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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清綺和林木白隻是埋頭吃菜,但耳朵是支棱著的,一點也沒有放過他們二人的談話的內容和細節。


    尹清綺還記得抽空給戚淵碗裏夾一些自己覺得味道尚可的菜肴,倒是沒有在如同之前那般惡作劇了,給他留下滿滿一碗辣椒。


    其實也不是這樣,隻是因為戚淵越來越適應得住辣椒了,這倒是讓尹清綺少了許多的樂趣。


    林木白見他們二人沉默,立刻見縫插針的問道:“李大俠,我有一事不明。”


    李清歌皺了皺眉,頷首示意林木白可以直說。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姑娘是誰,但並沒有小瞧她的意思。他從不小瞧任何人,因此才能夠如此謹慎的活到現在。


    “自大俠成名以來,殺戮無數,這其中可有你錯殺過的。”


    林木白放下了手中的菜,提了一個不算問題的問題。


    在旁人看來,他何止有錯殺個人,他簡直能擔得上濫殺無辜這四個字。


    “能死在我這劍下,便不會有錯殺。”


    李清歌非常篤定的說道,之前也曾有人問過自己,為何連尚在牙牙學語的嬰兒也不放過,他說的是為了避免讓他日後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早些幫他脫離苦難。


    如今這姑娘又問了這麽一個問題,倒是又讓李清歌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前任的兩廣總督之死,可是你所為?”


    “是我。”


    李清歌隱約之間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但又像是什麽也沒有察覺到。


    “他犯了什麽錯?”


    “貪汙受賄。”


    “可他貪的那些錢全都捐了出去,這些……你可知道。”


    如今見了李清歌,方知林木白對他的了解有多深。至少,他曾經做下過的那些案子,林木白都一清二楚。


    李清歌的眉頭皺得更深,說道:“這……我不知道。”


    這案子是他的養父讓他去做的,他隻調查了一些表麵的情況,便認定這人是大奸大惡之輩,殺了他一家。


    後來他也並未在那裏多做停留,自然也不清楚,當地百姓自發的會他家收屍,並安葬了一切,比起其他那些貪官汙吏的屍體被野狗啃食的情況,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我猜你也不知道。”


    林木白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他的死,或許是個例外,你不用在意。”


    這似乎帶著什麽提示的話,尹清綺更加的明白之前林木白所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或許在李清歌身後還有另外一群人,他們操控著李清歌,讓他為他們做事。


    尹清綺摸了摸下巴,覺得林木白甚是有趣,竟然打算在開戰之前擾亂敵人的心意,這還是真是聰明非常。


    很快,李清歌便調整了過來,他說道:“姑娘,你是打算擾亂我的劍心嗎?”


    林木白搖了搖頭,說道:“自然不是,我隻是在思考你來崇山的目的。”


    “什麽?”


    “我可不相信你來這裏是真的隻為了殺一個監軍而已。”


    林木白放下了筷子,看著李清歌說道:“你肯定有別的事情要做,我現在還在猜測到底是因為何事?想來與你背後那個組織脫不了幹係,莫非你是來破壞此次的武林大會的?”


    林木白一邊猜測著一邊觀察李清歌的表情,自從他知道了自己很有可能錯殺了一家好人之後便忍不住的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還做了什麽事情。


    好在果然如同這位姑娘所說的,隻有這麽半個特例。


    就算他把他來的所有錢都捐了出去,也無法否定他不是個貪官。


    總有那些貪官,心中害怕,所以才會做許多善事以彌補自己心中的不安。


    “姑娘,你是哪位?”


    “幽雲宮少宮主林木白。”


    林木白站起身來衝李清歌抱拳行了一禮,算是補上了剛剛的見麵禮。


    “幽雲宮?就是放出話來,要殺了我,為江湖除害的那個門派?”


    “這消息竟然這麽快便被散落出去了,看來他們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到底誰才是王者了。”


    林木白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覺得這事情一點也沒有出自己的意料,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流言蜚語,所以李清歌才會親自找上他們。


    “以你的功夫,還是不要以卵擊石的好。”


    幽雲宮到底如何?李清歌並不清楚,但他知道一點,這個門派並沒有做什麽大奸大惡之輩,也就不在他的狩獵範圍了。


    “大俠放心,這次我找了強有力的外援。”


    林木白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戚淵和尹清綺,那意思不言而喻。


    李清歌勾了勾唇,看著戚淵說道:“今日不行。”


    戚淵隻是略為點頭,算做了自己的迴答,他們兩個就像是在看熱鬧一般,吃吃喝喝玩玩,根本沒有搭話的意思,而且,他們對於這事情不甚了解,自然也不會隨意的插嘴。


    林木白略微一想,便問道:“是因為大俠應做之事還未做完?”


    李清歌抿了一口酒,臉上的笑意被收斂了起來反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這姑娘的見識比起同齡人要卓越不少,至少在李清歌的眼中,她算的上是一個聰明的人。


    “大俠你練的是殺人劍法,與其他人修的劍法不同,他們修的是意氣風發的劍法。但不管是哪種劍法,都是有來曆的,絕不可能憑空出現,所以,大俠你的劍法是從何而來。”


    林木白想了想,還是以平常的口吻問了出來。她總覺得李清歌的來曆不簡單。


    “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你都能明白,可為何其他人不明白?”


    李清歌又笑了笑,尹清綺卻從這笑容品出了一抹悲涼的意味。


    “大俠可能說一下,您的師傅是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


    李清歌說這話並沒有任何嘲笑的意思,而是真的這麽認為,看著林木白認真的表情,他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了他,難得有這樣玲瓏剔透的女子。


    他有些想要將自己的心事說出來:“他自稱烏衣教教主,在世間救世濟人之事。”


    李清歌知道這世界容不下他了,所以,他想在此之前,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說個哪怕一個人聽也是好的。


    “烏衣教?這是什麽門派?”


    林木白仔細的迴憶了一下,並沒有聽說過這個教派,下意識的皺起了眉毛,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我並不知道。我並未見過其他的烏衣教眾,甚至在江湖上都找不到關於教派的傳說,或許這隻是我的師傅,隨口編的一個教派來糊弄我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李清歌才對他有了戒備,才開始調查他們,哪知道竟然什麽都沒有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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