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這邊話一說完,兩名村民將彪子五花大綁,帶著十幾人壓著後者走向白蓮村去。


    村長用拐杖支撐著,緩緩跪下地來說道:“多謝各位,替我兒報仇,殺了那天殺的汪燦。”


    花錫一看這可受不起,雖然他貴為流雲宗副宗主,在祁汀大洲也算是數的上名號的高靈強者。


    但要接受如此高齡的老者一跪,在這個時代可是萬萬不可的做法。


    於是他一邊攙扶著一邊說:“老哥,這是何必?你先起來,有話慢慢說。”


    村長麵容有些黯然神傷地說道:“黑亡山本就各方山賊勢力林立,而自從汪燦等人來到黑亡山,日子比以前更加難過。


    不僅一次又一次地搶錢財糧食,還將眾多反抗的村中兒郎殺害。這其中,便有我的兒子。所以,老夫多謝流雲宗英雄替天行道,替我兒以及村中人報仇哇。”


    花錫頗為理解他們此前的做法了,確實是不堪賊寇的欺淩,故而極為反感。錢糧搶光了,怎麽過日子?更別說自己兒子死於山賊刀下了。


    於是乎,花錫歎息道:“哎,老哥無需客氣,我等也是受其襲擊,故而才將那賊眾打散。”


    “村長,我等幾個上山為寇,請村長責罰。”範同跪地說道。


    村長搖搖頭說道:“其他人我不知道,可你這娃子是我看著長大的。若非你父親重病需要金銀,你是不會走上這條路的。起來吧!迴家好好照料你父親。”


    範同等幾人此時猶如有鯁在喉,默默低著頭。


    “既然誤會已解,我代表白蓮村向流雲宗眾英雄賠不是了。”村長說完又要跪下。


    被花錫死死托住,才沒能如願。前者說道:“切莫在意,老哥天色不早了,迴去好歇著吧?”


    “不如各位去村中留宿,好讓我們以禮招待?”村長說道。


    花錫左右看看,他說道:“老哥盛情,我等心領了。隻是我們營地已經駐紮好,就不便打擾鄉親們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堅持。”村長行禮道。隨後便讓村民帶著地上的人迴去,盤算著怎麽處置他們。


    當人走到差不多的時候,沈十方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他說道:“你等等。”


    走在後頭的範家倆兄弟停下,目光疑惑地看著沈十方,範同說道:“恩人有何吩咐?”


    沈十方搖頭說道:“別恩人前恩人後了,你父親情況如何?”


    “家父染有肺疾,已臥床不起半年多了。”範同說道。


    “可有病愈的可能?”沈十方說道。


    “有,隻是…家境貧寒,加以黑亡山其他賊寇的搶掠,根本無金銀找郎中治療。無計可施之下,兩個月前投了五子峰寨,月得十銀。”範同愁容滿麵,毫不掩蓋地展示出來。


    沈十方略一思量,叫來小楊睨,從他身上取來一百金石票,他說道:“這錢財你拿著,去白溪城找大夫治療。然後一家在城中安頓下來,好好過日子。”


    他的錢財,可全在凝露玉裏麵,可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取出來,難保讓人生疑。


    而那範同一看,便直接推還迴去,他說道:“這萬萬不可,恩人已經替我療傷,此恩情永生難忘,絕不可再收錢財。”


    沈十方說道:“你拿著,沒錢怎麽救治你父親?更何況,可不是讓你白拿。”


    “這…恩人要我做甚?但也不需錢財,我定當赴湯蹈火。”範同堅定地說道。


    沈十方看他的表情不像作假,便笑道:“等我迴來,你自然知道我要你做什麽。隻是當下你需將令尊好生治療好,方可再說其他。”


    範同和弟弟對視一眼,忐忑地接下金石票。這不安的感覺不是認為沈十方要他做什麽壞事,而是這數目太大了,這一輩子恐怕也賺不到。


    更何況,這麽仁慈的一個人,會讓自己做壞事嗎?顯然是多慮了。


    隨後,沈十方輕聲告訴範同,讓他在某時某地等他。


    然後後者帶領弟弟拜別沈十方,便消失在黑夜中。


    司徒潔和花輕語也來到了沈十方身邊,後者的一舉一動盡數在很多人眼裏,畢竟他今天可是大出風頭。


    司徒潔微笑道:“看來,在你身上能學到很多東西。這不,這迴又幫助了一個家庭了。”


    沈十方歎息一聲,苦笑道:“可這世上又有多少像他們一樣的?太多了,隻能盡力而為吧!”


    “大家不可放鬆,今日我們身份已經泄露,明日需要加快速度行進。”花錫吩咐著周邊弟子道。


    沈十方低頭思量了一番,走到花錫麵前說道:“副宗主,眼下身份泄露。我有幾個提議,請副宗主和量謬師父商量商量。”


    “此事你與子虞相商便可,不必征求我們兩個老頭子的意見。“花錫說道。


    沈十方隻好叫來修煉塔的幾個弟子,圍在火堆,他率先說道:“今日身份已經泄露給白蓮村,但如果離火陵追查我們的行蹤,也沒這麽快。


    他們想要從離火陵出發,再追查路線,那怕是連夜快馬加鞭,也不可能是在這兩天攔截我等。”


    更子虞點點頭,他說道:“話雖如此,可始終也得提防,而且還得加快行進速度。”


    “所以我有幾個提議,讓各位商量一下。”沈十方說道。


    “你且說來與我等聽聽。”


    沈十方不慌不忙地向司徒潔伸出手,他說道:“借你東西一用。”


    司徒潔不明所以,她說道:“借什麽?”


