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逗他了,他才十三歲。”沈十方隨便敷衍了一下。


    因為他昨晚聽到小楊睨其實是喊他娘親,以免觸動小楊睨的傷心之處,就扯開話題又說道:“大家準備準備吧,今天天黑前,我們要趕到拓江城。”


    眾人各忙各的,一番收拾之後,吃了些幹糧,便再次出發了。


    這次連空陵馭馬駕車,小楊睨在後,沈十方在前,至於那倆姑娘,如若不坐車內,就憑她們這嬌生慣養的身子,走不了兩裏路就得喊累。


    連空陵百般無聊的一邊吹著讓人牙酸的口哨,一邊趕著馬車,見眾人都沒說話就想打開話匣子。


    於是向司徒潔問道:“哎,司徒姑娘,你去流雲宗幹嘛呢?談生意?”


    司徒潔隔著馬車的布簾說道:“是去遊玩修煉,流雲宗少主是我表妹,不知連大哥問這為何?”


    “哈哈,那什麽,就好奇好奇,那麽流雲宗宗主是你的…?”


    “是我舅父。”司徒潔雖然不想迴答,但出於禮貌還是沒有隱瞞。


    出發前她父親叮囑過,不可以全信江湖中人,要不是她沒有護衛了,她顯然不會跟一些陌生人同行的,那怕是救命恩人。


    連空陵聽到了這答案倒沒什麽,這些大勢力要是沒沾親帶故才奇怪呢。


    但……沈十方卻是大為驚訝,腳步都停下了。如此,鑄寶園和流雲宗是親家,那麽鑄寶園又和東乾帝國有業務往來,也就是說流雲宗也有可能和東乾帝國……。


    沈十方瞬間覺得此去流雲宗不知道是錯還是對的,危機變得更重了,以他們倆的能耐,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如果暴露了,流雲宗要將自己拿下送往東乾方麵,那麽就得想辦法保住小楊睨,雖說感情如兄如弟,可不能真的連累他。


    幸虧……自己也有一個舅父,而且地位還不低,隻不過不知其態度怎樣?是否會因為與母親的血緣之故,答應自己保住小楊睨呢?


    這一切都得想好退路,否則到時可真入了虎口。


    連空陵已經停下車一會了,四人都好奇看著前麵停下擋住路的沈十方。


    “嘿嘿,我說離恩兄弟,你這是在發什麽呆呢?難不成有埋伏?”連空陵說道。


    沈十方迴過頭歉意地搖搖頭,深深看了一眼司徒潔,便錯開一步繼續往前走。


    司徒潔眼睛左瞥了一下,仍是一副冷傲如梅的表情,他對沈十方隻是好奇,沒有好感。


    途中日上三竿的時候吃了些食物,休整了一下,傍晚時刻,一座古樸的老城池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城門上三個大字格外醒目,遠遠便能看見。


    “終於到了,我說離恩,現在我們這支隊伍可是你在領隊,你說要不要休息一天再出發?不然後麵兩位小娘子,那可承受不住連日的趕路。”連空陵伸了個懶腰,對沈十方問道。


    “嗬嗬,連大哥你這是埋汰我了,連大哥你見多識廣,武藝高超,我在你麵前就是班門弄斧。”沈十方搖頭苦笑道。


    連空陵翻了一下白眼道:“行了,這種客套話咱以後就別說了,我是樂得自在。”


    司徒潔和小鈺揭開布簾向外看去,果真到了拓江城。


    心裏打算著讓拓江城分園派人火速送信迴去給父親,如實告知自己的情況,好讓他派人接應。


    對於拓江城分園,她也沒什麽信心,根本沒有能上得了台麵的護衛,反倒是累贅。


    一行五人走進拓江城,這次小楊睨倒沒有多少好奇之心,隻是這城中人口眾多,他們幾乎都是擠著進去的。


    “連大哥,這裏怎麽人這麽多?”沈十方不解地向連空陵問道。


    “因為這裏是東乾帝國和南琉國的邊境城市,往東走就是東乾帝國的關口,商人來來往往交易。


    況且拓江城東城門是拓江河,順著河流往東南方向是拓江港口,拓江港口旁邊十裏地就是遊燕塢。”連空陵低聲細語地說著,此地複雜,各類人都有。


    幾乎四個國家都有情報人員安插在此,更有宗門勢力摻雜。在這魚蛇混雜的地方,小心無大錯。


    “那麽也就是說…此地才是危機四伏?”沈十方後背冷汗直冒,早知如此,更不應該和他們同行了。


    連空陵似乎看出沈十方的擔憂,無所謂的說道:“不用擔心,隻要我們不惹事,沒人注意我們三人的,至於她們……。”連空陵用眼神示意馬車內的司徒潔。


    由於他們幾乎是貼耳交談的,加上城中吵鬧,司徒潔並沒聽見。


    沈十方意會到了連空陵的意思,是想利用她們鑄寶園的身份,三人充當護衛。


    一時計上心頭,就恭敬的對待一次司徒潔吧!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棧,沈十方揭開布簾,俯身低著頭恭敬說道:“大小姐,到了。”


