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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忻腦子裏有京城的堪輿圖,此時自然知道是靠近那裏,於是低聲自語說道:“那裏可不是他迴家的路線,他為何會去哪裏?”


    小叫花子們,自然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林忻的問題,麵麵相覷的站在原地,沒有說話,等著林忻繼續的吩咐:“那從今日起,我還要知道吳瓊安的一舉一動。”


    “好的。”


    幾個大一點的孩子立刻應承道,這時冬兒提著一筐油餅走了過來,聞到香味的小孩瞬間把他們給圍住了,隻有兩個稍微大一點的還在林忻麵前,用眼角餘光看著那些肉餅。


    原本送肉餅這種事情應該是會是許雅嫻的,不過她現在可能懷了身孕,這些事情冬兒便搶著做了,要是那幾個小叫花子手上不知輕重,衝撞了許雅嫻就不好了。


    “大人,最近街麵的小孩越來越少了,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稍微大一點的孩子想了想,把自己的這幾日的觀察說了一遍。


    “是不見還是?”


    這孩子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認識的一家三口的乞丐,他家孩子就不見了,但是他們並沒有多少傷心,反而有些高興,我試探著問了問,他們卻緘口不言,立刻轉化了話題。所以,小的覺得有些奇怪,才問問大人您知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問題。”


    “我會關注了,你們也要小心一點。”


    對於這件事情,人心暫時沒什麽頭緒,但決定記下來,日後再查。


    映妝這次沒有上馬車,隻是帶著秋梨往迴走。


    如今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傳揚出去,她也有些手足無措,原以為林忻會見自己的麵,這樣倒是可以在引起吳瓊安的注意,可到底是為了什麽,讓主人突然決定要讓自己嫁給他呢?


    映妝走的漫無目的,卻是又無意之間撞入了一個人的懷抱。


    抬眼卻看到了吳瓊安帶著神情的眼,他毫無避諱的扶著映妝,說道:“姑娘當心腳下。”


    這表情,從未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映妝有一瞬間的沉迷,但很快就清醒了過來,說道:“大人,你怎麽會在這裏?”


    吳瓊安指了指麵前的茶樓,說道:“我正在上麵喝茶,看著你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便下來了,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多謝大人關心,沒什麽事情,我……”


    “看你的來的方向,剛剛是去了林大人的府上?”


    “大人?”


    “我知道,映妝你隻是去感謝林忻幫你的忙,說起來我也得感謝他,讓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吳瓊安說道這裏,便不說話了,轉而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改日我登門拜訪。”


    他說著,便吩咐秋梨扶著映妝上了馬車,那語氣之中帶著不容置喙,嚇了秋梨一跳。


    “大人,我暫時不想迴去。”


    吳瓊安笑著,眼中帶了一抹笑意,但更多的是冷然,說道:“若是映妝不想迴去,不如陪我一起喝茶,隻是都是翰林院的大人們,我怕他們會有所不喜歡。但我確實非常的想要你能夠留下了。”


    映妝也感受到了吳瓊安身上的壓迫感,於是說道:“妾身知道了,喝茶就算了,樓裏麵還有些事情,我這邊就先迴去了。”


    直到迴到歡香樓,映妝還有些恍恍惚惚,隻覺得吳瓊安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直到牡丹坐到了自己麵前,映妝才收斂了心思,帶著冷漠和疏離說道:“牡丹,你真的想好了,要替自己贖身。”


    映妝淡淡的,看著牡丹,臉上看不出喜怒。


    “姑娘,我想好了……有個丈夫可以依靠,是我的心願。”


    牡丹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掏出了一疊銀票,遞到了映妝麵前:“姑娘,這些是我所有的積蓄,我想為自己贖身。”


    牡丹想要贖身的事情不是秘密,樓裏的姑娘或多或少都知道一點,有的帶著惋惜,有的帶著羨慕,更多的則是嘲弄。


    從這青樓出去的女子,最後有幾個能有善終的?


    牡丹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情,不過愛情衝昏了他的頭腦,讓她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是充滿了荊棘的。


    平日與牡丹交好的百合,終究是忍不住,還是勸說了兩句:“你真的要為了一個窮酸書生,拋下一切?值得嗎?”


    她們現在好不容易過上了與平常妓子不同的生活,正是無憂無慮好好享受生活的時間,她卻為了一個狗男人要放棄,實在是不應該。


    “嗯,我是真心喜歡他的。我也看的出來他是真心愛我的。”


    說到這裏牡丹露出了一個異常幸福的笑容,讓人隻覺得她似乎是真的非常的甜蜜。


    百合卻是有些不依不饒,她覺得那公子根本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否則的話,隻是見了牡丹一麵,便不依不饒的跟在她身後,兩人才認識多久時間?絕不可能就這麽相愛了。


    可看著牡丹的笑臉,她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了,隻能低聲規勸道:“可是她家中已經有了發妻,你去的話隻能做小。”


    “他家中已有發妻?”


    這件事情映妝倒是不知,原本默然的眼神,微微有了變化。


    牡丹見狀,剜了百合一眼,連忙說道,“姑娘,是我自己願意做小的。像我這樣的人,能找到這樣的歸宿,已經算是上天垂憐將了。”


    牡丹臉上泛起了一抹苦笑,這年頭哪個姑娘想做妾室?說的好聽是側室,說的不好聽還不是一樣是個奴婢,隻是從青樓之中出來的女子,還有什麽資格要求做別人的正妻?


    “你不後悔就好,銀子給你傍身,我不要。”


    映妝笑了笑,吩咐秋梨去將牡丹的賣身契拿過來,遞給她。


    “從此,你便是自由身了。”


    牡丹看著麵前的紙張,不敢伸手。


    這代表的是她以後的命,未知的命運讓她有些惶恐。


    她沒想到映妝會這麽輕易的就答應自己,她還以為自己會費一番口舌的。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就算是做妾,他該有節禮也是要的,日子定在三月初六,等著他下聘接人,也好讓樓裏的姐妹送送你。”


    牡丹料到了映妝會給自己提要求,可她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要求,眼淚當下便落了下來,說道:“姑娘,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不爭氣,怎麽會惹你生氣呢?”


    “個人都有個人的命,你既然選擇了這一條道路,我自然不會阻止你。”


    映妝端起了茶杯,看著麵前的人,語氣柔和的說道:“好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可得去置辦一點像樣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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