    “你的鑄寶園玉牌,別藏著了,連大哥可在小鈺那裏打聽到了。”沈十方說道。


    司徒潔嘟嘟嘴,小聲嘀咕道:“肯定調查過我。”


    可依舊從腰間將紅色的玉牌交給沈十方,後者拿在手裏把玩著說道:“第一,分道。有勞念風師兄帶上流雲宗信物,快馬加鞭先行一步,去皇宮說明緣由,請求國主出兵接應。


    第二,派兩個弟子和念風師兄同時出發,帶著這玉牌前往竹新城告知司徒園主,說是他的寶貝千金快要被離火陵欺負了。讓他火速派人前去西雲國圍攻離火陵,緩解這邊壓力。


    再者,據我所知,內門弟子在邊境監視離火陵的動靜。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已經在發現離火陵的蹤跡,不日便可前來報信。


    三日時間,足夠離火陵到達南琉國邊關。


    沈十方一鼓作氣,將自己的提議說出。而司徒潔又嘟著嘴嘀咕說道:“什麽寶貝千金?才不是呢。”


    其他人自然沒能聽見她聲如蚊音的話語,隻有她旁邊的沈十方,聽見她嘀咕後又說道:“我相信司徒園主會有這手段,遊燕塢當時徹底在祁汀大洲除名,想必也是出於鑄寶園之手。”


    他說這話,主要是想讓眾人擁有信心,否則沒人願意去送信,可白白浪費一番口舌。


    “為什麽這麽篤定離火陵會襲擊我們?”雪凝一向很少參與這些,可事關更子虞的責任,她不得不多關心一些。


    “利益,這世上沒有什麽跟利益不產生瓜葛。我想微生皓天定是許了離火陵的好處,嚴重點會說九生令在我們手裏,要送去給南琉國主。”沈十方睿智的眼光,冷冷盯住火苗往天空竄。


    “傳言是真的?確有九生令這一物的存在?”更子虞吃驚地說道。


    他也是在市井之中聽得一二,並不全麵。


    “這個暫且不論,大家說說這兩個提議如何?是否可行?”沈十方擺擺手說道。


    除去司徒潔和小楊睨,其他五人皆點點頭同意。


    接著,夏念風悄悄去拉走兩匹馬,準備晝夜出發,而更子虞也吩咐兩個機靈的弟子,前去竹新城。


    這樣一來,就剩下沒有馬的車房了。於是讓大家擠一擠,待明日到達城鎮,再購買幾匹駿馬。


    當更子虞安排妥當,已經入了子時時辰。留下四人放哨,剩下的便去休息。


    而沈十方這一組,他讓小楊睨去其他馬車休息,讓司徒潔和花輕語同在一馬車上。


    他自己則是去了附近一棵參天大樹上充當暗哨,提防人畜。


    南琉國邊陲小鎮


    正如沈十方的猜測,離火陵一眾二百餘人,此時已經分批次進入南琉國國境,這三十號人是最後一批。


    他們這群人一人雙馬,緩緩在這個邊陲小鎮大街上行走,火藍色的衣服在這黑夜裏格外醒目。


    為首坐在高頭大馬的人,紅色麵巾遮住麵容,隻露出雙眼和眉毛,掛著披風。


    隻見他突然讓後麵的人停下,開口說道:“不知道閣下是何處的朋友?何不現身一見?”


    他後麵的人聽到此言,立馬取下背部掛著的兩杆精鐵虎頭短槍,四處防備著。


    可是,周圍除了唿唿狂吹的風聲,望眼過去小鎮,竟是空空如也。


    若不是每家每戶掛著燈籠,恐怕讓他們覺得進入了一座死城一般,瘮人得很。


    那為首的也不著急,盯著左前方的屋頂上,一揮手,隊伍中出來四人。隻見他們借力馬背,一躍而起,跳到旁邊的屋頂上。


    顯然這四人也是好手,且不說他們的輕功是否能和踏雪尋梅相比,就憑他們落地無聲這個境界,也能稱之為高手了。


    四人借著月色飛快在屋頂上徐徐而進,斜著的屋頂在他們腳下如履平地,像個黑暗中的貓一樣靈活。


    唿吸不過幾十息,他們已經到了有異常的地方。而那個地方,磚瓦有踩踏過的痕跡。


    幾人相視一眼,幾個下落,單膝跪在那為首的人麵前,其中一人說道:“稟告焱公,並無發現任何人,隻是在那有一些被人潛伏過的痕跡。”


    這個焱公冷笑一聲,他說道:“嗬,看來不能小看他們,都知道在邊境安插眼線了。不過,能在你們的眼皮底下消失,這踏雪尋梅果真不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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