    司徒潔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家夥,沒多想什麽,便由小鈺攙扶下了馬車,小楊睨和沈十方在他們後麵跟著。


    一旁的連空陵偷著笑,拉著馬車去後院停著。


    要了幾間房,送司徒潔迴二樓房間後,沈十方補充道:“大小姐,晚飯前我會讓小離楊叫您,您先休息。”說完不理會司徒潔的疑問便拉著小楊睨走了。


    “你一會兒在司徒姑娘門前守著,我們輪流守著,這裏的勢力錯綜複雜,所以我們……。”沈十方將自己的打算轉告給小楊睨,獨自離去,不知去何方。


    小楊睨倒是扮演後一個侍衛的角色,沒了往日呆呆的表情,滿眼露著精光,左右警惕著。


    而房間司徒潔嘟囔了一句”有病”,便吩咐小鈺道:“你拿著我們鑄寶園的身份信物去找到這裏分園的主事人,請他來一趟這裏。


    還有,你一個人去不安全,問問他們三個之中是否有人願意陪你去一趟,相信他們會答應的。”


    “好的大小姐。”小鈺應聲說道。


    司徒潔從腰間拿出一個園形的紅色玉牌,裏麵雕刻著象征鑄造工業的手錘,錘子頂上有一個皇冠,顯示這個玉牌主人是最尊貴的身份,總數不過五個。


    鑄寶園信物從高到低分別是紅玉、金、銀、銅幾個等級,可見司徒潔手上的這個是最為尊貴的。


    “你拿著這個去,記住不要弄丟了,不然恐怕讓別有用心之人所利用。”司徒潔再三叮囑。


    因為她也明白這裏實在混亂不堪,故而讓沈十方三人之一陪伴而行。


    小鈺剛想開門出去,便響起了敲門聲,開門後隻見連空陵抱著瑤琴和司徒潔她們的包裹進來:“大小姐,這是您的東西。”


    司徒潔再次一臉黑線:“連大哥,怎麽你們都……。”


    “大小姐叫我小連就好了,分清主次。”連空陵非常認真的打斷她說話。


    嗯,憋著賤笑表情的那種。


    司徒潔更不理解了:“可你並非我屬下,也非鑄寶園中人,談何主次?這到底怎麽迴事。”


    “額,那什麽,離恩說為了此行的安全,所以扮演你的侍衛,具體為什麽我就不知道了。”連空陵真心編不下去了,唯有把鍋甩給沈十方。


    非常徹底的那種甩鍋方式。


    意思非常明確,找沈十方就對了,我就打醬油的。


    司徒潔雖然很納悶,卻沒有忘記正事,對連空陵說道:“我打算讓小鈺走一趟這裏鑄寶園分園,你能否護小鈺前去呢?”


    連空陵畢恭畢敬地迴答道:“大小姐有令,莫敢不從。”


    然後便風度翩翩地請小鈺先行,關門而去。


    “離恩,到底你在做甚?”司徒潔嘟囔著,然後輕輕撫摸著瑤琴的琴弦,迴憶著關於沈十方的一切行為。


    無他,那聲音真的好像在那聽過?


    最終還是記不起,於是準備磨墨寫親筆書信,讓人速度送迴去竹新城。


    與此同時,沈十方已經找到了天縱銀莊,這裏是韓不朽的產業,他曾告訴沈十方,所有銀莊的主事人都是昔日沈牧的部下,都是值得信任的。


    走進銀莊,一個掌櫃模樣的人走過來問道:“客官可是需要什麽?”


    沈十方打量著周圍,最後眼睛落在這個掌櫃的身上說道:“天黑了,看不見金銀的顏色,進來借個燈光看一下。”


    掌櫃聽見沈十方的話,先是驚訝了一下,接著問道:“那能否拿出來我幫您看看?”


    “這金石在天,銀石在地,如何取來?”沈十方說了這無頭無尾的話之後,掌櫃左右警惕的看了看。


    見沒有人注意,吩咐店小二看著店,便請著沈十方往銀莊內部走去。


    走到一個房間裏,扭動書櫃的花瓶,一道暗門徐徐打開。


    點燃了燈火後,掌櫃說道:“你能對上暗語,不知閣下是那位同僚的後人?”


    沒錯,沈十方剛才那番話語是沈家軍的密語。


    是沈牧在東乾帝國那年,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萬一有一天遇到不測,方便在城中躲藏的安全措施。


    “前輩,我叫沈十方,家父是沈牧和離脩。”沈十方抱拳以禮待之。


    “你就是沈十方,好,不錯不錯,儀表堂堂,有當年將軍的氣概。”掌櫃撫摸著下顎胡子稱讚道。


    “前輩見笑了,不知怎麽稱唿前輩?”沈十方謙虛的說道。


    “我叫韓不悔,我兄長是韓不朽。咦,怎麽不見離護將?”韓不悔問道。


    “父親……被遊燕塢所害,落崖無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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