪?”莊不揚說道。


    “聽聞最後一次出現是在西雲國,可終究沒能證實。還有,修羅殿的邪影最近頻繁出現在西雲國,估計和九生令的消息有關。”花錫看似在流雲宗負責內務和外務,其中最為主要的還是收集江湖上的消息。


    “你說,九生令和我外甥真有關聯?”


    “不得而知,隻是最近江湖那些大小宗門都在尋找九生令,而沒有去追擊沈十方。


    又得到消息,祁汀大洲各地都出現過沈十方的身影,看來是他的手筆。話說迴來,你這外甥不得了啊!懂得迷惑敵人了。”花錫眼中路過一絲佩服的神色。


    這年紀輕輕,居然將兵法能玩成如此,實屬難得。


    “也未必是他。隻不過,既然是沈牧之子,想來也不會差。”莊不揚十分自豪,他也是流著莊家的血,“我想加大力度去尋找他,不然真擔心修羅殿會狠下來,滿大洲地去追殺他。”


    “流雲宗的安危,也僅僅是提防離火陵和缺月宗。至於其他東乾帝國的附屬宗門,不是山高水遠,就是實力懸殊,也無法能威脅流雲宗。


    索性你就放開手腳,全力尋找,讓內門弟子協助,你看如何?”花錫分析了一遍。


    缺月宗不敢違背約定,離火陵元氣大傷,暫時這一年之內,流雲宗安危不足以擔心。


    “那麽,迴去之後我便與花泯商量一下,暫時讓咎師叔費一下神,安排護宗衛隊事務。”莊不揚說道。


    “如此可行。也該讓咎師叔出來震懾一下那些跳梁小醜了,不然什麽人都敢來流雲宗鬧事。”花錫同意道。


    “二叔!”


    花輕語喊了一嗓子,攜著雪凝走進偏廳,還沒坐下便倒了一杯清茶一飲而盡。


    雪凝向兩位行禮過後,也隨之坐下。


    而花錫沒好氣的對花輕語說道:“不揚師叔在這呢,怎麽沒點規矩?”


    可他又拿花輕語沒辦法,誰叫自己沒有子女呢?對花家這唯一的後代,寶貝的很。


    “嘻嘻,見過莊師叔,見過副宗主。”花輕語裝模作樣地行了一個禮,雪凝都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行了行了,假惺惺的。說吧,有什麽事?”花錫和花泯一樣,都非常了解這丫頭,沒有事是不會往兄弟二人身邊來的。


    平時也都隻是去看她的母親和嬸嬸,壓根對自己不買賬。


    花輕語眼睛嘰裏咕嚕亂轉,笑嘻嘻道:“我有什麽事嘛?就是想過來陪陪您唄。”


    “呦嗬,沒看見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啊!”花錫譏笑一聲。


    “瞧您老說的,太陽哪能從西邊出來?”花輕語說道。


    莊不揚樂嗬嗬地說道:“輕語啊!你二叔眼光何等毒辣?更別說看著你從小姑娘長成現在亭亭玉立的樣子了。”


    “不揚說的沒錯,若是無事就趁早找地方玩去,我和你不揚師叔有事要商量。”花錫直接下逐客令,看她還說不說。


    果然奏效,隻見花輕語扭扭捏捏地說道:“別啊!我就是想跟您老人家說,我想和二師姐出宮逛逛,這裏太悶了。”


    花錫看著花輕語苦拉著臉,硬是沒有上她的當:“不行,萬一你們被人欺負如何是好?這裏不比白溪城,在那裏隨你怎麽鬧騰都可以,隻是現在給我安分地呆在這裏。”


    “有師姐在,我不欺負別人算不錯了。”花輕語脫口而出,自知口誤,連忙捂住腦門向雪凝求援。


    後者可不管她,自顧自地品著香茗。


    花錫臉上逐漸出現幾條黑線,他說道:“看來你平時不少欺負人吧?簡直胡鬧!”


    “我可沒有欺負人,本姑娘心地善良,怎會恃強淩弱呢?”花輕語說道。


    “不如這樣,念風行事老練,為人也沉穩。就讓他也隨她們去,好有個照應。”莊不揚說道。


    花錫思量了一下,說道:“也好,不過你可不許給我弄出什麽幺蛾子,否則迴去禁足一個月。”


    “謝謝二叔,放心我很乖的。”花輕語眉開眼笑地拉著雪凝轉身就往外跑。


    走到一半,她迴頭又問道:“我們什麽時候迴去?”


    “三天之後。”


    “那不等表妹他們嗎?”


    “離恩說自有他的打算,叫我們不用等。”花錫不耐煩地說道。


    花輕語“哦”了一聲,便輕盈快樂地跑了出去。


    而她的表妹,此時坐在馬車內聽著楊老夫人講沈十方二人小時候的事呢。


    “那時小楊睨和十方都很小,天天往那水潭去修煉,還順手逮些魚類,可每次都是光著膀子就跑迴來了。”楊老夫人迴憶著曾經他們二人的過往。


    “那離…沈十方的父親是誰?”司徒潔想起沈十方自從進入無憂村,心情貌似不是很好,還睹物思人,想必十分掛念他父親。


    “你說的是他養父吧?他養父叫離脩,在祁汀大洲江湖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同時也是小楊睨的老師,教導他修煉丹田。”楊老夫人緩緩說道。


    隨後她想起什麽,於是又說道:“隻是…不知為何不見他?”


    司徒潔搖搖頭,扁著嘴說道:“我也不知道,十方從來不跟我說他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司徒姑娘,十方是個好孩子,從小非常懂事,和小楊睨形影不離,待他如親弟弟一樣。也很聽他養父的話,修為也不錯。


    但他身上發生的事,我也知道一些,確實也是苦命的孩子。你們既然在一起了,你就多點陪他說說話,開導一下他。”楊老夫人說道。


    顯然楊老夫人是誤會了司徒潔和沈十方的關係,鬧得司徒潔弄了一個大紅臉:“楊老夫人,我隻是和十方是朋友,什麽在一起不在一起的?”


    說完還瞄向馬車車門方向,好奇沈十方有沒有聽到她們二人的話。


    “馬車奔馳的時候,他是聽不見的。你眼裏有他,我看的出來。”楊老夫人笑眯眯地說道。


    她可是過來人,怎能不清楚小姑娘的心理活動?


    “真的不是,我有婚約在身的。”司徒潔拽著袖口,略微有些無奈。


    “婚約不要緊,如果你真的喜歡你的婚約對象,那樣沒話說。如果沒有,那麽婚約也是可以退的。”楊老夫人現在做著萬千女性的光輝“工作”。


    沒錯,就是媒人。


    她覺得沈十方非常優秀,就連自己孫子也沒有偏心。


    隻有像司徒潔這樣知書達禮之女子,才配得上沈十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能違背?”司徒潔表情暗淡下來,似乎越來越不滿意她父親定下的婚約。


    現在迴想,自己對微生見寧真的隻有玩伴之交。況且,他的人品和沈十方都是天差地遠,根本無法一比。


    不過,司徒潔心中一驚,內心呐喊著:“天呐,我怎麽會拿微生見寧和沈十方比?”


    隨後臉色一紅,低頭不語。


    楊老夫人更加認定這姑娘就是對沈十方有些許好感,隻是沒有表達出來。


    “看來,得推他們一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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